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連我的命也要一起收走?
餘靖州坐在沙發上,神情冷淡,隻字不言。
他不說話,卻是急壞了餘倩音。
穆星辰半道被劫走,她自認為計劃周密毫無破綻,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在她得意忘形的折返途中卻被人絆了一腳。
這一跤摔得她很痛,餘倩音很是惱火。
穆星辰對她來說用非常重要的作用,可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
餘倩音憋不住心頭的火,她瞪著餘靖州,忍不住拔高了音調,大吼一聲,“老頭兒,你快把星辰交出來!”
她鐵青著臉,一雙眼噴火似的看著餘靖州。
管家和看護站在旁邊,麵麵相覷,識趣地低下了頭,屏息凝神。
餘靖州用力地握緊了手裏的拐杖,滿臉嚴肅,語氣薄冷陰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竟然不要臉的否認?”餘倩音瞪大了雙眼,伸手指著餘靖州,大聲質問起來,“你敢說今晚半路截胡的,不是你的人?”
她的行為,非常的不禮貌。
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管家哪裏忍心看餘倩音不知死活的挑釁,然後被吼別凶。
他悄悄地握緊了拳頭,猶豫著剛邁出一步,還未開口,麵前的徐錦州就忽然震怒了起來。
“截胡?”他瞪著餘倩音,說話時帶著明顯的嘲笑與諷刺,冷冷地問道:“你是今晚又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這話的訓斥味,像是理智嚴肅的家長在斥責調皮搗蛋的孩子。
餘倩音掛不住,臉上頓時揚起了些許無法掩飾的驚慌。
餘靖州似早已了解,看餘倩音的眼神都多了幾絲笑意,似一切早已在預料之中似的。
他雙手疊著搭在拐杖的一段,看著餘倩音的眼神透著嚴肅,冷冷地繼續說道:“你現在已不是我餘家人,真是要是闖了什麽禍,也休想死皮賴臉的找我出麵幫你解決。”
像這種話,放在尋常人家裏,那簡直就是觸及之下必然引起禍事紛爭,放在餘倩音身上也不例外。
她當即發怒,傲慢地叫囂著甩手,怒不可遏,“誰說需要你幫忙了?”
餘倩音挺直了腰站在餘靖州麵前,整個人態度冷厲,“我有什麽是不能理智解決的?”
餘靖州並未因她誇下的海口而選擇沉默,反倒毫不留情地反擊,冷漠地嘲諷出聲,“你哪怕是有半分理智,就該想到堂而皇之闖進桃苑的後果。”
餘倩音被質問得一愣,當即卡殼。
她擰了擰眉,半晌後別開臉,眼神恍惚閃躲,“我那還不是因為星辰被人帶走了,急嘛!”
剛才在得知穆星辰被半路劫走的消息,她是擔心又惱怒,加上穆瑾言與桑美直接登門要人,她就更慌了。
原本是想要借穆星辰的事,討要穆瑾言一個人情,誰知道竟然落得裏外不是人了。
如今,她的身份已經暴露,穆瑾言與桑美已經懷疑人在她的手上,一旦穆星辰再出點什麽事,她簡直是百口難辯。
相較於她的火燒眉毛,餘靖州倒是淡定了許多。
他坐在沙發裏,不緊不慢,抬頭滿眼嘲諷地盯著餘倩音,反問一句,“她跟你什麽關係,你憑什麽急?”
“我可是她的……”餘倩音仰起下巴,根本沒有細想直應了出聲。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戛然而止。
餘靖州眸光清冷地看著她,挑釁地問道:“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
餘倩音立刻冷靜下來,她低頭看著餘靖州,在看清對方臉上的肅殺的冷笑時,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餘倩音眯了眯眼,滿臉的防備,“原來你是在這裏卡著等我呢!”
兩人沒有將話說破,但是氛圍的轉變著實風雲變幻。
餘倩音,不愧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由著辨析一切風向的敏銳嗅覺。
餘靖州心裏驕傲自豪,但臉上卻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甚至還直接放出了狠話,“你如果還在乎William的前途,就該學著隻字不提,佯裝沒事人似的離開這裏。”
他盯著餘倩音,毫不留情地威脅起來,“今晚我就當你是故地重遊,不做計較。”
餘倩音心裏憤怒,盡量的隱忍著。
她咬著後槽牙,神情嚴肅地看著他,磨牙謔謔,“又來這一套。”
餘靖州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從未被消滅。
餘倩音怨他恨他,可是即便如今她已身為Y國的王妃,仍舊忌憚著他的手段。
餘靖州輕飄飄地瞄了她一眼,嘲諷著反問一句,“你仍然吃這一套,不是嗎?”
被看透內心,餘倩音去不肯就範。
她仰起頭,瞪著餘靖州,怒氣洶洶,“死老頭兒,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後悔的。”
這樣的稱呼嚇得管家悄悄地替餘倩音捏了把冷汗,哪有人叫自己的父親“死老頭”的。
她的可以激怒卻並沒有惹得餘靖州不快。
餘靖州隻是看著她,麵無表情地道:“你不是比我後悔得更早嗎?”
餘倩音擰眉,剛準備質問,餘靖州就已自行解釋了起來,“當初是你不聽我勸告,落得他身首異處,死無全屍!”
這是餘倩音此生最為痛恨且痛苦的往事,沒想到被餘靖州如此直接地拖出來,血淋淋地嘲諷。
餘倩音當即臉色大變,她瞪著餘靖州,破口大罵,“餘靖州,你閉嘴!”
簡直待不下去!
餘倩音惱羞成怒,出其不意地抬手推倒管家輕輕放在旁邊的青花瓷。
隻聽見“哐”地一聲巨響,青花瓷被餘倩音揮倒在地,摔成稀巴爛。
管家當場驚住,張大了嘴巴,失語失言。
餘倩音狠狠地瞪了眼餘靖州,大跨步著氣洶洶地離開。
餘靖州並沒有流露出心疼的眼神,隻是依舊麵不改色,冷冷地放了狠話,“你最好別再插手B市的事,否則……”
餘倩音猛地刹住腳,揚聲打斷了的他的話,冷笑出聲,“否則連我的命也要一起收走嗎?”
餘靖州擰眉,選擇了沉默,“.……”
餘倩音背對著他,聲音透著足夠凍人的陰冷,涼薄陰森,“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我還是不是以前的餘倩音。”
餘靖州用力地握緊著拐杖,耳朵裏全是餘倩音走遠的腳步聲。
管家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碎瓷片,滿是心疼。
頓了頓,見餘靖州原本冷銳的麵部輪廓稍微緩和,他這才走上前,恭敬地小聲問道:“老爺!穆家的車就停在外麵,需要“請”進來嗎?”
餘靖州抬頭,眸光微閃地看著他,冷聲問道:“那孩子也過來了?”
那孩子是誰,彼此心知肚明。
管家鄭重地點了點頭,跟著解釋起來,“跟著穆先生一並過來了。”
桃苑外麵的紅外攝像頭,早已盯準了外麵停靠著的陌生車輛,並且確認出了坐在裏麵人的身份。
餘靖州沉默了許久,擺了擺手,長歎一聲,“算了,現在還不是見她的時候。”
管家看出了餘靖州的掙紮,不敢妄言,隻得應聲,“明白。”
餘靖州瞄了眼碎在地上的瓷片,眼神微晃。
他擰了擰眉,開口問道:“孫科霖到了嗎?”
管家彎著腰,恭敬地匯報,“已經到了,正在後麵親自接骨。”
“嗯!”餘靖州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道:“處理好了讓他來書房陪我下盤棋。”
“是!”管家不敢多言,隻得應聲。
交代完畢,餘靖州這才衝旁邊站著的看護擺了擺手,冷聲示意,“扶我上樓。”
看護立刻上前扶起他,小聲叮囑,“老先生,您慢點!”
餘靖州年紀大了,腿腳不是很便利,但畢竟當初也是大江南北殺伐四方的人物,哪裏肯向輪椅妥協。
八十高齡,他堅持拄拐,自己走路。
看護扶著他,貼心地避開地上的碎瓷片。
餘靖州從旁邊走過,突然停下了步子。
隻見他舉起拐,輕輕地撥了撥地上的碎片,頓了頓,沉聲道:“讓人全部收起來,找個古董修複師,幫我粘起來。”
管家恭敬地點了點頭,隨即匆忙隻會家裏的傭人抓緊時間收拾。
此時,桃苑的外麵,桑美的眼前一亮,她指著出來正在發泄著用腳踹門的餘倩音,驚呼出聲,“小姨出來了。”
說著,她立刻去開車門,然而穆瑾言卻猛地按住了她的手。
桑美扭頭,目光惱怒地瞪著他,問道:“你抓著我幹什麽?”
穆瑾言看著她,耐心地問道:“你下車要做什麽?”
桑美眨了眨眼,“當然是去桃苑找星辰啊!”
穆瑾言沉聲問了一句,“誰跟你說星辰在這裏的?”
桑美擰眉,神情嚴肅,“你這話什麽意思?”
穆瑾言擺了擺頭,沉沉地說道:“我們沒有證據。”
這麽一提醒,桑美立刻冷靜了下來。
是的,他們沒有證據。
當初從他們手中劫走星辰的是一批外國人,而對方極大的可能性是餘倩音。
餘倩音與餘家的關係,他們之間的合作微乎其微,貿貿然地找上門,得到的答案可想而知。
桑美用力地握著肩上的安全帶,表情糾結,“那怎麽辦?我們不可能不管星辰吧?今晚的一切她都已經目睹,萬一出現什麽心理陰影可怎麽辦?”
穆瑾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著道:“那匹劫車的人是餘倩音派來的,這毋庸置疑。”
桑美看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麽能這麽確定?”
穆瑾言沉著臉,耐心地解釋起來,“剛才我們進西苑時與一群金發碧眼的男人打過照麵,雖然他們的衣著偏青春,但其身形體格和走路的步伐卻暴露了他們特種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