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試探
第192章 試探
因為朱顏丹在她手腕上的翠玉環內,要弄開環,暴君一定聽到異響。
「本王派綠影出府了,你怕什麼?傷又不在你的身。」凌謹遇睜開雙眸,雖然他的臉色有些疲憊,可是那雙鳳眸,依舊熠熠生輝,光亮奪人。
「我……我不喜歡傷口。」凌天清只是不喜歡血肉模糊的傷口。
有一次媽媽出了小型車禍,她看見過傷口,幾天都在做噩夢,尤其是潰爛的、血肉模糊的傷口。
「給本王脫下外袍,解開布條。」凌謹遇突然笑了,移了移身體,說道。
凌天清趕緊把他外面披著的衣袍扒下,然後裡面就是只裹著白色布條的精壯胸膛。
她抖著手,給凌謹遇解開布條,那傷口並不深,但是外表卻血肉模糊,凌天清不敢再看,低下頭,突然問道:「王上,你怎不拿我當擋箭牌?」
凌天清一直認為,凌謹遇是天底下最壞最無恥的人,他遇到危險,應該把自己拽出去當擋箭牌才是。
凌謹遇自己上著葯,聽到她這句話,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本王在你的心中,是這樣的人?」
凌天清聽到他這麼問,越發的不敢抬頭看他,低著頭,有些不自在的沉默下來。
不然呢,從一穿越過來,就看到他在殺人。
然後,一直就是殺人,打人,罵人……
「若你是尋常女子,本王也會拿你擋了箭,可你是鳳身……」凌謹遇見她垂著眼眸不說話,有些微惱的說道。
「只是因為我是鳳身,所以你怕我死了,江山坐不穩,是嗎?」聽到這句話,凌天清突然抬起頭來,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問道。
她寧願凌謹遇是這麼想的,因為這才符合暴君的人品性格。
這樣,她也不會覺得欠暴君什麼,反正他把自己當成了工具,她離開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的留戀。
「你……」凌謹遇被她這句話反問,堵住了胸口,他一動氣,胸口上的血液又滲出。
鳳身和真龍,自古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剛才說的鳳身,就是「老婆」的意思,這女人怎麼此刻變得如此糊塗?
她肯定是故意氣自己的!
「別動別動,你流血了!」凌天清瞥見他的傷口,頭皮一麻,趕緊起身。
此刻綠影不在,她只得從墨陽帶回來放在一邊的小背包里,翻找出一個長形物——自製的衛生巾。
沒有加工廠,做一個衛生巾可麻煩了,她找的最好的棉花,還要灑消毒粉,然後要弄層冰蠶絲縫上,下面還要多縫一層防水的東西和固定繩……
總之,工序很繁雜,原本想等著這次大姨媽來了用,沒想到現在貢獻給暴君了。
「這是什麼?」凌謹遇見她拿著一塊長形物體,皺起眉頭問道。
「呃……這個……這個是創可貼……我們地球人都用它來對付傷口。」凌天清將綠影給的藥粉撒在「創可貼」上,然後遞給暴君,「你把它貼在受傷的地方,我給你捆上布條。」
如果早知道暴君會受傷,她可以提前取出粉末,只要在這布條上撒點葯……
而且現在綠影還不在,等綠影回來,凌謹遇毒發,已經無藥可救……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凌謹遇突然抬眸,看向給他拴著布條的少女,聲音有些冷,
「啊……我……我在想……你的傷什麼時候能好。」凌天清沒想到這時候受傷的暴君還火眼金睛,慌亂的掩飾著。
「這種小傷,明日就能好。」凌謹遇伸手,將她的下巴捏住,黑眸中,又閃過了一絲笑意,「今夜你若是想侍寢也無妨。」
擦,這大尾巴狼!
凌天清伸手拽著他的胳膊,臉上還是堆著笑:「王上別開玩笑了,您還是先躺個十天半個月……」
「凌天清,你還在恨本王?」凌謹遇的眼裡,笑意一閃而過,恢復了往常的神態,問道。
浪費在鳳身身上的精力,都是值得的,凌謹遇不是商人,可也不會做任何的虧本生意。
他為凌天清擋的一箭,會在日後雙倍的要回來。
「沒有恨,我一直都不恨你。真的。我只是……以前很討厭你而已。」
凌天清被他突然一問,心裡的防備一下豎起來。
她今天一直有點心不在焉,因為在想著溫寒刺殺的事情,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按照溫寒所說的去做。
如果要繼續按照命令接近暴君,她就要繼續順著凌謹遇,博取暴君的喜歡。
「因為本王曾經欺負過你?」凌謹遇聽見她說「討厭」,眼眸一沉,將她撈上床來,問道。
「如果我不是鳳身,現在只怕連官妓都不如吧?」凌天清看見他眼眸陰沉下來,沉吟片刻,直接問道。
「可你是鳳身!」凌謹遇只在乎如今得到的,至於以前的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是讓她去伺候各個大人,是把她當成工具。
但那又如何,她經歷種種,最終還是屬於他的。
這就是天意。
「我們所接受的教育不同,所以……我們思考方式也不相同。」凌天清沉默了半晌,才說道。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兩個人,是平行線,強迫改變軌道才有這段孽緣。
但總有一天,這段關係還是會結束。
「所以,你只看見了本王的粗暴野蠻?」凌謹遇突然冷笑起來,「那麼在你的心中,本王一定是個暴君吧?」
「王上還是披好衣服,別著了涼,」凌天清又沉默半晌,她不想和暴君爭論這種事情,而且他還有傷在身,情緒暴躁容易發怒,到時候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好像新娘子接回來了,我出去看看行嗎?」
凌天清在屋子裡,覺得很壓抑。
因為暴君不再理她,雖然依舊在閉目養神,但是他身邊散發的氣場開始不同,變得壓迫,彷彿是在金鑾殿上朝見君王的壓迫感。
凌謹遇不說話,依舊閉著雙眸。
凌天清以為他睡著了,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待溜出去之後,腳步才加快起來。
凌謹遇聽著她的腳步聲消失,才睜開了雙眸,眼裡閃著複雜難言的光芒,也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
「墨陽,召花解語。」凌謹遇今日也算是暗探了花解語一次,把凌天清交給他,可謂冒著極大的風險。
也許在帝王的心中,所有的關係都是利用與被利用,沒有純粹的感情。
但是在扔出凌天清的瞬間,凌謹遇的心裡,閃過了一絲內疚。
他在用鳳身,試探自己的臣子,若是被凌天清知道,一定又會認為他可惡。
用凌天清試探花解語,而他,又用自己去試探凌天清……
如果他不是王,那該多好,就不必這麼一筆筆的做著賬,在凌天清問他喜不喜歡的時候,也可以直截了當的回答。
他不想回答,並非因為理不清自己的感情。
而是因為,他是王,不願意回答一個女子這麼弱智的問題。
或許還藏著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怕自己的寵愛得不到回報。
凌謹遇從沒有這麼斤斤計較過,他掂量著兩個人之間的微妙變化,表面上看去,似乎他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王,可其實,心已經一步步淪陷……
自古以來,王和鳳身,如果不是相愛,就會是相恨。
即便是才德平庸的帝王,如果找了個相親相愛的賢內助,天下也會被治理的無功無過,不會有大風大浪出現。
如果是恨……
如同鳳凰第二次飛出孤絕山一樣,征戰四起,鳳身戰死沙場,不久,王位也被篡奪……
凌謹遇一步步的掂量著,不願意多付出一絲,可卻不知不覺在對那個丫頭溫柔。
他如今,就像是放高利貸的商人,想連本帶利的把感情收回來。
——
凌天清果真去鬧洞房了,她一遇到煩惱的事情,就會拚命的瘋玩,等精神徹底放鬆冷卻之後,再去想解決的辦法。
通常這樣可以讓她保持冷靜理智的心態。
每次遇到數學難題時,凌天清就會這麼做--看電影或者去遊樂園,或者打遊戲彈鋼琴,讓大腦徹底放鬆之後,回頭再看那道題,也就不難了。
今天凌謹遇在床上躺著,她怎麼玩都沒人罵她,所以凌天清領著曉寒和嫣語,鬧了一通洞房后,才退了出來,對著皎皎明月發獃。
「花解語還沒有出來?」凌天清繞過一處水榭樓亭,看見凌謹遇所住的廂房裡燈火通明,立刻問道。
「是的,花侯進去之後,再沒有出來過。」曉寒說道。
「今日,你們一個刺客都沒有抓到嗎?」凌天清又問道。
「沒有,那些刺客均是死士,事先服了毒。」嫣語這次受了傷,好在只是皮肉之傷,並不嚴重。
「你們快去休息吧,我回房去。」凌天清發現這一次,她即便瘋玩過,還是憂心忡忡,滿肚子煩惱。
凌天清走到凌謹遇的房門前,徘徊不進。
墨陽就站在外面把守,見王後娘娘半晌都沒有推開房門,低低的問道:「娘娘,為何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