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永遠都沒
潘一恆的車來的很快,寧星澤一直站在暗處,看著他來、看著他緊張又溫柔的將女孩抱到車上、看著對他抵觸的女孩,溫順任由對方的動作。
最後,看著他們的車子,絕塵而去。
至始至終,他只是看著,也只能看著。
他苦笑一聲。
就在他們的車子離開不久后,一輛救護車趕了過來,一名醫生從救護車上跳下來,困惑的梭巡四周,然後給寧星澤打電話。
「喂,寧少,您說的哪位受傷的孕婦媽媽在哪呢?我沒看到啊?」
「她被人接走了……」
……
潘一恆不明白,鍾寶兒上了他的車后,卻請求他繞到遠路,開了一圈之後,再重新回來。
他狐疑的看著沉默安靜的女孩,關切說道:「寶兒,你真的沒事嗎?你現在看著,很不ok。」
鍾寶兒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才抬了抬頭,回答他,「我真的沒事。」
「好吧。」
潘一恆是一個絕對的紳士,他將鍾寶兒又重新送回到了小區門口,見她失魂落魄心裡也不放心,下了車,送她上樓。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鍾寶兒這是一個單身女生公寓,裡面僅有她自己的東西,但是鍾芮兒朋友多,有一個專門的儲物箱里備著男人的一次性拖鞋。
她去找了出來,遞給潘一恆。
現在時間還早,潘一恆擔心她,也不著急回家,換了鞋,便進來了。
「廚房在哪,我去給你倒點水。」
鍾寶兒指了一個方向,隨後想起什麼,納納道:「我好像沒有燒水,但廚房有礦泉水。」
「沒關係,我重新燒一壺就好。」潘一恆勾唇一笑,「女孩子,要多喝熱水哦。」
鍾寶兒沒有說話。
潘一恆眉眼一動,無奈揉眉,「你不會住進來這麼久,都沒買熱水壺吧?」
很顯然,他對這個,不懂得照顧自己對小丫頭,很是瞭然。
他搖頭,幾乎是習慣性的張口詢問她:「家裡加濕器嗎?現在天氣悶,開著空調,太乾燥了。」
鍾寶兒搖頭。
潘一恆又記下了這個東西,繼續詢問其他,幾乎是他每問到的,女孩都是搖頭。
「對了,防狼噴霧有嗎?一個女孩子居住,要小心才是。」
鍾寶兒神情獃獃,解釋道:「這片小區很安全的,不會出事的。」
潘一恆溫聲道:「再安全,自己的保衛措施,還是要做好的,以防萬一,知道嗎?好了,你在家等我,我去超市給你買回來,剛剛看你我家吃的也不多,想吃什麼,我順便帶給你吃?」
他一言一行,都像是一個大哥哥一般,對女孩呵護備至。
鍾寶兒也沒跟他客氣,點了幾道吃的,然後送他離開。
這回情緒已經好很多了,她深吸一口氣,一掃方才的陰鬱,轉身到客廳的茶几那,把早上合起來的畫稿,重新又打了開。
一大早,有些乾枯的靈感,這一刻,莫名竟流暢了起來。
女孩握著畫筆,全神貫注,不知不覺,竟畫了大半個小時。
潘一恆提著好幾袋購物袋回來,她竟然也沒發現。
他看了她一眼,難得見她靈感如此充沛,不由詫異的挑了下眉,輕聲靠近。
他是知道的,鍾寶兒最近在網上連載一本漫畫書,只不過靈感時有時無,更新的很是龜速,甚至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她畫不出任何。
也是因此,她找上了他……
「這是……」
忽然,潘一恆像是看到了什麼,吃驚的將桌面上的畫稿,拿了起來,愣愣的看著紙張上,那個眉眼如畫的少年。
「一恆大哥?」鍾寶兒是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才回過神來的,抬眸看他,不解他為何如此吃驚的看著自己的畫稿,「怎麼了嗎?」
女孩的臉蛋,一派迷茫,沒有絲毫其他的情緒。
潘一恆深深看了她一眼,想到她今天古怪的舉動,敏銳問道:「寶兒,你今天,是不是看到星澤了?」
鍾寶兒眸色微變,她沒有出聲,卻是默認的神態,眼底流露出一絲不解。
像是不明白,他為何知道。
潘一恆輕嘆一聲,將畫紙放了下去,「寶兒,你在畫他。」
當看清畫稿上的那個少年模樣,鍾寶兒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她瞳孔一縮,纖細的指尖,用力攥緊了手中的畫筆。
下一秒,她似想抬手,將畫紙撕毀。
卻被潘一恆眼疾手快,給攔住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面色複雜的女孩,附身在沙發處坐了下來,正聲問道:「寶兒,你還記得我們的關係嗎?」
「一恆大哥……」
「是,我除了是你的一恆大哥,同時,我也是你的心理醫生。」潘一恆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畫稿,沉思了片刻,道:「寶兒,當初的你,是因為自己沒有絲毫靈感,漸漸有了心理壓力之後,才找上我的。我們試過很多種方法,都無法平復你心理的煩躁與壓制,你的靈感,始終都像是在擠牙膏一樣都艱澀,畫不出任何。
可是就在剛剛,我卻看到你,思如泉湧,完全沒有當時在法國時的痛苦困惑。」
他說著,抬起頭來,正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因為……見到了星澤之後,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對嗎?」
鍾寶兒面色一變。
其實,在離開歐洲之後,她輾轉到了法國,迷戀上了那浪漫的氣氛。
她連載了一本漫畫,但是很痛苦,她的每一筆線條,都像是拿著木頭在石頭上刻字,十分無力又煩躁。
漸漸都,她有了心理壓力,整個人變得煩躁、不安,甚至好幾個晚上,都會因心事而失眠。
後來,她找到了潘一恆,只是他們努力了很久,這種癥狀,一直都沒有改善。
現在不是潘一恆提醒,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剛剛,她竟然畫了……
潘一恆是一名專業都心理專家,他有自己敏銳都判斷,當下便提出自己的意見:「寶兒,或許,你可以嘗試多與星澤接觸,說不定,會對你的情況有所改善。至少,你的稿子,你可以按時完成。」
「不,不行。」女孩想也未想,當即搖頭。
潘一恆擰了下眉,「寶兒,雖然你們不說,但是一恆大哥,也多少能猜到你們之間的事。在我看來,星澤心裡必定是有你的,而你……」
他輕笑一聲,揚了揚畫稿,「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也忘不了他。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如果把心結都打開了,不是皆大歡喜嗎?」
鍾寶兒的面色,逐漸變的慘白,一張小臉,沒有絲毫的血色。
她澀笑一聲,終究是抬手,從潘一恆的手中,拿走了畫稿。
下一秒,她將紙張撕碎。
「一恆大哥,我跟他之間,不會有可能的。」
她的心結,誰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