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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二更】似乎有哪裏不對?

  禮王兩口子接連兩天分別進宮。


  尉遲軒被宣來的之後直接入了內殿,看起來嘉惠帝已經等了很久。


  “你知道禮王妃昨日前來與朕說了什麽嗎?”嘉惠帝劈頭蓋臉的問道。


  “不知。”尉遲軒依舊淡漠,找了個椅子坐下後,在禦前翻了本雜書來看。


  嘉惠帝站起身來,抽走尉遲軒手中的書,嚴肅地問道:“她真沒同你說?”


  尉遲軒看到嘉惠帝的神情,也鄭重起來:“沒有。”


  “禮王妃說她的舅舅,就是那個統領西南十三州冶鐵之事的左采鐵,相繼被尉遲重和尉遲景拉攏。”


  “什麽!”尉遲軒很少有這樣震驚的表情,他愣愣地看著嘉惠帝,半響才說到,“她是以什麽態度將這件事告訴皇兄的?”


  “她說她的舅舅要假意投誠,為朝廷探聽消息,以待有利之機,一舉殲滅這兩方勢力。“


  “他們要打入其內部與之周旋?”


  “正是。”


  尉遲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用從未有過的慌亂聲音問道:“也就是說韓墨兒不是細作?”


  “什麽細作?”嘉惠帝不解的問道。


  “不是,我是說她和她的舅舅想要幫助我們?”


  尉遲軒聲有顫音,企盼肯定答案之情溢於言表。


  “是啊,小軒你這是怎麽了?你…沒事吧?”嘉惠帝擔心地問道。


  尉遲軒自七歲之後便與自己親近,除了幼時因身世的流言找他哭過一次鼻子,再也沒有見到他的情感如此強烈地外露過。


  他的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少年老成,城府極深,向來不露喜怒,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之能,可今天這是怎麽了!

  “無事。”


  幾息過後,尉遲軒便平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穩了穩心神。


  “皇兄,我無事。那你與墨兒是如何商定的?”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朕說近日找人暗中與齊子睿接頭,將事情了解清楚,再行定奪如何行事。另外,我今日找你來是想讓你去查一查這個齊子睿…咳…和禮王妃可不可信,別又是什麽陰謀。”


  嘉惠帝知道尉遲軒絕不會因為兒女情長誤了國事,但說這種話出口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皇兄請放心,您不說我也會查得清清楚楚,明日我就派人去與齊子睿接觸,探探他的虛實。”尉遲軒說到。


  “嗯,對了,還有一事,禮王妃故技重施,用此事之功換了一張免死金牌。”嘉惠帝說道。


  “免死金牌?為何人求的?”尉遲軒冷峻的問道。


  “沒說。哼,就是說以救萬千人一命換這一人之命,話裏話外說朕得了便宜,逼迫著我應了她的請求。”


  嘉惠帝麵露不滿,記恨著昨天的事情。


  “換一人之命,一人之命…”


  尉遲軒在口中喃喃,不知為何想到了韓墨兒幾天前在殿上說的話。


  “我若是僥幸贏了比試,請皇上削了禮王的親王之爵,除了他的皇室身份,貶為庶民;今生隻能有我一妻,不可納側妃妾室;以我為天,妻唱夫隨,我走到哪裏他便要跟到哪裏,直至我二人壽終正寢,方可相離。”


  換一人之命…


  貶為庶民…


  驀地,尉遲軒站了起來,大步朝屋外走去。


  “欸欸欸,你做什麽去,這就走了?”嘉惠帝在身後揚聲問道。


  尉遲軒似未入耳,大步流星走至門前,抬腿跨了出去。


  將出未出之時耳邊又傳來嘉惠帝的聲音:

  “回家管管你家王妃,實在無法無天。”


  尉遲軒回府便勒令韓墨兒極其丫鬟不許再出院子一步。


  並加派了四名護衛日夜輪守,以至於這方天地便連一隻飛蛾也不能進出。


  又連夜召了手下最得力的人去與齊子睿接觸。


  告知務必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挖得清楚明白,不漏任何一個細節。


  此番動作下來,曹公公心中大慟,看來王妃確為細作不假了。


  他一直企盼事有回旋,沒想到事與願違落了空。


  曹公公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出神地站在博雅齋中。


  房中的另一人不似他這般安靜,尉遲軒有些坐立難安。


  他在屋中踱步,看到原來放著粉藍茶具的幾上空著,驀地心中顫了幾顫。


  “曹公公。”


  “……”曹公公還在出神。


  “曹公公!”


  “啊,在呢,在呢,王爺何事?”


  “這…上麵原來放著的茶具,庫中可還有?”尉遲軒有些吞吐的問道。


  “茶具?啊,那套鈞窯的彩瓷,沒有了,皇上賞下來的,就那一套。王爺是用不慣現在這套?庫裏還有一套老玉的,要不,我給王爺尋來?”


  “不用,你明兒去問問張公公,宮中還有沒有和原來一樣的茶盞,宮中若沒有就去市麵上尋。”尉遲軒吩咐。


  “是。這鈞窯彩瓷雖名貴,但也算常見,明天我就去尋。”


  “務必與原來的一模一樣。”尉遲軒再次強調。


  曹公公應了下來,心中不免奇怪。


  王爺向來不愛彩瓷,今日為何這般反常非要尋得一套,還要與原來那套碎了的一模一樣。


  欸,一模一樣?

  原來這套彩瓷是王妃的偏愛,後來王爺恨烏及屋,砸得粉碎。


  今日不是已經坐實了王妃細作的身份了嗎,那為何又要將王妃所愛之物尋回來呢?

  曹公公實在捋不出頭緒,隻好暫時放棄。


  入夜,博雅齋的燭火亮到了下半夜。


  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坐在禮王下首,將剛剛在齊子睿府上的一言一行分毫不差地複述給禮王。


  “王爺,照您的吩咐,我以皇家密使身份深夜潛入齊府,見了齊大人。齊大人為人謹慎,並不十分信我,我告知他王妃已經將逆賊拉攏他一事上奏了皇上,是皇上派我來的,並亮出了腰牌,他才放下心來。”


  這人飲了口茶繼續說到:“齊大人講了此事前因後果,原來他三月前從柳州回都城的路上就遇到了前皇長子和前太子的人,兩方人馬相爭,齊大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一個多月後前太子的人找上門來,威逼利誘撂了狠話在柳州等他,半個月後我們以前皇長子門下之人的身份又找齊府。


  兩方步步緊逼,齊大人非但沒有畏懼妥協,倒想要委身敵營,探聽消息,還打算將兩方的水攪混,讓他們互相製約消磨。”


  說到這裏,儒雅之士笑了起來:“王爺,‘此消彼不長’這招熟不熟悉?您可是用了很多年啊。齊大人這深入敵營、不畏生死之氣概,與王爺如出一轍啊。”


  尉遲軒半點表情欠奉,問道:“你可問他零柒閣的事了嗎?”


  “問了,齊大人說,自回都城的路上被人劫了,他便分析出這可能與他左采鐵的身份相關,由此又想到可能是各方勢力的角逐,所以以廣源書局為基,設立了零柒閣,意為搜集各方勢力動態,不打無準備之戰。”


  儒士對齊子睿的褒獎不吝其辭,“這個齊大人頗具謀略,行事很有章法,知己知彼、謀後而定,而且手下不乏高手,這買賣消息的地下機構說辦就能辦起來,著實是個人才。最重要還有膽識,有勇有謀不多得矣。”


  尉遲軒眸中幽光微閃,沉吟了片刻問道:

  “本王讓你問的話可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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