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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七章 我不是別人嗎?

  吻住岑辭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太多,只是想感受他的真實存在。


  但是等理智回來后,卻又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身後細微的關門聲,將我拉回了現實,唇上帶著意猶未盡的溫熱,雙眸都不敢看岑辭。


  好在岑辭的傷口褪了麻藥,疼得他倒吸一口氣,靠著身後的軟枕喘息,連話都說不出。


  讓我們兩個都避免了尷尬的眼神。


  「我,我幫你喊人來看看。」我起身想衝出去。


  岑辭卻拉住了我,然後對著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別走。


  我便坐在了床頭的凳子上,雙掌細緻的將岑辭的手包裹住,他的手指在掌心輕輕滑動著。


  千言萬語,我也問不出來,更不知道此刻的狀況算什麼。


  岑辭撇過腦袋,忍著疼也不肯閉上雙眼。


  我怔怔的望著他,不由得雙手握得更緊。


  過了許久,那陣痛有些減緩,岑辭才輕聲開口,「別告訴他們,我不想他們來,他們來了……你,你就走了。」


  說完這句話,岑辭額頭又掛上了細密的汗珠,然後咬著牙齒舒了一口氣出來。


  曾經我覺得岑辭冰冷的外表下,其實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即便是到了如今,亦是如此,帶著一點倔強和撒氣。


  我鬼迷心竅般點了點頭,「你要留在這裡,還是……回去?」


  我想岑辭是明白我口中所謂的回去是什麼意思。


  是回到十樓的房子去。


  想著,我立即開口,「我著急去找你,把宋一帶去了,她一定不會亂說的,你放心。」


  岑辭蹙眉,捂著傷口,憋得脖子都紅了,隨即又是一聲長嘆,「知道了,你還著急我?」


  我答不上話,只能看著岑辭,抿著唇瓣。


  岑辭疼得青筋都凸起,卻一笑,「許如塵,你忘不掉我的,你只能喜歡我。」


  即便是傷成這樣,岑辭一點都不肯泄露自己的軟弱,說這話的語氣更是霸道。


  我卻不快的皺眉,難道他就是因為知道我的心思,才如此肆無忌憚的踐踏我嗎?


  我立即起身,扯開了話題,「走嗎?」


  「走。」岑辭指了指門,「去問他拿葯。」


  「那你先打個電話跟你家人報個平安吧,他們還在找你。」我不動聲色開口,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外站著宋一和岑辭的同學。


  我看岑辭同學打量著我,便低頭詢問道,「他怎麼樣了?」


  「縫了十幾針,他說是跳車刮擦的,我剛才看了新聞,估摸知道了怎麼回事,我猜他應該是開車突然衝出去,算著時間跳車,算他命大就是被樹枝戳了一個口子。」醫生連連搖頭,又盯著我,「他是不是有毛病?你的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我猛然抬頭,望著鄙夷我的人,隨即回答,「和你也沒有關係,把葯給我,我要帶他離開這裡。」


  醫生嚇了一跳,顯然是沒想到我會回嘴。


  「做醫生的還是留點口德,我跟你去拿葯。」宋一抱拳瞪著醫生。


  醫生這才撓頭下樓,走一半又回頭看著我,提醒道,「過幾天去我上班的醫院換藥,身上的擦傷結疤會很癢的,不要讓他撓。」


  「嗯。」我點頭。


  我再回房間的時候,岑辭已經掛了電話,艱難的在穿衣服。


  我走了上去,替他穿好衣服,站在他面前扣扣子,再無其他的話。


  岑辭握住我捏著扣子的手。


  我不敢看他,怕自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岑辭攥得更緊,「你不聽話了。」


  我猛地抬頭,有些生氣的瞪著他。


  「還會對我生氣了。」岑辭的情緒並沒有因為我的眼神波動,但他的目光卻十分灼熱。


  自從岑辭回來,我們似乎都沒有這麼安靜的相處了,說話總是不超過三句就會因為別人的事情爭吵起來。


  岑辭低聲更似自言自語道,「這樣不好。」


  我抽開自己的手,「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不用你來評論。」


  「用過就翻臉不認了?」岑辭坐在床邊,一手扶著腰間的傷口,一手抵著額頭,倦意滿滿卻一個勁的說著話。


  像是把他許久習慣的沉默性子全甩腦袋後面去了。


  我臉上滾燙,被他一句話堵得差點吸不上氣。


  用?

  的確是我主動的,但是後面也是他自己主動的,怎麼就叫翻臉不認了?

  岑辭變得話有些多,說完一句不等我回答,又開始說下去,「以前你會臉紅的。」


  說完,我的臉更燙,而且立馬就紅了,連鏡子都不用照我就能知道。


  我咬唇,眼皮都瞪得耷拉下來,不滿的看著岑辭。


  岑辭又道,「我不喜歡你嘴上的玫瑰味,那口紅也不適合你,你的嘴和十分甜的奶茶一個味,不需要擦這些掩蓋味道。」


  「岑辭……」我垂首,不能再聽了,「你閉嘴。」


  是我的錯,意亂情迷吻出了毛病來。


  岑辭依舊拄著腦袋,聲音越來越緩,懶洋洋帶著低沉,「我也不喜歡你的紋身,那兒是我的位置,但是你紋的時候,C到底代表的是塵還是辭?」


  我又被岑辭問倒了,當初去紋的時候,我只是想掩蓋身上他的痕迹,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字母。


  如今再去回想,我竟然無法第一時間去反駁岑辭的話。


  是塵?還是辭?


  遙遠的記憶讓我到嘴的話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宋一在門外輕咳了一聲,讓我有了借口不回答這個問題。


  我讓宋一和醫生都進來,然後將岑辭攙扶上了計程車。


  外面的天已經大亮,陽光都變得十分的刺眼,落在岑辭的臉上,依舊照不出什麼顏色。


  岑辭現在除了唇瓣稍有血色之外,整張臉都灰白灰白的。


  望著岑辭的唇,我便想起了他那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問題。


  醫生趴在車窗上,叮囑著,「身體要緊,一定要來找我換藥知道嗎?不要碰水,難受就擦一擦。」


  岑辭點點頭,腦袋都像是慣性一般,抬的艱難,垂得用力。


  一路上,岑辭的話變得有些多,問的問題卻一條比一條犀利,受了傷,腦子倒是一樣好使。


  宋一擰著眉頭,指著岑辭,「他是傷了腦袋嗎?怎麼感覺像個話癆一樣,這麼難受不眯一會兒?」


  我也有些擔心的看著岑辭,「岑辭,你要不然閉上眼睡會兒,到了地方我們再叫醒你。」


  岑辭睜著雙眸,故作輕鬆,「我又不困。」


  奇怪的岑辭,從剛才起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到了岑辭家,岑辭一轉身擋著宋一,「她不能進。」


  宋一一臉驚訝,指了指自己,「我是礙到你了嗎?」


  「嗯。」岑辭鼻音嗯了一句。


  宋一雙手叉腰,把葯甩我手裡,「我,我……下次你再可憐巴巴敲樓上的門,我握著菜刀等你,斷了你第三條腿!」


  我緊繃的神經聽到宋一的話,不由得一松,自己都想躺下睡一會兒。


  宋一進了電梯,我喊住了宋一,為難的看著她。


  宋一揮揮手,「知道了,不能說是不是?蔣鴿都不說行了吧?我先上去弄點吃的,你也趕緊上來。」


  目送宋一離開,我才從岑辭口袋裡摸了鑰匙開了門。


  我知道岑辭很珍視這裡,他不願別人進來也情有可原。


  但是,我難道不是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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