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你的幹媽走了
我把手機放在了一邊,苦澀地笑了笑。 在聽到“軟禁”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在此之前,我還沒得想到過這個詞語,應圓圓一說,我才回過神來,為了留住我,歐陽順天竟然用出了這樣的花招,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安靜地坐著,等應圓圓。
半個小時後,我聽到了應圓圓的聲音。
我開心地開了門,卻發現兩個保鏢正攔著應圓圓。
應圓圓看到我,有些興奮,又看了一眼兩個保鏢,說:“玉蓮,他們不讓我進去。”
“怎麽回事?”我微怒地問道。
保鏢看著我,畢恭畢敬地說:“對不住,歐陽總裁說不讓您見任何人。”
歐陽順天!又是歐陽順天!他怎麽能這樣對我?
我很是作氣,進了臥室,拿出了手機,打了歐陽順天的電話,很快,那邊便接了:“玉蓮,有事嗎?”聲音很小,像是在開會。
“歐陽順天,我現在連見一個朋友的權利都沒得了嗎?”我惱怒地問道,語調也比平時說話的聲音高了很多。
歐陽順天有些困惑,問:“發生什麽事了?”
“你快讓他們讓圓圓進來。”我說。
“好了,我曉得了。”歐陽順天說完,就掛了電話。
幾分鍾後,應圓圓終於進了公寓的門。
“玉蓮,來見你一趟太不容易了吧,不僅要向老總請假,還得經過歐陽順天的同意。”應圓圓抱怨道。
我把自己摔到了沙發上,有些沒勁地說:“看吧,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
應圓圓看我很不高興的樣子,坐到了我的身旁,臉上憂愁地問:“這幾天發生什麽事了?你當時不是自願跟歐陽順天走的嗎?怎麽成這樣了?”
“我前天‘離家出走’了。”我淡淡地說道。
“什麽?”應圓圓有些詫異,繼續問:“你怎麽不告訴我啊?”
我看了一眼應圓圓,笑了,說:“我誰都沒告訴,一個人悄悄地走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歐陽順天給找到了,而現在他把我囚禁在家裏。”他以為這樣能夠控製住我,沒想到隻能讓我的心愈走愈遠。
“從我家離開,你跟歐陽順天之間又發生了什麽嗎?”應圓圓問。
我搖了搖頭,哪還發生了什麽,從應圓圓離開時,我就想好了一切。
我輕輕地開口,說:“沒發生什麽,我就是想離開他,讓他們一家人團聚。”
說著,心裏一陣心酸,自己明明想退出了,歐陽順天還把我拉入深淵。
“玉蓮,要是我是你,非得教訓那於思夢,把歐陽順天綁在身旁不可,讓他們曉得背叛有什麽代價。”應圓圓惡狠狠地說,想到歐陽順天,心裏就不爽。
背叛的代價?
我歎了一口氣,說:“圓圓,你曉得嗎?我覺得,現在付出代價的人反而是我。”
說著,我笑了一聲,滿滿的淒涼。
“玉蓮。”應圓圓心疼地拉了拉我的手。
我笑了笑,繼續說:“我以為我離開了,這一切都結束了。可是,不管我退了多少步,最後受傷的還是我。”說著,我就哽咽了起來。
在歐陽順天麵前,我隻能繃著。
而在應圓圓麵前,我終於可以表露自己的情緒。
應圓圓看到我傷心的樣子,放開了我的手,起身,雙拳緊攥。
“你去幹嘛?”我拉住了應圓圓,問。
應圓圓看了一眼我,說:“我去教訓那個於思夢,為你出一口氣。”
“不必了。”我低了低頭,說:“誰對,誰又錯呢?其實於思夢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帶著孩子。”
應圓圓聽著我的這番言論,眼睛睜得大大的,問:“玉蓮,你是瘋了嗎?是她把你害到了這樣的地步啊。”
“我倒真希望我瘋了,至少腦子不用想那麽多事。”我苦笑了一下。
應圓圓沒得辦法地搖了搖頭,說:“那就別想了。安安心心養胎,可要乖乖地把我幹閨女生下來。”
我聽到應圓圓的話,笑了一下,問:“你怎麽曉得是閨女?”
“我喜歡閨女。”應圓圓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有些無語,說:“可也是我的閨女啊。”
“你這意思,就是不讓我做我幹閨女的幹媽咯?”應圓圓假瑪作氣地問。
看到應圓圓這個樣子,我就開心地笑了出來,說:“行行行,讓你當。”
“那就好,算我沒白對你好。”應圓圓沾沾自喜地點了點頭。
她看著我開心的樣子,心裏很是欣慰。
這些日子,她真的很少看見我笑。
接著,應圓圓像想到了什麽,問:“玉蓮,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呢?我也沒得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不敢想,仿佛不管做什麽努力,最後都會被強迫在歐陽順天的身旁。
我搖了搖頭,說:“不曉得。”
應圓圓看著我滿臉無助的樣子,拉住了我的手,說:“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這樣整天不出門,會瘋的。歐陽順天也是,他怎麽能這麽對你?”
“那你說怎麽辦?”我問了一句。
“至少得出去吧。”應圓圓說。
我看了一眼門口,問:“你沒看到門口那兩個保鏢嗎?即使再找來十個人,我們也打不過他們。”
“那跟歐陽順天談談?”
我搖了搖頭,饒有意味地看著應圓圓,說:“圓圓,你啥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
“你怎麽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應圓圓拍了一下我,說。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苦中作樂。”如果不為自己找點樂子,我真的是要瘋。
應圓圓看到極其不自然地裝出一副笑臉的我,真的很沒得辦法,經過這件事,好像我真的變了好多,更深沉了,更讓人琢磨不透了。
“玉蓮,”應圓圓喊了一聲,看著我,繼續說:“我曉得你不開心,為什麽不發泄出來呢?”
聽到這個,我睜大了眼睛,問:“應圓圓,你怎麽這麽矯情?”
這個樣子,倒像是應圓圓和我的性格互換了。
其實,我掩藏了自己的情緒。
以前的我,什麽都可以講;而現在,受了委屈也憋在心裏。
哭過太多次,傷心了太多回,就自然而然地在心裏形成了一個壁壘,別人很難走進去。
“李玉蓮!”應圓圓大喊了一聲,好不容易抒回情,就被我打擊了。
我看到這樣抓狂的應圓圓,大笑了起來。
而後,不曉得怎的,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塊。
這個房子裏,很長時間沒得出現這樣爽朗的笑聲。
很長時間以後,我回憶起這個畫麵,都覺得心裏暖暖的,應圓圓的存在,撫慰了我當時破敗不堪的心靈,讓我看似前路茫茫的人生多了一點光亮。
神不曉得鬼不覺地,時間就過去了,應圓圓看了一眼手機,就發現已經到了十一點,我有些慌張,說:“玉蓮,我先走了,隻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好。”我點了點頭。
應圓圓看到我有些失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會再來看你的,別傷心。”
“誰傷心了?快走吧你。”我打著趣。
“好好照顧我的幹閨女。”說完,應圓圓就開了門,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我看著應圓圓的背影,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寶寶,你的幹媽走了。”
然後,轉身進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剛才吵鬧的空間一下就沉寂了下來,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對麵牆壁。
慢慢地,我便有些困了,逐漸地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連有人進門都沒得察覺。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可我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客廳沙發上睡著的,這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歐陽順天回來了。
我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寧願自己不要醒來,一醒來就必須要麵對歐陽順天了。
我歎了一聲氣,揭開被子下了床,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
我走到了臥室外,卻沒得發現歐陽順天。
他人呢?我在心裏想。
走到餐桌旁,我看見了一些外賣,和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玉蓮,我先回公司了。
落款是:順天。
這樣熟悉的字體,這樣熟悉的話語,讓我一時愣住了。
我記得以前,歐陽順天也是這麽悉心照顧我的。
以前我可以自然而然地接受,而現在,感覺卻是很不順心。
我輕輕地放下紙條,坐了下來,開始吃起了午飯。
人一沒得事幹好像生活就剩下吃飯了,吃完早餐過中飯,吃完中飯又開始想晚餐吃什麽,我沒得辦法地笑了笑。
吃完後,我出門去撂垃圾,卻看到涵涵正坐在樓梯口。
我有多長時間沒看到涵涵了呢?
從醫院回來就再也沒看到了,他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麽地落寞。
我不曉得怎麽麵對涵涵,剛想轉身走人,卻聽到背後有人喊……:“阿姨”。
這一聲“阿姨”叫的我有些心酸,我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到涵涵正開心地看著自己。
“涵涵。”我柔聲地說。
看到我的笑容,涵涵就起身,跑到了我的身旁,撲進了我的懷裏,說:“阿姨,你去哪了?”
“阿姨就在家裏啊。”我回道。
“是嗎?”涵涵抬起頭,有些困惑地說:“那我怎麽好長時間都沒得看到你?”
我笑了笑,沒得說話,看到兩個人還站在樓梯口,就牽著涵涵進了家門。
“涵涵,今天不是周末啊,你怎麽沒去上學啊?”我坐下,問著旁邊的涵涵。
聽到這個,涵涵有些傷心了,不似剛才看到我般的高興,他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甲,沒得說話。
我看到這樣的涵涵,很是不忍,說:“怎麽了?”
口氣很是溫柔,說著還摸了摸涵涵的腦袋。
“媽媽很忙,沒時間送我去上學。”涵涵委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