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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順勢而為

  第699章 順勢而為

  「朕還要去雲宮處理事務,安妃晚上早些歇息。」凌天賜收回手,唇邊噙著高深莫測的笑,忍著剛才突然翻湧起的疼痛,往外走去。


  安花之痴痴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剛才那個一向對她冷酷的男人說出關心她的話語來,讓她的心欣喜的跳動著,原先不敢奢望的愛情,或許有一天,真的會到來。


  對,白飛飛已經走了,不再有可以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她只要努力,就能靠近他。


  如果是這樣,她更不能允許將軍府的人破壞自己未來的幸福。安源從未對她盡過做爹的義務,如果不是要利用自己,也不可能幫助除去白飛飛腹中的孩子。


  事實上,她恨將軍府的人,除了自己的母親,他們都死不足惜。


  這一次,她要憑著自己的雙手,來握住即將到來的無上權力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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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桌上,靜靜的躺著白子黑子,像是褪了顏色只剩下黑和白的記憶。


  在清寒的風中,不知何時,白飛飛已經忘記了痛苦。


  是的,她被痛苦折磨的時間越來越少。當然,這也可能是她習慣了痛苦,只是錯覺而已。


  「蘇格去哪裡了?」嫻靜的執著棋子,白飛飛這次沒有和韓復談論那個「武狀元」。


  這一次,她吐出蘇格的名字時,心臟抽痛的可以忍受。


  「回娘娘的話,前幾日大雨,宿清湖潰堤,死傷不少百姓,王上聽聞傷亡不少,今日卯時就往宿清湖趕去。」韓復畢恭畢敬的說道。


  這些日他都是用那個子虛烏有的「武狀元」試探白飛飛戰術,對她的才華從先前的吃驚,到了現在的敬慕。


  如果她是男兒,定會建功立業,成一方霸主。


  「我想見他。」白飛飛心中突然有些煩躁起來,將黑子隨意一放,皺起了秀美的眉。


  雖然和薛道明相比,她不算精通醫術,但這麼多天的痛苦,已經讓她摸清情毒草的發作特點。雖不能徹底解毒,也知如何將痛苦減小到最少。


  她想通了,折磨凌天賜就是折磨自己,即使父母是金懿炎所殺,她也不想再將痛苦延續下去,她只要平淡的幸福。


  如果能將痛苦縮小,可以蘇格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那她會毫不猶豫的放棄那些只會困擾自己的仇恨。


  人生如此短暫,她無法忍受整日活在痛苦和怨恨中。


  「娘娘,現在只怕見不到,王上視察災情還要賑濟撥款,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韓復知道白飛飛中了情毒,可這幾日看她氣色漸漸好了起來,如今竟然說到蘇格的名字神情也不會改變。


  他聽薛道明說,情毒草不可對宿主以外的男人有情,否則必要忍受錐心之痛。白飛飛這幾日與他對弈,不曾吃了什麼神丹妙藥,怎麼氣色一天天好轉起來?


  「我去找他。」白飛飛托著腮,看著縱橫交錯的棋盤,神情突然一黯,喃喃的說道,「我已經好了,讓他回來吧。」


  「娘娘,您說什麼?」韓復捻著棋子,有些奇怪白飛飛突然憂傷的語氣。


  在他這些日子的觀察中,這王後娘娘驚才絕艷胸襟豁達,大多時候都言笑晏晏,從不曾有這幅傷春悲秋的表情。


  「愛 欲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白飛飛低低吟道,既然不能逆風而行,她就順勢而為,只要能將痛苦縮小到不影響和蘇格在一起,做什麼都願意。


  「娘娘……」韓復有些聽不明白了。


  「我要去找他!」一抬頭,白飛飛滿臉明亮的笑意,「我要告訴他,不用再擔心我。」


  「找王上?」韓復心中一驚,蘇格就要攻破了軒轅繼忠的大軍,此刻可萬萬找不得。


  「右丞相的臉色不太好,是否蘇格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放過韓復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白飛飛心中一痛,擔心起來。


  「沒有……王後娘娘多慮了,只是……」韓復不曾想她現在要去找蘇格,勉強笑道,「只是王上事先吩咐,為了娘娘的安全,還是留在宮中,不要外出。」


  「是嗎?」白飛飛認真看著韓復的雙眸,直看得他有些心虛,才嫣然一笑,「那我就等他回來。」


  韓復心中長長出了口氣,剛才王後娘娘的目光雖然溫和,卻純凈的讓他沒來由的心中打鼓,生怕她會不相信自己的話。


  「娘娘,上次您說的那個陣型聞所未聞,原先眾臣還半信半疑,誰知真的破了武狀元的陣。」韓復急急將話題從蘇格身上牽引到「武狀元」身上,「可是他還是不服氣,又給微臣出了難題……」


  「他確實是難得的良將,已經三試其材,無需再試探了。」白飛飛此刻心中想著蘇格和情毒草,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這一次,他說是綜合曆代兵法詭陣,若是還能破除,他願再寒窗苦讀十年。」因為和東鯉之山的距離,即使快馬加鞭,也差不多要兩日才收到最新的戰況陣法,這次據說王上已經攻到核心,卻再不能前進一分,韓復心中也著急的很。


  「讓他再浪費十年時間紙上談兵,豈不是太屈才了。」白飛飛對「武狀元」到是萬分賞識,他每一次出的題,都讓她感覺似乎回到了幼時,在軒轅府上中用那些小石子做兵,與軒轅繼忠對陣玩耍。


  「娘娘……這一次……」韓復見她似乎沒有心情破陣,心中焦急起來,蘇格那邊可是數十萬兵馬等著她做出指令呢。


  「對了,那武狀元在哪?我想看看他。」既不能立刻見到蘇格,她渾身又酸痛不已,乾脆將注意力都轉到其他地方,減輕痛苦。


  「他……哦,王上有令,為了娘娘的安全,除了微臣,在王上回來之前,不得與外人相見。」


  「蘇格這是怎麼了?」白飛飛美眸流轉,雖然能理解他現在擔心再次失去自己,可也不用管的這麼嚴吧?


  和自由自在的王爺府相比,大沅行宮一點也不好。


  「娘娘,王上是為您好。」韓復怕她生疑,只得這樣說道。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微微嘆口氣,白飛飛纖柔的手指在石桌上打著轉轉,「好吧,說說那個武狀元又出了什麼題。」


  韓復立刻恭恭敬敬的從袖中取出一卷絹布來,在石桌上緩緩攤開,那上面畫著蜿蜒的地形,右上方則畫著陣型,一邊用毛筆註解著兵數。


  白飛飛只看了地圖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一直以來,她好像疏忽了什麼。


  這些日子她無時無刻都在痛苦中沉浮,想著自己可悲的身世,想著父母的死因,想著怎麼才能克服情毒草和蘇格在一起,腦中除了父母蘇格和凌天賜,再沒了其他。


  這一次,平心靜氣的看著那張地圖,她總覺得自己疏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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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忠受了傷?」雲宮內,聲線低沉的男音壓抑著怒火,這一次未免有些過了吧?


  軒轅繼忠居然會受傷?而且手下兵馬在短短半個月內傷亡不少,這根本就不合情理。


  「皇上,老臣……」這一次,軒轅相國也出現在雲宮,他頭髮又白了許多。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白飛飛的下落,可是他知道,這一次軒轅繼忠連連失利,肯定和白飛飛有關。


  飛兒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偶爾是嬌憨了些,可天資究竟有多聰慧,只有他最清楚。


  只有她才能從容不迫的將自己兒子大軍逼到絕路。


  「相國大人先回府吧。」凌天賜也知軒轅相國為子女和江山操碎了心,他不忍見相國一夜白髮,只得寬慰道,「繼忠那邊很快就會有援軍,他傷勢不重,你不必擔心。」


  「皇上,您就告訴老臣,是不是飛兒她……是不是她……」


  「和她無關。」這次,是斬釘截鐵的四個字,凌天賜扶著軒轅相國,微微笑道,「蘇格狡猾無比,繼忠許是年紀尚小沉不住氣。相國不必擔心,朕不會讓他出事的。」


  「可是……」軒轅相國豈能不擔心,這不僅是大金的江山安危,還有他站在前線的孩子們。


  「白衣,送相國回府。」凌天賜不等他說話,示意白衣帶他離去。


  老相國見凌天賜不願對自己透露半分白飛飛的情況,長嘆一聲,再不發一言,滿臉哀痛的往外走去。


  「蘇格每次迎戰都是淺嘗輒止,待到三日後才正式與繼忠大軍相戰,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凌天賜見老相國離去之後,臉色凝重起來。


  「對,他為何不能當即破陣?」青玉似是想到什麼,幾乎和紫元同時說道,「因為皇後娘娘?」


  凌天賜沉入寒冰的臉色突然浮起一抹笑來。


  「好個蘇格,竟用這種手段。」低沉的笑聲中含著嘲諷和勢在必得,可心中卻疼痛不已,「這一次,飛兒真是看錯人了。」


  呵,不知白飛飛要是知道自己的戰術將軒轅繼忠傷了,會是什麼表情。


  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疼愛保護她,所以,他會讓小妮子看到蘇格的用心,失望之後再乖乖的回到自己身邊。


  「皇上,現在要怎麼辦?」青玉現在可笑不出來。


  「命軒轅繼忠只守不攻,再告知蘇格,朕會在十日內請回皇後娘娘。」


  「這不是打草驚蛇,墨陽他們……」紅纓有些擔心,如果蘇格防備起來,墨陽和綠影更難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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