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拚死一擊
「聯隊長，我們走運了，他們的巡航導彈只是路過，我看得趕緊出動了，或許下一波會攻擊這裡。」
戈亞對著仍然蹲在跑道旁排水溝里四面張望的莫辛上校說道。
「但是祈禱儀式還沒有完成？」
「來不及等了，呵呵，你看那頭牛都跑了。」
聯隊長順著戈亞的手指看，果然，綁牛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根繩子，剛才一片大亂，祭祀的小牛爺趁亂偷偷跑得不見了。
「好吧，既然如此，馬上準備動手。我這就去地下指揮所。」
20分鐘后，基地的混亂終於結束。戈亞坐進了嶄新的座艙內，準備起飛戰鬥。這架飛機實際上是蘇30MKI的升級版，飛控對矢量噴口的整合更加完整，飛行性能自然也更加出色，火控和雷達也有一系列的升級；美中不足的是後座飛行員是一名新手，不過凌晨時分發起的，將是一場空戰而非對地，只要他的眼力夠好能夠提前看到各種威脅就行。
「鷹巢，老鷹隊長請求起飛。」他通過電台平靜喊道。
「這裡是鷹巢，允許起飛。主力預警機馬上到達昌迪加爾附近，另一架補充預警機，將會沿著旁遮普邊界監視西南敵機動向。另外，三叉戟那邊還沒有消息；你自己多注意四周態勢，消耗掉一些燃料再參戰。不要過分冒險。要當心三叉戟先退出戰鬥，把你晾在那裡。」那邊的上校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堆話。莫辛的戰爭觀與眾不同，他一直認為戰爭分為體面的和野蠻的兩種，遠距離打擊是體面的打法，而近距離格鬥近乎小流氓鬥毆，是粗野的戰爭形態。另外，他對其他中隊的提防，也一點不低於對敵人的防備。
「放心聯隊長，我會一直盯著羅爾的部隊，不會讓他們耍的。」
戈亞隨便糊弄了一句，然後慢慢推動節流閥，等待發動機轉速向上，這架飛機的發動機動力，較之原來那架較為老化的飛機，更充沛，這從發動機轉速表上就能看出來。
眼看差不多了，他鬆開剎車帶頭起飛。起飛后在空中盤旋幾圈，等待其餘的飛機。如聯隊長所言，時間還比較寬裕，這樣他可以稍微消耗掉一些燃料，到天亮時分，他的編隊將背著太陽，從邊界東方殺過去，將處於極為有利的態勢。
印度空軍最強大的A50EI 預警機此刻正在路上，另一架EMB145也將加入進來，這意味著接下來幾個鐘頭，更多的作戰信息將會通過數據鏈有效傳輸到機艙內，理論上自己可以看到的戰場區域和各種信息，將遠遠大於敵人預警機或者戰鬥機上的傢伙。
從阿姆利澤起飛的印度米格29編隊，大約在同一時間開始向北方佯動。這些飛機分成2個編隊，第一編隊攜帶了500磅炸彈，預備攻錫亞琴冰川以北新發現的中國據點。最近中國陸軍從克里青河谷摸過來，一直在冰川下囤積物資，似乎要佔領這裡，這一地帶海拔太高，不大可能是敵人的主攻方向，不過本次攻擊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襲擊那裡的峽谷，真實的目的是讓巴基斯坦空軍那架正在值班的ZDK03指揮機看不清情況，尾隨進危險區域。
在一段時間的觀察后，印度空軍參謀部已經確認，中巴在防空區上劃分上，互有重點，克里青以西地域，由巴方的幾架預警機輪流升空負責，保障該地區的幾條高原公路，而中方只在制高點上部署了一些雷達，作為補充。
最前方的3架米格29在萬米高空飛過，航線完全不受四周幾座7000米高山的阻擋，當然也很容易被敵人雷達看見。
羅爾所在的第2編隊偷偷摸摸緊跟其後，航線的高度較低，一直在通過數據鏈觀察有無。A50EI相較於ZDK03在偵察距離上略有優勢，這次行動正好發揮作用。
a50ei終於有一些發現，如同往常一樣，從薩戈達起飛的2架雷電戰鬥機，編隊飛向伊斯蘭堡，也許是去伊斯蘭堡外圍投彈，也許是去攔截米格29編隊？這一點戈亞沒有把握，暫時預警機還看不見那架躲在幕後指揮的敵人指揮機。
他調整垂直方向顯示器，可以看到老鷹中隊的6架蘇30MKI-2正在旁遮普東部繞圈子，空耗燃料，這種奢侈的做法，是裝備米格29UPG的三叉戟部隊不能想象的，本次任務由於在山區行動，沒有劃定空中加油區，也不會有加油機出現。
巴基斯坦雷電持續接近伊斯蘭堡，隨機向北轉向，2架戰機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在躲避伊斯蘭堡的防空系統，看路徑他們是要去攔截米格編隊。從這樣規整的動作看，肯定不是哪個惡魔一樣的上校，應該是兩個完全依照指揮機指令行動的年輕飛行員。
如今巴基斯坦空軍充斥著這樣只能按指令截擊的新手。羅爾呼叫前面擔任誘餌的部隊假裝沒看見，也不必反制，一切等對手指揮機露面。從對手的路線看，他們已經預料到這些米格機實施轟炸后將向西轉彎，而非向東，可見指揮機上坐著一個老練的指揮官，他應該很熟悉印度空軍的行動方式。
3架打頭的米格29，迅速飛躍6000米高度，仍然在印度山地步兵控制下的雪嶺，撲向下方目標，這個動作必然使得它們消失在敵人預警機的視野內。
參謀部劃定的目標，是根據美軍48小時前，提供的衛星照片確定的，識別為中國軍隊的物資堆放處，和簡易公路，即使目標是真的，實際上也沒有太大的戰術價值。
很快前面的部隊完成了轟炸，向中隊長羅爾報告：「可能擊中了目標。也可能沒有擊中。」
此刻他們無法向東轉彎， 阿克賽欽高地上的中國防空系統（識別為紅旗9型），已經牢牢地盯住了這3架飛機，只等他們跨越雷池一步。北方防區的雷達網沒有探測到中國方面的戰鬥機轉向這裡，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巴基斯坦方向較為空虛，一般而言中巴兩國的空軍在劃分的空中作戰區域的邊緣是互不支援的，只在信息上有互通有無；只有當中國空軍派遣支援部隊進入巴基斯坦時，他們才會在巴方的指揮體系下展開合作。
羅爾提醒自己的飛行員降低高度，稍微飛高些讓敵人看見，但是也不要讓敵人雷達長時間掃描。這個編隊本身就是魚餌，表現的太老練，完全讓對手看不著，或者他們就會放棄攻擊了。他需要這個編隊貼著山樑，時不時拉高一些讓敵人雷達能夠分辨，卻又不好持續跟蹤，這樣敵人的指揮機勢必會放鬆警惕，一步步靠近，一直進入他或者老鷹可以突擊的距離。
當然這個計劃如此大費周章，並不僅僅是為了釣一架指揮機外加上面的巴空軍參謀長未來的接班人，羅爾和戈亞的算計中，還有飄忽不定的瘋子上校，是更重要的目標。如果能全部消滅，那麼巴基斯坦空軍的威脅可以說將降低到忽略不計的程度，如果只消滅其中的一個，也可以解除敵人威脅的半壁。
果然三叉戟的第1編向西轉彎后，就被附近中國雷達間或跟蹤到，其位置數據迅速傳導到巴指揮機上，2架雷電戰鬥機一直隔著高山企圖佔據有利位置，等著敵人露頭，但是並不過分靠近。羅爾猜想，這是敵人的新飛行員不怎麼敢於進入近距離格鬥的緣故。他自己的編隊則悄悄轉向伊斯蘭堡，準備截斷預警機的退路，讓戈亞替自己打下手，實在不是本意，不過為了消滅薩米哪個瘋子，這個連環套的最後一環，竟然有6架蘇30等在後面見機行事。
終於，敵人的ZDK03型指揮機出現在了顯示器上，停留在舊控制線附近的A50EI終於看到了目標。敵人非常大膽地越過了馬爾丹向東北挺近，20秒后，從白沙灣方向趕來的另外4架雷電也出現了，而這些雷電全部遠離指揮機，撲向誘餌，顯然敵人已經上鉤了，以為可以靠6對3的優勢，一舉吞下誘餌，那位不夠謹慎的中將一定沒有想過，今天為了消滅他，印度空軍出動了最精銳的2個中隊的12架戰鬥機，以及2架預警機。
薩米一直在米楊瓦利破損的跑道旁的一架雷電MK2型戰鬥機上等候起飛，如今這架飛機只能停留在與主跑道平行的滑行道上，等待著跑道上瓦礫清理乾淨。
昨天夜裡從東面飛來的幾枚印度短程彈道導彈落下，其中的1枚，不偏不倚擊中了跑道中央。據說這些導彈是奔著米楊瓦利的第14整補集團軍的司令部去的，結果偏了4.5公里打中了這裡的機場。他一直通過數據鏈跟蹤戰況，迅速覺察到了一絲不妙。
敵人同時出動2架預警機的情況十分罕見，支援3架米格29就顯得更不尋常，更何況他們最近應該將主要兵力調集到中國軍隊攻打的列城方向才對。
他急著想和伊斯拉姆中將通話，但是語音通訊始終連到一名值班中尉那裡，顯然中將正在包抄敵機的最關鍵時刻，沒時間聽一個停在機場上的老傢伙的建議。從顯示器上看，指揮機已經升高到了11000米，並且還在靠近西北方，他急著看清敵人，而敵人卻羞羞答答故意不讓他看見。薩米見過不少從北方冰川地帶轉彎，然後四處亂竄企圖逃脫的敵機，鮮有飛行速度不足700公里的。
「毒蛇，我建議你們停在胡薩布以西位置，至少有一些放空陣地可以保護你們。」
「上校，這裡我說了可不算。」指揮機上的上尉說道。
實際上那架ZDK03距離上校很近，他一起飛就能趕上，但是可恨的是跑道還無法使用，而滑行道的另一頭，一架同樣等待起飛的C130卻擋住了去路。
「塔台，我是黑蜘蛛，我需要立即起飛，快把那架運輸機弄走。」他說完示意飛機下面的人趕緊過來準備將梯子撤走，並將電纜和通氣管拔掉。
「黑蜘蛛隊長你想用滑行道起飛？」
「這還用問？」老頭不耐煩地回答了一句。
他看著下面那些人磨磨蹭蹭將梯子撤走，然後開始準備從滑行道上起飛，距離有些勉強，而且前面的那架運輸機還在原地轉彎，似乎得花些時間才能移開。顯示器上，終於出現了第二個批次的敵機，與他預判的一樣，他們從伯尼哈爾山口如同幽靈一樣冒出來，雖然航線上暫時看不出意圖，但是他可以猜到，敵人不是去救援的，他們就是來消滅伊斯拉姆的。
「塔台，你讓那架C130別動了，我可以從它上面飛過去。」
他不等塔台允許，直接關掉了通話，將節流閥推到前方，駕機朝前面衝過去。戰機在滑行道上一路加速並打開加力。他預計只有如此強行起飛，才有機會趕到指揮機一側。
那架C130正調轉過機頭，坐在機艙內的正副機長看到一個瘋子駕機迎面衝過來，頓時嚇的屁滾尿流，下意識地舉起手來擋住臉。
薩米微笑著看著他們的慫樣，到了很近的距離內才拉起飛機，起落架藏著隆隆旋轉的C130螺旋槳過去了。
他忙過這一頭，才開始聯絡伊斯拉告誡他趕緊回頭，免得被敵人截斷後路，但是敵人的計劃顯然經過周密計算，第二批次的3架米格29正在7000米高度以高亞音速衝擊，追上速度很慢的指揮機，顯然胸有成竹。
耳邊這才傳來伊斯拉姆略顯驚慌的聲音，他終於想起薩米了，才想起自己的退路，主要原因是敵人的雷達隔著幾百公里開始掃描他了，顯然敵人不是玩兒虛的。
「黑蜘蛛隊長，敵人可能包抄我的後路。」
「不是可能，他們一定會截斷你的後路，我建議你立即向薩戈達的防空導彈靠過去，這樣可以用地空導彈逼退它們。」
「你讓我向前線跑？」伊斯拉姆吃驚地喊起來。從數據鏈傳來的指揮機動作看，他轉過彎后，一路徑直向西北跑，沒有採納上校的建議。顯然這種情況下，盡量遠離敵人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但是他也不看看自己的速度只有敵人的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