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老淚縱橫
王芳轉身,
輕鬆自然:
“爸”“讓儒生放下右手,不要再敬禮送別了,來日方長。”二老頭聽王國如是吩咐,一齊轉身,果然,那儒生老板還一直站在店前,笑著揮起右手呢。
但見王芳嫣然一笑
左手二指衝他一彈,嗒!一股勁風疾去,那儒生老板的右手,就放了下來……
到了茶餐廳,香爸上前幾步,直奔收銀台。依然是坐得滿滿的等候喊號入店的顧客,依然是打著飽嗝買單的隊伍,香爸站在隊伍外招呼:“韓伢子,我的客人來了。”
小女老板正忙忙碌碌,
聽得有人叫自己小名,
抬頭見是香爸,嫣然一笑,就對上次那個女領班招招手:“請來一下”女領班跑過來,韓伢子指指香爸:“‘聚一堂’小包,昨天訂的。”
女領班怔怔,
可馬上機敏的對香爸一笑:“請跟我來。”
於是,香爸領頭,蔣科和王國父女倆隨後,一起跟著女領班進了通向小包的走廊。進了走廊,香爸就發現有點反常,平時總是人來人往,不時有服務生端著菜盤匆匆而過的走廊,居然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可是,走廊麵朝大街的落地玻璃窗前。
卻有二個戴著墨鏡高大的外國美女,一個朝外,一個朝裏,一聲不吭的站著……
走廊不長,也就20米左右,女領班領著香爸一行人快步走過,路過二美女時,香爸留意瞟了瞟,隻覺得臉形和身形好眼熟。
過了走廊,
女領班拐向左邊,
香爸可清楚的記得,自己訂的聚一堂小包房,是在右邊。然而,此時此地,香爸也不好指正,隻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就跟著女領班前走,後麵三人,自然也緊緊跟著。
“到了,請進。”
女領班滿麵微笑,臨門而站,彬彬有禮的舉起右手。
領頭的香爸剛跨進去,就擰起了眉頭。雖然裝飾豪華大氣,設備設施一流,可臨窗風景,卻是一片假山湖水,鵝卵石小徑和垂柳依依的中庭花園,而自己昨天預定的,則是麵朝大街,風光無限。
香爸站住了,
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麽回事?我昨天訂的是臨街的聚一堂小包。”女領班微笑到:“真對不起,大爺,聚一堂臨時裝修,所以換到了這兒。”
可是,
機敏的香爸在轉彎時,有意朝右麵瞟瞟,似乎聽到裏麵有人談笑。
因此,香爸認了真,一步退了出來:“臨時裝修?裝修會有人談笑的呀?”朝右邊走去。跟在後麵的三人,隻好停住,不知就裏。
這時,
隻聽女領班緊張的叫一聲:
“大爺,留步。”幾步跑上前攔住了香爸:“大爺,求求你,別為難我們,真是臨時裝修的呀。再說,這間‘隆中對’也不錯,茶餘飯後,還可以從側門出去,在中庭小花園逛逛的呀。”
可是,香爸的強勁兒上來了。
非要到右邊去看個究竟。
店方突然換房,
這讓香爸很是不高興。
因為,事前二老頭特地商量過,這王國,一不貪杯,二不好色,就好臨窗打望,看個風景。省考古研究所,花團錦簇,綠樹成蔭,據王國不經意流露,從他的辦公室望出去,蓊蓊鬱鬱,滴翠染碧,山戀疊嶂,鳥語花香。
因此,
常年與這樣的風景為鄰,
最不能為他訂憑窗眺望,就是諸如中庭花園呀,人造假山呀什麽的小包,所以才決定,選定麵朝繁華大街的聚一堂小包。
要說呢,
現在這間“隆中對”小包,
論裝飾風格和設施配製,還在聚一堂之上,可是香爸感受不到這些,而是覺得自己受了店方的忽悠,在蔣科麵前下不了台。
所以,
堅持要到右麵看個清楚明白。
女領斑又急又怕,好話說盡,看到對方仍不賣帳,竟然急得啜泣起來。還是王國想想,叫住了香爸:“算了香爸,臨時換房,想來也是店方的不得己,就這間吧。”
說罷,
自己領頭走進。
當然,王國表了態,香爸也不好再堅持,蔣科又不停給他遞眼色,隻好作罷。女領班破涕為笑,殷勤的忙上忙下,很快,預定的飯菜點心什麽的,就隨著自動傳送帶,源源不斷的送了上來。
本來呢,
按這類中檔茶餐廳操作規矩,
菜上齊後,服務生就會主動退出門外,在自己負責的二間或三間包房門外,小步的遊弋走動,豎起耳朵,隨時聽從房內客人的招呼。
女領班的職責,
就是賣場的總指揮總調度。
除了後廚房和收銀台,這間茶餐廳的一切,她都得查看,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可是,女領班出去後並沒離開,而是就守著這間隆中對小包遊弋。
這讓曾在重慶餐飲業管理多年,小有名氣的香爸,又起了疑心。
王國不喝酒,
蔣科提議雪碧代酒,用以助興。酒過三巡,大家的話匣子打開了。因為,一些核心敏感的事兒,己在店裏談過,並達成了共識。
所以,
現在大家聊的,都是些輕鬆愉快的話題。
趁著蔣科借著酒力,真真假假扭著王國要業務之時,王芳湊近了香爸:“香爸,你那手腕還疼不呀?”香爸放下碗筷,晃動著自己的右手腕,樂滋滋的。
“出門時,還有點澀澀的感覺,現在,沒事了的呀。”
小姑娘笑笑:
“當然沒事兒,香爸呀,知道不,你當一回副國級。”香爸眨眨眼睛:“我當了一回副國級?小囡囡,你開玩笑的呀?我連什麽是副國級都不知道呢。”
“這個多了,七常委以下,部長以上,都是副國級,隻有副主席是國家級的。副國級包括副總理、國務委員、副委員長、政協副主席、中央辦公廳主任……”
王芳低笑著,
清秀的臉蛋上,浮起二坨紅暈。
“可你看你香爸,一不小心,就當了一回副國級,感覺如何的呀?”看看這小囡囡實在嬌俏可愛,香爸就笑眯眯拈了一塊蟹殼黃,放在她碗裏。
“管他副國級,正國級,你先把它吃掉再說,小囡囡,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呀。”
王芳也就老老實實的剝著蟹殼,拈著裏麵的蟹黃吃。
老實說,不是海邊和上海人,蟹殼黃可不是那麽容易吃到嘴的。蟹黃燦燦,細膩黏稠,仿佛濃縮了大海裏所有的精華,看著就營養,令人食欲大開。
可它,
偏偏仿佛考驗你的耐心,
躲藏在尖銳的蟹殼之中,你越著急越拈不出,要不就變成散粒碎片,令你掃興。然而瞧吧,王芳一定是吃蟹殼黃的老手,輕輕迅速就拈上一小片,準確無誤的送進自己嘴巴,閉上眼睛,美美的嚼著吃著品嚐。
然後,雪白的頸脖一伸。
極具營養價值的蟹黃,就滑下了喉嚨……
這麽一個走到街上,就是一個平民家庭乖乖女的小囡囡,竟然是武林高手,這真讓香爸感歎不己。看著王芳吃盡了自己拈給她的蟹殼黃,香爸不禁又問到。
“王芳,你真有武功的呀?怎麽二指頭一彈,那儒生老板的右手就放了下去?不是你和他的配合表演呀?”
小囡囡咯咯咯直笑:
“香爸呀,這是我的秘密,不說,行不行呀?”“不說當然行,行!”香爸慈祥的看著她:“就像我家妙香,問多了也這樣。不過,我不明白,我為什麽當了一回副國級的呀?”
“我爸就常像剛才給你醫手腕一樣,經常給副國級們請去醫治的呀!”
到底人年輕,
王芳繃不住,竹筒倒豆子,劈裏啪拉倒了個幹幹淨淨:“可是,你不知道,這樣治一次,我爸要損耗多少真氣?這多年來,你是我爸發功醫治的第三個平民。前二個,都是副國級的遠親……”
香爸睜大了眼睛,
原來這樣的呀。
他可是知道,傷筋動骨100天,上了年紀更甚。自己去年在魚檔不慎摔碎了右腳踝,整整三個月打著鋼針和石膏,躺在床上,那味道,永生難忘記。
而且說實話,
剛才在經理室裏,
自己屁股跌下去右手本能的向下一撐時,清楚聽到了腕骨嚓的一聲,應該不是骨折,就一定是骨裂,不然,不會疼得麻木,動都不敢動了。
如果,
不是王國出手相醫,
恐怕又得象自己的右腳踝一樣,又打鋼針又包石膏的,疼痛難忍的熬上三個月……去年摔碎腳踝,今年摔裂腕骨,明年怕要摔掉腦袋?
唉唉
這話都拿給別人說了
這笑也都拿給外人看了,他媽的,我香爸不是倒黴透頂了的呀?現在,手腕好了,完全沒事兒了,就衝著王國出手相救點,我也要對得起他。
對,
他不是批評我業績不行嗎?
雖然說得很平淡很委婉,可心裏一定著急。對,我就把找到了卡佳事兒給他說說,讓他高興,高興。不過,當著蔣科?香爸有些猶豫不決。
蔣科站起來,
跑向裏間的小洗手間。
香爸笑嘻嘻的喝住他:“我們可是事先約定好的,上桌90 分鍾內,不許跑廁所的呀?坐下。”蔣科當真坐下,然後搔搔自己腦袋,疑惑的反問香爸。
“唉,我們有事先說過的呀?”
看來,由於忙著和王國聊天,蔣科自己也糊塗了。
“當然,我們可是先小人,後君子的,”香爸認真的繃起了臉孔:“現在,就看你蔣如山先生,是當君子,還是當小人的呀?”“可是”真是要方便的蔣科動動,又想站起。
“水火無情。”
“人有情!你要敢站起來,”
香爸喝到:“我就無情了的呀”“然而”“沒有然而,坐好。”“我覺得”“還我認為呢”二老頭,就像頑皮少年,一個認認真真,一個暈頭轉向,引得王國父女倆,哈哈大笑。
然後,
王芳笑叫到
“蔣叔叔,香爸詐你哩,哪來的事先約定呀?你上當啦。”於是,蔣科一躍而起,衝進了側麵的小洗手間,可轉眼間,又狂衝出,先是打算往後麵中庭花園裏鑽的,或許是看到王國父女在場?
稍一猶豫:,
就衝出了房門。
蔣科這一衝出房門不要緊,正好給背著這間“隆中對”房門,警惕遊弋間打個小嗬欠的女領班感受到,猛回頭,正好看到蔣科向右一轉的背影。
女領班急得一捂自己嘴唇,
還沒拔腿追上去,就聽到走廊裏一聲怪叫,然後安靜下來。
隆中對裏的香爸和王國父女,也聽到了。香爸還在楞怔,王國卻一下衝了出去,王芳緊跟在後,然後,香爸也緊緊跟了上去。
到走廊一看,
可憐的蔣科搭拉著腦袋,正被那二個戴墨鏡的外國美女,緊緊挾持在正中……
王國一步竄上:“你們是幹什麽的?放開他。”外國美女見有人逼上來,也不說話,一女拎著蔣科,看樣子,蔣科不是被人點了血穴,封住了氣道而昏了過去,就是勒住了某根神經,被迫低頭彎腰,說不出話來,所以毫無反抗力,周身軟綿綿的,像個老木偶。
一人揮著雙拳迎了上來,
啪!撲!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西方,一中國,電光火石之間,二人都退了退。可顯然,王國占了上風,穩穩的站住了,而那外國美女,卻喘氣不停。
女伴的失敗,
激怒了拎著蔣科的美女。
隻見她將蔣科往走廊的柱上一撞,揮著雙拳,衝了上來,同時,正在喘氣的美女,也一躍而上,與女伴形成倚角,逼了上來。
說時遲,那時快!
嗖!一個身影淩空劃過,腳踢拳打,悶響滯鈍。
分秒間,氣勢洶洶的二美女,一個肩膀上挨了幾腳,踉踉蹌蹌倒退幾步。一個左肋上挨了幾拳,跌跌撞撞差點兒摔倒。
王國和香爸
則趁此機會衝上去,護住了昏迷中的蔣科。
蔣科一臉驚愕,睜大眼睛,就是說不出話來,下半身濕了一大片,尿失禁了。吃了敗仗的二美女,同時摘掉大墨鏡一扔,氣急敗壞又惡狠狠的盯住,穩穩站著的王芳。
撲!嗒!
居然敏捷地拔槍在手,訓練有素的半蹲下。
黑洞洞的二枝槍口,分別瞄準了王芳和香爸王國。就在這一刹那間,香爸認出來了,竟然是那二個陪著卡佳來店裏的外國美女,逐大叫一聲:“住手!我是香爸!”
當然,
二美女也認出香爸,
雖然驚愕不己,可槍口始終沒讓開,而是用流利的中國話喊到:“香爸,您讓開,我們正在執行任務。”同時,在幾人身後,也傳來一聲嚴厲的命令。
“香爸王國和王芳,讓開!我是上海市公安局周警官。”
幾人回頭,
一個高個兒的中國警官,威風凜凜的站在走廊口,在他身後,是一排全副武裝的持槍特警。香爸一行有些吃驚,對方竟然連自己每個人的名字,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逐扶起蔣科,退回了隆中對。
女領班和小女老板,跟著進來。
連聲說:“香爸,誤會,誤會了呀。”又忙忙的前來看蔣科。
經王國救治,蔣科倒是醒了過來,也能說出話,可連驚帶嚇的,臉色慘白,嘴皮兒直哆嗦,更兼尿失禁,羞愧難當,竟然一下老淚縱橫,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