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逃命
石門打開,從下麵走出,迎接著外麵的陽光,仰起頭看向天空,深藍色的天空沒有一朵浮雲,然而,就在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一場陰謀正在進行。
任無憂扶著花枕月隨同唐醉影一起,從地下走出來,站到地麵之上,在他們的周圍,是整齊劃一的士兵,是正對著他們的劉衡同劉楓,各個神情嚴肅,手持長槍,長槍所指,正是他們 三人。
任無憂怒目相視,說:“二皇子殿下,這是何意?”
劉楓微微抬起手,手指往前一點,口中說了句:“罪民花枕月,意圖謀害太子,策劃刺殺陛下,證據確鑿,十惡不赦,來啊,給本王拿下!”
周圍士兵,層層疊疊的圍上來,槍尖泛著寒光,這不是要拿下,這是要當場格殺,唐醉影閃身擋在花枕月與任無憂之前,說:“我來擋著,任無憂,你快帶花枕月走!”
花枕月氣若遊絲,提不起半分力氣,整個人軟的如同麵條一樣,任無憂單手扶著她,口中說著:“唐醉影,你一個書生,你能擋住誰,你帶花枕月走,我來!”
唐醉影提了一口氣,掌中運氣一股力道,向外推去,竟是將圍上來的士兵推出半步遠,那些士兵也是嚇了一跳,未曾想到眼前這名文弱書生竟是有這樣的力氣,唐醉影氣不敢鬆,回了任無憂一句:“我身上有天地靈珠之力,他們動不了我,你快帶花枕月走,她不能死,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唐醉影……”花枕月微微睜開眼睛,說:“將我放下,你們快走,我已無生機,救我無用,不要白白搭上性命。”
唐醉影單手放在花枕月的肩膀之上,輕拍了一下,微微一笑,說:“我死了尚能活,大不了再來一世,你死了就真的死了,你現在沒有選擇,來世再來尋我,我還跟你做同伴,無憂,走!”
任無憂抬手搭上唐醉影的手腕,說:“我說了,我留下,你們走!”
唐醉影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反手扣住任無憂的手腕,說:“你是廣平王之子,隻有你能保護花枕月,她不能死,用盡你所有的力氣,保她活命!”
話音未落,唐醉影運起靈珠之力,奮力一甩,將兩人丟出包圍圈,任無憂眼看著唐醉影離自己原來越遠,大喊了一聲:“唐醉影,你給我活著,不然,做鬼我也會去找你的!”
唐醉影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搖頭笑了笑:“冥界哪裏那麽好去的,任無憂,花枕月,再見了。”
靈珠之力再起,天地陰陽之力,在唐醉影的腳下現出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形,黑白分明,不停旋轉的巨大圖形,連續不斷的向外擴散,持槍士兵,麵色驚恐,想要上前,卻又心有畏懼,圍著唐醉影,不知如何是好。
劉楓眉心緊鎖,大喝一聲:“給本王拿下,頭功者,官升三級,賞黃金千兩。”
人所求著,權利,財富,劉楓深知人心,話一出,便是再大的艱難險阻,也能衝破,隻聽得聲聲呼喝,層層疊疊的士兵,齊齊湧上,長槍破開太極,唐醉影終究無法全然發揮天地靈珠之力,被壓在了長槍之下,口吐鮮血。
劉楓分開人群,走上前來,擋住陽光,低頭看著,說:“唐先生,你這又是何必,本與你無關。”
唐醉影背上壓著無數條的槍,在陰影之下看著劉楓,麵上帶笑:“你這樣的人,自然是無法理解的,花枕月,你是捉不到他的。”
劉楓眼眸低垂,眸中神色變得狠厲,輕輕的說了一句:“邪珠在她體內,你以為她就算跑了就能活命嗎,來人,把唐醉影壓入天牢,派人全城追捕花枕月,圍住廣平王府,如有見到人任無憂,立即捉捕!”
“是!”下麵的人答應一聲,立即行動。
這邊唐醉影身陷囹圄,背街之上,任無憂背著花枕月正奪路狂奔,被人追著跑,這是他張這麽大以來,第一次遇到的事情,這也是見到花枕月以來,首次遇到的事情,任無憂沒命的往 前跑,此時,他隻有一個念頭,跑,快點跑,越快越好。
“任無憂。”花枕月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微弱,猶如蚊蠅之聲。
任無憂腳步不停,說:“花枕月,你不要說話,保存體力,很快,就快擺脫追捕了。”
花枕月搖了搖頭,說:“任無憂,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已經沒救了,這條命,終究是要走到盡頭的,等我死後,你帶著噬魂,千萬要救出唐醉影,十世功德,就差這最後一擊,他不能死,也不應該死。”
任無憂轉過一條街,身後的追趕聲似乎小了點,任無憂喘了口氣,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別人,想想你自己吧。”
花枕月慘然一笑,說:“以前我都是一個人,這一世,有你們兩個陪著我走這一路,我很高興,隻可惜,沒有來世了,你聽我說……”
“我不聽!”任無憂粗暴的打斷花枕月的話,說:“我不要聽你說那些大道理,我隻知道,你不能死,唐醉影也不能死,我不要你們死。”
花枕月輕拍了拍任無憂的肩膀,說:“做了神仙,就要看淡生死,你的生命是無限的,你會看到很多很多的人死在你的麵前,任無憂,你會是一個好的神仙的……”
話未說完,花枕月的手又垂了下去,任無憂嚇了一跳,連忙大聲的喊:“花枕月,花枕月,你怎麽樣了,你說話啊,花枕月!”
花枕月的手又搭上任無憂的肩膀,說:“我沒事,我就是好累好累,無憂,我死後,記得拿上噬魂去救唐醉影,你雖然還不是神仙,但是,你有辰淵的萬年法力,又吞了黑龍的膽,有噬魂的加持,必定能將唐醉影救出,救出之後,馬上將唐醉影送出城,再不要回來,咳咳咳……”
說了太多的話,花枕月劇烈的咳嗽起來,而任無憂也能可感受到花枕月的身體在慢慢的便冷,冰冷猶如寒霜,這讓他的心更慌,焦急的問:“花枕月,我要怎麽救你,花枕月你別死,我求求你,你別死,唐醉影說你這輩子死了,就真的死了,會魂飛魄散的。”
花枕月咳了一會,似乎好了些,說:“人都是要死的,不要傷心,我已習慣了,何況,江懷天在我的體內放了邪珠,邪珠不停的吸取我身上的力量,我若不死,他會拿走我的力量,後果不堪設想。”
哪有死還死習慣的,任無憂聽著這個笑話卻是笑不出來,而聽到花枕月後麵的話,任無憂更是大驚失色,說:“花枕月,你說什麽,江懷天不是再救你嗎,怎麽會?”
花枕月搖了搖頭,說:“江懷天確實救了我,隻不過,代價是我的靈魂,邪珠吞噬邪源,消滅瘟疫的根源,他最終要的是我的靈魂,惡靈非是古馳一人所為,這背後的主謀,是江懷天。”
任無憂跟著問:“那你還吃下那顆藥丸?”
花枕月喘了口氣,說:“邪源必除,我必須要吃下去,更何況,當時的情況,我有選擇的餘地麽?”
當時花枕月是在昏迷的情況下吞下藥丸,而任無憂同唐醉影卻是不知曉江懷天的陰謀的,恐怕花枕月也是在清醒之後,才發覺這件事情,任無憂還想再問,話未出口,忽然從旁邊跳出一人,任無憂嚇了一跳,剛要奪路就跑那跳出來的人卻開了口,說:“不要跑,是我,小白蛇!”
軟軟的女聲入耳,任無憂收住腳步,看了過去,果然是小白蛇,驚奇的問了一句:“花枕月不死讓你去城隍廟等著,你出來幹什麽,這城裏到處都是除妖人和士兵,很危險!”
小白蛇扁扁嘴,說:“我見城隍爺回來了,可是滿身的傷,卻沒有見到你們,我很擔心,就出來看看,除妖人怎麽了,你們怎麽也會被追,發生什麽事情了?”
任無憂說:“這事解釋起來很麻煩,我先沒空跟你解釋,你快回去。”
“快快,我看到他們跑到裏麵去了!”
“對,別讓他們跑了。”
“二皇子殿下下了死命令,讓他們跑了,誰也擔待不起。”
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腳步聲,一疊聲的腳步聲,一聽便知有很多人來這裏,任無憂催促著:“你快走,躲起來,別出聲。”
小白蛇卻沒有動,說:“你們都被追的走投無路了,還顧忌著我的安危,真不像是個人的模 樣。”
這是句罵人的話,放在此時,任無憂卻知道,這是句誇獎的話,隻是,他不想要誇獎,他隻想要趕快逃離此地。
小白蛇手指一點光華,旁邊的一個竹簍變作花枕月的模樣,而小白蛇則搖身一變,變作了任無憂的模樣,將竹簍變得花枕月背在身上,衝著任無憂一笑,說:“你看,我們現在是不是一模一樣了。”
任無憂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白蛇,說:“你這是做什麽?”
小白蛇指尖光華不滅,往任無憂的身上一點,一層布落下來,將任由完全的擋住,隨意,變作和周圍景物一樣,小白蛇說:“你們在這待著,我引開追兵,我看到滿大街的都是人,往小路走,我記得貧民街那邊有個很厲害的除妖人,可以去找她幫忙,除妖人,你答應送我出 城的,可不能食言。”
“小白蛇……”
任無憂剛喚了一聲,小白蛇已經背著竹簍變的花枕月跑了出去,緊接著就聽見有人喊:“在那呢,快追!”
聲音越來越遠,腳步聲也漸漸變弱,一直到消失不見,麵前的布落下,任無憂這才走了出來,花枕月伏在他背上,沒了動靜,任無憂輕聲喚了一聲:“花枕月?”
花枕月手垂了下來,沒有應他,任無憂的心便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低聲說了一句:“花枕月,你撐著點,你一向是所向無敵的,這一點點的挫折,是無法將你打到的,我一定想辦法救你。”
小白蛇已經走遠,任無憂顧忌不上它,隻能祈禱小白蛇能平安無事,轉身背著花枕月按照小白蛇所說,去到貧民街找藏在那裏麵的除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