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2.第922章 怎會在乎
到了這個時候,若是還看不出來中常侍的態度,那可就真的是傻子了。
敬武公主自取其辱,臉上的皮都要裂開了。
她把自己當棵蔥,關鍵是中常侍得把她當根蔥啊。
皇上的身體究竟怎麼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皇上身體不適。
還要人怎麼回答呢?
淮陽王沒有再等敬武公主說出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就對著宗正問:「人都到齊了嗎?」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
宗正回答的也非常的應景。
「稟淮陽王,清河國太子身體不適。」
「哦……」
淮陽王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聲音,看著敬武公主說,「看樣子,太子和皇兄都身體不適。」
頓了頓,又對宗正和眾人說:「既然如此,今夜的宮宴就從簡吧。」
「對……」
「謹遵淮陽王之命……」
中常侍恭謹地站在了淮陽王的身側。
沒有人再去注意敬武公主。
這個時候誰還會去想方才那場鬧劇呢?
即便是嘲笑,也是心裡嘲笑罷了。
相信今晚之後,敬武公主如何不得勢,大家的心裡都有個譜了。
皇上身邊的中常侍都如此,也就相當於表了態。
問了這麼多遍,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可見皇上從未忘記敬武公主是成太妃的女兒。
元家的人,誰不知道胡皇后和成太妃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宗正捋了捋鬍子,覺得自己像是明白了些什麼。
清河國太子因病不能前來,皇上自然也有點什麼小毛病不能來了。
這又算什麼呢?
以往皇上事必躬親,但是現在年紀擺在這裡,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的?
這麼一想,大家都不以為意。
眾人紛紛就坐,敘過禮之後,宗正便帶領眾人先供奉了祖先,淮陽王代替皇上說了些政務的得失和元家的興衰。
有了早上那麼一趟,這些對於元明來說就變得非常簡單了。
自然是做的非常體面。
看著高台上,如玉樹臨風的淮陽王,聽著那抑揚頓挫的如同豎琴般的聲音。
范八娘內心有個小人兒在狠狠地咬著小手絹,將內心的苦楚和難過全部都宣洩在此。
這麼俊美的諸侯王,為什麼不是她的夫君?
她為什麼昏頭成這樣,就入了宮。
若不然,她最起碼還能做個側妃。
又或者……
范八娘見多了自己的父親叔伯為了美人昏頭,後院里姬妾爭寵亂成一團的樣子。
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好色的。
區別在於,開竅早晚,是否長情。
元平是長情的,所以宮裡面才有這麼多的老人。
元明是開竅晚的,所以才會到現在才對林樂霜動了凡心。
但是,他們怎麼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這樣的美貌,這樣的地位,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范八娘意識到了自個做了一件傻事。
當時,她就不該因為被淮陽王拒絕,被林樂霜激的面子上下不來,一怒攀附了皇上。
比起面子來,難道一生的幸福不重要嗎?
現在她身為皇上的妃嬪,怎麼也不可能和淮陽王有所牽扯。
她得不到他了!
永遠。
這怎麼可以?
若不是林樂霜這個賤人,她怎麼回落到這個地步?
憑什麼,她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此恩愛,看著林樂霜站在淮陽王的身邊,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范八娘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熾烈,臉色卻變得越來越蒼白。
短短的祝詞結束,眾人坐回了原來的席位。
采荷已經瞧出來了范八娘的不對勁,有些擔心地問:「充儀娘娘,您不要緊吧?」
「……沒什麼打緊,身體有些不適罷了,」范八娘有些不耐地說。
自從上次失寵,采荷對她的態度變得惡劣,見她得到了皇上的原諒,又重新表現的像是個忠心的奴才,范八娘就明白,這個宮裡,沒有什麼人是靠得住的。
采荷能這麼關心她,並不是因為服侍她的情分,也並沒有把她真的當成了主子。
不過是,她還沒有真的敗落。
賢妃娘娘意味深長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德妃卻和淑妃咬起了耳朵,「不知道待會賢妃姐姐該怎麼……每年都是她……」
淑妃配合著一邊朝這邊看,一邊點點頭。
良妃不做聲,只是微微地笑。
反正怎麼都輪不上她們。
賢妃的心裡也有點堵。
范八娘卻湊過來,小聲說:「臣妾覺著,雖然淮陽王代皇上主持,女眷這邊還應當沿襲舊制,畢竟皇上又沒有讓淮陽王妃代皇后……」
此言雖然有著濃濃的挑撥之意。
賢妃也明白范八娘的那點子小心思。
但是,還是聽了進去。
可是誰敢去招惹當年那個後宮之中最不能招惹的人呢?
元明在宮中長大,尚未開府的時候,她們都知道,後宮裡面誰都可以招惹,就唯獨元明是不能招惹的。
賢妃的唇角諷刺地翹了起來,「范充儀說出這樣的話,是要代本宮啟稟淮陽王嗎?」
范八娘:「……」
這個問題讓她措手不及。
但是,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她若是當眾向淮陽王提出這個建議,是不是會得到賢妃日後的庇護?說不定還能讓淮陽王牢牢地記住她的聰慧和識大體。
范八娘的眼睛轉了轉,片刻之間,已經將利害考慮個清楚明白。
她猛地點點頭。
德妃瞧過來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嘲諷,還有暗暗的嫉恨。
賢妃的唇角這一次真正地翹了起來。
淮陽王卻已經出聲:「孤代皇兄敬過祖先之後,剩下的就交給宗正和長公主了。「
說罷,已經一臉乖巧地看向了敬國長公主。
這是要讓敬國長公主幫忙招呼在場妃嬪和女眷的意思了。
敬國長公主最疼愛這個弟弟,怎麼可能拒絕?
德妃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范八娘的臉上熱辣辣地疼。
身為潯陽范氏的女兒,討好人也都是隱晦的,被討好的人也能立即明白領情。
然而到了宮裡,她所做的一切都那麼的不合時宜。
就像是拋了媚眼給瞎子瞧。
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獻殷勤,就是這麼個結果。
然而,賢妃又補了一巴掌。
「范充儀剛入宮不久,還不知道,皇上和長公主都是看著淮陽王長大的,至於本宮,當年也曾經跟隨皇後娘娘,打點過淮陽王的起居事宜,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