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華宇鬧事
離薛凡最近的韓中興聞言來了興趣,忍不住湊上去,忙不迭地問道:“你們是不知道那位換了誰來。”
他們這些老股東,現基本上已經從位置上退下來,寄生蟲似的攀著穆家,撈取著每年的巨額紅利。
至於每月前來華宇集團開股東會議,不過是他們閑來無事尋找點存在感,以及有事沒事顯擺自己的權利。這樣的董事會,多半是討論不出點什麽玩意,倒是挺像老年人活動中心的一日出遊,沒有任何的主題。
董事們坐擁著高檔的寫字樓,霸占著幾百平的會議室,享受著進口咖啡,然後聊些閑話,談些八卦,碎嘴的程度不亞於公園裏盤腿搖蒲扇的大媽。
另一位帶著眼鏡,滿臉嚴肅的董事——魏晨聞言,忍不住哼了一聲,“還能有誰,母老虎不已公開聲明,說讓他們家剛娶進門的兒媳婦出麵嘛!”
他從年輕時就看不起薛凡,覺得對方根本就是能力不足,根本不配分得穆韜手裏的股份。、
至於為什麽最後薛凡能持有華宇集團的股份,魏晨覺得是因為他臉皮夠厚地留在華宇,混夠了時間,硬生生將自己熬成元老,還因為他那張隨時隨地仰著討好笑容的臉,哄得穆韜團團轉。
魏晨睨了他一眼,眸底依舊透滿了嫌棄。
被懟了的薛凡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馬俊,小聲地求證,“是……是麽?”
馬俊是同他一起的,方才在樓下見到被攔在下麵的戚桑美,未曾聽他提起新聞一事。
馬俊也是剛到會議室翻手機才看到,有些愧疚地衝薛凡點了點頭。
魏晨見狀,忍不住找起了薛凡的茬,冷聲諷刺,“沒看實時新聞嗎?母老虎在醫院借蹲守在附近的媒體之手,公開發布的聲明。”
真是不知道,剛才薛凡進來時那一副看了好戲的樣子,一點也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薛凡被莫名其妙地懟了,心情當然是不好。
他黑著臉,又不好直接跟魏晨嗆嘴,隻能將戰火引到袁悅君生身上。
薛凡冷聲一聲,嫌棄著嘲諷,“切!她不是以堅強自居嘛,這回慫得沒精氣神了,改派戚桑美這麽個不成氣候的女人來出麵扛。”
穆威坐在首席位上, 靜靜的聽著下麵的議論聲,心裏一陣冷笑。
袁悅君在穆顯離世後接管的華宇集團,這女人霸氣威武,臨到這些董事快要退下來時狠狠地虐了他們一大把。
一個喪夫獨自撫養兩個兒子的女人,公然在會議上指名道姓的罵人,現場的董事,基本上全都被她罵過。
袁悅君罵人,不帶一個髒字,卻能罵得人無地自容,多年後回來起來還是一腔的憤怒。
所以,現如今但凡提到袁悅君的名字,董事會的成員都是一致的暴躁情緒。
薛凡正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跟你們說啊,剛才在樓下,我和馬董親眼看見,那女人被保安攔在樓下,門都沒進得來。”
說著他用手肘杵了杵馬俊,馬俊立刻附和著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底下的人沸騰了起來,各個滿臉興奮,“她被保安攔了?”
以前降不住袁悅君那女人,被她壓著抬不起頭,現在終於讓他們揚眉吐氣,將怨氣撒在了戚桑美身上。
而就目前看來,戚桑美的性子似乎有些軟,非常好拿捏,“好脾氣”到連自家的保安都能欺負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
穆威雙手環抱於胸,往後靠著靠椅,心情也是大好。
隻是說起戚桑美的性格,穆威是實打實的領教過,哪裏可能與“好脾氣”有半毛錢關係。
她今天到底為什麽能這麽冷靜地接受,自己被自家保安拒之門外的事實?!
穆威想不明白,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來。
“是啊!”薛凡可沒有他的那份機警,反倒是坐下來,滿臉興奮的與周圍的人一起分享在樓下所看到,“新換的這波保安根本就不認識她,硬是讓她拿員工證,我還看到他們在樓下爭執,保安甚至還火大的掏出了警棍。”
華宇集團向來以禮自居,但安保方麵也相當的嚴密。
保安不認識戚桑美,最多不過是驅趕,現在竟然要動警棍了,那得是出現多大的衝突了啊!
韓中興聽得眼眸散光,整個人興奮不已。
他湊過來,立刻加入了八卦的話題,“場麵這麽刺激的嗎?”
馬俊同樣是附和著點了點頭,很是肯定地道:“那可不。”、
薛凡便被包圍著,開始添油加醋地形容起桑美的神色,硬是將她烘托出一副被人欺負到臉色大變,孤立無援的樣子。
戚桑美可是袁悅君的兒媳婦,在這些人看來,不給她台階下就等於在損袁悅君的麵子。
這種轉嫁的方式讓在座的各位董事感受到了報複的快感,各個團聚著笑了起來。
隻是相對於薛凡這種無腦似完全隻圖心頭快的腦殘,魏晨倒是顯得理智了許多。
他看向首席位上始終沉默著沒開口的穆威,忍不住將內心的擔憂說了出來,”不過穆副總,我們這樣將她攔在樓下真的可以嗎?畢竟掄起持股占比,穆家的的確確是占優勢的。”
穆瑾言手持有的股份占比很大,即便他如今昏迷不醒地躺在醫院,但事前做了股權委托,要真論起權力,委托人如果強勢的話,他們幾乎沒有奪權的可能性。
可現在戚桑美“軟弱”的被保安拒之門外,這讓董事們重新燃起了希望。
隻是希望的程度不高,害怕有變數的董事們需要穆威給予他們肯定的答案。
魏晨的話問到了點子上,會議室內的董事們瞬間頓住,不約而同地的抬頭看向首席位,眼裏皆是請求。
穆威坐在首席位,渾身都是冰冷的氣息。
他仰後靠著椅子靠墊,回頭,眸光冷冽地掃了眼在座的董事,冷哼一聲,“別告訴我你要臨時變卦!我們可都是元老,是和穆韜共同打江山,這華宇集團的一磚一瓦都是用你們的汗水和青春灌注的。”
說實話,穆威迄今為止都無法理解穆韜的行為,為什麽偏偏要浪費百分之十的股份給這群人。
雖說這些人在華宇集團初期出來不少的力,但穆韜也是照著勞動量發過工資,且待遇相當的豐厚。
即便是對他們心存感恩,明明可以意思意思給點錢作為慰問金,一次性就可買斷。
可穆韜卻腦子傻地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給這群廢物,他們這樣的年紀就像是吸血蟲,出不了力,卻吸附在華宇集團身上盡情地蠶食,甚至偶爾還躥出來給別人添堵。
穆威是真的對穆韜的行為表示不理解。
想著他的那位人人稱讚的“好大哥”,從小就沒什麽存在感的穆威頓時眸色一冷。
他眯了眯眼,眸底光影森冷,言語透著濃烈的嘲諷,“穆韜那短命鬼,就用百分之十的股份將你們全部打發完。”
穆威從來就不喜歡穆韜,對他甚至於有強烈的怨恨,看不慣他一副慷慨,處處為人著想的模樣。
他憎恨一切美好的東西,覺得穆韜的所作所為都是隻是源自不可一世的貴公子的驕傲罷了。
穆威扯了扯嘴角,眼眸裏透著嘲諷的深意,冷冷地諷刺起來,“他兩腳一蹬,撒手人寰,結果老頭子又來接班,老爺子一走又換袁悅君。”
這是事實,麵前的這群董事全部都是與穆韜白手起家的人。
他們見證了華宇集團的壯大,同時也目睹了穆家管理上層的快速更迭。
就他們這匹原始股東,耗死了穆家三代,老中青挨個著排。
這樣高頻率的死亡,真的很讓人懷疑他們穆家是不是做了什麽缺德事,才會這麽短命。
會議室內的董事各個低聲交談,彼此都對於這幾代華宇集團的董事頗有意見。
穆威的耳朵敏銳地抓住眾人聊天時的關鍵詞,雖臉上沒表現出來,但心裏卻樂開了花。
他冷冷地瞄了眼周圍的人,忍不住的地說道:“那女人踩在你們頭上耀武揚威多年,一心扶持自己的大兒子,結果穆西辭依舊是個短命的鬼。”
穆威眼睜睜的看著穆家的人坐上那個位置,可是輪過來輪過去都沒有自己的份。
他後來才清楚,自己在穆家永遠都隻是個外人,即便穆韜給過他股份,但那些不能買賣的條款還是像一根刺似的紮在了他的心裏。
穆威冷笑一聲,恨得咬牙切齒,“穆西辭車禍去世,又迎來穆瑾言這麽個麵癱。”
他熬了一代又一代,原以為穆瑾言上來後會輕鬆應對,畢竟他籌謀了一輩子,就等著一位沒什麽抱負的穆家人上位。
可穆威沒想到,比起以往的幾代穆家當家,穆瑾言卻是最難控製的一方。
他花費重金追殺過穆瑾言,結果被他一一化解,更可氣的,是他的這位侄子卻始終一副對他恭敬的態度,讓人找不到理由去發難。
穆瑾言比其他人狠,那幾位不管他行事作風多麽的冒犯,最後都會選擇以“大家都是一家人”來巧妙原諒。
可是,穆瑾言並不是。
他往往維持表麵和平,卻在暗地裏給他使絆子。
打從穆瑾言上位過後,穆威的日子就變得各種不順暢,時不時地要被他給膈應幾次。
穆威笑著看底下的人,滿臉的冷沉,忍不住細數起來,“你們可是經曆了穆家從上到下的三代人,可除了手上加起來百分之十的股份外,他們還給過你們什麽?”
這話明顯是故意引起矛盾,可這群吸血鬼已經腦殘到放低了警惕,輕易就上了當。
他們滿臉的怒氣,咬著後槽牙,憤怒地交談起來。
穆威見狀,抓準時機火上澆油,“不給就算了,等你們一個個上了天,他們還要將你們手上的股份收回去。”
聽到這話,底下的股東就沉不住氣了。
薛凡被震住,瞪大了眼,“收回去?”
他們心裏都清楚,雖然元老們得到的股份加起來不到百分之十,可他們持的是華宇集團的股,每年的紅利多到讓人眼紅。
如果穆家將股份收回去,他們將一無所有,那麽多的錢,誰願意就這麽不翼而飛了?
現場的股東們坐不住了,彼此臉上都盛滿了焦慮與急躁。
韓中興蹙了蹙眉,忍不住小聲地嘀咕起來,“沒有吧!當初穆韜給我們簽訂的合約說明,給予的股份占比是我們在世時擁有裁定權和分紅用的,即便以後我們這些老家夥離開,股份回收,但原本擁有的紅利還是會繼續發放給後代的。”
他說的這些都是當麵穆韜在世時承諾過的,有律師文件,還有他的親筆簽名,怎麽能說變卦就變卦?
聽到韓中興的話,底下的人頓時臉色緩和起來。
他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沉聲附和起來,“對呀!我們可是有合同的,白紙黑字呢!”
馬俊聞言也加入話題,忍不住道出了事實,“更何況到現在,每年的紅利都是準時到的賬。”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所關注的左右都不過是自己的利益而已。
誰損害他們的利益,他們就跟誰急。
已經坐享巨額紅利的蛀蟲們,他們擁護的隻是那個能給他們創造利益,維護利益的人,至於是誰,他們其實根本就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