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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吱嘎吱嘎

  從去年西京那個市委副書記,到現在這個蔣石介,怎麽都這德性呀?看來,蔣石介是捏準了懷中女人的弱點,幾哄幾不哄的,竟然把那姑娘哄得眉開眼笑,站了起來。


  不過,


  小玫瑰下手實在太重。


  在那姑娘不算難看的白皙的臉蛋上,到底留下了五根隱約可見的手指印。被哄好的姑娘起身後,掏出自己的小妝鏡一看,不幹了,衝著男人一跺腳,一咧嘴巴,還沒來得及罵出什麽。


  早有準備的小玫瑰幾步上前,


  掏出自己的粉鏡,親密無間的說;


  “妹妹,來,姐姐顯顯手藝。”那姑娘一楞,小玫瑰早上去,替她撲粉和塗脂……幾分鍾後,嗒!小玫瑰瀟灑的收了自己的粉鏡,誘惑地對蔣石介一笑。


  “你幫忙看看,本姑娘手藝怎麽樣的呀?”


  蔣石介也抿嘴一笑,當真看起來。


  當然,小玫瑰補妝手藝是沒說的。不但隱隱約約的手指印,徹底消失了,而且,更添那姑娘嫵媚和亮麗……就這樣,追逐者與被追逐者,意外的相識了。


  與蔣石介揮手告辭後,

  小玫瑰就繼續上前走。


  她知道,柱子就跟在自己身後。莫忙,到出了街口再跟他算總賬。沒走幾步,後麵傳來追趕的腳步聲。小玫瑰哼的聲,把頭昂得更高:現在知道錯啦?要我原諒啦?早幹什麽去啦?

  貪生怕死的家夥,

  你還是男人的呀?


  “小姑娘,請等等!”小玫瑰站住了,然後,呼的轉過身來,蔣石介正笑嘻嘻的站在她後麵,右手拈著幾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小姑娘,你還不知道的呀?剛才光顧著發氣打人,自己兜裏的鈔票掉了出來,都不知道的呀?”


  小玫瑰上下一摸摸,


  花容失色,


  尖叫一聲:“啊呀,我的錢!”一把奪了過來。蔣石介又笑嗬嗬的提醒:“你不清清的呀?要是被我藏起一張,你可就吃虧了的呀。”


  小玫瑰朝對方揮揮粉拳,


  杏眼圓睜;


  “儂敢?阿拉叫上幾個小兄弟,陪你白相白相的呀?”蔣石介臉孔上露出了不引人注意的驚喜,故意往後退退:“啊唷!不良少女呀?”


  小玫瑰又跺跺腳:

  “戇頭戇腦(傻頭傻腦)。老邦瓜(不再年輕的男人、中年男人,老頭)。別苗頭/軋苗頭(比高低)的呀。”轉身走了,邊走邊竊笑。


  看來,


  二人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原來,這是許部和二股東一再琢磨後,替小玫瑰量身訂做的“街女”形象。三股東考慮到似蔣石介那種,不上不下的生活層次和長年混跡於商道的審美定勢,必定對斯文儒雅,溫柔端莊的知識型職場女性,見慣不驚,甚至審美疲勞。


  不如劍走偏鋒,


  反其道而行之。


  詭計多端的許部,還和白駒在網上整整,搜尋論證了一大個下午,得出了蔣石介表麵上瀟灑自如,冷漠淡靜,實則骨子裏是個受虐狂的結論。


  這種受虐狂,

  主要是源於生存的巨大壓力。


  生活的複雜多變而引起的心理變態,在時下經濟高度發達的日本,這種受虐狂己達了令國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市麵上和網絡上的黃色碟片和視頻錄像,這種受虐狂幾乎占了主角。


  因此,


  小玫瑰如果以這種“街女”形象出現,那蔣石介吞勾的機率一定會更大。


  這點,從西京案中的那個堂而皇之的市委副書記,由羨慕——懷疑——徘徊——吞勾——最後完蛋的全過程,可以得到最好的論證。


  這種類似於韓國《我的野蠻女友》形象,

  自該片上演多年來,


  在各個年齡和文化不同的層次人群中,都還占有一定的市場,就頗能說明問題。更重要的是,小玫瑰的自身形象,稍加發揮,就會表演得天衣無縫。


  現在,也證實了三股東的判斷和量身訂做,是正確的。


  蔣石介,正是對這種“街女”形象大感興趣,暫且按下不表。


  再說離開了“玫瑰苑”的小玫瑰,得意洋洋的且行且停。她現在己想起來了,這個看起來有點熟的中年,正是那個席卷了3000萬巨款走人的的,原上海江南房地產公司法人?董事長蔣石介。


  小玫瑰深信自己的記憶和眼睛,

  不用再掏出手機,調出他的相片對證。


  相反,一定要把他的相片刪掉了才是。到這時,小玫瑰仍不相信,蔣石介會有這麽愚蠢?為了一見鍾情,居然會伸口說胡話,編出個自己掉了鈔票的借口出來?


  當然羅,

  錢,誰不喜歡?


  別人我管不著,可我就喜歡。莫說這區區七百元,就是洋洋七千萬我也收得下,不信,誰敢拿來試試?小玫瑰掏出的手機,調出蔣石介的相片,不是這家夥是誰?

  冷冷一笑:

  “姓蔣的,今兒個你老人家撞在我小玫瑰手裏,算你倒黴的呀。”


  指頭一動,刪掉了。“唔。”背後有人深沉的哼一聲。小玫瑰呼地轉過身,一把揪住了柱子:“好呀,狗熊,躲哪兒去了?快快從實招來的呀。”


  正清清喉嚨,

  打算給漂亮女搭檔解釋解釋的柱子,

  沒想到自己一不注意,就又被對方揪住了耳朵。不高興或發作是不對的,自己剛才逃跑在前。咕嘟也是不充許的,自己的職責就是保證對方的安全……


  可也不能老讓她,

  這樣想揪就揪的呀,對不?

  雖然一個年輕壯男,能被美女性感的纖纖手指頭緊緊揪住,是一種享受和幸福,可畢竟是在大街上,多掉麵子的呀?更令柱子說不出口的是,來時那的士司機的咕嘟咕嚕,自己早聽在耳。


  保鏢?


  可自己真是她的保鏢嗎?


  那不過是人們的臆測和玩笑的呀。雖然自己長得像保鏢,可那不是我的錯,對吧?就像小玫瑰生得像淑女,那也不是她的錯,對呀?


  要知道,

  我柱子,可是明星探真正的兼職柱探。


  從理論和級別上講,我和她平起平坐,都是工作的同行,對,工作中的同行。憑什麽非要認為我是她的保鏢?憑什麽她想揪就揪?憑什麽,“哎喲,輕一點啥,真揪哈?”


  小玫瑰氣笑了,


  咯咯咯咯:


  “還有假揪的呀?柱探,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假冒偽劣?你也算男人?”纖纖手指頭又加了點力氣,柱子疼得咬牙切齒,嗤牙咧嘴的。


  “唔。”“你還唔?”


  “好好,我不唔啦,你放手啥。”“我放鬼,我看你才是在放鬼的呀?”


  可憐的柱探,真是叫天無門,鑽地無縫,冒火遇水,自古好男不與女鬥的呀!不過,畢竟是柱探,被小玫瑰揪得走投無路的廚師,也知道哆哆嗦嗦的彈開手機,朝李靈求救。


  “哎喲,李主,李探,我不和小玫瑰一起了,我,唔,我要求換人的呀。”


  那邊兒聽了,

  卻隻是撲嗤撲嗤的嗆笑:“換人,不得行!要成為真正的柱探,就隻有學會自己忍到,忍到……”這邊兒,小玫瑰聽了,可是真正的憤怒了,不但手指又加了力道,而且還朝對方揚起了粉腿;

  “我叫你躲!我叫你唔!我叫你要求換人!我叫你,媽媽咪呀,你還敢笑的呀?”


  可不,倒黴的柱探挨揪挨到現在,反倒終於有了一點兒幸福的感受。


  瞧吧,旁邊不知多久,居然圍上了一大圈老少爺們兒,個個幸災樂禍,人人嗤牙咧嘴,就仿佛是自己在幸福地挨揪挨踢似的。


  “哥們,有這麽漂亮的老婆,莫說揪踢,就是挨刀又砍又捅,也心甘情願的呀!”


  “兄弟,給老婆認個錯吧,以後不再婚外情了。”


  “老胖,露餡了呀?誰叫你,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胖?”當然,其中也有若幹美眉,小鳥倚人地偎著自己老公:“哎,你說,我和她相比,誰更漂亮,誰敢溫柔?”


  柱子聽在耳裏,


  越聽越順耳。


  啊唷!這麽說,我和小玫瑰同誌是絕配的呀!要不,別人咋認為她是我老婆呀?叫保鏢,委屈了我,當老公嘛,嘿嘿!嘿嘿……


  當然,


  二人都不知道,


  就在身後的“玫瑰苑”大門口稍前方,一支類似十七世紀,海盜們常用的單筒望遠鏡頭,正把倆人的一舉一動,全部拍攝了下來。


  看到蔣石介,

  久久的舉著這支單筒望遠鏡,

  一邊的姑娘打翻了醋酸:“姓蔣的,色迷迷的的盯著人家不放,你又想幹什麽?”蔣石介隻好放下了望遠鏡,順手往回收收,足足50公分長的鏡頭,飛快縮回鏡體,變成了一架普通玩具望遠鏡;


  “你說我想幹什麽的呀?我看是不是,哎你懂的。”


  姑娘癟癟嘴巴:


  “所以說,為人莫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呀。瞧你,出個門,上個街,逛個商場,鬼鬼祟祟的,真是自做自受!”“好好,自做自受。寶貝,今晚上,我們吃點什麽呀?”


  蔣石介不愧是情場老手,


  軟軟幾句話,就把姑娘哄笑了;

  “要不,我又去給你端重慶雞公煲?”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望遠鏡,小心翼翼的放進提包。這支單筒望遠鏡有點貴,足足花了他二萬大洋。


  因為,


  這支單筒望遠鏡功能精巧,

  不僅伸出縮入自如望遠,具有望近放大和錄像錄音特殊功能,還可以在一千米內自動跟蹤拍攝,而且拍攝出來的效果顯著,分辯率高。


  蔣石介人雖然在和姑娘調侃,


  腦子卻想著那野蠻美的漂亮街女。


  看到她對柱子拳打腳踢,蔣石介驚奇極了,這重慶雞公煲的廚師怎麽會到這兒?難道是她的老公不成?可街女不過20左右,就有了老公?


  沒說的,

  不良少女嘛!基本都是下隻角家庭培養出來的。


  這樣的街女,嗬,真能弄到手,那才叫野得個痛快的呀?不說這邊兒鬼鬼祟祟的蔣石介,再看那邊兒的小玫瑰,揪著踢著香汗淋漓,忽然發現了不對了。


  那可惡的柱探,


  不但不再躲閃,


  反而笑嘻嘻的迎上來,把自己的肥背和肥屁股,屁顛顛樂嗬嗬的奉上:“打吧打吧,你打了我也不一定在,在了我也不一定有時間,有時間我也不一定能聽見,能聽見我也不一定見,聽了我也不一定理你,理你也不一定和你聊,聊了一也不一定聊得來,聊得來也不一定說實話。”


  圍觀者哄堂大笑,

  還有人吹開口哨。


  小玫瑰忽然明白過來,胖家夥嘴裏哼哼著的,不正是小米手機的來電鈴聲曲?隻好悻悻然的停下,怔怔,然後離開了。


  當然,她一動步。


  柱子立馬乖乖兒的跟在後麵。這又引來一片嘖嘖聲……


  把小玫瑰護送上回家的地鐵後,柱子就轉身趕回店裏。因為,他至少接到了10個周二娃的短信息:“你龜兒子在哪裏?大家忙得褲襠都起火了,快回快回,否則滾回老家。”


  這算溫柔善良,


  和文明禮貌的。


  在江西,好玩兒的柱子,有次還接到過老板這樣的短信息:“快回快回,我剛才接到你老爹的電話,說他馬上要咽氣了,有遺產留給你龜兒子哈!”


  當然,老板罵,丘兒笑。


  見了麵卻隻是笑眯眯順手一掌,或者嘻嘻哈哈一腳。


  “操家夥,快上!”誰也沒放在心上。當然,這隻是對男員工,對女員工,還是挺客氣的,不提。這邊這對兒完成任務,各歸其家。


  那公司裏,


  許部伸個大懶腰,


  響亮地打個嗬欠:“七點啦,下班了的呀。”一直在盼著的白駒,當然高興,一麵收拾,一麵有點言不由衷:“其實,我還不想離開,辦公室有吃有喝,溫暖如春,有美女陪著,又沒煩惱,比家裏強多了的呀。”


  李靈卻瞪瞪他:


  “我看你是作賊心虛,許總可以先走,你得留一會兒,陪陪我才行。”


  許部開始收拾自己的桌麵,一麵得意的說:“我敢保證,我們為小玫瑰量身訂做的形象和氣質,一定會讓她大放異彩,迅速接近目標的呀。”


  李靈點點頭;

  “但願,可我還是認為,就這個角色,文燕比她更有競爭力的呀。還有,”


  她看看牆頭上的大掛鍾:“快七點半了,還沒電話來,或許今下午不太順利?”白駒說:“關鍵是,那家夥出門沒有?出了門又看到小玫瑰沒有?如果二點都不占,小玫瑰和柱子倆,頂多也就是在‘玫瑰苑’外麵,熟悉熟悉地形而己。”


  收好自己桌麵的許部,

  取下了衣架上的大背包:


  “熟悉熟悉地形也行,第一步嘛,哪有那麽多湊巧的事兒?對了,老白,”白駒馬上敏感的搖搖雙手,笑到:“別別,不是老白,就叫白駒或白副總,許多同誌又要怎麽了的呀?”


  果然,


  許部背起了大挎包,


  離開自己的總經理座位,過來笑到:“幫我問問你那醫學碩士,一月大的胎兒動了,怎麽又不動了?是不是在睡覺休息的呀?”白駒還沒回答,李靈先笑了。


  “碰上你這樣的老公,你那娘子算是倒黴到了頂。你自己就可以回答呀,還問誰?動了不,又不動了,睡覺休息了的呀。”


  許部不相信的眨巴著眼睛:

  “是不是的呀?我怎麽覺得聽起有點玄?”白駒幹脆不說話,瞅著二人偷著樂。當然,其實他自己也沒弄懂。不過,他覺得二人都沒說對。鈴……電話響徹雲霄,把三人都驚一跳。


  離得最近的李靈,


  眼明手快,一把拎起:

  “明星探,哦,怎麽樣?碰到了的呀?”李靈興奮的按下了免提鍵,小玫瑰的聲音,突然傳出,就像在身邊……嗒!李靈放下話筒,按起了免提鍵。


  許部興奮的點點頭:


  “剛才正說著呢,轉眼就變成了現實。好,我敢保證,要不了幾天,小玫瑰就會進入‘玫瑰苑’了。可是,哎,”


  他停停,看看外麵:“我怎麽總是感到有點不對?這也太巧合了吧?”白駒和李靈,卻不以為然:“生活嘛,不就是一連串的巧合組成的?你腦子裏那根弦,就不要亂繃了。運氣來了攔都攔不住,就這麽簡單的呀。”


  許部背上了大挎包,


  邊往外走邊點著頭:


  “好好,隻是巧合,天助人願。老白,記著的呀。拜!”一揚手,出了門。白駒也拎起了背包,可不好動步,隻是看著李靈。在他的注視下,李靈默默的收拾好自己桌麵,又檢查了所有的櫃子,經過白駒身邊時,突然一下抱住了他。慌得白駒直往大開著房門外瞟……


  其實,


  這隻是個小小的意識動作。


  從樓上到樓上,有一條當初修搭時的小木梯,不長,也就18步,踩的人多了和時間久了,己發出了吱嘎吱嘎聲。公司成立時,白駒本來建議修修,可許部阻擋了。


  “這麽悅耳動聽,權當調劑調劑的呀。”


  所以絲毫未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駒才終於領會了吱嘎吱嘎的好處和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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