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5.第875章 遇見凶鳥
這樣的一幕，在許多家中也在上演。
因為得了王妃的青睞，這些小娘子們得到了家族的重視。
但是這種重視是虛浮的。
畢竟，林樂霜還不是真正的王妃，淮陽王又不喜歡參與政事。
皇位的事情，誰知道結果如何呢？
這一次，卻大不相同。
小娘子能夠給家族帶來實實在在的收益。
這種收益是看不見的，但卻是可以估量的。
在家族裡本就受寵的小娘子不用提了，而原本不受寵的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變化，甚至會影響到她們的同胞兄弟和生母在家中的地位。
這一點也是盧娘子沒有想到的。
第二天清晨，盧娘子帶著幾分忐忑起身，去給母親請安。
竟然意外地發現，來請安的姬妾們滿滿地擠了一屋子，父親也在。
「身為姬妾，須得尊重當家主母，禮節大事，萬不可廢，」盧大人教訓著這些姬妾們。
平日里喜歡爭寵顯擺的庶女們也表現出了對她的尊重。
盧娘子眨了眨眼睛。
這一切的改變，全都是因為淮陽王妃的那個主意。
雖然她知道跟著王謝兩家能夠一起施粥，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好事，但卻沒有想到能夠對她的生活帶來這麼直接的影響。
但同時，她也覺得心寒。
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是不是也會嫁給父親一樣的男人。
若是生了個爭氣的兒子還好，若是沒有，這一輩子只怕都只能守在某一家的後院之內，掙扎過日子。
盧娘子的心情一會兒激蕩，一會兒又跌落。
這些，不會有人能理解。
她也不奢求。
只求能讓母親過幾日舒心日子。
盧大人提也沒有提芳姬，好像壓根不知道昨晚上自個的女兒和愛妾之間發生了什麼。
等到屋子裡滿滿當當的人都走了以後，盧夫人鬆了口氣，對女兒說：「許久沒有這麼鬧騰了，吵的腦仁疼。」
盧娘子問：「父親這又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你昨晚和芳姬鬧了那一下，大人突然開了竅，說要好好整頓後院的規矩，」盧夫人意味深長地一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她佔了個正室的位置，年紀大了，和夫君哪裡有什麼****可言。
好在兒子爭氣，女兒也攀上了淮陽王妃這高枝。
讓她還能有點體面。
女人的命就只有這麼苦。
「昨兒晚上你父親想了一夜，說是先拿出來二十兩銀子，你先看看情況，若是太少，就說母親也願意拿出來脂粉錢，助你們一臂之力。」
盧夫人看了看木獃獃的女兒。
二十兩銀子？
盧娘子真沒有想到有這麼多。
她點了點頭。
等到盧娘子趕到林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
阿桂有些歉意地說：「王妃正在歇息，只怕……」
盧娘子連忙搖手：「沒什麼，我在這裡等就是了，林家這麼大，有許多地方我都沒有轉過，就是梅園，來了兩次，還覺得意猶未盡，想下次再看看呢。」
阿桂想了想，找了兩名侍女來，領著盧娘子和盧家的侍女一起去園子里轉轉。
現在這個時候，就連夫人都在午歇，大將軍陪著，並沒有專門為了盧娘子打開梅園的道理。
盧娘子跟著林家的侍女四處走動了一番，不知不覺就說起了，林家抓獲的那些惡鳥來。
「那四隻大鳥，被放在練武場上，四郎君說是想馴服它們，侍衛們都說，有些不太可能，」侍女笑嘻嘻地介紹，又說：「這個時候，練武場上並沒有人，奴婢可以帶著娘子遠遠看一看。」
遠遠看一看？
雖然聽說過那些鳥的厲害，盧娘子還是有些不解。
侍女解釋：「那四隻大鳥應當是一家子，力氣極大，掀起翅膀來，據說能將我們都扇到在地。」
那侍女的話也並沒有太誇張。
人面雕能夠輕輕鬆鬆將兩名壯漢掀翻在地，這麼幾個身量都還沒有完全張開的小娘子當然不值一提。
盧娘子聽了，眼睛閃閃發亮，忍不住說：「那就去看看吧，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厲害的鳥呢。」
她只聽說過它們的威名，卻並未見識過。
侍女帶著她們轉到了練武場，遠遠就瞧見人面雕一家四口，有大有小，有傷有殘地在哪裡轉悠，其中一隻身上還穿了件「衣服」。
盧娘子驚訝地叫，「原來有這麼大，這鳥怎麼都成了這個模樣？」
為首的人面雕轉過腦袋來，威嚴地朝這邊看了看。
原本這個表情是威嚴的，只是……
人面雕已經沒有人面了。
林先將它們的臉上的毛全都燒的只剩下勒黑黑硬硬的一層短茬。
看起來只有滲人的感覺。
盧娘子被這一眼瞧著，就僵在那裡，再也叫不出聲來了。
人面雕以前在西越國的時候，可是尊貴的鳥中之君，作為國師大人的座駕和愛寵，他們完全無視大多數低微的人類。
到了長安城，什麼都不習慣，氣候這麼冷，真是難熬。
最難熬得還是被人捉了來，燒得面目全非，被一群粗漢子吆來喝去。
還有那隻可惡的豹子。
這兩日豹子不來折磨它們了。
年輕郎君也不來試圖馴服它們了。
訓練的那幫粗漢子也不跟著吆三喝四招惹它們，人面雕的鳥中之君的氣魄又起來了。
但是，現在的它們，並不敢朝雄性樹威。
看到眼前幾個細細弱弱的雌性，欺負弱者，樹立鳥君典範的念頭就騰地燃了起來。
人面雕一家嘀嘀咕咕了一陣，就達成了一致意見。
幾隻人面雕兇悍地撲扇著翅膀就朝他們飛過來，眼睛中流露出兇殘來，像是在看自個已經看中的獵物。
盧娘子等人嚇得尖叫，踉踉蹌蹌地朝西院的門口跑。
侍女們總是比嬌生慣養的小娘子跑的快些。
一息的功夫，就將盧娘子丟在後面。
練武場上響起來了尖銳的叫聲。
盧娘子逃無可逃，癱倒在地上，只知道尖叫。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早知道，她一定不會這麼好奇。
若是被這鳥吃了的話，盧家只怕要和林家為敵了吧。
若是不被它吃了，被弄得傷殘，這一輩子只怕就要毀了。
她不想接受這樣的命運，可是她的腳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盧娘子只餘下絕望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