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通緝平安
皇上沉吟了一下,便不再提,二人各自懷有心事,相對無言,安靜的用了早膳。
離了承乾宮,皇上就吩咐道:“去召魏英然進宮。”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牽連了皇後母家,卻又不能操之過急貿然處理,況且,魏英然的身子恐怕抵擋不住任何一種牢獄。
穩妥起見,還是先召他來當麵問一問吧!
一側跟行的蘇公公點頭稱是,自派人去傳旨。
墨荷園
彭墨翻身起床,看著房間內多出來的人,瞠目道:“你怎麽在這裏?什麽時候來的?”
說著抿唇笑了笑,這睜開眼就能看到他,感覺也是不錯的。
她穿著淺粉繡紫羅蘭寢衣,粉粉嫩嫩,瞪大眼睛的樣子可愛至極,白皙的小臉上還有些枕頭的壓痕,發絲微微散亂,更添慵懶。
金修宸看著便笑了,看她穿的單薄,又拿了外衣披在她肩上,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笑道:“我府上的廚子有事回家去了,今早沒人做飯,我來蹭飯的。”
這理由?流螢眨巴著眼睛,強撐著才沒有笑出聲,忙轉身去端洗漱用品了。
彭墨聽著直笑,無奈道:“不知殿下今早想用什麽吃食,我讓人去準備了來。” 如此厚顏的話,也隻有他能麵不改色的說出口了!
金修宸被取笑也不在意,正色道:“既是來蹭飯的,那有什麽講究?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流螢端著洗臉水進來,彭墨吩咐道:“你親自去廚房,多準備一人份兒的早餐來。”流螢點頭稱是,自去準備。
彭墨拿著手巾去洗臉,看了眼動也不動的金修宸,挑眉道:“殿下還不出去?”
金修宸還未見過她洗漱的樣子,當下笑道:“流螢不在,我給你打下手吧。”
彭墨無奈,嗔他一眼,直接將人推了出去,快速的洗漱,換了衣服,來到外間。
早飯已經準備好,擺在外間的桌子上,飯香四溢,房間內燒了炭爐,暖暖的,而他,就躺在窗下的貴妃榻上,日光透過紙窗,照在他的身上,將他完美的側顏勾勒的更加迷人。
她悄聲走過去,俯身細細看著他,忽的掩嘴輕笑出聲。
金修宸睜開眼,看著笑彎了眼的她,不解道:“欣賞就欣賞,笑什麽?”
彭墨學著以往他揉自己臉的動作,捧著他的臉揉了揉,挑眉笑道:“這麽好看的男人,以後是我的了,我怎麽能不笑?”
金修宸:他這是被調戲了不成?
承恩侯府,魏英然得了皇上的召見的旨意,暗自攥了攥手,收拾了一番,坐了馬車往宮裏去。
平安的失敗也代表著他的失敗,此番進宮,他已經預料到了是為何事!
而同一時間,皇後派去請魏英然的宮女卻撲了個空,知道他去了宮裏,忙又折返去告訴皇後。
魏英然來到勤政殿,對上位者行了禮,頜首恭敬道:“皇上召英然前來,可是有事吩咐。”
皇上放下手中的事務,和顏悅色的看著他,笑道:“聽皇後說,你的病大好了?”說著認真的看了看他的臉色,果然比前些時日要紅潤些。
魏英然微微一笑,垂目道:“托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洪福,英然的病好了許多。”
皇上點了點頭,狀若無意問道:“朕記得你身邊有一個侍衛,武功不錯,如今他在何處?”
他們的手腳果然快,竟然已經呈上禦前了!作為一個敗者,魏英然心中怒意翻騰,麵上卻掩飾的很好,謙虛含笑道:“皇上誇獎了,他的武藝實屬一般。”說著停頓一下,皺眉道:“昨日他說家中有事,便告了假,回家去了。”
皇上皺眉:“朕聽皇後說,他是你從街上買回的?怎麽還會有家人?”
回家?那就是沒在京都的意思了?他有一種直覺,平安並未回家,而是畏罪潛逃了!
“是買回來的沒錯,隻是前幾日他突然說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這才有了昨日回家探親一說。” 魏英然答得認真,他沒有別的選擇,為今之計,隻有將平安推出去,他才有活路!
怎會有如此都的巧合?皇上眉頭皺的更深,沉聲道:“京郊山上的埋屍案你可曾聽聞?”
一個侍衛,當真有如此能力?魏英然他是否參與其中了?皇上心有疑惑!
“略有耳聞。”魏英然微微含笑,語調輕緩,端的是溫文爾雅。
皇上拿起桌角的奏折,眸光深沉一片,道:“這是京兆尹上述的案情進展,你看一看!”
蘇公公忙接過奏折,走下去交到魏英然手中。
魏英然翻開奏折,從中掉下一張疊起來的紙,他俯身撿起,打開看後,微微皺眉,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富有低頭去看奏折的內容。
片刻,膛目結舌,驚慌道:“皇上,這.……這..奏折上所說的殺手同夥莫不是平安?”
“就是平安!”在魏英然拿起奏折的一刻,皇上的眼睛就沒有離開他的臉,為的就是清楚看到他的每一絲神情。
他初看到畫像時麵上是疑惑,看了奏折所書的內容,麵上是震撼,驚慌!
每一絲神情都非常的真實,至少皇上沒看出作偽的端倪。
如此看來,平安隻是潛伏在魏英然身邊的一個殺手罷了!
現在東窗事發,所以借口逃走!
魏英然難以置信的看著畫像,怔怔道:“這.……這怎麽可能?他不是探親去了?
皇上聽他語氣略含質疑,強調道:“這畫像是殺手入住的客棧掌櫃所提供的,案情敘述是由趙森親手書寫,做不得假!”
魏英然彷徨的眸子瞬間清明,跪地惶恐道:“微臣有眼無珠,誤收了賊人做侍衛,失察之罪,請皇上責罰!”
他是承恩侯唯一的兒子,又是皇後千寵萬寵的親弟弟,皇上怎麽能因一個視察之罪而懲罰他?歎息一聲,抬了抬手:“好了,你也是無心之失,起來吧。”說著頓了頓,又道:“晚些時候京兆府的人會去向你問些事情,你如實說就是。”
魏英然點頭稱是,恭敬起身,雙手攥著衣襟,一副不安的樣子。
皇上看魏英然被問了幾句話就嚇破了膽子,有些好笑,心中僅存的一丁點疑惑也消失了,放緩了語氣,道:“皇後聽到這消息後焦急不已,你去看一看吧,免得她擔心。”
“是,英然告退。”魏英然躬身出了勤政殿,在將要踏出殿門的時候,他聽到身後皇上的聲音:去告訴趙森全力緝拿平安,另將這畫像張貼於各城門顯眼處。
魏英然聽著,袖中的手又收緊了幾分,低垂的眼眸中盡是陰鷙。
一路出了勤政殿往承乾宮去,來到宮門前自有宮女去通傳,片刻,被請進了殿中,他看著殿中的人,微微怔住。
她怎麽在這裏?
皇後看到魏英然就紅了眼,忙拉住他的手,仔仔細細的上下看了一遍,見無異狀才鬆了口氣,心有餘悸道:“可嚇死我了,怎麽竟買了個殺手在身邊?”
魏英然收回視線,低聲自責道:“是英然的疏忽,讓姐姐著急上火了。”
彭墨垂眸,含笑起身,福禮道:“小女給世子請安。”
魏英然聞聲,脊背一僵,他轉身看著她,依舊是恬淡優雅的樣子,在她做了這麽多事情以後,她還能如此坦然無異的麵對他?
當真是心狠!是他小瞧了她!
想到他的困境都是她與金修宸聯手所致,心驟然一疼,他微微皺眉,收拾心情含笑問道:“姐姐,是你把慧寧郡主召來的?”
“是啊,你身邊有殺手作祟,墨兒是你的福星,我將她請來給你安安心呢!” 皇後打量著二人,越看越欣喜,一手牽著魏英然的手,一手牽起彭墨的手,將他們二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滿意的笑了笑。
魏英然手掌下是她嫩若無骨的小手,溫潤柔軟,他好不容易冷硬的心又飄忽起來,不自覺的有些臉紅,側目看向她,低垂的眉眼,精致又帶著恭敬,嘴角是恰到好處的淺笑,謙卑又雅致,肌膚白皙透粉,吹彈可破,讓看得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他暗自吸了口氣,才忍住心中的躁動,沒有抬手去觸碰她。
如此美好的她,卻終究不屬於他!
彭墨淺淺一笑,十分從容的收回了手,將小幾上的茶端給了皇後,溫聲道:“世子有皇後娘娘福澤庇佑,自然是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皇後聽後心中大喜,口中止不住的道好,好,接過她手中的茶,淺嘬一口,澀口的茶葉竟然也甘甜了,看著彭墨的視線更加的中意了。
魏英然也收回了手,籠在袖中,握緊手心中最後一絲她的溫度,勾唇緩聲道:“如此,我就借郡主吉言,希望真的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彭墨聽著他緩沉的語調,抬眸看著他,盈潤的眸子泛著絲絲光亮,提唇含笑道:“世子客氣,古語道:清者自清,此事世子終究是無辜的,皇上是明君,自然能查明真相,緝拿真凶。”
魏英然深深看著她,道:“郡主說的極是,不過,經此一事後,我明白以後都要擦亮眼睛,那樣才不至於錯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