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答應我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我還是有些理不清前因後果。
但是紅本是真的就好。
帶著抒恩，我們四個人打算去找一家餐廳聚一聚。
要說痛快，非蔣鴿莫屬。
他一個人周旋在岑辭和我之間，一直都是提心弔膽的，事情一解決，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輕鬆，眉宇間也舒展開了。
走出電梯后，我習慣性的抽出了盲杖，結果岑辭一把搶了過去，直接扔了。
「你幹什麼？」我氣惱的看著已經橫屍在垃圾桶的盲杖。
「你用不著。」岑辭強硬的拽過我的手。
我只能握緊他的手，跟著他的腳步往前。
「塵塵，你聽話。」就連抒恩都幫著岑辭。
我無力反抗只能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跟著岑辭上了車。
岑辭抱著抒恩到了後座，副駕駛上的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後座上居然架了兒童座椅。
岑辭想的真的是周全，甚至有種步步為營的感覺。
他難道真的打定主意覺得我跑不掉嗎？
對了，他還有兩個好幫手，蔣鴿和宋一。
「如果是在想逃跑的事情，我不介意多一個坐輪椅的妻子。」岑辭系好安全帶，眼尾掃了我一眼。
我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膝蓋，是要打斷我的腿嗎？
見我認真的思考，岑辭沒好氣的嘆了一口氣，「你真信？」
我就知道他在逗我，立即一本正經的搖頭。
餐廳就在附近，十分的高檔，入座后四個人隨便點了一點。
蔣鴿以茶代酒，看著岑辭，「岑辭，你別讓我們失望，這人倒了這個年紀，真的經不起折騰。」
「岑辭，雖然我們瞞著你是不對，但是我們真的不想如塵再受傷了。」宋一託孤般的語氣，說說都快要心酸了。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笑兩人這凝重的神態，但是心裡又期待岑辭的回答。
岑辭依舊不善言辭，但是耳朵卻微微發紅，鄭重的舉杯碰了一下蔣鴿的杯子，兩個人喝茶都喝出一飲而盡的氣勢。
菜上齊后，我一直提著的心也咽回了肚子里，抒恩討好似的夾菜給岑辭。
「爸爸，生日快樂。」
岑辭的手一頓，放下手中的筷子，握住了抒恩的小手，外表雖然依舊平靜，但是目光卻帶著一點慌亂，甚至驚喜，「你，你說什麼？」
抒恩雙眸亮晶晶的，笑起來的像是星星在一眨一眨的，「爸爸，生日快樂。爸爸忘了自己的生日嗎？」
「快忘了。」岑辭目光一轉看向了我。
「那我以後都給你過生日，你就不會忘記了。」抒恩特別乖巧的拍了拍岑辭的手背，「別難過。我給你唱生日歌，我會唱。」
抒恩張嘴就要唱歌，我還沒來得及回魂，蔣鴿和宋一立即攔住他。
「抒恩，咱們不唱歌，換別的才藝行不行？」宋一吸氣，笑得有些肚子難受似的。
蔣鴿也扶了扶腦袋，「岑辭，這個也隨你，百分之百的純正遺傳，一絲一毫都不摻假，如塵的天賦異稟算是斷了。」
岑辭知道蔣鴿是嘲笑他唱歌難聽，也不生氣，湊近抒恩，「回去讓你媽媽唱給我聽。」
「好。」抒恩立即倒戈。
「我不唱。」我覺得到處都是岑辭給我準備的坑。
宋一嘆氣，「別眉來眼去的，咱們先說說眼下該怎麼辦吧？岑辭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總不能一把火燒到如塵身上吧？」
原本好一點的氣氛，因為宋一這句過於真實的話，那些冒起的歡樂泡泡瞬間都渙散了。
蔣鴿看著我，「如塵，我也不是為了岑辭說話，但是現在為了你和抒恩好，你們兩個暫且還是只能在暗處，等岑辭完全把岑氏從岑如雄手裡奪下后，什麼事都不需要你擔心了。」
「現在也不需要她擔心。」岑辭雙眸微眯，帶著不易察覺的冷冽，「黎明前的黑暗不會持續太久的。」
我看他們都挺嚴肅的，便笑了笑，「我真的不想再摻和到過去的事情去，我只想安穩的生活，所以明處暗處對我沒有什麼區別，你們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我會照顧好自己和抒恩的。」
宋一和蔣鴿看向岑辭，像是想從岑辭眼中得到答案。
岑辭點點頭。
終於在緩和的氣氛下吃完了這頓飯，起身後蔣鴿和宋一叮囑一番就離開了。
岑辭攏好抒恩的衣服，又替我拉好衣領，牽著我離開了餐廳。
回去后，我照顧抒恩洗澡睡覺，等他睡著了我才從房間里出來。
沒想到岑辭一直站在門外等著我，我嚇了一跳，拍拍胸口，問他道，「你怎麼了？」
「我呢？」岑辭雙手環在胸口，半靠著門框，臉色卻十分的認真。
我不明白的看著岑辭。
岑辭解釋道，「你能照顧好自己和抒恩，所以我就不管了？」
看著岑辭壓下的腦袋，我立即往後退了一步，立即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著急，洗完澡慢慢解釋。」岑辭從我身邊走過去，直接拉下了自己身上的毛衣。
我盯著他光裸的後背，呼吸一窒。
我怎麼忘了這個房子里有床的一共兩個房間，我還沒來得及消化完和岑辭結婚這個事實，就不得不面對另一個事實。
「我，我今天陪抒恩睡吧。」我小聲的詢問一句。
「你說呢？」岑辭站在主卧的門口，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裸著上身，指著房間，「是我請你進去，還是換別的方法？或者你想睡沙發？」
沙發？
我順著岑辭的目光盯著那張沙發，全身都燥熱，埋得再深的回憶都噼里啪啦的在腦中爆炸了。
我咽了咽口水，潤了潤干癢的喉嚨，走進了主卧。
行李箱已經放在卧室了，岑辭拉開柜子，空出了一大半。
「我用不了這麼多位置。」我看他的衣服都被擠在了角落，那麼貴的衣服這麼擠會皺吧？
岑辭沒理我，直接從裡面拿出睡袍，「我先洗澡去了。」
我一愣，盯著他動作自然一氣呵成，慢條斯理的向浴室走去。
岑辭進去后，突然又退了出來，「許如塵，眨眼。」
我立即低頭，攏好自己的頭髮，掩蓋自己的胡思亂想。
這樣不行，我完全被岑辭牽著鼻子走了。
一點長進都沒有。
岑辭洗好出來，我連看他都不敢看，直接進了浴室，感覺自己的臉頰和熱水差不多的溫度。
洗好出來，岑辭躺在床上，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書，修長的手指緩緩翻過一頁書。
我站在床尾一會兒，擦了擦頭髮，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到了床邊。
只坐了一點點床邊邊，手心發紅快把身上的長款睡裙都擰裂了。
「你想坐到明天早上嗎？」岑辭的聲音在我背後突然響起。
我一驚一乍的站了起來，回身發現岑辭已經把手裡的書合上，絲質的睡袍也被微微扯開。
我盯著他的胸膛，鑽進了被子里，但是身體依舊貼著床邊，即便如此，我還是能感覺到身後的人身上源源不斷的散發著熱量。
直到身後的人貼了過來，我身體立即僵直，捏著被角不敢亂動。
「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岑辭的手環住了我的腰，呼出的氣熨燙著我的脖子，聲音粗啞含著炙熱的溫度。
我腦子發懵，咽口水的聲音都好像被放大了數倍。
岑辭轉過我的身體，片刻他便雙臂微撐著身體凌駕在我的上方。
我怔怔的盯著如此近的岑辭，摸了摸他的頭髮，細軟的觸感真的和抒恩一樣，又摸了摸他的臉頰，輪廓不由得隨著我手指的動作發緊。
我的指腹停留在了他的唇上，反覆摩挲后又順著下巴緩緩向下，最後停留在了他的心口。
岑辭呼吸紊亂不堪，身體緊繃之下每一道肌肉的線條都變得無比的清晰，我戳了一下肌肉，明顯聽到了他倒吸一口氣的強忍。
岑辭雙肩一顫，握住了我亂摸的手，低下頭小心翼翼的靠近我，眼底攀上紅霧，眼眸一圈一圈的加深深不可測，即便如此，他還是忍著沒有任何強硬的動作。
我看著他一笑，彷彿看到了高中時在領獎台上發言的少年，嘴角的淺笑像是春天慵懶溫柔的光束，又似嫩芽微微撩撥心間。
我一笑，岑辭便有些忍不住，他的吻溫柔的落在我的唇上，像是在傳遞什麼，並沒有任何侵略性。
我屏息微微啟唇，岑辭的溫柔瞬間崩塌。
我推了推他，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拉開距離，對著他依舊笑著，「岑辭，我不喜歡這樣，你說過不逼我的。」
「你！」岑辭俊美的臉迅速染上黑氣，半垂這雙眸看了看自己，不由得發笑，「許如塵，小看你了，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說話，默認了。
我們是夫妻，是對等的，我不要像以前一樣，什麼都是床上解決，其實我的心裡有個奢望一直不敢說。
岑辭的雙手在我耳邊握拳，讓我清晰的聽到了骨頭都收緊的咔咔聲，但是他卻吻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翻身到了旁邊。
「先別過來，早點睡。」岑辭轉身背對著我，極力剋制著自己的呼吸。
我也轉身盯著岑辭的後背，「岑辭，生日快樂。我和抒恩每年都在幫你過生日，每年我都會去你媽媽的墓前，我都沒忘。所以我也沒忘了你，我會照顧你的，以前我就想這麼做，不想看你生病強撐，不想看你討厭我，不想你走。」
岑辭僵硬的轉身，靜靜的看著我，眼底褪去情慾，留下宛如月色溫柔的光輝。
我的手放在兩人中間，猶豫著靠近還是收回，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眼角帶著濕意，頓了頓穩住自己的語氣，聲音發顫的開口，「岑辭，你能不能和我談戀愛？」
我的奢望，趁著這般的氣氛，說出了口。
我們之間一直都是仇恨穿插，卻從來沒好好在一起過。
岑辭靠近我，將我摟緊，聲音沙啞，「好。」
我的臉頰貼著岑辭的胸口，聽著他微亂的心跳聲，深吸一口氣，「岑辭，你身上真好聞。」
「噓，睡吧，不要挑戰我忍耐力了。」
「岑辭，你能不能不要連名帶姓的喊我？」我閉著眼輕聲道。
「……如塵，睡吧。」岑辭一半的聲音藏在嘴裡，卻顯得無比的輕柔。
我的心被放在了最溫柔，最靠近岑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