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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卻說自遼東避難的太史慈,等到風頭一過,就立刻回到家鄉東萊黃縣,彼時家中卻是空空蕩蕩的,不見老母身影,登時令他大驚失色,險以為是自己逃亡在外的這些年裡,累她不幸遭了牽連報復。


  結果向左鄰右舍一問,才得知原來是城郊匪禍四起,那揚州刺史燕重光聽聞了他的事迹,竟對他頗為欣賞,見他遠出,歸期不定,唯恐其母得不到妥善照料,便專程派人來將她接去壽春,好生贍養。


  太史慈的心念不禁一動。


  之前背井離鄉,去到遠離中原的遼東郡,無疑是得罪死了那州吏,而不得已為之的。作為腰配三尺青鋒的大好兒郎,又豈會不想在這群雄並起的亂世隨英主建功立業,有一番能流芳百世的亮眼作為?

  燕重光的名氣之盛,這世間罕有人能與之比肩,連他飄零在外,都對其美名高譽有所耳聞。


  此等聞名遐邇的大人物,又是實打實受朝廷任命的一州刺史,對他如此另眼相看,哪怕是自傲本事出眾的太史慈,也有些受寵若驚。


  雖有了這念頭,在親眼確定母親安然無恙之前,他是不會輕易下任何決定的。也不通知任何人,他一路潛行,順利入了壽春,很快與她重逢后,就剛巧趕上疫病爆發的戒嚴,被迫多留了些時日。


  太史慈之母向來是個知恩圖報的,因得了燕揚州所派之人的禮遇與悉心照料,她感激涕零,無奈無以回報。


  這會兒就對著久未見面的兒子一頓狠說,直逼得他當場點頭,記下這恩德,尋機回報才是。


  太史慈練得一身高強武藝,自就有股天生傲氣。他固然孝順,卻也不是盲目聽從,任母耳提面命的主。


  報恩歸報恩,效命歸效命,前者是一次性的銀貨兩訖,恩怨兩清;後者是以身家性命、與畢生抱負相托,他分得一清二楚,也不能更慎重仔細。


  對母親的要求,他自是滿口應承,也在城中待機而動。


  這份在他眼中等同於投名狀的回報,他準備得額外耐心,覺得這分量需得夠重,好讓燕揚州知曉他的能耐,是擔得起這份厚待的。


  然而燕揚州麾下人才濟濟,謀士姑且不論,那在城中騎著高頭大馬,器宇軒昂的幾個大將,就個個不是凡俗之輩。


  太史慈雖自信,憑他這本事,有朝一日真列於其中后,也不見得會遜色於他們分毫。


  可他一邊在母親跟前盡孝,一邊左等右等,愣是沒等著個能在他眼裡稱得上不錯的時機來。


  城中安泰,井然有序,有次他就親眼看見一個地痞偷了個小娘子的錢袋,下一刻就被那威風八面的巡查隊給拎了出來,毫不留情地押走了;城外的流寇早被孫將軍與徐將軍當初領兵掃蕩了個乾淨,新修的大道寬敞平坦,馬車來來往往;修繕城牆只需要剛完成秋收、肯接受每天三大碗肉粥做報酬而自願前來的民夫;免費開放的書館里念書聲琅琅動聽,聘的夫子需通過一些頗複雜的考試才能上任,條件倒很是優渥……


  一個渴望著能在相中的主公跟前大展身手,一鳴驚人,能不折不扣地做到百步穿楊的神射手,竟是除了有事沒事能去城外獵些野味來,似乎就沒任何用武之地了。


  太史慈有些茫然地混了段時日,難道真要去投軍,再按部就班地等待升遷機會不成?


  未免也太自貶身價了。


  就在他的心緒徘徊在不甘心和不願再荒廢下去之間搖擺不定,尚未下定決心時,事情就迎來了轉機:祥和的日子很快就被河北燃起的戰火所擾亂。


  儘管揚州離得頗遠,除當地軍隊被調走許多,路上多了行色匆匆的軍漢外,於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並沒甚麼影響可言,太史慈還是整個人都徹底興奮了起來。


  在聽得周太守忽地背棄呂布,投去公孫瓚時,儘管外人都唾罵他忘恩負義,不識好歹,將事做得如此之絕,太史慈卻漸漸升起了種很是模糊的預感。


  再等上一月,就聽聞袁紹與公孫瓚握手言和,暫且聯盟,要合力對抗呂布的消息,果真是他久等的立功良機!

  只是要直接追隨大軍去往前線官渡的話,就很不恰當了。


  別的不說,倘若被流星馬探發現,他這行蹤詭秘,不被當做細作就好了,怎會有機會大放異彩?

  反倒是現今不算起眼,混亂不堪的青州,是決定戰勢持續多久,兩勢盟誓有多牢固的關鍵。


  太史慈盤算片刻,立即就拿定了主意,擐上銀甲,購入良馬,背負寶雕弓,拴鐵槍手戟,吃了頓飽飯,又帶上幾日用的乾糧和盤纏。


  最後與對此習以為常、只千叮萬囑他切記報答燕揚州恩情的母親話別後,就意氣風發拍馬飛騎,踴躍地往青州的方向去了。


  他先沿下蔡至細陽,過九里山去沛,輾轉至東平,眼見著就快到歷城時,意外得悉了北海太守孔融已在半月前,死於黃巾圍城的消息。


  太史慈細忖許久,就不慎耽誤了一小會兒功夫,沒能在天黑前趕進城中,便入了密林,尋一隱秘之處,將馬兒栓在一粗壯的樹榦上,取了空空如也的水囊,尋思著趁還沒黑透將水袋裝滿,也順道洗把臉精神精神,就循著潺潺流水聲去了。


  去時的路比想象的還要遠上一些,等太史慈找到水源,如願將水滿上,再一邊心不在焉地啃著干饢,一邊往來時的方向走時,就捕捉到了輕微的動靜。


  雖然被風帶起的樹葉沙沙聲給掩蓋了大半,可他聽力過人,依然清晰地分辨出,那是馬蹄踩斷干枝時特有的脆響。


  天已黑透,卻連火把也不點上。


  在青州境內怎會有這麼一支特意掩藏行蹤的兵馬?


  莫不是太過晦氣,遇上山匪了?

  太史慈微微凝眉,把才啃了幾口的糧饢揣回懷中,將背上的弓箭換到了手裡。


  緊接著就聽到那些窸窸窣窣的響動離得越來越近,他仗著藝高人膽大,也不趕緊退去,而是反其道而行,悄無聲息地伏入長青灌木當中。


  不一會兒,就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一晃,緊接著傳來一個特意壓低了的聲音彙報道:「水就在此處!」


  太史慈不僅箭法絕世,在耐心上,也是難覓的好。他一動不動地伏著,任枝葉上那些冰寒刺骨的水珠滲入衣料,也宛若毫無所覺。


  在他們汲水的時候,太史慈就著幾根亮得小心的火把,和天上那輪殘月灑落的銀色微光,看清了這支少說也有幾百上千號人的部隊的全貌。


  不說這規模,就說這嚴明的軍紀,肅然的氣貌,就不可能是佔山為王的草匪。


  就不知鬼鬼祟祟領兵至此,是哪路諸侯,在作何圖謀?


  太史慈想看清那主公的模樣,再悄然離開,很快就叫他如願以償了:被親隨謹護而來的這人生得細眼長髯,身長約七尺,有幾分武人的精壯。


  單觀其氣貌,應近不惑之年。


  他到底流亡海外久了,對中原大地那千變萬化的局勢不甚了解,光線又極其黯淡,饒是他眼利,也只能分辨出面部的大概輪廓,再往細里,就看不出來了,自然不可能猜得出對方身份。


  不過無需多想,也知道是敵非友。


  可惜可視條件太差,他沒信心在不驚動對方人員的情況下,就直接一箭奪走對方性命。


  而拈弓搭箭,先發制人的話,機會也只可能有一次,假使一擊不中,他單槍匹馬,只怕就要折在這裡。


  要是趁人不備,上手擄人的話,對方從人太多,即便他能殺個出其不意,僥倖把人抓了,在勢單力薄、毫無接應的情況下,之後也將不敵人多,跑不出幾里,就得被重重追兵給逮回去。


  太史慈雖勇猛無畏,卻不是自恃過高,樂意平白送死的傻子。權衡一番利弊后,他強行按捺著眼熱,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往後徐徐退去。


  曹操渾然不知,就在距他不過半射之地的灌木當中,藏著個能百步索命、將他的性命視作上好的投名狀的厲害角色,亦不知自己險而又險地逃過了一場殺身之禍。


  而當致力於藏匿身形他們聽得附近幾聲陌生的馬嘶時,震驚得無以復加,忙派出多人去那頭搜尋。


  他們很快就發現那是一匹被孤零零地拴在大樹旁、市集上即可買到的良馬,卻不見其主人蹤影,頓時感到事有不妙。


  不肯空手而歸、轉定了個更有把握得手的目標后,太史慈利索地玩了一手聲東擊西,將他們的注意力悉數調走,迅速倚搶搭箭,對著栓馬處那堪稱薄弱的防守來了個他最為得意的絕技——八面齊射,將那些個負責照料馬匹的士卒悉數射死。


  索命的箭矢來得悄無聲息,遠處的兵卒並未發覺這頭的動靜。太史慈片刻也不耽誤,立即翻身躍上了剛剛觀察半天后,瞄好那通體烏黑透亮,神駿非凡的一匹,費了一小會兒將它強行壓服之後,往官渡的方向疾馳而去了。


  當燕清在聽得一複姓太史,名為慈的悍將在營寨外有要事求見時,高興得立即撇下手裡的事務,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後還跟了個一臉好奇的郭嘉。


  「子義啊子義,清可是盼你多時了!」


  太史慈跟其母有過接觸的事,燕清早聽人彙報過了。只是他深知名將皆有傲氣,也不貿然驚動於他,省得有挾恩圖報之嫌,反倒不美,便耐心等待。


  結果這一等就是大半年,他都快忘掉這茬了,姍姍來遲的太史慈就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他親昵地招呼著,笑眯眯地將跪於地上的太史慈拉了起來,剛要再說些什麼,就瞥見兩眼發光的太史慈身後,跟了一匹烏漆墨黑,蔫頭蔫腦的高頭大馬。


  竟是萬般眼熟。


  燕清滿心不可思議,忍不住對這垂頭喪氣的黑馬看了又看,越看越覺得它就是曹操的愛騎絕影。


  他好歹在曹營混吃混喝了快一個月,對曹營諸將坐騎的模樣仍有些印象,何況這種級別的神馬都具備特有的氣質,他見過的馬里,也只有赤兔、絕影和爪黃飛電具備。


  風塵僕僕的太史慈滿心揣著的都是一千餘藏影匿形的部曲往青州臨淄去的事,著急於將這重要發現彙報於燕清。


  見燕清一直盯著他新獲的這一日千里的寶馬看個不停,不禁訕訕道:「慈馬不快,這卻是碰巧擄來的。」


  燕清:「此馬原主,可是一姿貌短小,而神姿英發之人?」


  太史慈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慈觀它姿態最為雄健,凌駕於庸馬中也,卻不知其主是何人。只是那伙人口中的『主公』,的確如燕揚州所說的那般,身量不偉。」


  燕清:……感情你還真打劫到了曹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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