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敢動我的人!?
「不小心摔的?」雲若夕提了音量,「那你為什麼穿上了你的舊衣裳,我給你的新棉衣呢?」
「新棉衣洗了,還沒幹呢。」三娘還在試圖糊弄過去。她今日本是不想來的,怕的就是雲若夕發現她受傷的事。
可日日來雲家洗衣裳,是她的義務和工作,她不能不來,於是她刻意等在雲府門口,見雲若夕走了才進雲家。
結果沒想到雲若夕今日出門,很快就回來了,「夫人,小石頭還在家等我……」
三娘欲走,雲若夕伸手拉住了她,「三娘,我語氣不好,是因為我見不到你被欺負,你要是信不過我,大不了我不問了。」
「不,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三娘慌張搖頭,生怕雲若夕誤會她,以為她不信她。
「那你就老實告訴我,你這身傷是怎麼回事?」
「夫人……」
三娘看著雲若夕,雙眸通紅,卻始終不願說傷勢的來歷。
雲若夕無奈,「你要是不肯說,就不說,正好我今天沒什麼事,小石頭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幫他看看。」
雲若夕現在的水平,需要經常替人把脈診斷學習。
可沒想到她剛轉身,就被三娘拉住了手,「夫人別去危險!」
危險!?
雲若夕微微眯了眯眼睛。
三娘見自己情急之下說漏嘴,只能交代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我不想夫人你因為我們惹上麻煩……」
「麻煩?」雲若夕輕笑,會拉住三娘的手,「你放心,我這個人是麻煩體質,我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找我的。」
不由三娘勸阻,雲若夕直接和三娘一起去到貧民街,還未走進,她便聞到一股股熟悉的惡臭,和小孩刺耳的哭泣聲。
作為醫生,她對這裡的環境,真是不能忍,雲若夕壓住煩悶,跟著三娘去了家中,便見和三娘同住一院落的洗衣婦正在那裡鋪天蓋地的大罵——
「這些殺千刀的雜種啊,不是人啊,搶了老娘的東西還不夠,還搶走了老娘存了十多年的棺材錢啊……」
搶東西?
雲若夕看向三娘,便見從屋裡走出來迎接她的,三娘的婆婆和公公身上,似乎都掛了彩。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們被搶劫了?」
「嗯。」三娘低頭悲傷道,「那些人是在昨晚來的……」他們連對方長什麼都沒看清,便被搶了東西。
當時三娘的婆婆因為護著小石頭躲在角落,所以沒事,但三娘和其公公為了護住棉被,卻都被那些人打了。
三娘還好,只傷了臉和手,她的公公卻是被打斷了腿,昨夜無了醫館后,今天早上才打了板子從醫館里回來。
「就你們這個院子被搶了東西?」雲若夕微微蹙眉,要是像三娘所說,昨晚這些人闖門來搶,那動靜必然是極大的。
這條街上密密麻麻住了那麼多戶人,怎沒可能沒聽到,可他們卻都視而不見……
三娘還沒說話,那個在哭喪的婦人卻是立馬沖了過來,「好心的夫人啊,不止我們啊,這條街好些人家都被搶了。」
在三娘這條街上居住的,大多都是洗衣婦短工和殘疾人,若真像三娘說的,對方有十來個人,他們就算聯合在一起,也無濟於事。
雲若夕心中稍微安慰了一下,原來這些人不是視而不見,而是他們自己也遭遇了橫禍,自身難保。
「你們損失了這麼多,怎麼不去報官?」雲若夕冷聲質問,「堂堂天子腳下,居然敢在城裡闖門搶劫,這些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夫人……」三娘閉上眼,痛苦道,「我們這些人,莫說官老爺不會理睬,就算報了官,我們連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官老爺們也沒法抓。」
而且——
「若是報官了,那些人頂多也就是被抓緊大牢警告一下,根本不會有什麼事,等到他們出來……」對他們這些本就身在泥濘里的人,又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雲若夕微微皺眉,這樣低成本的犯罪,在現代其實也很常見,善良的人往往被欺,惡劣的人反而肆無忌憚,她突然很理解現代一些堅持死刑存在的人。
「夫人,沒事的。」不過是少了棉衣棉被而已,往常的冬天,他們也是這麼過去的,只要人沒事就好。
雲若夕卻是沉冷道:「惡勢力的猖狂,往往是來自於受害人的懦弱,三娘,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夫人!」三娘原本就性子內斂,不怎麼與人交流,自從去雲若夕做工后,就更沒接觸其他洗衣婦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雲若夕有背景。
只以為雲若夕是個緋聞有些多,開酒樓找人嫉妒的普通婦人,見她為自己出頭,不由擔心對方會因此召來災禍。
至於那個本來哭泣的洗衣婦,她求到雲若夕面前,本是見雲若夕對三娘極好,也想求得對方同情,讓她也能去她家幹活。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氣得要找那些人算賬?
她不由著急起來,「夫人啊,您可千萬別去報官啊,那些殺千刀的要死知道了,一定會來找我們算賬的!!!」
「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的。」雲若夕沉冷了眸子,敢欺負她的人!她要他們好看!
那哭泣的洗衣婦更著急了,居然直接上前抱住了雲若夕的腳,「夫人啊,您就行行好,別去報官了,您要是可憐我們,不如再給我們捐點棉衣棉被吧……」
洗衣婦和三娘家住一個院子,上次三娘在屋中跟家人說,這棉衣棉被是東家匿名捐贈的,那洗衣婦就暗暗記在了心裡,知道這個雲若夕是個心善的女人。
「夫人若是不管不顧,我們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啊……」
洗衣婦嗷哭的聲音實在太大,幾乎所有在家傷心咒罵的人家,都知道三娘的東家來了,且正在問昨夜盜賊強搶的事。
古代的鄰里之間,常常是事不隔牆的,三娘遭遇有錢夫人,得到月錢五兩的事,在貧民街上傳的沸沸揚揚。
捐贈棉被之人的身份,也在洗衣婦的宣傳,和漕幫人的議論中,被大家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