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偷偷吻你
茶香嫋嫋、花香陣陣,被柔衾軟,合適好夢。尉遲軒單手扶額閉目養神,深秋午後的陽光並不炙烈,透過窗子柔和的打在他的臉上,鋒芒收斂、冰寒盡失,隻剩下疏眉朗目、英雋清貴。
韓墨兒不經意的看過去,就忘記收回了目光,她一寸寸的描摹,心中感歎老天對尉遲軒的眷顧。
老天對自己也是眷顧的吧,即便不明不白的來到這異世時空,即便身邊虎狼環伺,迫使她一著不慎被迫嫁入高牆,卻給了她一個尉遲軒。
冰冷、鋒利,心思莫測又拒人千裏。
幼稚、聽話,處處苛責卻縱容無度。
想到成親後過往種種,韓墨兒心中一片柔軟,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忽然一個荒唐想法頓生,這樣一個人的唇是冷的還是熱的?
腦子尚未清明,動作已經先行。韓墨兒俯下身子偏過頭在尉遲軒的唇上碰了一下,暖的、軟的、潤的、舒服的。她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剛想撤離,便看到尉遲軒緩緩睜開的眸子,眸中幽暗深不見底。
韓墨兒慌了,急忙後退,不待她直起身子就感到天旋地轉,被尉遲軒一個施力翻轉按在了身下。她的兩隻手臂被尉遲軒按著,兩個人身子疊著身子、麵對著麵離得極近,呼吸交錯、眼神交纏。
心擂如鼓。直到現在韓墨兒才發覺自己做了一件多麽荒唐可怕的事,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親了尉遲軒!
驚悸與羞赧姍姍來遲,韓墨兒全身紅得像一隻被煮熟的蝦子,她在尉遲軒深暗莫測眼神的注視下腦中一片淩亂。
尉遲軒會弄死自己吧?能不能留下全屍?我死了翠枝翠柳怎麽辦?新發的話本子還沒寫下冊呢,讀者會鬧著退錢吧?
等等,尉遲軒的臉怎麽越來越近了?他,難道要親我?
尉遲軒沉默又可怕,在眼神交纏中他一點一點靠近,此時,兩人的鼻尖若有似無的挨碰著,溫熱的鼻息撲在韓墨兒的麵上,韓墨兒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今夕何夕、今世何世?韓墨兒不知;靈魂交錯、匪夷怪誕?韓墨兒不理。現在的她四下皆無,隻有眼前讓人沉溺的眼神和心中無邊的悸動。
尉遲軒又近了幾分,他的唇離韓墨兒的隻差分毫,似乎已經能感覺到他唇上的溫度,韓墨兒的血液凝固了,她閉上眼睛,緊張得眼睫翕動,等著一個吻的到來。
然而,尉遲軒的唇隻是擦著她的唇角而過,然後附在她耳邊淡淡地說了聲:“放肆。”
韓墨兒驀地從曖昧的氛圍中拔離,她睜開眼睛,看著尉遲軒從她身上翻起,穿上鞋子披了外衣,站在床榻前居高臨下的看她。
四目相對,良久無言。正當韓墨兒以為尉遲軒什麽都不會說的時候,他開口了。
“女山匪。”語調平淡,不辨喜怒。
“嗯?”韓墨兒腦子還在宕機。
尉遲軒勾唇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韓墨兒就這樣呆呆的躺著,久未還魂,待她眼神不再空泛,才將身體蜷縮起來,生無可戀的喊了一聲:“造孽啊!”
韓墨兒三天未出房門,練字作畫寫話本子,也不招貓逗狗,也不愜意安閑,規規矩矩、安安靜靜,弄得翠枝和翠柳心中七上八下,麵對這樣的韓墨兒,她們竟有些不知如何行事。
好在一封來自齊子睿的信打破了這種奇怪的氛圍。信從柳州寄來,齊子睿派了最得力的護衛一路奔襲送信,韓墨兒展信一讀,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齊子睿在信中說,府中下人死亡一事官府已經判下定奪,仵作查驗屍體後給出的結論是死者因驚懼誘發了心疾而死,家主雖無過錯,但有失察之責,因而管家下獄半年,另賠付死者家人五百兩紋銀。信中還寫到,雖然此案已結,但疑點重重,其一死者生前身體康健,從未提及患有心疾之症;其二那封被截獲的密文雖被妥當收好,但仍舊不翼而飛;其三是找不到死者的家人,原入府時所記錄的家人信息均聯係不上;其四死者在府中時常與一府外賣豆腐同鄉相熟,但現在此人亦不知去向。
齊子睿在信中表達對此情況的不解,另附上了一張由管家謄錄的密文複件。
原來齊子睿的管家十分嚴謹心細,重要的賬冊、書信都會謄錄複件收存,以備不時之需。因而管家看到密文時也覺得此物重要,便謄抄一份另行存放,沒想到原本真就失竊了。
韓墨兒拿著密文,看著上麵鬼畫符一般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齊子睿身份特殊,若說齊府中有幾個為朝廷監察齊子睿的密探也不足為奇,但若是朝廷密探,暴露身份之後便要被處死嗎?收押到大牢中再神不知鬼不覺的秘密釋放豈不更好?若不是朝廷密探,又會是哪方勢力?韓墨兒對如今朝堂事知之甚少,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失責。
既然幫助齊子睿謀奪了西南十三州的冶鐵之權,也應該清醒地意識到這也是各方權力角逐的必爭之地。手中握有這方權勢,盛世安穩時都做不到安枕無憂,何況如今嘉惠帝根基不穩,朝野內外很可能有各方勢力虎視眈眈、野心勃勃。
權力角逐,無礙乎財力、人力、武器裝備。如今這個時代的武器多為鐵器所製,齊子睿手中掌握西南十三州的冶鐵事宜,自然懷璧其罪、危機四伏。
思及此,韓墨兒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看來得徹底了解一下朝中動向,以及現今各方勢力的情況了,不然若一無所知的攪入深潭之中,到頭來自己怎麽死的都不清楚。
韓墨兒將手中的密文收好,心中想著若能將此破解,倒是個打開亂局的好途徑,可這密文要如何破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