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千真萬確
二人邊說邊走,
看看到了地鐵口。
白駒就告訴他,順著這地鐵口下去,坐三號線,在第六個站下,出5號口,出去就是延安中路。送走柱子,尋著一家煲仔飯專賣,白駒了三份,吩咐打包,拎上就朝公司趕去。
白駒走進辦公室時,銀幕懸在半空,閃閃閃發光。
李靈正和許部,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碟片。
“煲仔飯。”白駒歡叫著,如釋重負般咚的放在桌上,一麵抓住背包帶:“頭兒醬肉,探長青豆,我呢,老樣,番茄肉片,自己拿的呀。”
李靈扭扭頭
“少了。”“不少,剛好三份嘛!”
一偏頭取下背包,意外看到文燕在對自己微笑,便招呼到:“難怪,真少了,副部,好久不見,別來無恙?”自西京案後,白駒就沒見到過文燕。
文燕仍然膚色白淨,細膩,身體修長,秀發如雲。
可神情,好像有些憂傷?
文燕微微笑:“好久不見,是實,別來無恙,不對的呀。”“好好,一起看看,提點意見,獻條妙計。”白駒拉過條塑凳坐下,又對文燕朝銀幕呶呶嘴巴。
“瞧你表姐,練上地攤啦,聽她麽喝,就像唱歌,結果,一不小心大家都著了她套兒。”
文燕嗔怪到:
“套兒?什麽套兒?白駒,你看你現在真成了偵探,一開口就是行話的呀。”銀幕上,李靈正在歌唱般麽喝:“來呀來呀,好好的文胸呀,歐尚要賣500,這兒隻賣100哦。請你準備好你的鈔票……”
鋪開仍有點傘狀的碎花大油布那端,
小玫瑰也在抑揚頓挫
“儂飯吃過伐,三六九,撈現鈔。看到便宜不撿,是罪過的呀。阿拉什麽都不要,就隻要點小錢的呀……”油布左後端,伊本才女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時不時的跟著小玫瑰,怪聲怪氣的吼上二句……
大家都哄笑起來
李靈邊笑邊指著白駒,手指頭亂顫。
許部笑得猶如頭黃牛,轟轟轟,轟轟轟:“白駒你搞的什麽鬼東東?伊本怎麽那樣鬼頭鬼腦,麽喝起來就像公貓叫春?”文燕則文雅的捂著自己嘴巴淺笑。
不解的問到
“白駒,你又在哪兒?怎麽沒有你的芳影呀?”
白駒則笑著指指銀幕,示意看完再聊。稍會兒,出現了偷拍偷窺者。經過白駒精心的加工處理,那中年人的近鏡頭,遠鏡頭,麵部特寫,手指和手機寫真等等,交替出現。
定格,淡化,轉入。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甚至連中年人眼角和額頭的皺褶,都看得清晰如故,恍如真人就站大家眼前……辦公室安靜極了,隻聽見四個人輕輕的呼吸,有規律的舒緩自如……
終於,李靈雙手向上用力一舉,伸了個大懶腰。
嬌滴滴的叫到:“謝謝,餓死人啦!我的青豆煲仔飯呀!”
或許文燕也餓壞了,聽到表姐這麽一撒嬌,就一躍而起,去解仍套著三盒煲仔飯的方便袋。李靈忙叫到:“文燕你幹什麽?坐下。”表妹就乖乖兒的坐下。
說實在的,
白駒早就餓了,而且餓過了頭。
隻覺得嘴裏泛澀,肚皮空得有些難受,但己沒了餓感。他本是第一個要站起,見文燕起身,挪挪屁股又重新坐下了。現在,文燕坐下,白駒就站起來,從方便袋裏取出,還有點溫度的一次性飯盒。
逐一揭開看看
然後一一遞過:
“探長的青豆。”“許部的醬肉。”可仍緊緊盯著銀幕的許部,搖搖手,又朝文燕指指,示意給她,白駒就遞給了文燕。看看自己那份番茄肉片,白駒重新坐下。
碟片重新倒回了中年人的全部鏡頭
許部緊緊的盯著,盯著,右手捂住了下頜,猶如座雕像,紋絲不動……
正在大快朵頤的表姐妹,相互瞧瞧,放慢了速度,減輕了嚼聲,和白駒一起,也盯住了銀幕。盯著盯著,李靈扭頭,正和白駒的目光相碰,二人會心一笑。
是了,老狐狸一定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這太好了,說不定,320的轉機正從此刻開始。
終於,許部身子向後一仰,腦袋撞在椅頂上,咚的一聲:“開燈。”白駒打開了所有光源,再一按遙控器,那銀幕無聲徐徐地重新縮回了天花板。
白駒把自己的番茄肉片推過去
“先吃,後議。”
許部也不客氣,抓起筷子掀開盒蓋就吃:“老習慣,邊吃邊聊。哎白副,”他看看白駒:“我吃了,你吃什麽?”“我餓過了頭,”白駒老老實實的回答:“晚點,我要個外賣就是。”
可話雖這樣說,
一片狼吞虎咽,撲鼻菜香之中,白駒仍感到了餓意,在一歇歇的襲來。
可他忍著不吭聲,也不離座。他知道,老狐狸許部一定是發現了相關線索。而根據自己的經驗,思緒一旦打斷,再接上或許就會摻進別的因素,有可能失之分毫,差之千裏,一點也斷不得的。
“這個,得先給白副記一功。”
許部塞得滿滿的嘴巴,困難的蠕動著,因而聽起來鼻音很重。
“這個中年男的出現,說明引起了欠債人的警覺,不然為什麽跟蹤和偷拍偷窺?”白駒冷靜了些,瞟瞟他,這還需要你說?地球人都知道的呀。
李靈卻頻頻點頭,
和表妹交換著眼色,
巴嗒巴嗒,巴巴嗒!哽兒!“可是呢,”許部用力吞下一大口飯菜,轉了語氣:“這是不可能的。”表姐妹不約而同一楞,坐直了身體。
白駒卻閉眼點頭,微微而笑。
到底是許部,且聽他後麵如何?
“為什麽?”李靈發問了:“我認為,中年男,應該是欠債人派來探聽虛實的呀。”“表麵現象,”許部伸伸左手,白駒屁股向下一壓,副總椅下的四保滑輪,嗖的載著他滑到牆角的開水器前,然後又嗖的滑回來。白駒把一紙杯涼白開,雙手端給了許部。
他沒注意到,
一邊的表姐妹,不高興的翹翹嘴唇:
“探長,如果你是欠債人,你會怎麽做?”許部接過涼白開,一飲而盡,仍直直地盯著原來懸著銀幕的半空:“是否也會像這跟蹤者一樣,鬼鬼祟祟的偷拍偷窺?”
“當然。”
李靈毫不猶豫,郎聲回答。
“如果我是他,一定早開始了跟蹤和偷拍偷窺。有道是,知彼知此,百戰不殆的呀。”“請問?”許部霍然一壓轉椅,轉椅無聲的轉過來,麵對著李靈。
“你又怎麽知道,是我們明星探接手這樁案子?”
撲!捏癟了空紙杯。
“這呀?”李靈支支吾吾,可並不服氣:“可以,從各種方麵探聽的呀。”許部搖頭:“不,不可能。大上海,上海灘,比我們明星探成立得早,接案成功率高得多的私家偵探所,比比皆是。我們明星探算什麽?雖然成功接了個西京案,可在我看來,卻連炫耀的本錢也沒有。可以這樣說,我們現在就若粒沙子,沒人知曉。這是我們的短處,可也是長處。”
“怎麽沒有知曉?”
李靈不服氣的看看白駒
“當事人,西京市那一大幫子,公安局,知道的人,很多的呀。”白駒垂垂眼皮,很顯然,李靈的思緒和許部的思緒,南轅北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許部依然搖頭:
“不能自欺欺人,探長,我看我們要換個角度看這事兒。”
許部皺著眉頭,依然看著空漠的半空:“探長盯住欠債人的飲食愛好,是一個奇招。這點,我原先也沒想到。”李靈嘴巴綻出了笑紋,稍縱即逝,斜斜坐在對麵的白駒。
白駒笑而不答,
他當然讀懂了李靈眼裏的話。
瞧,你還嘰嘰喳喳的,現在連許部都誇獎我這個思路了。“可僅限這一點是不夠的”“當然”李靈接上嘴:“所以,我才覺得抓住那個偷拍者,就等於抓住了欠債人的另一條尾巴。根據是,偷拍者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許部眉頭挑一下,
看看李靈,輕輕點點頭。
白駒想想,也覺得李靈問得有道理,也點點頭。看到二個股東都點頭,文燕臉上笑容綻開,樂嗬嗬的。受此鼓舞,李靈繼續分析:“而且,偷拍者不偷拍別人,專門偷拍我們?”
朝空漠的半空揚揚下頜:
“瞧那些特寫鏡頭,盯人時多專注,而且津津有味,這說明,他曾在心裏反複演練,好像,好像是對我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情?”
咣當!
許部一巴掌猛拍在桌上,大聲喝彩。
“說得好!說得好呀!剛才我一直在琢磨,那人眼裏有一種何曾熟悉的神情?一直在琢磨呀,現在明白了,就是對我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情!”
白駒張口結舌,自愧不如。
自己親眼所見,而且親手製作,也曾反複揣摩,想得很多,可偏偏就沒想到這一點。
白駒,看來你不行,還差得遠的呀!“可是,可是,”白駒吞吞吐吐開了口:“什麽人,會對對我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情?或許,這不是個好兆頭?”
李靈許部一起看著他:
“這話,怎麽講?”
白駒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二人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李靈別他一眼:“你呀,一天不知在忙些什麽?你說,我最後打電話催問時,你在哪裏?”
“車上。”
白駒下意識脫口而出,可馬上發現麻煩了。
果然,李靈冷笑笑:“車上,安安靜靜,還有人站在你身邊沉重的呼吸?還有人叫你‘白領哥’套著親乎的呀?”白駒的臉紅了,這是他少有的幾次對李靈撒謊。
他本想馬上宣布,找到了欠債人的特大喜訊,可想想還是忍住了。
因為,通過上次西京案和現在的集中研討。
他發現這種形勢對啟發自己的思路,很有好處,能從中學到許多東西。許部就不說了,比如李靈剛才提出的閃光點,的確優秀。
一個好的私探,
一個成功的個案,
就是由無數個這種難得的閃光點,匯集而成的。而自己,太欠缺這些,必須不動聲色的學,模仿,迎頭趕上。否則,不說許部,就連所謂的情人也看不起自己的。
如果,自己過早透露最核心的東西。
又務必阻滯這些閃光點的迸出,或許還會造成不好的結果。
“你和那個廚師,到底是怎麽回事?”李靈的思路,不自覺就發生了偏移:“你在哪裏碰到他的?哎,碰到也就碰到了呀,怎麽還像知心朋友一樣,聊得如火如荼?我現在對你的審美傾向,產生了嚴重懷疑的呀?”
白駒隻好低頭,笑而不答。
許部哭笑不得,敲敲桌子:
“離題了,離題了,探長,請說說你的下一步?”看來,李靈也不是等閑女輩,既然立了軍令狀,自己也作了不少準備,因而頗具自信,張口就答。
“下一步,我和白駒,繼續盯住各處新開的重慶雞公煲,雖然有大海撈針之嫌,卻有一定的合理可行性。不是有句放之四海皆準的話,妻子若要想真正管住老公,就得先管住他的胃?”
“是這樣。”
文燕肯定的點點頭。“我家小周,就最愛吃我弄的飯菜呀。”
白駒和許部,卻互相扮個鬼臉。“同理,欠債人的飲食愛好,雖然並不是讓他顯身的絕對理由,可有時,卻實在是有許多偶然。而偶然轉成必然的事兒,又是經常發生的。”
白駒禁不住仰頭,哈哈大笑。
其實,他是借大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震驚。
這女人,的確有著第六感覺。事態的發展,也的確如她所說。那個姓蔣的欠債人,如果不是因為飲食愛好,又怎可能跑到柱子的店前看熱鬧,恰好被柱子抓個正著?
看似巧合,
其實正是偶然轉化成的必然嘛……
見白駒突然大笑,又嘎然而止,歪著腦袋在思忖什麽?李靈氣得滿麵通紅。長期的工作習慣始然,李靈養成了說話負責的好習慣。
立了軍令狀後,沒一天晚上睡安心。
就連上班,也不斷琢磨著這事兒。
她很清楚,自己是女人,盡管自身三高,二個男股東也對自己十分尊重,可改變不了自己是女人的事實。這個社會,這個江湖,這個上海灘,女人生存比男人更困難重重,崎嶇坎坷。
因此,必須在這案子上做出一番成績。
才會讓二個男股東對自己真正刮目相看,尊重加佩服。
許部,實力和年齡都在自己之上,氣場磅礴,不說他也罷。可白駒,就不同了。拋開感情不談,僅就這智力實力和經驗,和自己相比不是仲伯之間,而是差了一大載。
老實說,
李靈還從來就沒把他個小白癡看在眼裏。
於是乎,看在感情的份兒上,傾力幫他,推掇他,鼓勵他,骨子裏是把他當作了自己的老公。李靈深信,女人通過男人統治世界,自己通過白駒掌握明星探,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