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擺著是裝的
我眉頭立時緊蹙,低頭看見葉穎平的腳正踩在我腳上,本想說什麽,卻發現葉穎平並未察覺踩了我的腳,繼續往前走。 一瘸一拐,配上那纖瘦的身體,及腰的長發,看起來好不可憐。
我想到是文國把人撞壞的,心中才出現的兩分不滿頓時散了個幹淨,還是忍痛扶著葉穎平,在歐陽順天去停車之際掛了號。
而一直在車裏,被“遺忘”的歐陽順天的臉色在葉穎平故意往我身上倚的時候就沉了下來。
歐陽順天曉得葉穎平這麽做的目的不是在挑釁我,而是在試探他,他沒錯過自己沉下臉那一刻葉穎平掃過來的眼神。
葉穎平在試探我在他的心裏是什麽地位。
歐陽順天調轉方向去停車,冷笑一聲。
何必試探,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玉蓮有多重要!
他按著藍牙撥了個電話……
……
雖然是晚上,可看病的人還是那麽多,走廊兩邊的座椅已經被病人坐滿,葉穎平又不是重病,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她。
“二十八號葉穎平。”廣播裏,護士的聲音傳出來。
“葉小姐,到你了。”我說著往後退,把路讓出來。
“歐陽太太!”忽然一聲喚聲響起。
這樣的稱呼我沒少聽,聞言自然而然回頭,隻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疾步向我這個方向走過來,後麵跟著七八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不過看樣子像是實習生。
“歐陽總裁打了電話通知,叫我們下來,可是醫用電梯出了故障,我們跑樓梯下來的,歐陽太太等了很長時間吧?實在是抱歉!”醫生說著人也走到了近前,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一臉拘謹。
我一愣,這醫生都五十多歲了,論資曆也應該是個主任了。
果然,我的目光落到對方胸前的證件上,果然標著“主任”二字。
“真是抱歉。”主任又賠禮。
歐陽順天也是的,也不曉得他的語氣多惡劣,讓主任這麽拘謹!
我微微一笑,“沒得事”
話還沒說完,主任就愈過我,直奔身後的葉穎平走去,大幅度的鞠了躬,開口道,“歐陽太太,咱們上頂樓去我辦公室吧,我先給您看看腳,是不是骨裂或者扭傷。”
這一眨眼,我真的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我回過頭,見葉穎平也是一臉詫異,想來對方也覺得尷尬。
可我的念頭不是葉穎平的,被主任稱呼這麽一聲“歐陽太太”,讓她如置榮光中,畢竟她和我站在一起,主任卻把她認成歐陽太太,可見她比我更配得上“歐陽太太”這個頭銜。
她也看了眼我,這樣平庸的女人基本配不上歐陽順天!
後麵實習生推了輪椅上前,主任接著說,“歐陽太太,您快坐輪椅吧,腳不能受力。”
“你叫誰歐陽太太?”陡然,一道生冷暗含怒氣的聲音響起。
在場大家聞言皆是一愣。
我不等回過神來,就被人從背後攬住腰,大手搭在我的腹部,話聲在頭頂又一次響起,“你叫誰歐陽太太?”
大概是歐陽順天的氣場太強大,周圍病人的目光幾乎都移了過來,他麵對外人向來是不苟言笑,這會兒又添了不滿叫主任愣怔後一臉訕訕。
“歐陽總裁!”主任立馬走過來,他不認得我,可認得作為醫院最大股東的歐陽順天,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他認錯了人,急忙賠禮,“對不住歐陽太太,我認錯了人!”
說著不由自主的去看葉穎平,心中奇怪,他明明記著以前歐陽總裁是陪著這位來的醫院,當時還引起了一陣小轟動。
畢竟歐陽總裁年輕多金,五官也出眾,卻從沒接觸過女人,當時還有人傳他是“該”。
奇怪歸奇怪,豪門的事不是他們這種升鬥小民能想明白的,他看向我,腰一彎又要賠禮。
“算了,不是大事,還是先給葉小姐看病吧。”
我看出來,急忙阻攔,說著抱怨的看了眼歐陽順天,似是在怪他怎麽糾結稱呼這件小事。
葉穎平的表情有幾分僵硬,主任聽了我的話轉身又向她走過來,她立馬恢複了溫婉大方的表情。
卻不料歐陽順天又一次開口,“慢著,我是讓你給我太太看腳。”
主任又懵了,“可歐陽太太的腳看起來沒得事啊,而葉小姐臉色都白了。”
“誰說沒得事,她的腳剛剛被人踩了,疼。”歐陽順天竟然如此說,不可一世的寵溺,“拍個片,看看傷沒傷到筋骨。”
此言一出,我感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震驚不已,因為這話沒羞沒臊。
“你說什麽呢!”我瞪大眼睛偏頭看著歐陽順天,憤憤的說,心裏卻是一暖。
因為歐陽順天注意到我被踩,不過他有些咄咄了,葉穎平又不是故意踩的我。
而在我偏頭的同時,葉穎平目露憤恨之色。
可她剛表露出來,歐陽順天就在她的注視下抬起了頭,目光森森。
她心中一跳,歐陽順天這是什麽意思?
是真關心我,還是在給她難看?
主任不曉得聽誰的好,科室裏愈來愈多的病人看過來。
“我扶葉小姐去科室。”我立馬說,卻感覺手被身旁的男人握住。
歐陽順天說,“你就別過去了,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這邊我會交代醫生好好照看。”
說著他看向葉穎平,語氣聽著像是探問,“葉小姐,可以吧。”
“當然,我沒問題的。”葉穎平眼中的憤恨之色換成歉疚的目光,“玉蓮,是我剛剛踩到你了嗎。”
“我不曉得,真是對不住,讓主任給你看看吧,不用管我,這邊到我的號了,我先過去了。”
葉穎平說著咬了下唇,一臉歉意的坐到了輪椅上,打算轉動輪椅過去。
“那怎麽行!我推你去。”我急忙說,“看情況說不定要住院,我跟著方便一點。”
歐陽順天微微的歎口氣,自己的女人怎麽這麽呆!
要是哪天曉得了他和葉穎平的關係,是不是還要他們兩個人冰釋前嫌?
葉穎平明擺著是裝的,真歪了腳,腳怎麽沒腫!
他不放手,讓我沒法走,然後看向主任,“你跟著葉小姐,拍片,住院,安排周到。”
“是,歐陽總裁。”主任急忙應聲,他身後的實習生立馬去推輪椅。
我覺得難為情,“哎,還是我!”
歐陽順天打斷我,“你就別去了,我剛剛也叫了婦科的張醫生空出時間,看看胎兒狀況。”
聞此話,我有些意動,但是,葉穎平今天歪了腳,罪魁禍首還是文國,我這個做姐姐的不跟著,怎麽說的過去。
葉穎平雖然被推著出了好幾米,可還等著我過來呢,不為別的,就是想從我這裏多探聽一點,不過看樣子不成了。
她暗示實習生停下,主動說,“玉蓮,你就去吧,要是真惦記我的傷,一會兒你再去病房看我。”
院是篤定要住的,這樣我才會來看她,才有機會插進我們二人之間。
我聽了這話才點頭,“那行,我過會兒就來看你。”
立馬就被歐陽順天拉著,走向電梯。
電梯雖然壞了,可還有院長的直達電梯,二人直接從二樓科室到了二十八樓。
做過B超,屏幕裏顯示我肚子裏的寶寶胎象很穩,張醫生也說不出什麽,囑咐我多吃蔬菜水果,勤運動。
想到再過五個月,這麽個小胎兒就要變成一個小娃娃,我很欣喜。
歐陽順天見沒得事,就要打發張醫生走。
我這回是真的有些訕訕,這是張醫生的辦公室,走也是我們倆走。
我拿了胎兒寫真,就和歐陽順天出了辦公室,路過洗手間,叫歐陽順天等我,可從洗手間出來,卻沒看見歐陽順天。
而是看見主任和一幹實習生走過去,隔著那麽遠的距離,可以看見主任手裏拿著片子,從方向看來是想去骨科。
想來是葉穎平的診斷出了結果,我立馬疾步跟上去問道,“主任,是葉小姐的片子出來了嗎,結果怎麽樣?”
聞言,大家停下來,主任回頭見了是我,急忙折回來,推了下眼鏡略一低頭,“原來是歐陽太太!”
“是這樣的,因為病人腳孤拐上無腫脹,扭傷痕跡,卻說腿疼腳不能動,我判斷是韌帶拉傷。”
他說著舉起片子又看了一眼,不解的說,“可拍片結果顯示韌帶完好。”
“什麽?”我詫異,“怎麽會這樣?”
“目前還不曉得,所以要做進一步檢查。”主任說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說,立馬拿出手機,想問問歐陽順天在哪兒,我跟主任說,“麻煩等我下。”
“好的,您先打電話。”主任立馬說。
我撥通電話,聽筒中卻傳出來機械女聲,提醒我對方在通話中。
“奇怪,和誰打電話呢?”
我低聲說,沒掛掉電話,等了幾秒鍾,短暫的嘟聲後歐陽順天接了電話。
“玉蓮,你出來了?”他問道,聲音略低,好像在壓著聲音。
我點點頭,想到他看不見,立馬說,“你去哪兒了?我出來沒看見你。”
“我忽然想起來這醫院有個中醫不醜,最近你心神不定,來找他給你開點中藥,還要等一會兒,你先到大廳等我,又有電話進來了,我先掛了!”歐陽順天回答,話音落就掛斷了電話。
“哎”我沒來得及說完,隻聽耳邊又響起嘟嘟聲,不免有幾分鬱悶,我說道,“走吧,去看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