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另一個世界
裴妝生了好些天的氣,這次顧景鴻主動找上門來,她本打算給個台階下便算了,誰知一眼就瞧見他的荷包破了個口子。
“臣妾耗費了好幾個晚上才做成的荷包,陛下竟如此不愛惜,虧得臣妾還費心找尋靜心凝神的香料擱在裏麵,真是白瞎了好東西。”
她若是不說顧景鴻還沒有注意到,他低頭看了一眼荷包,又想起在偏殿的事情,恍然大悟。
顧景鴻突然激動地將裴妝拉進懷中,不顧她掙紮將她抱在懷中,開懷笑道:“原來是愛妃在冥冥之中幫了朕,這樣的荷包朕還想要十個。”
“呸,鬼才給你做十個。”裴妝雖然嘴上罵著,但是卻乖乖地任由他抱著。
南鳶歌躲在樹後看著相擁的二人,如墜寒窖。
原來被顧景鴻隨身攜帶的荷包,竟是敏妃所做,他們二人郎有情妾有意互相惦念,根本融不進去外人。
看來她從一開始便錯了,也是時候及時止損,離開這個傷心地。
她是個聰明人,一條路行不通就走另一條,不能成為顧景鴻的妃子,還有別的皇親貴胄等著她,她就不信憑著自己的才貌不能在京城闖出一片天來。
顧景鴻將自己剛才在壽康宮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說給裴妝聽,儼然一副自己差點就回不來的架勢,私心盼著裴妝能夠多疼疼他。
誰知道裴妝聽了後卻很是感興趣,不住地念叨著:“想不到太後的催眠術如此厲害,真想研究一下是怎麽運作的。”
他差點被別的女人拐走,她竟然還在好奇幻術?
“何為催眠術,為何愛妃總是說一些朕聽不懂的話?”顧景鴻不解地看著裴妝。
他對於裴妝時不時冒出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已經好奇許久,還有她腦子裏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總是令他瞠目結舌,就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一般。
“陛下真的想知道?”
“當然。”
裴妝是想著婚姻一定要坦誠,站在小鴻鴻的立場上娶多少老婆都可以,但他卻可以為了自己遣散六宮,那她自然也不能一直隱瞞自己的秘密。
“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是一個很遙遠的時空,那裏婚姻秉持一夫一妻,男子是不可以納妾的。”
“另一個世界?”顧景鴻雖是驚訝,卻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換做旁人可能會覺得裴妝在說瘋話,“那你們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國主是誰?”
裴妝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國主,百姓便是自己的主人。那裏工業極為發達,人們已經創造出可以上天入地的工具,能飛到星辰之上,能入深海之淵。而且在我所在的國度,沒有戰亂離苦,人人安居樂業。”
光是聽著顧景鴻就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地方莫不是仙境,相比較之下晉國簡直就是蠻荒之地,難怪偶爾會看到裴妝有一絲落寞。
她將自己前世故去又穿越到裴家姑娘身上的事情一一道出,說完後像是一塊重擔卸了下來,登時很是輕鬆。
“原來妝兒來自於如此美好的地方,朕雖然無法送妝兒回去,但是可以向你保證,從今以後一生一世一雙人,朕絕不負你。”顧景鴻眼裏盡是認真。
裴妝心中感動,上前輕輕抱住他。對於她主動投懷送抱的行為,顧景鴻很是受用,將她扛起來便向內室走去。
翌日一大早南鳶歌便來向裴妝辭行,她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太後命人將她送回南家。
雖說相處的不愉快,畢竟還在一個屋簷下住過一段時間,裴妝便送了她一對紅寶石簪子,叫人將她好生送了出去。
護送南鳶歌回家的馬車自宣武門將她接上,一路往平康坊走去,她家算不上是大官,官邸並不在寬敞氣派的寧樂坊,而是平頭百姓居多的平康坊。
她經常嫌棄這裏還比不上揚州,道路狹小擁擠,過往的人魚龍混雜,根本襯不上她的身份。
馬車從擁擠的小巷子中穿行,兩側堪堪要碰到牆壁,這些人家為了自家院子大一些,便想方設法將院牆往外搭建,致使巷子越來越窄。
南鳶歌正在馬車中生悶氣,忽而車子猛地停了下來,害得她差點摔倒,她剛要開口訓斥,就聽見外麵傳來車夫和小廝的慘叫。
她料想外麵肯定是出了事,便縮在裏麵不敢出聲。
馬車再次行駛,南鳶歌因為過於害怕,甚至連掀開簾子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此人殺了她的隨從,卻沒有殺她,說明留著她還有用處,她且先等等。
過了不知多久,馬車再次停下。
“下來。”
說話之人沒有一絲情緒。
南鳶歌聽話地下了馬車,見這裏是一處宅邸的側門,圍牆高立,裏麵亭台樓閣一望無邊,在京城能住得起這樣氣派的宅子,一隻手都能數的清。
光是側門的光景就比她家大門要豪氣的多。
“主人在裏麵等著南姑娘,還請隨奴婢來。”丫鬟上前為南鳶歌引路。
他們穿過好幾道長廊,又走過不知道多少月亮門,終於來到一處安靜的院落,裏麵假山陳設都仿照著江南園林風格。
“回稟王爺,南姑娘來了。”丫鬟側了側身子,讓南鳶歌進去。
王爺?
在京中的王爺並不多,而最為出名的兩個便是懷王和鎮南王,此時南鳶歌正在心中盤算著,這裏麵究竟是哪一位。
她遲疑地走進去,見書案後的男子正專心於書法,眉朗目星,器宇軒昂,她猜一定是那個以美貌風流著稱的懷王顧玄楓。
“鳶歌見過懷王殿下,不知王爺將民女找來所為何事?”
“等等。”顧玄楓淡淡道。
在南鳶歌萬分忐忑的心情中,她坐立不安地等了一炷香,顧玄楓終於心滿意足地將筆擱下,將方才寫好的東西拿起來細細端詳,看向南鳶歌:“你來看看,本王寫得可好?”
南鳶歌不知他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聽話地上前接過,誰知越看越震驚。
這分明是一份合婚庚帖,上麵寫的是她和懷王的名字。
她驚詫地看向懷王:“王爺打算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