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睡夢2
第34章 睡夢2
可是這不都是以前的記憶嗎?怎麼還會在睡夢中出現?
頭疼的幾乎快要裂開了,我恨不得將腦袋砸開。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著什麼,我卻始終聽不清楚。那嘰嘰喳喳的聲音讓我愈發的煩躁起來。
是誰?
到底是誰在我耳邊擾人清夢?
我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很沉很重,怎麼都睜不開。我只好放棄,然後在心底數著數,慢慢地讓自己的心沉靜下來。
慢慢地身邊好像有人朝我走來,那難聞的蘇打水的味道讓我微微皺眉,然後一隻溫熱的大手摸了摸我的頭,隨即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好像又有人進來了,然後哭哭滴滴的拉著我的手,我也聽不清楚她都說了什麼,只是她哭的讓我覺得心煩。
那女人坐了一會就離開了,然後反反覆復的,一波又一波的人來來去去的,總讓我不得安寧。
心裡的煩躁越來越大,我甚至覺得胸口好像堵了什麼一般,悶悶的。
「夏末,你還睡?真不想起來了是不是?」
好聽的聲音像三月的春風襲來,頓時撫平了我的煩躁,讓我覺得渾身一松,整個人輕快多了。
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
他離我很近,近的幾乎能夠讓我看清他臉上的絨毛。那細膩的肌膚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只是他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眸卻好像被我的突然清醒給嚇著了,身子猛地往後一退,眉頭微皺的瞬間居然讓我覺得破壞了原先的美感。
「真丑!」
我輕輕地開口,卻覺得喉嚨疼痛如火燒一般的疼著。
「水!我要喝水!」
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但是他長得挺好看的,而且又在我旁邊,我理所當然的指著他要水喝。
「啊?好!」
他好像被我嚇著了,失去了剛才的沉穩,連忙給我倒了一杯水遞到了我的手上。
「謝謝!」
我朝著他微微一笑,然後輕抿著嘴唇,不敢大口的喝,一點一點的喝著,喉嚨終於舒服了很多。
察覺到男人迷惑探究的眼神,我放下了水杯,笑著問道:「你是誰呀?我怎麼在醫院裡呢?哦,對了,我出車禍了。真是的,那個男同學都不來看我,虧我那麼拚死的救他!」
我嘀嘀咕咕的,讓對面的男人更加迷惑,他站起身子朝我走來,然後看著我,捧著我的臉,讓我的目光和他對視,然後一字一句的問:「夏末,你真不認識我了?」
「我該認識你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可是也有一種厭惡的感覺伴隨著。心口突然彷彿被什麼刺痛了一下,令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怎麼了?」
「沒事,你到底是誰呀?怎麼會在我病房裡?我爸我媽呢?我還要複習功課,爭取明年高考呢。」
我小聲的嘀咕著,眼前的男人卻好像明白了什麼一般,拉著我的手,笑著對我說:「夏末,你現在不是高考出車禍的那一年了你知道嗎?你結婚了。」
「什麼?」
我猛地甩開了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那張笑容如春的臉,我突然間覺得好虛偽。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丈夫蘇洛!夏末,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呢?你這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個多月,怎麼醒了就不認識我了呢?不行,我得去找醫生給你好好看看去。」
蘇洛說完,連忙站起了身子,快速的朝門口走去。
我還有些不能消化他剛才帶給我的訊息。
他說他叫蘇洛,是我的丈夫,可是為什麼我心裡沒有一絲一毫對他的愛意呢?反而一股悲傷和心痛緊緊的纏繞著我,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的壓在我的胸口,讓我呼吸困難。
「哎呦,慌慌張張的你這是幹嘛?」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正好和著急出去的蘇洛碰到了一起。
「秦飛,你來得正好,你快看看夏末怎麼了?她居然不認識我,甚至記憶停留在高考前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洛的口氣很著急,雖然壓低著嗓音,可是我卻發現我的聽覺異常的靈敏。我聽著他話音里的聲調有些疑惑,有些忐忑,心裡就覺得十分不舒服。
他不是說是我的丈夫嗎?
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張笑臉背後隱藏著讓我恐懼害怕的東西?
我歪著腦袋看著剛進門的秦飛。他一身白色的休閑衣褲,長得十分帥氣,本來想要回應蘇洛的話,卻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然後朝我微微一笑。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看著秦飛徑直的推開了蘇洛,蘇洛的眼底劃過一絲愕然。而隨著秦飛的靠近,我突然間覺得好溫暖,那種彷彿孩子遇到了母親的熟稔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朝他綻放出了笑臉。
「我挺好的,就是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我們認識嗎?我覺得你好親切。」
秦飛坐在我的床前,摸著我的頭笑著說:「我們當然認識,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我還是你師父呢。」
「師父?」
我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卻發現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流暢,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親切溫暖,比起蘇洛,反而更像是我的親人。
「什麼師父?這名稱怪怪的。」
我笑的沒心沒肺的,秦飛卻也只是寵溺的看著我,然後將我的被子拉高,柔聲說:「回頭再和你解釋,你先休息一會,我和蘇洛有點事情要談。等我回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好!」
莫名的,我對這個叫秦飛的男人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感覺。
蘇洛的眼神變得有些讓我看不懂,不過他卻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我和秦飛之間的互動,並沒有任何的不滿。
我始終覺得奇怪,不是我的丈夫嗎?居然可以容忍我和別的男人這麼親密,是寵溺大度?還是滿不在乎?
就在我觀察蘇洛的時候,秦飛站起了身子,從手腕上擼下了一串佛珠,然後套在我的手上。
「帶著,防身。」
我看著這串佛珠,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它曾經和我有過什麼接觸一般。而且那佛珠一套上我的手腕,就有一種熱乎乎的源泉不斷地順著經脈流淌著。
「師父,這東西會……」
我驚訝的張口,卻發現秦飛只是笑看著我,那眼神,那神情彷彿我就是個傻子似的少見多怪,頓時把我剩下的話給憋了回去。
「走吧!」
蘇洛淡淡的開口,秦飛終於轉身和他一起離開了病房。
我懶得去研究蘇洛的怪異,也不想去知道為什麼我睡了一覺起來,就變成了已婚婦女,不過此時讓我感興趣的是這串佛珠。
它就像有靈性一般,源源不斷的熱流讓我覺得渾身暖哄哄的。
這珠子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的,像玉又不是玉,晶瑩剔透的能照映出我的影子。那白皙的小臉,彎彎的柳眉,黑濯石般的眸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
我覺得自己有點自戀臭美,居然對著一顆佛珠觀看自己的臉。
突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珠子上的我眼神痛苦悲傷的讓我心口一滯,連帶著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分明就是笑著的,沒心沒肺的看著珠子,怎麼可能那麼悲傷呢?而且此時我看的時間越久,心裡的疼痛越深,就好像被人無形中剖開了心臟,疼的窒息,疼的痙攣,疼的我渾身都顫抖起來。
「啊!」
我一把甩開了手腕,努力的不去看那手腕上的佛珠。
慢慢地我的情緒穩定下來,剛才那令人窒息的痛楚好像消失了,我卻不敢再看向佛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覺得那佛珠裡面好像有另一個我一般?
我拽著衣領,咬著下唇,努力的讓自己回想遺失的記憶,可是一無所獲。
猛然間,我的腳脖子火燒火燎的疼著,那好像被炭火灼傷的炙熱感讓我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緊接著,我感覺到整個房間的溫度開始下降,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讓我感覺入墜冰窖一般。
我驚慌的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窗外陽光明媚,可是房間里卻陰冷無比。到處都好像有什麼人在喘息,那心臟「噗通噗通……」跳躍的聲音彷彿就在我的耳邊,而我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冷汗順著後背不斷地滲透著我的病號服,我甚至覺得一陣陣的陰風刮過,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誰?到底是誰?誰在裝神弄鬼的嚇唬我?」
我抱著被子,蜷縮在病床的一角,萬分謹慎的盯著四周,卻感覺好像什麼都沒動,又好像什麼都在動。
突然,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我脖子後面冒起,並且貼著我的耳邊往我的衣領裡面吹氣。
冰冷的感覺就像是寒冬臘月的飛雪,讓我的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
「你想不起來了嗎?夏末,蕭冥為了你差點魂飛魄散了,如今還在受著折磨,而你居然什麼都忘了嗎?」
陰冷的女聲從我的身後響起,像一道魔咒,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耳邊回蕩著。
「是誰?走開!」
我快要被嚇死了,那種聽得到卻看不到的感覺讓我渾身冰冷,心口窒息,我不由自主揮起了胳膊驅趕。
猛然間,手腕上的佛珠發出紅色的刺眼光芒,然後我只聽到一聲慘叫,一滴暗紅色的血液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像一朵盛開的妖艷的梅花,卻讓我更加恐懼和害怕。
佛珠傷了那東西!甚至都滴血了!
可是為什麼我看不到?
難道她不是人?
這個想法讓我更加恐慌起來,我猛地掀開了被子,連鞋都來不及穿,然後快速的朝門邊跑去。
「呵呵,你出的去嗎?不要以為帶著佛珠你就能躲得過。夏末,你逃不掉的!」
陰冷的聲音如影隨形,我努力的想要打開房門,卻怎麼也拽不開分毫。
隱約中,我腳脖子上的光圈又亮了起來,那熟悉的灼熱感讓我忍不住的悶哼一聲。
「咦?你身上怎麼會有定魂環?」
女鬼的聲音帶著疑惑,然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只覺得腳脖子那裡一陣冰涼,然後整個病房的溫度瞬間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