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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太史慈所帶來的消息,燕清早已得知,並無甚價值,可他卻沒有半點失望之情。


  能得這麼個智勇雙全的神射手主動投奔,他當初在太史慈母親身上做的投資就算是收到了最完美的回報。


  而太史慈在途中還憑一己之力,打劫了秘行軍的曹操,竟將他引以為傲的,以『絕影無影』得名的愛馬給收入囊中,就給這份喜悅更添了幾分充滿戲劇性的趣味。


  不過,太史慈在演義里就具備強大的運氣:前腳剛說完要把孫策抓回來,後腳一出門就真撞到只帶十幾號人遛馬閑逛的孫策了,兩人轟轟烈烈地來了一陣激情四射的肉搏,最終也是無甚損傷地退了回去。


  為表重視,燕清親自給他向呂布做了引薦。


  自見識過自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主公,那恩威並施的馭下手段后,燕清就再不打算班門弄斧了。將太史慈領到呂布跟前後,他就施施然地陪著郭嘉回到主帳,繼續手頭的事務去了。


  具體談話內容,他無從得知,卻立即知道了結果:呂布對太史慈顯然不是一般的看重,直接將他設為軍司馬,秩比千石。


  就連當初的趙雲都在副官的位置、小兵的食祿上呆了好幾個月,直到充分證明自己能力,博取呂布的信任和一定資歷后,才得升遷,脫出獨領一軍的。


  太史慈戎馬多年,卻顛沛流離,不得重用。這回得了夢寐以求的伯樂,他這個向來積極求戰、奮力建功的好戰分子,懷著一股滴水之恩,非得湧泉相報的傲氣,哪兒能安心躺著?

  只依言歇了一夜,將精神修養些許,隔天就來求見燕清了。


  燕清忙得一夜未眠,走出帳外,被陽光一照,都有些頭昏眼花。卻還是饒有興緻地看著這個長相斯文白凈,身高七尺七寸,一雙善射猿臂的銀甲小將,笑道:「子義不必多禮。你方受奔波勞頓之苦,不多歇上幾日,卻著急為何事來?」


  太史慈毫不掩飾自己的迫切,誠懇道:「慈望借精兵一千,渡河殺賊。」


  燕清不置可否,只道:「子義可知你剛剛所言那話,有極大不妥之處?」


  太史慈毫無懼色,只面露困惑:「先生可願為慈解惑?」


  燕清轉眼就笑了:「子義可是主公親封的別部司馬,莫說區區一千人,哪怕要驅使那一萬弓兵,也無需說個『借』字,只消得主公應允,即可領人出征。」


  別部司馬一職,于軍中是大將軍屬官的一種,可率士兵數並無個定數,而是隨時況而變的。


  因這特有的靈活性,呂布就可以將那些個弓兵都交託給他了。


  太史慈倏然睜大了眼,狠狠地吃了一驚:「怎有萬人之多!」


  要是叫太史慈知道,他以為最多能有幾百人的虛職,實際上能統領的這一萬人是結結實實的一萬人,而不是說給外人聽的一個摻過水的數字,就註定會更加吃驚了。


  軍中那些個核心勇將多是騎兵出身,馬術嫻熟的比比皆是,可真正稱得上箭法精良,弓術高明的,也就呂布與甘寧二人。


  以甘寧那跳脫暴烈、任性得像瘋一樣的性情,更適合衝鋒陷陣,又見他在江上縱橫多年,呂布乾脆專門分配給他一些人,讓他自己想辦法借著這次隔河而峙的機會,組建出一支像樣的水軍來,自然無暇接管弓兵的訓練了。


  呂布講究寧缺毋濫,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放這位置一直空著,一萬弓兵直接打散了先分裝進各軍之中,就是遠比不得集中起來,統一聽從指揮來得殺傷力大。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太史慈這顆在弓術一道出類拔萃的大蘿蔔來得正是時候,呂布自是眼前一亮,又因是燕清所薦,對其品性也毫無質疑,直接拿他把那窟窿給填上了。


  燕清目光雪亮:「子義莫不是還未去過弓兵營吧?」


  太史慈羞愧地承認道:「尚未。」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縱使有些薄名,也只是在家鄉一帶的事,現初來乍到的,主公居然如此信任於他,以此等重任相委。


  燕清語重心長,以好言勸道:「要殺袁賊,何必急於一時?不妨先去營中看看,熟悉一番情況,再提拔幾個趁手的人做個副將,才是當務之急。」


  太史慈誠心應下,牽著不情不願的絕影退了出去。


  不,它現在已經不叫絕影了。


  呂布現眼界開闊,出手闊綽,自然未曾見獵心喜、將這罕見愛馬自太史慈手裡奪走,還手一抬,大方地賞了一堆衣甲。太史慈得以將它留了下來。


  看它怏怏不樂的眼,和通體漆黑,無一雜毛的神駿,太史慈即刻靈光一閃,將這日行千里,疾如閃電的坐騎的名字,正式改成了通俗易懂的——黑毛。


  依燕清看來,堂堂呂布軍中的別部司馬起名的品位著實叫人不敢恭維,暴露了那慘不忍睹的文學素養,還不如延用絕影這原名呢。


  郭嘉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見燕清三言兩語地就打發走了自動請纓的太史慈,不由笑了一笑:「重光何故攔他?」


  燕清無可奈何:「怕子義恃盛壯之氣輕出,反折了自個兒性命。貿然駁回,又不想他因此寒心失意。」


  他們家大業大人手充足,地廣糧多後方穩固,哪怕單耗下去,也是穩贏的局面,何必讓自家大將的性命去拼?


  太史慈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兵行險招了些。當對手與他等級差得多的時候,他能安然無恙地滿載而歸,可演義里遇上武勇又不失謹慎的張遼時,就吃了大虧,重傷以至丟了性命。


  燕清可捨不得讓太史慈剛剛來到,還沒被他焐熱就又沒了,不如叫對方知曉自己所肩負的責任重大,暫時莫要輕舉妄動。


  經太史慈這一事,燕清倒得了提醒,想起同樣離家避禍的另外一人。進到帳內,旁的事都不忙了,就攤開白紙一張,飽蘸了墨,在落筆之前,專心思忖這信該如何去寫。


  郭嘉好奇道:「重光欲寫信予何人?」


  燕清不假思索道:「文若那大侄兒。」


  郭嘉眨了眨眼,笑道:「潁川荀氏子息興旺,要真細數一番,文若的侄兒可有不少。不知重光指的是哪一位?」


  燕清道:「名攸,表字公達那位。不知奉孝早年秘交英傑,是否與他相熟?」


  郭嘉果真有些印象:「荀家公達?若是眾人口中木訥憨傻,頗有運道的那位,雖未曾謀面,但也從文若口中聽過幾回。大將軍何進在時,他奉詔入宮,官拜黃門侍郎一職,期間碌碌無為,后因密謀刺殺董卓失敗,被捉拿下獄,只碰巧遇上董卓伏誅,才得以赦免。之後棄官遠走,不知去了何處。」


  燕清挑了挑眉:「莫非奉孝也以為,那真是個運氣絕佳的愚人?」


  一些個聰明人愛耍的伎倆,雖能瞞住世人,卻斷無可能騙得過慧眼如炬的郭嘉。他聞言笑笑,一針見血地點評道:「重光以此題考量於嘉,未免有小覷之意。既公達早能窺得董卓面善心惡,是為禍患,方有意害之,只因未捷而身陷牢獄。后明知命在旦夕,還可自若進食,怎是庸人可為的?公達之舉,意在韜光養晦,保全己身爾。其才略之深,大勇無怯,恐怕難以估量。」


  考慮到自己剛捉了人家親叔叔荀彧,現在還關著不放呢,燕清在不知荀攸究竟是公私分明的那種,還是極重親情的那種的情況下,才犯愁措辭的事。


  一聽這話,就跟找到救星似的,連忙向郭嘉揚了揚還是一片空白的紙,眼巴巴道:「既然如此,奉孝可願能者多勞,助我一臂之力?」


  郭嘉莞爾一笑,也不推辭,直接接過:「小事一樁。只是嘉固願儘力而為,倘若不成……」


  燕清笑著打斷他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清自知曉,奉孝放心去做罷。」


  郭嘉慢條斯理地搖了搖頭,撣了撣紙張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道:「重光為人,嘉知得深詳,豈會認為,你會因此事不利便胡亂怪罪?」


  燕清但笑不語。


  郭嘉忽斂了笑意,神容微微一肅,道:「嘉知重光,唯才是舉,識人悉人,善於任用,然曹操一日未滅,便不得用他,文若亦然。」


  燕清默契一笑:「清正有此意。而憑公達暗慧,定也能識得真意。」


  他有意邀荀攸,並不是真的因為求才若渴。


  畢竟呂布麾下,現也是人才濟濟,根本沒必要去羨慕良莠不齊的袁紹了。雖離飽和還遠,但各個都是頂尖謀士,內政方面或還有所欠缺,可帷幄之間,已是綽綽有餘。


  智者肯同心協力,便能叫事倍功半;若暗藏禍心,那真是坑人不見血的可怖。


  這信是寫給荀攸看的,可這姿態,卻不只是擺給荀攸看的。


  畢竟呂布與世家大族之間的關係本就微妙,堅持關押荀彧,一直不見不用,已是惹人嘀咕,再單純由於荀攸也姓荀的原因就將人捉來,就有些觸犯某些人心中的底線了。


  荀攸行事低調,經行刺董卓一事的失利后,他更是多了幾分慎重。得到釋放后,他假意去蜀郡為相,后借口道路不通,安心留在富庶的荊州,繼續觀望大業了。


  燕清的目標也很明確:不論死活,都不能叫這計謀百出、運籌決勝的曹魏謀主被他人所用。


  而荀攸聰明之至,只要他還不捨得死,看穿殺意的他,就定會乖乖隨人來到甄城。


  起初,他之所以躲不開燕清與郭嘉合手安排的這樁禍事,是因他以為自己存在感足夠稀薄,不惹人注目。


  前有十路諸侯伐董,儘管風頭被單軍追擊的曹操搶光(雖然在這一役里折損殆盡、有去無返的全是從友人張邈手裡借來的兵馬);後有真正叫這惡貫滿盈的惡賊一命嗚呼的呂奉先大義滅親,一路扶搖直上,徹底洗脫污名,官拜驃騎將軍在後;還有痛罵董卓作賊臣欺天、慷然赴死的尚書丁管,荀攸這密謀失敗,被放出時也悄無聲息的一個區區侍郎,就絲毫稱不上起眼了。


  縱荀攸再學貫古今、精於藏拙,也不可能猜得出,光燕清讀過的那本《荀攸傳》就把他費力掩飾多年的老底,給揭露了個一乾二淨。


  將荀攸這事定下后,燕清與郭嘉皆沒料到的是,袁紹之所以遲遲不動,並不只是他拖延症再次發作,或是重要謀士皆都忙於吵架,或是寄希望於公孫瓚的援軍上頭的原因。


  而是除了千里奔襲的曹操、寄人籬下的劉備、詐降假投的周瑜、剛愎自用的田楷、赴任不久的袁譚外,還有一人,也默默地盯上了青州這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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