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第818章 第八百一十八掌 兄妹爭執
謝旭告別了父親，回到了自個的書房，翻出了那本《異聞錄》。
以前讀這些還覺得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哪一件不比這書上說的精彩呢？
謝旭打開了書卷，瀏覽了一番，確定沒有在上面看到西越國的記載，有些失落地放在了地上。
屋子裡早已經暗了下來。
侍女悄悄地走了進來，點上了牛油燭。
謝旭的影子投射在牆上，格外的凄涼。
他愣愣地看著黑漆漆的窗外，如墨的雙眸中幻化出林樂霜的形象來。
林樂霜站在陣眼之中，鎮定自若地指揮著他們站位，轉換陣法。
她的身邊站著那隻不可一世的小豹子。
所謂絕代風華，也不過如此。
謝旭站起身來，打開了偷偷藏著的畫像。
畫面上的林樂霜嬌憨地拿著一枝梅花在輕嗅，身邊那隻豹子歪著腦袋，一眼不錯看著主人。
這是林樂霜在謝府賞梅的時候，他記下來的美圖。
還有許多許多，美好的瞬間。
一張一張，謝旭打開來。
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為她作了那麼多的畫。
今天的林樂霜就像是一個身著盔甲的女將軍一般，英姿颯爽，有著別樣的風情，謝旭忍不住又想將她畫下來。
既然不能在身邊留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麼不能在身邊留下她的面容呢？
謝旭體會到了相思成災的滋味。
「哥哥，你怎麼又在畫她？」謝素素不耐煩地說。
又是林樂霜，真是煩死了。
自打從林家回來，母親又開始為了林樂霜和父親生氣了。
原本才消停了幾日，謝素素以為這個人終究會被遺忘，然而，又捲土重來了。
謝三夫人本就信佛，說起林樂霜趕走了惡鳥和老鼠，殺了妖孽，更加的喜愛，認為林樂霜雖然不信佛，但是身上卻有著佛性。
若是娶了這個媳婦，一定會好好教導她一番佛法。
謝三爺只是皺眉，到了後來，卻也要忍不住說一句，「真是聰慧，世上少有，我們是沒有這個福氣。」
謝素素覺得家裡又不會安寧了，她不想聽母親說的那些玄而又玄的話。
畢竟，母親並未親眼得見。
她很不服氣地走到了謝旭的書房，卻看見謝旭連晚飯都顧不上吃，正在畫畫。
案几旁擺放著精美的食盒。
謝旭說有些累了，需要歇著，就留在書房裡進夕食。
然而，食盒壓根沒有打開。
謝素素在心裡嘆了口氣，對林樂霜更加的厭煩。
難道家裡人都不明白嗎？林樂霜已經是淮陽王妃了，再好也和謝家沒有半點關係了。
然而，謝三夫人和謝旭卻總是想不起這件事情。
謝旭正在作畫，興緻被打斷，本就不高興。
見是妹妹，他只是皺了皺眉。
因為賞梅會，他和謝素素有些疏遠了，只是這種疏遠在心裡，表現在外面，就是兄妹二人並不像以前那麼親近。
兩人之間像是無形之中有什麼隔著。
謝素素巴望著哥哥能夠忘了林樂霜，和她重新恢復到以前的時候。
謝旭放下手中的筆，用鎮紙壓著，眉毛皺著問：「有什麼事？」
謝素素不滿地撅了撅嘴，「母親又為了你畫的人和父親吵架了，那位林大娘子究竟又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聽了妹妹這樣的話，謝旭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不高興林樂霜被妹妹用這樣的口氣提起。
「你想知道的話，去外面打聽一下就行了，只怕這件事情，皇上也會有嘉獎，轟動的很呢。」
謝旭淡淡地回應。
「皇上還會給嘉獎？」謝素素驚訝地問。
看樣子，林樂霜又要出風頭了。
東郡謝家也經常收到皇室的饋贈和嘉獎，然而，謝家的女兒卻大都在深閨之中養著，很少出什麼風頭。
當年，姑姑謝綰的才華和美貌震動整個長安城，最終還是鬱鬱而終。
對於這位沒有見過面的姑姑，謝素素充滿了好奇。
聽說這位姑姑，被世家子弟們追捧，王志的父親當年也曾是她的裙下之臣，然而，姑姑卻喜歡上了短命的皇帝。
皇帝出征沒多久，姑姑就病了。
皇帝死在大金，姑姑也鬱鬱而終。
從那之後，謝老夫人就不喜歡家裡的小娘子嫁入皇室，也不喜歡她們在外面展示自個的風華。
「慧極必傷，天妒紅顏，」謝老夫人總是這樣說。
想到這句話，謝素素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謝旭的臉色陡然間變得鐵青，惡狠狠地看了看妹妹。
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詛咒林樂霜。
謝素素被這一眼嚇住了，連忙解釋：「這是祖母經常說的，讓我們都不要出風頭，做好世家女就是了。」
看妹妹搬出來了祖母，謝旭心裡更加煩悶。
半晌才哼了一聲，「世家女會做的，她都會，世家女不會的，她也會。」
謝素素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謝旭又說：「她並不是想出風頭，在謝家，她救了父親的祖母，怎麼能不出風頭？今日在林家，她也沒有出風頭的打算，她不去找事，事情要來找她。你莫要學那些婦道人家，慣常在人背後說人長短。」
謝素素氣得都要哭了。
謝旭還說：「世家女？哼，你那好友於水笙不就是世家女么。以後，你還是要謹慎交友才是，不然，旁人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當面不說，背後還不知道怎麼看你。」
這話一說出來，謝素素氣得要命，上前將那張還沒有畫完的畫就掀了出來，揉成一團，丟入了炭盆，頓時化成了灰燼。
「你一天說我，自己呢？她都是有婦之夫了，還勾的你失了魂一般，天天在書房裡偷偷畫。又是個好的？」
一跺腳，就跑了。
事發突然，謝旭壓根沒有來得及攔著，幾步衝到炭盆邊，伸手抓了抓，只抓到兩把灰。
他心裡別提多恨了，又被妹妹丟出這樣的話來，更是氣得要命，起身就要打她。
可謝素素見機得快，早就跑了。
「謝素素，你給我等著，你再敢來書房，看我不揍你，」謝旭氣得大叫。
又吩咐僮奴，「以後素素再來，沒有我的吩咐，不得讓她入內。」
看著案几上攤開的畫像，謝旭又有些暗自慶幸，好在只是燒了一張，其餘的還得完好。
「這個死妮子，」謝旭又氣的跺腳。
他在這裡氣得要命，元明更是氣得眼睛都紅了，「謝旭又在偷偷畫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