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借兵馬
第698章 借兵馬
「不……應該不是,皇上命人將她帶走之後,往安苑來了。」小宮女被水花濺到了,嚇的聲音也抖了抖。
自從安妃有了身孕之後,她的脾氣就開始古怪起來。不,確切的說,自從皇後娘娘走後,安妃娘娘的脾氣就多了几絲戾氣,讓人不敢接近,生怕會無端受了罰。
「皇上駕到。」安妃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小太監尖銳的聲音。
「快點退下!」安妃給那個小宮女使了個眼色,等待腳步聲接近內房的時候,有些緊張的看了眼水波下自己的身體。
「安妃怎還不見駕?」都已走到內房的簾幔邊,白衣正不悅的說著,可隔著幾層輕薄的黃紗和珍珠簾,隱隱約約看到裡面有人在沐浴,立刻將目光硬生生的收回,尷尬的轉身站好。
這個安妃也真夠奇怪,沐浴也不通告一聲,像他們這種皇上的貼身護衛,經常是同進同退,萬一看到什麼,豈不是難堪。
「你們在此等候。」凌天賜唇邊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徑直往內室走去。
「呀,皇上?」安妃早就屏氣凝神的等著了,一見凌天賜走了進來,竟從木桶中赤 裸裸的站起身,臉色微紅,僵硬的行了個萬福,「皇上,臣妾……」
凌天賜徑直坐到了軟椅上,依舊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妃,直看的她站在木桶中,不知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即使有暖爐,寒冷的空氣也會迅速貼上潮濕的皮膚,而凌天賜的目光又像是炙熱的火焰,讓安花之在冰火交加間難受極了。
凌天賜對她的不自在視若無睹,目光徑直從她臉上滑下,落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那裡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卻對眼前的女人,除了厭惡,一絲感情都沒有。
錯誤的人是不該留在這個世上的。對他來說,他的子嗣至少要繼承一半白飛飛那樣的血脈,不夠優秀的孩子,是無法成為這個江山的王。
「朕在安苑外,遇到了一個宮女。」終於,凌天賜開口了,「她告訴朕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安花之的呼吸驀然一窒,半晌定下心神才問道,緊張的連剛才的期待的情慾都消失了。
「她說皇後娘娘腹中孩子……」故意一頓,凌天賜看著她突然失去血色的臉,心中有了一絲快意,傷害過白飛飛的人,他都要將那痛苦百倍奉還。
包括自己。他傷了她,所以現在品嘗的痛苦,也是她的百倍。
「皇後娘娘……腹中孩子怎麼了?」小嵐出賣了她?不可能!安花之扶著木桶邊沿,用盡全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口乾舌燥的問道。
「死於你與將軍手中。」不急不緩的轉著食指上的翡翠,凌天賜眸中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晴天霹靂一般,安花之腦中嗡嗡一響,乾脆跌坐在木桶中。
「難道安妃不想對此做出解釋嗎?」心中好笑的看著她震驚恐懼的模樣,凌天賜閑閑的問道。
「皇……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小嵐她胡說!是她想要親近皇上,用心歹毒,臣妾一開始不知她為人狡詐……」
「你怎知是小嵐所說?」凌天賜好整以暇的問道。
「皇上……」像是被噎住了,安花之完全亂了分寸,她的話在凌天賜聽來漏洞百出,只是自己還沒發覺而已。
「朕當然知道你是冤枉的,」凌天賜見她臉色都青白了,也不想再嚇她,起身走到浴桶邊,看著她說道,「將軍在先帝時期,是開國功臣,忠心不二,你又是大金的妃子,未來皇子的母后,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是、是、就是這樣,臣妾怎敢對娘娘不敬?臣妾心中只有皇上和大金……」安花之像是撿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拚命的點頭。
「朕已命人將她帶去思過房,面壁思過。安妃也要管好自己的宮女,不要再讓朕遇到這樣的事,被其他人聽到,朕的嬪妃清譽也會受損。」凌天賜幽黑的雙眸閃著細碎的光芒,「而且,安妃也要為日後腹中孩子著想,他可是大金的大皇子……也許還是未來的君主,你若是受了什麼風言風語,會影響日後的選儲,明白嗎?」
「皇上……」除非是傻子,否則誰會聽不出凌天賜的言外之意,短短時間裡,安妃由喜到悲,又從悲到喜,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狂喜的落下淚來,「皇上,臣妾……臣妾……」
「朕近日國事繁忙,安妃若有什麼需要,自己吩咐下去。」凌天賜突然伸手,拇指輕輕蹭上她的臉,嘆了口氣。
「皇上……」安妃受寵若驚,幾乎不敢相信此刻凌天賜的溫柔,她欣喜又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直到凌天賜又輕輕嘆了口氣,才問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皇上,為何嘆氣?」
「朕最近太忙,連你有了身孕,都抽不出時間來照看……」凌天賜收回手,轉過身說道。
「皇上,臣妾聽說朝鳳進軍大晟國,是不是為此煩惱?」失去了凌天賜的撫摸,安花之心中一空,生怕他現在會離去,立刻問道。
「北方戰事未平,南方又起烽煙,繼忠將軍的大軍連連被破,朝中大臣束手無策,朕只怕江山……」
「皇上,臣妾聽聞先皇開國之後,忌怕日後窮兵黷武,因此重文臣而少武將,如今朝中都是文官,說起武將,只有四個人。」安花之娓娓道來,沒有看到背對著她的凌天賜,笑容突然加深。
原先安花之不過是一介莽婦,根本不懂什麼窮兵黷武,更不知朝廷中事,這次居然能說出這麼多話來,一聽便知是將軍府那兩個人和她「長聊」過。
「駐守正北方的魏劍楠將軍,駐守西方的鄭遠謀將軍,南方軒轅繼忠,東北張熠珂,這四人鎮守邊關,不能妄動,一動就怕邊關出亂。」安花之將安蘊央對她分析的情勢都說了出來,她可不想助安源一臂之力,那個老頭若是拿了權,她和她肚中的孩子就什麼都不是了。
更何況,她愛慕眼前這個男人,她要讓最強的男人做自己的夫君,這樣才能什麼都不怕。
「所以南方受侵,其他將軍無法離位援手,軒轅將軍只能孤軍奮戰。這個時候,唯一的方法就是調撥兵力去南方,可這樣一來,大金內部如空殼,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邊關,萬一……萬一……」安花之有些不安的看了眼窗外,深吸口氣說道,「萬一此時有人反叛,大金就危險了。」
「呵,大金政通人和,不必擔心有人反叛。」凌天賜側臉,微微一笑。
「皇上,您還是要小心呀!」安花之著急了,她現在可想著日後能當太后,而不是成為安源的傀儡。
「安妃多慮了。」
「皇上,如今南方有難,而將軍府離東鯉之山並不遠,臣妾的爹爹曾是開國將軍,不如……不如讓他前去抵擋一陣吧!」安花之在爾虞我詐中長大,對她來說,將軍府所有的人也不過是個棋子,如今自己已經爬到這麼高的地方,再也用不著安源他們。
只要白飛飛不在,只要她有這個孩子,日後還不受盡皇恩?
「先帝曾有遺詔,安家世代不得入朝為官,如果請老將軍出山,豈不是違背先皇旨意?」凌天賜搖了搖頭,「況且若是只論戰術,軒轅繼忠足矣。」
「那……那安原城兵馬強壯,臣妾爹爹還有些老部下,可調撥安原城的兵力去東鯉……」安花之一急,立刻說道。
「安原城彈丸之地,能有多少兵馬?加上將軍府的家丁,也不過數千人,讓他們去東鯉,安妃在說笑吧?」
「至少也能調撥十萬兵馬!」安妃聽凌天賜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急急說道。
「哦?小小安原城,怎囤積如此多的兵力?」凌天賜突然轉身,目光銳利起來,盯著她問道。
「這……那是……那是因為我爹……臣妾……」安花之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大金不允許私屯養兵士,即便是王爺的家丁侍衛,也不可超出萬人,否則就要上報朝廷,若是屯養精兵三萬人以上,以蓄意謀反定罪。
而她平時也不笨,可對面是凌天賜,她關心則亂,一見他就亂了分寸。
「因為將軍賦閑無事,便召了些人馬來操練?」凌天賜突然扯唇一笑,為她「解圍」。
「是……是我爹習慣了戎馬生涯,加之安原城一開始土匪眾多,所以召而來些兵馬剷平那些土匪惡霸……」安妃見他唇邊浮上一絲淡淡的笑容,並無預料中的怒氣,心中稍微安定些,解釋道。
「讓朕問岳父大人借兵馬……朕可開不了口。」打斷她的話,凌天賜微微嘆氣。看來安源手下的精兵超過他的估算,而元承也未能查出全部,只給了他部分數據。
「皇上,不用您開口,有臣妾在呢。」一聽凌天賜喊安源為岳父大人,安花之的一顆心又飛了起來。
「只怕老將軍不願借兵。」
「不會!皇上,你就相信臣妾……」安妃急急說道。
凌天賜黑如子夜的雙眸若有所思的鎖在她的身上,看的她滿面緋紅,低低輕吟一聲,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皇上,臣妾先為您沐浴吧?」
「借老將軍精兵十萬……」凌天賜似是沒聽到她嬌羞的話語,傾身靠近她,邪肆一笑,「若是安妃能立此大功,日後朕定重賞。」
凌天賜伸手探到浴桶中,沒待安花之高興,便淡淡說道:「水涼了,安妃莫要凍著身子。」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