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爾善現在已經是徹底無奈了, 這個大皇子究竟是多不待見原主這個兒子啊, 再怎麽樣, 作為皇親國戚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睜眼說瞎話, 指鹿為馬啊！
大皇子發現爾善是在畫畫後, 他也有些尷尬, 他確實不喜歡爾善, 也確實想給爾善挑出來點毛病，可這不代表他就想指著幅畫說字寫的難看，這樣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大皇子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真的沒有多看一眼。他就是看爾善不順眼。
大皇子咳嗽幾下：“這畫的也很一般啊！根莖怎麽花的這麽細，還有土呢, 花不長在土裏能活嗎？”
爾善：“……”這位今天就是來成心找茬的, 爾善沒有說話，大皇子也覺得他找的話茬不怎麽好接, 可是不好接就可以不接了嗎？不好接也得接：“我和你說話聽到了沒有。”
“先生吩咐畫牡丹, 沒吩咐畫土。”爾善說道, 大皇子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從前一直嫉妒成兒能和我一同吃住, 日後你也跟著一起去吧。”
“不用了, 我白天要學書法, 下午要畫畫，晚上還要完成先生布置的作業。”爾善數著原主一整天的生活說道。
“有我在要什麽先生，什麽樣的先生能比我教的還好。”大皇子盲目的自信讓爾善噎的不行, 大皇子就算是傻了點, 蠢了點，二了點又能怎麽樣，他在這裏還不是要叫這個人爹。也隻能由著大皇子禍害了。
大皇子見爾善同意了，這才大搖大擺的離開，扔下一句：“明天開始和成兒一起學習。”
爾善看著麵前的繁體字犯了難，他一個字都沒有認全的文盲，去了會不會把大皇子氣死。爾善不知道的是，大皇子沒有被氣死，謝氏直接被氣死了。
大皇子前腳剛走，謝氏後腳就跟了過來：“爾善，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去那個女人那學習的，就算是要學，也是來你的院子，去她的院子裏算什麽。”謝氏走路間被氣的帶風。
“娘，我沒事的。”爾善說道，不過是去讀書而已，最多大皇子教書水平差了一點而已，其他的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事情的，況且他們已經很讓大皇子不滿了，如果投毒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可怎麽辦。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爾善已經看明白了，就算是皇後娘娘，也不能成為他們的靠山。
“委屈你了，爾善你爹以後一定會最疼你的。”謝氏想說的話有一肚子，看到爾善這麽說，聯想到從前的一幕，隻能解釋成爾善太想和親爹接觸了。
“娘，父親最喜歡的是戚夫人。”爾善說道，其實他特別想問謝氏究竟要做什麽，可是他也知道謝氏很有可能不和他說實話，隻能旁敲側擊的問道。
“你不用管了。”謝氏說到這裏，臉上滿是糾結歎氣，爾善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這條命可是他費了老大的勁，豁出去臉皮在大街上哭街才救回來的，不能一個不小心的就沒有了。
就算爾善再怎麽糾結，謝氏反而下定了決心，她出了院子後，直奔大皇子的書房而來，不聽話的下人們已經被發賣走了，後填補上的大多數是謝家送上門的，因此他們看到謝氏前來，並沒有努力阻攔。
大皇子帶著戚夫人和他們的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戚夫人抬頭，眼中帶著四分恐懼，三分驚訝，還有隱藏的三分不以為然：“姐姐怎麽來了？”
“出去。”謝氏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又犯什麽病了，有病去看太醫，別來找我們的麻煩。”大皇子看到謝氏，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謝氏趕緊走。
謝氏麵無表情的看著大皇子：“我有話要和殿下說，叫不相幹的人離開。”
“都是一家人，你愛說不說，不說就走。”大皇子不以為然道。
“來人，把麵前的兩個人給我拉出去。”謝氏發聲，外麵守門的直接闖了進來，就要動手，大皇子整個人都傻住了，要攔著可是偏偏沒有人肯聽他的話。
他用一種要把謝氏生吞活剝的目光看著謝氏，從前謝氏對他的女人孩子不好，他已經忍住了，現在當著他的麵就這樣，誰給她的勇氣要她這麽對自己：“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皇子府的人，你以為那些給你撐腰的人能給你撐一輩子嗎？”
“你們下去，看好院子的大門，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去，我要和殿下聯絡感情。”謝氏說完，大皇子直接炸了：“誰要和你聯絡感情，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和你有什麽男女之事，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
謝氏等人走沒了，把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的，看著大皇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戚夫人，不就是因為當初她把你救了出去。隻是那年月黑風高，火又那麽大，你怎麽就那麽確定把你從火場救出來的和從刺客手上救出來的是同一個人。”
“我醒過來時，隻有她守在身邊，不是她還能是你啊！”大皇子問完這句話，謝氏直接點頭：“還真的是我，當時啊，殿下還抱著我喊姐姐要我不要離開呢！隻不過殿下醒過來後就認錯人了。”
“我不信，你不要用這種謊話來欺騙我。”大皇子立刻道。
“我不管你信不信，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能說出當時在場的一切細節，沒有人知道，是殿下自己貪玩，溜出宮去，偷了小商小販的火折子跑去書齋，這才把學院點著火了，事後殿下怕被責罵，謊稱遇到了刺客，因為當年根本就沒有刺客。”謝氏說完，大皇子已經神色恍惚了：“不可能的，不可能是這樣的。”
“你肯定是騙我的，如果你真的救了我，為什麽不肯說。”大皇子堅定搖頭，如果謝氏才是當年救他出去的人，那麽他這些年做的都是什麽？
“當時是我沒想過說，舉手之勞的事情說了也沒意思，後來聖旨賜婚，見到你後，我隻覺得你髒。”謝氏說到這裏，畫風突變：“你說你一直惦記當年的救命恩人，那你為什麽要納這麽多妾，就因為你當初偷跑出去，一群人跟著你倒黴，嚴重的甚至丟了性命，而你當初是怎麽做的？你什麽都沒做。像你這樣的人，就是真的認了出來又怎麽樣？你寵愛戚夫人，最後又給了她什麽？”
謝氏話中的不屑一顧讓大皇子腦袋裏一團漿糊：“你瞧不起我，為什麽現在要說？”
“因為你的救命恩人要害死我，害死爾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爾善帶在身邊究竟是什麽心思，我也不追究是誰提出這個建議的，爾善真的很喜歡你，你如果有點心就對爾善好一點。”謝氏說完就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她發現她的袖子被大皇子攥在了手裏，謝氏平淡的看向大皇子，大皇子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磕磕絆絆道：“那你呢？”
“之前怎麽過的，現在就怎麽過，你千萬別來我院子，我真的不喜歡見你。”謝氏說完便離開了，反正以大皇子的智商一定會糾結十天半個月的，然後被皇後看出端倪，仔細查問，最後找出真相。她隻需要慢慢等著就可以了。
從前謝氏隻覺得她過她的，大皇子愛和誰過和誰過，差點死了謝氏才徹底明白，她不好過憑什麽讓別人好過，在這府上，丈夫得寵愛可以不稀罕，但是絕對不能沒有。這下子府上有兩個人有救命之恩了，就看大皇子該如何決策。
大皇子現在的腦子確實如謝氏所料想的那樣亂成了一堆漿糊，不過大皇子沒有糾結太長時間，直接去慈寧宮找皇後問答案了。
皇後隻覺得，晴空之中又出來了一道雷：“你出一趟宮，到底有多少個救命恩人，我還要給你擦多少次屁股才算完。你今年二十多了，眼看著就三十了，連人都能認錯你還能做成點什麽事情。”
“不是認錯，是可能多了一個。”大皇子小聲說完，又試探性問道：“母後，您說謝氏說的是對的嗎？”
皇後隻覺得腦袋又是一陣眩暈：“看她說話的語氣，八九不離十，不過她過去這些年一直不說，怎麽突然想起來說了。”皇後有些懷疑，是不是被戚夫人下毒心有不甘，才也想擔個救命恩人的名頭的。
“兒臣不想讓朝中文武百官認為兒臣輕視嫡子，就提出親自教導爾善，讓爾善來成兒這裏讀書寫字，剛說完這話，謝氏就來了。”大皇子說道。
皇後本來覺得有些暈的腦袋，這下子更加暈了：“你把聖上親自點的先生都攆走了，自己教導，還是和庶子一起，你長腦子了嗎？”怪不得謝氏說出這話，換成她自己也得被氣出病來。
“母後，您覺得謝氏說的是真的嗎？”大皇子被說沒頭腦也不在乎，如果事情真相不讓他知道，他肯定會一直不高興下去。
“具體的結果，還要派人調查清楚才能知道，不過謝氏能拿這種事情戳你傷口，看樣子八成是真的……”遣散先生，把爾善和庶子一起教導，再沒腦子的人也不會想出來這種主意。皇後話沒說完，兩眼一抹黑，沒有了知覺。
這下子慈寧宮徹底亂了，頌秋慌忙的跑出去請太醫，宮女太監們也亂成一團，唯一有資格鎮住場子的大皇子整個人如同鵪鶉一般杵在原處，過了足足幾秒鍾後，他才使勁晃動皇後的身體，大聲喊道：“母後啊，你醒醒啊！”
身後的宮女冒著殺頭的危險，上前把皇後娘娘從魔爪中奪出來，麵對大皇子要殺人的目光，宮女要哭不哭道：“殿下不能再晃了，再晃下去，娘娘真的沒命了。”人如果能晃醒，要太醫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