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理得清楚
南詔現在是公認的南疆第一統治者,依嘜卻說南詔不代表南疆,在在場眾人聽來,就是公然反抗南詔的統治。
雲若夕下意識看向南柯玥,想看他的反應,卻發現南柯玥不知何時,居然轉過身來,抬頭看向了她,且目光帶著明顯的思索和打量,分明是覺得她有些眼熟。
雲若夕心頭一驚,頓時轉臉,避開了和對方的對視。
可她忘了,她現在正在拓跋焱的懷裡,所以她的轉臉,就像是害羞的小媳婦見到生人般,慌張埋首在自家相公的懷裡。
拓跋焱被她主動靠近,不由垂手低眸,看向埋頭在他懷裡的雲若夕,紫眸閃爍暗光,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情愫。
埋頭在拓跋焱懷裡的雲若夕,看不到拓跋焱的神色,只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幹了件蠢事。
她立刻抬首,想要離開拓跋焱的懷抱,卻發現,對方扣得很緊,她不僅沒法離開對方的身體,連把臉轉向都做得極其困難。
拓跋焱似乎察覺到了她在怕什麼,微微側身,抵擋了南柯玥看過來的視線。
雲若夕也因為他的側身,重新看到了下面的情況——阿奇骨和南枯肜,又互相說了幾句雲若夕聽不懂的狠話。
然後阿奇骨便抬起手,作出一個發起進攻的手勢,那些圍著南枯肜等人的地上毒蟲,飛快的朝南枯肜等人飛了過去。
南枯肜當即狠冷了神色,青黑色的袖口猛然揮出,密密麻麻的黑飛子便從她的袖囊里飛了出來,沖向了那些蠱蟲。
而她帶來的三男兩女,也都不是簡單貨色,紛紛拿起御蠱的短笛、藥粉,控制襲來的蠱蟲,順便把自己的蠱蟲放了出去。
至於依嘜,那兩條被她自己取名為小白小青的蛇蠱,也直接從竹簍里沖了出來,在依嘜的命令下,直接朝著那些蠱蟲撲了過去。
雲若夕注意到,蛇蠱之所以在蠱蟲里位居上位,就是因為它們站在蟲類食物鏈的高處,幾乎所有的蠱蟲,都不是蛇蠱的對手。
青白二蛇出現后,幾乎成了在場所有蠱蟲的剋星,它們大殺四方,蛇信子所到之處,毒蟲蠱蟲全都進了它們的肚子。
就算是兩條蛇不吃的蠱蟲毒蟲,也都被蛇尾甩了出去,幾十個人操控的蠱蟲,在南枯肜幾個人操控的蠱蟲下,居然連連潰敗。
雲若夕看得心驚肉跳,原來這就是南疆巫蠱師之間的爭鬥。
這南疆巫蠱師之間的打鬥,看上去似乎十分無聊,完全沒有中原武林大會的比武,來得百花齊放,各種精彩。
但事實上,南疆巫蠱師之間的比斗,要比中原人的比武較量危險得多,一個不小心,被蠱蟲襲擊到,就會立刻喪命。
且現場蠱蟲數量十分驚人,如果不是極其厲害的巫蠱師,面對這樣的攻勢,中原武林再厲害的人,怕也很難應對。
眼見南枯肜等人應對進攻,並不慌張且遊刃有餘,雲若夕不由略微放心,看來南枯肜很清楚蠱王會的危險。
所以她帶來的都是高手,就算沒有蠱王,也應該能全身而退,然而打臉的是,雲若夕剛這麼想,毒手就朝依嘜打了過去。
巫蠱師對付蠱可以很厲害,但大部分的巫蠱師專註於練蠱,於武藝武道上,並不是那麼精進。
依嘜驅蛇驅得順手,武功卻跟雲若夕不相上下,而毒手是何等的凌厲,直接閃進黑飛子的保護圈,就擊向了依嘜的心口。
「啊——」依嘜痛呼一聲,倒飛出去。
旁邊的年長侍女前來接她,卻被毒手射出的毒鏢擊中了肩膀,流出黑色的毒血。
「你不怕黑飛子?」依嘜震驚。
毒手大笑,「哈哈哈,怕?臭老太婆用黑飛子要了毒蠍那老東西的命,我琢磨著,這小蟲子還挺有意思,就拿回去研究了一下……」
這研究之後,自然想出了破解的法子,只是毒手還沒說完,南枯肜的人頭拐杖就戳了過來。
毒手往旁邊一閃,避開了人頭拐杖的攻擊,南枯肜卻是立刻欺身上前,朝毒手揮出了一掌。
由於南枯肜的救援,受傷的依嘜和那個中毒侍女,退到了後面,避開了和毒手的正面對抗,但隨著毒手的進入,黑飛子形成的包圍圈,卻還是被強行打開了一個裂口。
外面拿著長刀武器的左派教眾,紛紛沖入,直接對著另外四人砍殺過去。
南枯肜帶的這些人里除了依嘜,都是會功夫的好手,他們一邊應對蠱蟲,一邊抽出腰間的彎刀,和左派的人斗在了一起。
由於左派教眾不是個個都有毒手那樣的功夫,故而一時之間,還真分不出輸贏,但耐不住左派的人多啊,在蠱蟲的數量上也有壓倒性的優勢。
再加上依嘜剛剛那一番為了維護雲若夕的發言,得罪了南詔,自然也就得罪了和南詔王室關係親密的拜月教。
在場中有不少人,都是依附於拜月教的,在拜月教教主的暗中示意下,這些人也放出了自己的蠱蟲,加入了戰局。
於是南枯肜等人,很快就從最初的遊刃有餘,變成了暗暗吃力,最後,甚至有撐不住的跡象。
眼見依嘜右手挨了一刀,飆出了血花,雲若夕差點沒紅眼,滿腦子都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他們。
可這種情況,除了弱肉強食,根本沒有任何法子。
「你要是想救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拓跋焱微微低頭看向懷裡,緊抓著他衣裳的雲若夕,「告訴我解毒法子,我就救他們。」
「你?」雲若夕攥緊拓跋焱的衣服,沒錯,這個混蛋可以,這麼長的時間,他的外傷肯定也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要告訴他解藥方子,那就等於是把自己和孩子的保命符交了出去。
所以——
「別妄想給我加道德禁錮。」雲若夕是想救南枯肜等人沒錯,但「想」與「能」是兩回事。
南枯肜來蠱王會,本就是為了殺阿奇骨,雙方爭鬥,更是他們自己想要的。
南枯肜和阿奇骨之間,是教派爭議,是個人恩怨,誰勝誰負,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跟她這個外來人沒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