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韓瓊兒入宮
韓誌清的話逼出了張清華一身冷汗,她自是不願意與娘家斷了聯係,但看看眼前形勢,再看看要吃人一般的韓誌清,她隻能認了下來。
“是,老爺,我今日就斷了和……張家的所有來往。”
韓誌清將所有事情處理完了,腳下一晃暈了過去。
。。。。。。
此後之事便更加具有戲劇性了。
韓嫣兒尋過死,孟淑娟上過吊,可是決心不足,都沒死成。
孟老夫人罵過孟淑娟,又罵陸晚舟,一病不起,纏綿病榻。
韓誌清也犯了心疾,差點一命嗚呼,幸得有沈丹珍悉心照顧開解,才保下了一命。
七日後,韓誌清托著病體開了祠堂。
所謂開祠堂,也沒請族中族長和長輩,就是韓府這幾個人在祠堂中將此事蓋棺定論。
孟老夫人坐在祠堂中的主位,韓誌清和韓墨兒、韓瓊兒位於下首。
孟淑娟和韓嫣兒則站在祠堂中默默垂淚。
“孟淑娟,你身為人母卻枉顧禮教,明知韓嫣兒與外男有染,不但不規勸約束,還屢屢教唆,推波助瀾!如此行事,不配為人母,不配為人妻!今日我允你休書一張,從此你便不是我韓府之人!”
韓誌清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便連韓墨兒也沒想到韓誌清能夠這樣決絕。
“老爺!你不要休了我啊,我也是為嫣兒好,為咱們韓府好啊!”
孟淑娟一下子撲到韓誌清腳下,涕淚橫流的求告。
“孟淑娟,我給過你機會,當初你私賣墨兒生母嫁妝時,我便說過,如若再犯滔天罪責,必然休書一張,將你送回家去。”
“母親,母親,你幫我求求情,幫我求求老爺,我不能被休啊,被休我就完了!”
孟老夫人一臉病容,她用手指虛虛地點在孟淑娟額間:“你啊你啊,嫣兒的婚事我勸過你多少回?我說沒說過那小將軍的姻緣不能動?可你呢全都當成了耳邊風,鼓弄嫣兒去做這等下作的事情,反過來被人算計,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啊,真是把嫣兒,把咱們韓府害慘了!”
“母親,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就饒我這一回,這次我肯定不敢了,我都聽母親的,母親說什麽就是什麽,母親你幫我求求老爺。”
孟淑娟此舉將孟老夫人生生氣病,她一直指望著韓嫣兒嫁一個好的府邸,好續上自己的榮華,讓自己繼續在人前顯貴。
誰料,都讓這個貪婪又愚蠢的女人搞砸了。
現在的韓嫣兒就是一塊不值錢的破布,還有什麽價值可言?孟老夫人心中一痛,看向孟淑娟的眼神更厲了。
“我一次次的幫你周旋,隻為了咱們韓府能夠和美,如今你做出了這樣的事,韓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等我百年之時,我還哪裏有臉去見清兒的父親!這回啊.……”孟老夫人長歎了一聲,“我是幫不了你了。”
“父親,此事和母親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為,要罰就罰我吧。”韓嫣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挺起胸腹頗有氣勢的說道。
韓墨兒看那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覺得諷刺,撞柱子隻磕紅了額角的人,也好意思弄出這番架勢。
“自是要罰你。”韓誌清說道,“韓嫣兒從今日起入家廟參禪禮佛,悔過自新,三年內不許出家廟一步,三年後看其悔過誠意,再行定奪。”
“什麽!三年!?”韓嫣兒傻了。
父親怎麽會罰得這麽重?
“老爺,你不能這麽對嫣兒啊,三年後她都十九了,還能嫁人了嗎?”孟淑娟哭嚎。
“現在她就能嫁人了嗎?”韓誌清怒道。
“她……”孟淑娟一下子沒了聲音,韓嫣兒現在還能嫁誰?還有誰能夠娶她?
撲通,韓嫣兒暈了過去,卻無人去扶。
韓墨兒看向韓瓊兒,見她眼中明明滅滅,幾欲站起身去扶韓嫣兒最後又都坐了回去,內心掙紮演的真像。
韓墨兒笑了笑,錯開了眼,從今往後,韓嫣兒也好,韓瓊兒也罷,都與她再無瓜葛,任他們作鬧去吧,反正韓誌清也有人管了,也有人心疼了,自己回府養胎,老公孩子熱炕頭,豈不快哉?
其後的事情不做贅敘,不過是孟淑娟死也不離韓府,孟家父兄日日又來作鬧,韓誌清不想家宅之事累及官聲,便將孟淑娟送到了莊子上,無召不得反回韓府。
韓嫣兒也被關進了家廟,據說大病了一場,險些喪命。
韓墨兒將這些事講與尉遲軒聽,他心不在焉聽了半天,最後隻給了一句話。
“人多就是麻煩。”
“何意?”韓墨兒問道。
“就是本王這輩子隻娶一個女人,定然不會讓自己陷於這種麻煩的事情當中。”
韓墨兒聽了此話極為受用,委到尉遲軒身側討好的蹭蹭。
“當真隻娶一個?”
“當真。”
“皇上賜你側妃怎麽辦?”
“拒了便是。”
韓墨兒翻了一個白眼,哪裏是這樣容易的事情。
皇子大婚,尉遲錦安犯了大罪被羈於自己府上,皇後娘娘表麵不幹政,但哪會任由自己兒子被定罪。
她前幾日召了韓墨兒入宮,話裏話外說的都是:依照禮製應給禮王納側妃兩名,妾侍四名,但感其二人感情深厚,韓墨兒還有孕在身,這立側妃納妾室之事,就讓她給壓下了。
這話什麽意思,就是你要是想獨霸禮王,就吹吹枕頭風,讓禮王進諫皇上,二皇子要從輕發落。
尉遲軒行事有自己的想法,韓墨兒也不想因此對他有過多幹涉,因而這枕頭風便一直都還沒吹。
“皇上還沒有定奪二皇子如此處置?”
“尚未,皇上也很苦惱。”
“要不,再給二皇子一個機會?”這枕頭風不光是為自己吹的,也是為趙思雅吹的。
“這次如果再恕了二皇子,他心中一定會更添惴惴,為奪太子之位,必然再次興風作浪。”尉遲軒淡淡而言。
“也是。”枕頭風十分不強勁,沒兩句話便四散無蹤了。
算了,韓墨兒心中暗忖,反正尉遲軒行事自有分寸,所有難題便交予他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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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了韓府的風波,韓墨兒本以為能安生幾日,哪知,竟又生了事端,而此事是由韓瓊兒而起。
這日上午,韓誌清在家沐休,正在臨摹一幅大師的真跡,有家丁來報,宮裏來了傳旨的公公。
韓誌清摸不清頭腦,隻得整肅了衣冠領著闔府眾人到廳前接旨。
來傳旨的內侍滿麵和善,客客氣氣地與韓誌清打過招呼才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韓府三小姐韓瓊兒,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著即冊封為才人,十日後入宮,欽此!”
頌過詔書,內侍見韓府眾人皆未緩過神來,隻得出言提示。
“韓大人,韓大人,接旨了。”
“哦哦。”韓誌清腦子中一團漿糊,他匆匆磕了一個頭,接過了聖旨。
孟老夫人更是詫異,她將聖旨看了又看,才將目光落到一直低著頭,並未露出半分慌亂神態的韓瓊兒身上。
孟老夫人再一次覺得自己老了,竟然連連看走了眼,原來是看錯了韓墨兒,現在又看錯了韓瓊兒。
不聲不響屁都不敢放一個的韓瓊兒,一出手便以庶女身份弄來一個才人。
再看看有才有貌的韓嫣兒,卻隻能勾搭上陸晚舟那種下流痞子。
孟老夫人琢磨了一下,便滿麵和善地擒了韓瓊兒的手,用韓瓊兒從未聽過的親切聲音說道:
“我的好瓊兒,你落生的時候,算命的就說你身附祥瑞而來,是大富大貴的命格,看看倒是沒有說錯,如今這不棲上高枝變鳳凰了嗎?來,到祖母屋子裏坐坐,和祖母說說,這與皇上的姻緣是怎麽結上的。”
韓瓊兒與皇上的姻緣確是一段奇緣。
尉遲易這些日子因尉遲錦安之事心中鬱結不得舒展。
皇後雖不幹政,但哪一次見他時的眼神都期期艾艾,一副有口難言之態,這令尉遲易心火更勝,因而近日鮮少宿在皇後殿中。
皇後受了冷遇,宮中其他嬪妃窺到了機會,整日花樣翻新地爭寵,讓尉遲易煩不勝煩,便能躲便躲,不願在後宮逗留。
這日,下了早朝,尉遲易看了幾個地方呈報上來的奏折,不是水患就是蟲災,他索性摔了奏折,領著張公公和蕭馳微服出了宮。
尉遲易找了一個酒樓,包了一個雅間吃酒。
酒吃得有點多,加之心情不好,就有些醉了。
正此時,蕭馳推門而進,恭敬地說道:“皇上,有一個女子認出您了,她想進來給您叩個頭,她說叩完她就走。”
醉了的尉遲易正感歎出宮也沒什麽意思,聽了這茬,倒是生出一點興趣。
聊勝於無,他揮了揮手,讓蕭馳放人進來。
蕭馳將搜過了身的女子帶了進來,女子進門便跪,接連叩了三個頭。
“你是哪家的女子啊?”尉遲易看了看門口跪著的瘦弱身影隨意問道。
“回皇上,我是翰林院掌院學士韓誌清的幼女,小女名叫瓊兒。”
“韓大人的女兒?”尉遲易微微眯眼,“韓墨兒是你長姐?”
“正是。”
“嗯,平身吧。”尉遲易打了一個酒嗝,“你是怎麽認出朕的啊?”
韓墨兒緩緩起身,抬起氤氳的眸子看了尉遲易一眼。
就是這一眼,尉遲易感覺心間顫了顫,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覺。
“你怎麽哭了?可是有什麽委屈?”
韓瓊兒拭了拭淚,通紅的鼻子抽了一抽:“並無,就是今日得見天顏,有些.……激動。”
尉遲易哈哈大笑:“我還以為怎麽了呢,見朕一麵,值得落金豆子?”
“值得。”韓瓊兒有些嬌羞,“我是庶女,僅入過一次宮,那次就讓我有幸見到了皇上,雖然隻是遠遠地見了皇上一麵,我竟……竟.……”
“竟怎樣?”尉遲易終於找到了點樂趣,讓他暫時忘了心中煩悶。
“竟幾夜都不曾安眠呢。”韓瓊兒羞怯地回到。
“哈哈哈,怎麽見朕一麵,嚇得覺都睡不著?”
“不是的。”韓墨兒表現出的嬌羞恰到好處,“我都十五歲了,能見到皇上一麵便是上天的賞賜了,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皇上了,所以我反複回憶著那日.……便.……不能安眠。”
“十五歲怎麽了,怎麽就見不到朕了?庶女也不是不能入宮。”尉遲易又抿了口酒。
韓瓊兒目帶哀怨的看過去,讓尉遲易的心又被撩撥了一次。
隻見韓瓊兒猶豫地邁步,一點點向尉遲易走來。
蕭馳的手已經放到了劍上,卻被尉遲易的用眼神製止住了。
韓瓊兒走到尉遲易身前,緩緩地跪了下來,虔誠地抬眼看他。
“我是庶女,最終會被祖母和母親隨便許給一個不入流的男子,到那時我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皇上了,哪怕遠遠的一眼。”
話說到這個份上,尉遲易若是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他勾起韓瓊兒的下頜,細細打量這張臉。
不算明豔,相較他後宮那些豔麗妖嬈的女人顯得有些寡淡。
身子纖細,柔柔弱弱,笑中帶淚,眸中都是崇敬與仰慕。
尉遲易好久沒因男女之情動過心了。
醉意間,他忽然覺得麵前這個虔誠的女子,似乎能給他片刻的安然。
他用拇指摩擦著韓瓊兒的嘴唇。
“不想嫁給那些不入流的人?那就跟了朕吧。”
張公公和蕭馳退了出來,將門從外緊緊的關上,兩人對了一個眼神,心中甚是明了對方的想法。
韓府的女兒,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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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墨兒得知此事的時候,狠狠地震驚了一番。
她左思右想想不出韓瓊兒會和皇上有什麽交集,怎麽皇上就一紙詔書將她招進了宮中?
入夜,尉遲軒回府,照例趴在他的肚子上聽聽了腹中孩子的動靜。
韓墨兒笑他傻,才三個多月能聽到什麽?
尉遲軒白了她一眼,順手將她的頭發捋順:“我們父子在交流感情,你莫要打擾。”
“父子?”韓墨兒笑言,“你怎麽就知道是男孩,莫不是你重男輕女?”
“不是,男孩女孩都喜歡,本王就順嘴一說。”
隻要“本王”二字一出口,便是不高興了,尉遲軒討厭韓墨兒給他戴的這頂大帽子。
他是真的覺得男孩女孩都一樣,隻要是韓墨兒生的,都是寶貝。
“我和你說,這生男生女真不是我能決定的,這事決定於你,和你的染色體有關。”韓墨兒不走心的說道。
“什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