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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屬於他們的愛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當晚,許若唯趕到魏琳訂的餐廳后,立刻被這兩位搞藝術的人折服。


  這是一間建在水上的餐廳,四面的燈光映在湖面,光影交錯,十分美麗,從包廂往外看,就彷彿身在雲端。


  「不愧是搞攝影的,餐廳格調不俗嘛。」許若唯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魏琳得意地挽著男友的手,笑道:「這是尼奧訂的,很有感覺吧?」


  許若唯朝好友的男朋友看去。


  其實她一進來就注意魏琳身邊的那位年輕男子了,對方穿著黑色T恤衫,搭配同色牛仔外套,淺色的破洞牛仔褲,一頂鴨舌帽壓得低低的。這一身明顯和這個餐廳的氛圍不符合,但他安之若素,完全不在意那些人投過來的目光。


  「你好,我叫Olive,是Vring最好的朋友。」許若唯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對這個傳說中變態的攝影師,她心裡還是有幾分發憷的,畢竟能把魏琳惹毛的人不多。


  「你好,我是尼奧。」尼奧眼睛一亮,毫不做作地牽起許若唯的手,輕輕一吻,說道,「你可以做我的模特。」


  許若唯一頭霧水,被尼奧的熱情驚到了,無助地看向魏琳。


  「他誇你美麗呢。」魏琳「啪」的拍開了尼奧的手,瞪了他一眼,隨後解釋說,「這傢伙很花心,看到美麗的東西就喜歡毛手毛腳。」


  「No!我只是欣賞一切美好的東西,」尼奧一本正經地解釋,「我愛的是你,Vring。」


  尼奧說話時才露出臉,許若唯驚奇地發現他居然是混血兒,眉目十分精緻,魏琳真是賺大了。想到這裡,許若唯又望向魏琳,看到好友臉紅得不像話了,然後甜蜜地叉起一塊蛋糕,餵給尼奧。看來她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了。


  晚餐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了,鑒於這裡的夜色實在太美,他們又聊了一會兒。


  「咦?這裡還有鋼琴,Olive,為我們彈一曲吧?」三人走出包廂,正要去結賬,魏琳看到大廳里的鋼琴,又驚又喜地嚷了起來。


  許若唯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好啊,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祝福。」


  大廳中間有一個圓形的舞台,舞台中間放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而在舞台四周則圍著一圈噴泉。噴泉有規律地升降,就像水簾一樣,隨著每一次鋼琴的樂音,婀娜多姿的水柱便翩翩起舞,襯得舞台中間彈奏的人如夢似幻。


  許若唯在鋼琴前坐下,深吸一口氣,深情的音符緩緩奏響,是《夢中的婚禮》。隨著動聽的音樂,四周的噴泉慢慢湧起水柱,時高時低,時大時小,左右搖擺。


  大廳的燈光給這一幕增添了幾抹顏色,迷濛的水霧中,許若唯似一朵百合靜靜綻放。


  魏琳無聲地依偎著尼奧,被眼前的景象打動,不遠的門口,另一道身影也靜靜佇立著,欣賞著眼前如夢如畫的表演,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隨著琴曲的流淌,原本就不吵鬧的餐廳顯得更安靜,直到許若唯彈完最後一個音符,大家才好像突然從夢中驚醒,紛紛開始鼓掌。


  「Olive,你太棒了。」魏琳熱情地抱住了走下台的許若唯。


  「我們快走吧,我都不好意思了。」掃向四周,看到太多注視自己的目光,許若唯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看有幾位男士蠢蠢欲動,打算搭訕,魏琳促狹地笑了笑,拉著尼奧往前台走,說道:「那好,我們去結賬吧。」


  「魏小姐,你們的賬單已經有人付了。」走到台前,收銀員禮貌地微笑道。


  「誰啊?」魏琳疑惑地問道,「不可能啊,我們就三位,誰都沒有埋單啊。」


  「是一位先生。」聽到魏琳的話,收銀員一愣,問道,「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一位先生?魏琳想了想,搖搖頭,轉身看向許若唯,笑道:「難不成剛剛有人為你的魅力所折服,偷偷跑過來給我們埋單了?」


  「別瞎說了。」許若唯瞪了她一眼。


  「算了,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聽到魏琳的話,許若唯忍不住笑出聲,三人一起往餐廳外走去。不過剛走出餐廳,一位年輕男子突然跑過來,攔在了許若唯的面前,說道:「這位小姐,能留個電話嗎?」


  見狀,許若唯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很不喜歡這種當眾搭訕的行為,而且對方私自攔住她的路,顯得很沒有禮貌。


  「這位先生,剛剛是你替我們埋單了嗎?」魏琳好奇地問道。


  對方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笑了笑,有些默認的意思。


  「一頓飯換一個電話號碼,你倒是挺大方的。」尼奧出言諷刺道,顯然看不順眼對方這種裝闊的行為。


  「你講話客氣點兒!」那人見尼奧穿著隨便,臉色有些不屑,他剛要大放厥詞,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我看講話要客氣點兒的是你吧?」微微清冷的聲調,連著那一張俊臉也是冷冷的,許若唯一愣,很快就笑了,主動走過去,挽住來人的胳膊,小聲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厲家晨目光一柔,說道:「在你彈鋼琴的時候。」


  「厲家晨?」魏琳驚訝地叫起來。她伸出手指著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滿肚子的疑問,又驚又怒。


  許若唯吐吐舌頭,心虛地避開好友的指控,向尼奧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厲家晨。」


  「男朋友?」魏琳的聲音又高了幾度,她連忙按住胸口,真懷疑自己今天會被許若唯氣死。


  厲家晨從沒覺得「男朋友」這三個字這麼悅耳過,他優雅地點點頭,向尼奧伸出了手,笑道:「晚上有點兒事沒能趕過來,我已經埋單了,希望你們吃得開心。」


  尼奧剛要握上去,魏琳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沒好氣地嚷道:「握什麼握,還沒過我這關呢。」


  魏琳氣呼呼地放完話,給了許若唯一個白眼,意思是回去再收拾她。然後,她走到那個搭訕的男人跟前,譏笑道:「沒見過你這麼渣的,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看到魏琳指桑罵槐,許若唯瑟縮了一下,往厲家晨懷裡躲了躲,心想魏琳真生氣了,晚上肯定不會饒了她的。


  回去的時候,兩對情侶是分開走的,一路上,儘管厲家晨百般暗示許若唯,但她還是裝作沒看到。沒辦法,她今天要是不回家,新仇舊恨,魏琳一定會氣炸的。


  「我到了。」到了小區,許若唯手腳麻利地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推車門。


  厲家晨滿臉憋屈,一把摟過她,低下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逼仄的空間,他鉗著她的腰,她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只能由著他為非作歹。


  「Vring他們馬上就到了,會看到。」那隻手越來越不老實,許若唯漲紅了臉,小聲抗議。


  「乖,他們也需要goodbye kiss。」厲家晨低聲哄道,試圖加深這個吻,許若唯立即推開他。


  「若若。」厲家晨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俊朗的眉眼此刻帶了點兒孩子氣的委屈,不滿地嘟囔道,「你昨天也沒陪我。」


  「明天好不好?」許若唯主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道,「明天早上我給你做愛心早餐,你想吃什麼?」


  「你。」厲家晨不滿意這個蜻蜓點水似的吻,又開始纏著她。


  許若唯紅了臉,這時,魏琳也到了。她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了,也不管他們在裡面你儂我儂,將車窗敲得叮噹作響。


  許若唯立刻推開厲家晨,飛快地下了車。


  看著許若唯離去的身影,厲家晨覺得,這個晚上的夜色似乎有那麼點兒哀怨。


  魏琳雖然嘴上嚷嚷著要找許若唯算賬,其實也沒有真生氣。許若唯將兩人重逢后的事簡單講了一遍,她也更加能理解了。


  「你居然背著我去酒吧打工?」魏琳驚訝道,一陣心疼,幸好當時沒出什麼事。


  許若唯討好地撒嬌:「我當時也是太心急了嘛。」


  魏琳搖搖頭,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從許若唯的敘述中,厲家晨明顯對她余情未了,今天看到兩人相處,他分明就是把許若唯寵如珠寶,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對金童玉女。其實,兩年前厲家晨對許若唯也是百般疼愛,既然如此,那他當初為什麼會一聲不吭地離開呢?

  「Vring,你還在生氣?」許若唯小心翼翼地看著魏琳的臉色問道。


  魏琳搖了搖頭,認真地問道:「Olive,厲家晨有沒有說過,當初他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許若唯一愣,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偶爾也會提起當初的事,但是每當這個時候,厲家晨都會露出很複雜的神色,懊惱地跟她說,以後再也不會讓她這麼辛苦了。可是,對於他為什麼離開,他從來沒有解釋過。


  其實,她不是沒有糾結過這個問題,這就是她的一道傷。


  「不管他那時候離開的原因是什麼,我都願意不去追究了。」許若唯慢慢地說道,她現在只想好好的重新開始,過去的傷痛就讓它結疤,總有痊癒的時候。


  「好啦,不管怎麼樣,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支持。」魏琳輕輕抱了抱她,慎重地說,「Olive,你什麼都不用顧慮,只要跟從著自己的心就好。」


  許若唯點點頭,伸手回抱住魏琳,希望從今以後她們都能得到幸福。


  日子就像童話一樣,經過了磨難,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許若唯正式搬到了厲家晨的公寓。厲家晨暗自心喜,為了討美人歡心,他特意花時間重修了整個陽台,將它布置成一個花的海洋。


  當許若唯看到滿牆紫色的藤蘿,還有那一架精緻的鞦韆,又驚又喜。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迫不及待地坐上去,陽光從花蔭中投下來,落在她的笑臉上。


  厲家晨滿臉笑容,走過去,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你以前說過的,我一直記得。」雖然麻煩了一些,雖然花了不少人力財力,但是只要她開心,他完全不在意。


  「謝謝你,家晨。」許若唯主動送上香吻。


  厲家晨得寸進尺,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卧室走,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行動上的感謝。」


  纏綿過後,許若唯羞憤得不肯鑽出被窩,這可是大白天,他們居然就……


  「你還不想下床嗎?」厲家晨把她從被子里拉出來,意有所指地逗她。


  許若唯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他,問道:「你下午不用去上班嗎?」


  「要去的,還有個重要的會。」厲家晨懶懶地坐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說,「如果每次都有這樣的福利,那我上班會更有動力。」


  許若唯用被子捂住臉,一腳踹了過去。


  厲家晨走後,她又睡了一會兒。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把搬來的東西一一整理了一下,打掃了衛生,看看時間差不多,又開始準備晚餐。


  因為搬家,許若唯特意請了一天假,她一邊在心裡暗暗盤算這個月的考勤,一邊隨手切著土豆絲。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點兒心神不寧,好幾次險些切到手指頭。當淡淡的香氣在廚房裡瀰漫開時,她的臉上才漸漸有些笑容。


  她今天煮了烏冬面,厲家晨前幾天一直念叨著想吃,他等一下肯定會很開心。


  「叮咚——」門鈴突然響了。


  「來啦。」許若唯笑著跑去開門,語氣里是藏不住的欣喜,「不是帶了鑰匙嗎?幹嗎每次都讓我……」


  話說了一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愣愣地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宋文薇今天特意打扮過了——迷人的花苞頭,粉紫色的連衣裙,連項鏈和耳環都是精心挑選的,整個人明艷無雙。


  站在穿著圍裙扎著馬尾的許若唯面前,宋文薇的氣焰很囂張,她昂了昂下巴,尖聲說:「許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許若唯這才反應過來,稍稍猶豫了一下,讓她進了屋子。


  宋文薇剛走進客廳,立刻飛快地打量整個屋子。


  溫馨的暖色家居,碎花的布藝窗帘,茶几上的花瓶里插著百合花,沙發上放著玩偶抱枕,這一切都昭示著這裡有個女人。


  宋文薇暗暗攥緊了拳頭,新做的指甲掐進了肉里,她卻渾然不覺。她跟在厲家晨後面追了兩年,從來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這一套房子,而許若唯這個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做了這裡的女主人。


  「你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宋文薇極力想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可是她憤怒的表情泄露了心思。


  許若唯將一杯果汁遞給她,問道:「宋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這副不接招的姿態激怒了宋文薇,她手一揮,頓時將那杯橙汁灑了出去,玻璃杯「哐當」碎了一地。


  「你得意什麼?許若唯,你以為你的愛情很偉大是吧?」宋文薇哈哈笑了兩聲,美艷的臉上顯出幾分猙獰,冷笑道,「你還真是可憐,我都要替你爸感到悲哀了,他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你什麼意思?」許若唯原本以為宋文薇只是有些不忿,聽到她提及自己的父親,心裡一震,莫名的慌亂鋪天蓋地地襲來。


  「什麼意思?」看到許若唯面上的緊張,宋文薇十分得意,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隨手扔在茶几上,譏笑道,「看清楚了,許若唯,每天跟你同床共枕的人可是你的仇人!可笑吧?我早就說過了,就算我得不到,也輪不到你。」


  父親?仇人?許若唯的頭腦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反駁:「你胡說!」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還想自欺欺人?」宋文薇惡意地說,「你爸知道你和厲家晨在一起嗎?」


  宋文薇還在說什麼,許若唯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她顫抖著手,翻開茶几上的那份文件。


  不要相信她,她是騙你的!她就是為了報復你搶走家晨!


  許若唯一遍遍地在心裡安慰自己,但當她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時,整個人愣住了。


  厲家晨!向法院提交證據置父親於死地的人居然是厲家晨!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許若唯呢喃著,她突然像瘋了一樣,抓過那份文件,三兩下撕成碎紙,朝著宋文薇扔過去。


  「都是你騙我的!我不信,我不相信,家晨怎麼會這樣對我!」許若唯聲嘶力竭地怒吼。


  「厲伯伯的事業一直就在A市,家晨就是為了搞垮你們許家,才特意去B市的!」宋文薇嫌惡地避開她的攻擊,說道,「所以那兩年根本就是家晨設的局,你們那個婚約也不算數,什麼未婚妻,他只為了接近許家而已!」


  「請你離開!」宋文薇的話就像一把刀子,將那些不堪的過往再一次劃開,許若唯顫抖著身體,指著大門沖宋文薇吼道,「這裡不歡迎你,你滾!」


  看到許若唯落魄的模樣,宋文薇心情很好地離開了。


  等到她離開后,許若唯隱忍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如洪水般傾瀉而出,只是再凄厲的哭聲、再多的眼淚,都表達不出她內心的傷痛。


  兩年前,厲家晨莫名其妙地消失,兩年後,他對她的羞辱,以及他每次都不願和自己一起去療養院看父親,也從來不帶她回家見他父親,所有的這些疑惑現在都有了答案。


  厲氏集團此刻正召開股東大會,安靜的會議室里,壓在文件下的手機一直在響,但是因為調了靜音,所以坐在首位的人沒有留意。


  「周特助,你的手機好像響了。」會議室外,秘書善意地提醒。


  周言在會議室外面,正在焦急地等著會議結果,要知道這起併購案對厲氏至關重要,聽到秘書的話,他才反應過來,立刻拿出手機。


  「小唯?」看到來電顯示,周言瞭然地笑了一下,說道,「家晨在開會,他會晚點兒回去……」


  「周言,你知道我爸的事嗎?」許若唯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起來有些冷,「厲家晨親手把我爸送到了監獄里!」


  「你知道了?」周言臉色一變,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你一直都知道?」聽到周言的回答,許若唯顫抖著聲音說道,「周言,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他是我的仇人!他害了我爸,他毀了整個許家……」


  說著說著,許若唯說不下去,電話里傳來一陣哀慟的哭聲,周言可以想象,許若唯此刻有多麼絕望。


  「不是這樣的,小唯,你聽說我。」周言急忙解釋,「這是上一輩的恩怨,跟你們沒有關係。當年,家晨父親的公司出了問題,家晨的母親與你父親是舊識,她找你父親求助,而你父親……乘人之危侮辱了家晨的母親,後來被厲伯父知道了,厲伯母因此心神不寧出了車禍。厲伯父對此一直耿耿於懷,所以家晨才會去B市,那時候他並不認識你!」


  因為著急,他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許若唯沉默了很久,哭著問:「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周言急切地說,「小唯,你千萬不要鑽牛角尖,家晨是真的愛你……」


  「所以我要原諒他害了我爸,害了我們許家?」許若唯凄楚地哭了起來。


  「小唯!」她的聲音無比絕望,周言急了,正要問她在哪裡,許若唯突然掛斷了電話。


  周言心急如焚,許若唯現在肯定想不開,他擔心她會做傻事。解鈴還須繫鈴人,他還是快點兒把這事告訴厲家晨吧,儘管裡面還在開會,他也顧不得那麼多,猛地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沖了進去。


  看到周言慌張的模樣,厲家晨的目光一沉,心跳加快,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他的心頭。


  「小唯知道她爸的事了,我擔心她想不開……」周言直奔他的身邊,低聲附在他耳邊說道。


  不等他把話說完,厲家晨猛地站了起來,一張臉陰沉得可怕。他拿出手機,等看到顯示的十多個未接來電時,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慌亂和擔憂寫滿了臉上,隨即旋風般沖了出去,將一群人扔在會議室。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厲家晨一邊不死心地按下重撥鍵,一邊去插車鑰匙,不知道是不是手抖得厲害,那鑰匙插了很久才對準鑰匙孔。


  「若若,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厲家晨一遍遍在心裡念叨,車子開得飛快。


  許若唯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窩在沙發下,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原來幸福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巫婆的魔法,時間到了,都會收回去。


  她從無憂無慮的許家公主變成了酒吧里的啤酒推銷員,她無所不能的父親變成了乘人之危的小人,而她最愛的男人則變成復仇的劊子手。


  許若唯覺得自己的愛情就是一個笑話。她說不清誰對誰錯,可是她知道,她再也不會和厲家晨在一起了,而這個所謂的家,她也只能逃離。


  厲家晨出了電梯,幾乎是以衝刺的速度奔到屋子裡。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他害怕許若唯不在了,他再也找不到她,他也害怕許若唯一臉厭惡地等著他,宣判他的死罪。


  空蕩的屋子裡沒有人。


  一桌子的菜漸漸冷了,地板上攤著碎玻璃,凌亂的文件碎紙到處都是。


  「若若!」看著眼前的場景,厲家晨低吼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再次狂奔。


  他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魏琳接到厲家晨的電話時,明顯有些驚詫,她不滿地說道:「我跟你不熟,有事嗎?」


  「若若在你那裡嗎?」厲家晨啞著嗓子,絲毫沒有理會魏琳的抬杠。


  「不在,出什麼事了?她人呢?」厲家晨聲音里的擔憂掩飾不住,魏琳立刻認真起來。


  厲家晨怎麼樣跟她無關,但Olive不一樣。


  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厲家晨聲音顫抖地說道:「如果若若去找你,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拜託了!」


  他的態度很誠懇,魏琳聽聞一愣,這個男人居然在懇求她?

  「厲家晨,你去療養院看看吧,Olive或許去找她爸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魏琳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療養院?」厲家晨精神一振。


  「對,Olive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去找許伯伯。」魏琳飛快地說道。


  「我知道了,如果你有若若的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厲家晨再一次懇求道。


  掛了電話,回想著厲家晨不尋常的態度,魏琳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衝出了門。


  厲家晨一路將車開得飛快,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


  兩年前他就應該把一切說清楚,他愛許若唯,這一切又和上一代的恩怨有什麼關係呢?


  十字路口,紅燈再一次亮了。


  厲家晨急得連連按喇叭,可這無濟於事,他挫敗地掄起拳頭,連連砸著車身,臉上滿是懊惱和無力。


  長長的車隊就像被按了暫停鍵,稀稀拉拉的人群穿過街頭,厲家晨的餘光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若若?」厲家晨又驚又喜,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立刻推開車門,撒腿追了上去。


  許若唯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已經沒有家了。


  「若若,若若!」厲家晨在人群中搜尋著,好不容易找到那個纖瘦的背影,他急切地呼喊,趕忙追上去,唯恐一不小心她又走丟了。


  聽到厲家晨的呼聲,許若唯恍惚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若若,求求你,你聽我解釋!」厲家晨終於追上她,也不管這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從背後一把將她抱住,呢喃道,「若若,我愛你,你相信我好嗎?」


  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許若唯意識到這不是錯覺,開始激烈地掙扎。「愛」那個字眼彷彿戳中了她的神經,她激動地喊道:「厲家晨,你放開我!你這個劊子手!你這個渾蛋!」


  「我是渾蛋,我是害得你爸坐牢,可是,若若,你不能懷疑我愛你!」厲家晨抱著她,神情痛苦地大吼,「我是不得已的,我不知道你是許安偉的女兒!當我知道的時候這一切都晚了,所以我那時候無法面對你。」


  「那你現在就有臉面對我嗎?厲家晨,你騙我!如果你早告訴我,我就不會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許若唯哭得撕心裂肺,她最不能原諒的是自己愛上的人竟然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傢伙。


  「若若,你公平點兒好嗎?難道你爸沒有錯嗎?」厲家晨繞到許若唯身前,扶著她的肩說道,「是,我承認我做錯了,你給我彌補的機會!」


  「那是我爸!」縱使有再多的錯,那也是她父親,她怎麼能苛責他呢?她只能恨自己,是的,她最恨自己。


  狠下心,許若唯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厲家晨猝不及防鬆手,她轉身就跑。


  「若若!」許若唯沒跑兩步,厲家晨就追了上去,然後將她牢牢地扣在懷裡。


  他害怕失去她,他一顆心被攪得亂七八糟,前所未有的後悔和恐懼。許若唯被他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忽然,脖頸的地方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滾落。


  她竟然讓他哭了!

  「厲家晨,求求你,讓我走吧。」許若唯滿臉淚水,絕望地說道,「我們不可能了!」


  「為什麼不可能?我愛你,你明明知道我愛你!」厲家晨抬起頭,看到不遠處有一家珠寶店,他立刻拉著許若唯的手往裡面走。


  「你幹什麼?厲家晨,你放開我!」一路被拉到珠寶店裡,許若唯拚命掙扎。


  「若若,我們結婚吧。」厲家晨拉著她不放,空出一隻手指著玻璃櫃檯,「現在就去挑婚戒,然後去登記!」


  「你瘋了!」許若唯掙脫不了,對著他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他們怎麼能結婚?就像他說的,她父親對他母親做了那種事,到時候……她要是見到他父親該怎麼做?

  厲家晨不閃不躲,直直地站在那裡,眼底滿是瘋狂和執拗。兩人只顧著爭吵,絲毫沒有發現這家珠寶店裡突然騷動起來。


  人群中,兩個戴著口罩的人猛地掏出了槍,對著店裡的人厲聲喝道:「都趴下,不許動!」


  此時,許若唯還在因厲家晨的話而惶恐,無論旁人說了什麼她都沒聽見。兩人相對而站,在應聲蹲下的人群里顯得鶴立雞群,由於位置關係,劫匪立即將槍口對準了靠得更近的許若唯。


  「若若,趴下!」剛意識到周圍的情況,厲家晨就看見了眼前驚險的一幕,一把將許若唯抱到懷裡,並且快速蹲下。


  從驚恐到尖叫,再到安靜,短短几十秒,整個店內陷入死寂,只聽到大家粗重的喘息聲和細小的嗚咽聲。許若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蒼白一片。


  感覺到懷裡人的輕顫,厲家晨緊了緊手臂,無聲地安慰。


  見在場的人都聽話地蹲下,兩個歹徒開始動手砸櫃檯的玻璃,將那些珠寶胡亂地塞進袋子里。


  厲家晨飛快地掃了一下四周,這個店只有一個出口,目前店內大概有三十多人,合力擒住兩個歹徒應該不成問題,就怕他們還有幫手。


  他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聽到店員的聲音:「快,從後面抓住他!」


  與此同時,厲家晨只看到人影一閃,一直蹲著的保安躥了出去,與此同時槍聲響了起來。


  「啊,殺人了!」


  「抓住他啊!」


  隨著槍響,店內再次陷入一陣混亂,幾個店員原本是想聯合保安一起擒住歹徒,誰知道失手。這下兩個歹徒紅了眼,更糟糕的是,就像厲家晨擔憂的,聽到店內的槍聲,外面立刻衝進兩個同樣戴著口罩的人。


  那些顧客失去了理智,尖叫著想衝出珠寶店,擁擠的人群將許若唯和厲家晨擠散了,厲家晨驚慌失色,在所有人都拚命往外逃的時候,他卻義無反顧地往回走。


  「若若!若若!」他邊走邊叫。


  歹徒貪婪地搜羅著珠寶,其中一個人拿著槍,對準那些試圖反抗的人。


  腳被人踩到了,許若唯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聽到她的聲音,厲家晨連忙奔過去,此時,歹徒的槍剛好對準了許若唯。


  「砰!」就像是天地初開的混沌之聲,震耳欲聾,眼前的畫面也彷彿被人按下慢放鍵。


  許若唯瞪大了眼睛,她看到厲家晨飛撲過來,並且死死壓住了她。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厲家晨的頭部滲出來,黏黏的。她慌忙低下頭,滿眼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她顫抖著手,緩緩抱住他,張了張嘴,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別怕。」厲家晨將她往懷裡一按,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才幾分鐘,總之那些歹徒還沒來得及撤走,珠寶店外便響起了警笛聲。


  許若唯四肢僵硬地抱著厲家晨,她的耳朵和眼睛好像失去了作用,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她張了張嘴,努力了好幾次,終於叫出他的名字。


  「厲家晨,你不要死!求求你,你不要丟下我。」


  周言是最後一個趕到醫院的,許若唯由魏琳陪著,失魂落魄地坐在手術室外面,臉上和手上全是血跡。


  「小唯,你別擔心,會沒事的。」周言心裡五味雜陳,他走上前,輕輕抱了一下許若唯,說道,「家晨可捨不得扔下你。」


  「對,他不會扔下我的。」許若唯喃喃自語,眼神空蕩,不知道在看哪裡。


  周言一陣心痛,上一輩的恩怨就該由上一輩來解決,為什麼要讓這對有情人來承擔呢?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像是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醫生,他怎麼樣了?」周言第一個沖了上去。


  許若唯立刻站起來,她太激動了,險些沒站穩,魏琳連忙扶住她。


  「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醫生解釋道,「由於子彈打在後頸,位置比較險,可能傷到了神經,病人手術后也許會陷入長時間的昏迷。」


  「什麼意思?」周言激動道,「你是說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不排除這種可能。」


  聽到醫生最後一句話,許若唯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唯!」


  「Olive!」


  許若唯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居然夢到厲家晨渾身是血地躺在她懷裡,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若若,我愛你,相信我。」


  他不停地說,聲音越來越低,許若唯很想告訴他:「我知道,我相信你。」可是她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真是一個好笑的夢,她醒來一定要當笑話講給厲家晨聽。


  「Olive,你醒了?」看到許若唯醒來,魏琳驚喜地呼叫。


  許若唯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白色。


  這裡是醫院!意識到一點,她頓時渾身一僵。她想起來了,家晨為了救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那不是夢!

  「家晨呢?我要去看他。」她掙扎著要坐起來。


  「他在加護病房,周言在照顧他。」魏琳連忙攙著許若唯,她的表情有些古怪,既有欣喜,又有些難過。


  「是不是家晨出事了?」許若唯心裡一沉,急切地追問。


  「沒有沒有。」魏琳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她輕聲說,「Olive,你要當媽媽了。」


  什麼?聞言,許若唯呆在那裡。


  「你已經懷孕了,六周了。」魏琳眼裡濕濕的,又哭又笑地說,「你懷了厲家晨的寶寶。」


  許若唯緩緩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她有了寶寶?她有了厲家晨的孩子?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冷靜一點兒,如果我不到處亂跑,家晨就不會有事了。」許若唯失聲痛哭,「我當時為什麼不聽他解釋!」


  魏琳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她嘆息道:「Olive,這不是你的錯,別哭了,寶寶會跟著難過的。」


  「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計較,我只要他好好活著。」為什麼我們總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呢?


  許若唯摸著還沒有顯形的肚子,擦了擦眼淚,說道:「Vring,我想去看看家晨,我要陪著他。」


  加護病房裡,周言正跟厲永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孽緣啊!」看到病床上出事的兒子,厲永彷彿瞬間蒼老了10歲,想不到他們上一輩的恩怨居然又害了小一輩。


  「厲伯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您就別計較了。」雖然有些不禮貌,周言還是開口說道,「您看,許家也毀了,小唯吃了那麼多苦,現在她都有了家晨的孩子,您難道還不能釋懷嗎?」


  厲永搖搖頭,其實他早就釋懷,也早就後悔了。


  當初,他一門心思想要報復,但當家晨親手把許安偉送進監獄時,他卻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樂。相反,看到家晨從那時候開始再也沒有開心地笑過,他就後悔了。


  「我早該想到的,家晨那時候明明說要帶女朋友見我,後來莫名其妙就沒有消息了。只要我提起,他就會發脾氣,原來她是許家的女兒。」厲永老淚縱橫,如果他早點兒留心,或許根本不會發生今天的悲劇。


  「厲伯伯,您不反對他們倆了是嗎?」周言真不知道該驚喜,還是該難過。


  「我只希望家晨過得開心,他這兩年總是悶悶不樂。」厲永長嘆一聲,「那孩子都有了我們厲家的骨肉,我怎麼會計較這些?人老了,什麼都看開了。」


  當年,要是他也能多體諒自己的妻子一些,就不會失去心愛的妻子,家晨也不會失去母親。


  許若唯站在病房門口,聽到屋內的對話,淚如雨下。這一刻,她想也許自己和厲家晨都錯了。什麼恩怨,什麼誤會,如果他們兩個能夠彼此坦誠,早點兒把話說清楚,有什麼事一起面對,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過沒關係,她願意等他醒來,然後陪他一起去糾正以前的錯誤。


  半年後。


  病房裡,護士正在給花瓶里的花換水。


  「厲太太,你來啦?」腳步聲一響,護士轉過身,熱情地打招呼。


  許若唯點了點頭,脫了外面的羽絨服。她裡面穿著一件寬鬆的米色毛衣,肚子已經鼓了起來。


  她摸了摸肚子,笑眯眯地往病床走去,嘴裡念叨著:「寶寶,我們來看爸爸啦。」


  這樣的情景護士已經習慣了,這位厲太太每天都會來醫院探望厲先生,他們看起來那麼般配,只是男主人在這裡躺了半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


  許若唯將帶來的水果取出來,遞給護士,讓她幫忙去清洗,自己則坐在床邊,小聲和厲家晨聊天。


  「家晨,Vring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這個傢伙居然搶在我前面。」


  「今天譚總約我出去了,不過你不許吃醋!因為他要回美國了,這次是特意跟我告別。其實譚總人不錯,幫了我很多,我上次一聲不吭地辭職,他也沒有怪我,你以後不要再小心眼了。」


  「你還記得趙麗嗎?她上次來看過你的,她跟我說要做孩子的乾媽,我怕你不同意,還沒答應呢,所以你快點兒醒過來啊。」


  「我前天去看了爸,他的病好了很多,還說要給寶寶取名字。不過我還是想讓你取,家晨,你快點兒醒來吧。」


  她一個人嘮嘮叨叨說了許多,但是躺在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一動不動,就像是陷入沉睡的王子。


  她迷戀地摩挲著厲家晨的眉眼,輕聲問道:「難道你不想看著寶寶出生嗎?」


  她拉著他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肚子上,柔聲說:「我和孩子都還在等你,你別睡了,快醒來吧。」


  護士去而復返,手裡端著洗好的水果,後面還跟了一個人。她笑吟吟地跟許若唯說:「厲太太,周先生又來了。」


  「周言。」許若唯連忙站起身打招呼。


  「小傢伙有沒有乖啊?」周言搞笑地沖許若唯的肚子揮了揮手,說道,「你別老往醫院跑,多在家養著,小寶寶跟著你跑來跑去多累啊。」


  許若唯笑著去拿水果,遞給他,說道:「他還沒出生呢,你就這麼寵著他了。」


  「當然了,那是我乾兒子。」周言瞪了她一眼,他一邊咬著梨子,一邊支支吾吾地說,「是這樣的,之前宋文薇不是被她媽綁回美國去了嗎?她現在自己又溜回國了,想來看看家晨,估計是良心過不去吧。我想,也許你不想看到她。」


  許若唯搖搖頭,經此一事,他們每個人都長了教訓,宋文薇應該也吃了不少苦頭。再說了,這事本質上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你同意啊?」周言嘖嘖稱讚,「我就說你太善良、太單純了,便宜家晨這傢伙了,他有什麼地方好啊,你說……」


  「厲太太,你快看,先生是不是動了?」兩人正聊著,護士突然激動地嚷了一聲。


  許若唯和周言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兩人立刻撲到病床前。厲家晨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右手也不時地抽搐。


  「家晨,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許若唯激動得一把握住他的手,哽咽地說,「我是若若啊!」


  顫抖了許久的眼睫終於緩緩地睜開,就像是破繭的蝴蝶。


  「家晨!」看到厲家晨睜開眼,許若唯喜極而泣,那些苦苦等待的日子一下變得鮮活起來。


  許若唯連連吻著他的手,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別哭。」厲家晨剛醒來,嗓子啞啞的,他伸出手,艱難地摸著記憶中熟悉的臉,他好像浪費了很多時間。


  「還有我,還有我啊!」周言激動地大叫,他幾乎要跳起來了,連聲嚷道,「你沒有失憶吧?我是周言啊!」


  厲家晨緩緩將目光移到周言的身上,在他飽含期待的目光中,慢慢動了動嘴唇,說出一個字:「滾!」


  居然敢趁他睡著,覬覦他老婆和孩子!乾兒子?沒他的份!


  許若唯此時此刻眼裡只有厲家晨一個人,她看不到氣急敗壞的周言,也看不到激動地跑出去叫醫生的護士。她緊緊地抱著厲家晨,嗚咽地說道:「家晨,我愛你,我們快點兒回家吧!」


  厲家晨抱緊了她,想到她和即將出生的孩子,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我一直愛著你,以後還會愛我們的孩子。」


  風雨過後總會有更好的晴天,屬於他們的愛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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