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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皇子大婚(三)各方角力

  禁軍人數依舊不多,二三百人而已。


  行凶者人數翻了一倍,且戰力非常。


  玄武軍確實神勇,以一敵十之言亦不是吹牛。


  手起刀落行雲流水,有技巧、有力量,又講究作戰配合,在與禁軍的纏鬥中,捉對廝殺也好,多人圍攻也罷,形如破竹,不可抵擋。


  不多時,禦林軍的後援到了,將二皇子的馬車層層圍住,以保尉遲錦安安全。


  玄武軍行合圍之勢,將援軍與二皇子的馬車困於中間。


  他們配合得當,有人直攻照門,有人專攻下盤,禦林軍護了上麵護不住下麵,人一批批的倒了下去。


  。。。。。。


  “主上,大皇子尉遲錦陽那邊一直沒有人送消息回來,不過遠遠聽著殺聲震天,應該是戰況慘烈。二皇子尉遲錦安這邊我們也已經馬上要拿下了,就是不知城外的玄武軍戰況如何?”


  “嚴鬆還沒有回來?”尉遲景麵沉如水的問道。


  “尚未。”呈稟的人頓了頓才說,“嚴四海得勢之後,極力打壓他這個侄子,嚴鬆要是覺得討不到功勞,會不會.……變節?”


  尉遲景沉吟了片刻:“不會。嚴鬆精明,他為了向上爬花了多少心思?不會說變就變的。再等等吧,現在城防軍嚴守城門,銅澆鐵鑄一般,我們都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隻能等他的消息了。”


  “如果.……如果他遲遲不回來呢?我們又應如何?”謀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尉遲景沒有回答,他合上眼睛將頭靠在椅背上,於牆外傳來的震天殺聲中低低地喃喃了一句:“表哥,此等情況你會怎麽辦呢?”


  。。。。。


  蒼灰色的馬車中,嵩山派掌門霍棲風與那羸弱的白衣男子並肩而坐。


  霍棲風將馬車窗子掀開了一條縫隙向外看去,一瞬間漫天血色湧入眼中。


  刀光劍影,勁拳罡風,屍橫街頭,血流成河,饒是一派師宗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霍棲風轉頭去看白衣男子,見他也從窗子窺視戰局,隻是那慈善的眉目一點未變,嘴角的笑容卻盛了一些。


  霍棲風不由心中一凜,屁股朝外蹭了幾分。


  “主上,尉遲景的人手果然精悍,這禦林軍怕是堅持不了一刻鍾了。”


  白衣男子點點頭,在隨身帶著的紙筆上寫到:“城外可有消息?”


  “並無消息送回來。”


  霍棲風思量了片刻接著說道:“若說城內亂了也有半個時辰了,連禦林軍都派出來了,禁軍駐紮在城外的大部隊理應趕回來了,就算大部隊輜重重腳程慢,先鋒部隊也應該到了啊,現在還不見其蹤難道……是被誰絆住了?”


  “以尉遲景為人,不可能隻派這些人在城中鬧上一鬧,據傳他有一支玄武軍。”


  字條遞了過來,霍棲風恍然大悟。


  “我們的人準備的如何了?”白衣男子寫下紙條又問。


  “請主上放心,我們在都城之中已經經營了七八年,人手大概有四千上下,兵器也是這七八年中陸續帶進城中的。另外我派與三山派、空虛門等二萬多名兄弟已經到達城外,怕是現在正在看著禁軍與那什麽玄武軍廝殺呢。”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愜然的從錦匣中捏出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裏。


  霍棲風隨即恭敬奉上帕子,供白衣男子擦手。


  “主上,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白衣男子優雅地擦了擦手,在紙箋上寫到:“以宮中動向為準。”


  。。。。。。


  宮中,大殿。


  氣氛凝滯,令人惴惴。


  嘉惠帝坐在龍椅上麵如鍋底,眉頭緊蹙。


  禁軍副指揮官剛剛呈報完城中戰況,便聽到上首一聲爆喝。


  “廢物!都城重地竟混進了這麽多奸細,這麽多的兵士!你們是怎麽當差的?洛長林是幹什麽吃的?今日兩位皇子若是有失,朕讓你們提頭來見!”


  禁軍副指揮打了寒戰,將身子又往下伏了一伏。


  “你剛剛說什麽?城郊八萬大軍竟拿不下五萬玄武軍?吃力?我看你們禁軍就是在富貴地、溫柔鄉中待得時間太久了!一個個花拳繡腿怎能上陣殺敵!”


  “你回去給洛長林傳信,禁軍若是令城門失守,讓叛軍攻入城內,朕就戮了他三族!”


  禁軍副指揮此時滿頭冷汗,厚厚的甲胄在身也覺的寒入骨肉。


  “蕭馳!”


  “臣在!”


  禦林軍統領蕭馳手握劍柄從朝臣中走了出來。


  “速派禦林軍出城支援禁軍,一定要將叛軍攔在城外!”


  “可是.……”蕭馳猶豫了一下,“宮中隻有一萬禦林軍,若是還要派出一些支援,我怕.……”


  “無妨!城中鬧事之徒不是已經有人去鎮壓了嗎?他們掀不起什麽風浪,你帶人速去支援,一定不能讓他們入城荼害百姓!”


  “是!”蕭馳領命而去。


  “兵部,通知三軍班一半兵力回朝,速回!”


  “是!”


  皇上急怒攻心,不知這邪火會燒到誰的身上,兵部侍郎急忙應諾,不敢有失。


  因今日皇子大婚,此時大殿中站著的人遠比往日議政時多。


  一些不常露麵的皇親國戚和已經致仕的前朝重臣,豎叉叉站滿了大殿。


  大殿中人數眾多,卻落針可聞。


  此時,人人憂慮,人人自危。


  距上次奪嫡大戰堪堪過去五年,那番情景如何慘烈,眾人尚曆曆在目,今日來思,仍心有餘悸。


  今日動亂,雖還未查實,若說與五年前奪嫡之亂無關,任誰也不相信。


  眾人惶惶,隻有一人神情有異。


  他向候在皇上身後的小內侍掃了一眼,暗自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小內侍輕輕頷首,再一會便不見了身影。


  “滾回去!有消息再報!”嘉惠帝爆喝。


  “是……是!”


  禁軍副指揮滾得狼狽不堪,出門時還差點磕到腦袋,他的這顆項上人頭能在原位留到何時無從可知,能保得一會是一會吧。


  皇後娘娘的昭仁宮內,一室女眷惶惶。


  這些來參加大婚儀式的宗婦、貴女衣衫奢華貴重,形容精雕細琢,此時卻全都麵露憂色。


  有哀聲歎氣的,有低低哭泣的,也有半個屁股懸坐在椅子上,有個風吹草動隨時打算逃跑的。


  尚有幾個年長的誥命夫人還算沉穩,幫著皇後娘娘安撫人心。


  “大家不用擔心,不過是幾個小賊,禁軍和禦林軍動動手指便收拾了,他們翻不出多大動靜的。”


  “我聽說咱們有八萬大軍屯兵於城郊,何懼這幾個小毛賊,快,四小姐別哭了,說不定,下一刻就有喜報傳來,大婚照常進行,你這花臉貓一樣如何能參加儀式?”


  本是一句笑話,但並沒有人捧場。那四小姐甚至淚落得更多了,躲進母親懷中嗚咽起來。


  女眷之中,洛景恬也受邀在列,她向四周環視了一圈,沒發現韓墨兒的身影。


  韓墨兒身為禮王妃,理應早早進宮,幫皇後娘娘支應,為何到此時還未見其身影?


  皇城之中匪寇橫行,難道遇了險事了?


  洛景恬沉下眼眸,雙手握緊衣衫,將本就不紅潤的唇咬得更加慘白。


  。。。。。。


  被玄武軍包圍的禦林軍正在殊死一搏。


  守在馬車正前方的幾名禦林軍忽然感知一陣強大的氣息迫壓而來,其中一人臉色陡然一變,腳步啪啪啪地連續後退了幾步,瞳孔睜大振聲爆喝:“攔住他們!”


  隻見,麵前的玄武軍變換了陣法,十人一組,以“前五、中三、後二”的排陣揮刀飛身而來。


  幾名禦林軍匆忙禦敵,以刀擋刀,“錚”的一聲,兵刃相接,火花四濺,禦林軍後退一步接下了前五人的攻勢。


  誰料,剛剛消弭的戾氣瞬間再至,中間三個玄武軍橫刀襲來,巨大的力量下,禦林軍再受一擊。


  可這還不算完,玄武軍最後兩人分明比前幾人武功更高,他們的刀到了跟前的時候,幾名禦林軍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還來不及出招便已身首異處,鮮血噗地飛濺而起。


  馬車正前方被玄武軍破出一個口子。


  玄武軍剛想屈身上前挑開馬車簾子,卻被不知從哪裏衝出的幾個布衣打扮的男子截住了。


  玄武軍軍令在身,哪有空管他是誰。


  其中一人呼嘯一聲“找死!”,兩方便兵戎相見,纏鬥在了一起。


  雙方過了多招,幾個玄武軍心中大驚,這些布衣人武功超群,比剛剛的禦林軍不知高出凡幾。


  玄武軍不敢輕敵,盡了十二分力卻也不敵,一個個倒了下去,馬車前方無人圍攻,暫時空出一個缺口。


  見此情形,一個布衣人跳上馬車,利落的牽過韁繩,雙臂一震。


  “駕!”


  駿馬馳騁,發出長長的嘶鳴!


  其他布衣人跟在馬車後邊奔襲邊警戒。


  還在圍剿的玄武軍見勢不妙,收起攻勢要去追趕馬車。


  禦林軍哪裏會讓他們輕易得逞,拚了命的阻截,一時刀劍翻飛,撞擊之聲叮叮當當,如冰雹急落,如銀瓶乍破。


  如此一幕全都落在了路旁馬車內白衣男子的眸中。


  “主上,有人將二皇子劫走了,咱們.……”


  白衣男子略略沉吟,拿出白紙寫上幾字:“追!將尉遲錦安拿下為質!”


  。。。。。。


  馬車東拐西拐,成功拋下了後麵的追兵。


  “你……你是誰?要把我帶到哪去?”


  尉遲錦安在馬車中瑟瑟發抖,強撐著問出這麽一句。


  布衣人又向駿馬揮了一鞭,才分神回到:“二小姐,我們是來保護你的。”


  這句無視尉遲錦安的回話頗有些不客氣,但此時大難臨頭,尉遲錦安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這些了。


  “保護.……你的?”他轉頭看向趙思雅。


  趙思雅也搞不清楚狀況,出聲問道:“是誰讓你們來保護我的?”


  “小人隻管奉命行事,其他的我就不便多言了,請二小姐見諒。”


  布衣人在疾風中大聲回到。


  趙思雅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揚聲道:“那便多謝義士了。”


  “你快問他,問他把我們帶到哪裏去?是不是送到皇宮中?讓他給我送到皇宮中,那裏有禦林軍把手,最是安全,快說,讓他送我過去!”


  尉遲錦安自知調動不了駕車人,便去命令趙思雅。


  趙思雅看了看麵前猶若篩糠的男人,淡淡的說道:“二皇子怎麽就能肯定皇宮之中一定就是安全的?”


  尉遲錦安麵上升起戾色,剛要開口訓斥,便感覺車身驀然一滯,一股巨大的慣性將他與趙思雅重重地甩到車廂後麵。


  “籲!”


  飛馳的馬車被布衣人牽著韁繩拉住,馬車驟然停住,兩匹駿馬前蹄騰空,仰頭長嘶。


  馬車正前方,有幾個武林劍客打扮的男子阻截了去路。


  “來著何人?”布衣人凜聲問道。


  “我們是什麽人你不用知道,想活命的,就將車裏人交到我們手上!”


  “做夢!”


  幾個布衣人拖劍飛奔上前,劍刃在地上拖起一道道長長的火星。


  不知何時起風了,剛剛還暖陽當空,如今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獵獵長風中,布衣人呼嘯而至,與那幾名劍客戰在一處。


  幾名劍客手中兵器皆為奇兵,劍身上雕著華麗的鏤空花紋,劍脊兩側,有兩條狹長的凹槽,內嵌兩支一尺來長的飛刃短劍,劍身一顫,飛刃便飛出取命,隨他劍勢而動。


  短劍驀地破空而來,令布衣人亂了方寸,幾個騰轉,方才堪堪避過了一劫。


  “竟然還有如此一招。”


  這些布衣人將再次握緊手中之劍,眼眸不由地迸出了一陣寒意。


  劍客們似是不願戀戰,互相對了個眼神,便一同飛身而來。


  布衣人眼角忽覺人影一閃,便有雙劍陡至身前。


  避過那淩厲的雙劍,他們與劍客捉對廝殺,同時殺招已出。


  這巷子本算寬敞,不過幾人騰挪相鬥,就顯得有些擁擠了,布衣人手中劍翻飛如電,招招帶著殺意。


  布衣人的劍快,劍客的劍更快。


  長刃、短劍時而合攻,時而分殺,晃的人膽寒,逼得布衣人使盡渾身解數來擋,一直從馬車周圍退到了巷子深處。


  “受死!”


  一聲大喝,其中一個劍客,逼人的劍氣狂掃下來,雙劍斜劈橫削,眼見就要將一個布衣人斬於劍下。


  正待此時,一柄白扇夾風帶雨而來,氣勢如虹,可破萬鈞。


  白扇直奔劍客麵門而去,扇葉上的鋒利寒光照進了劍客眼中。


  劍客無奈,隻能收了劍,足下一點,人已輕飄飄的向後滑出四五步。


  可那扇子卻絲毫力道不減,回旋著又至劍客麵前,即便他使出周身功力去躲,喉嚨也被劃出了一道血印。


  就在劍客破功之時,布衣人終於有了反擊的時機。


  他劍光暴起,奮起一劈,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劍客壓去。


  劍客本就受扇子所驚,心緒亂了幾息,現在又被壓於劍下,怕是不死也要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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