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闆，您栽了
戟羽寒吃辣的程度其實很一般，要平常他不會點這麼重口的菜，這次完全是點給女孩看的。
他就著白飯把晚餐和宵夜一起吃了，最後菜還剩下大半。
言曦眼巴巴的瞅著，望眼欲穿。
對她明晃晃的眼神，戟羽寒很受用，尤其是她一臉渴望婉惜的望著自己，那專註專一的模樣很惹人喜愛。
戟羽寒這飯吃的比尋常要久些，充分的將言曦里裡外外虐了個遍。
言曦見他放下筷子，躊躇的講：「長官，浪費不好，要不我們打包吧？」打包回去后，她就可以偷吃一點點，一點點的一點點，就吃一隻蝦和一片牛肉，長官肯定發現不了！
戟羽寒冷峻的唇角勾起抹笑。「你確定？」
「當然啊，長官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餓死嗎？你知道B國有多少難民嗎？我們怎麼可以浪費食物！」
「好。」
「老闆！拿盒子來！」
戟羽寒看她積極熱情的樣兒，淡漠平靜講：「你就算是吃一片辣椒我也能發現。」
言曦：……
「包括你開多少次冰箱。」
長官你這麼變態，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啊！
偷吃計劃不戰而敗，言曦蔫了。
戟羽寒好整以暇的問：「還要打包嗎？」
下不來台的言曦好勝的講：「要啊，長官你自己點的，別浪費啊，拿回去慢慢吃！」哼，我不好過，你也別好過！
戟羽寒彷彿瞧見她背後生出對黑色的翅膀，頭上長了對角，邪惡的樣子也可愛的想叫人一口把她吞了。
那晚他喝了點酒，但那麼做卻完全不是出於酒精的作用，是氛圍太好，讓他忍不住想得到她，更深入的。
忍不住，真是個危險的詞。
他的人生里又多了一個他無法控制的東西。
戟羽寒剛教訓她的心柔下來，他向拿餐盒來的老闆要了個一次性杯，把礦泉水倒裡面。
言曦本想動手把菜裝盒子里，見長官戴上一次性手套剝蝦，想自己剛才那話讓他牙疼，他要準備來治她這顆牙了，這倒也不奇怪。
反正都看他吃了這麼久，不怕他繼續虐自己。哼！怕什麼怕，口舌之快什麼的才過癮！
「張嘴。」
視線里驀然出現一個蝦肉，白白的肉身上還滴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言曦被震到。抬眼帘懷疑、猜忌、謹慎的看戟羽寒。
戟羽寒神色正常，俊朗的臉在混著五顏六色的燈下更顯得深邃神秘，而他優雅紳士的舉動簡單神聖的自帶光環，把言曦給看呆了。
戟羽寒見她遲遲沒動，眉尾一挑。「不吃？噝……」
他剛說完，言曦就一口咬住蝦肉。動作之快，無人能及。下口之准，手指最知。
她這一下咬得戟羽寒倒抽了口氣，可見這疼痛來得多猝不及防，多來勢洶洶。
言曦不是故意要咬他的，她是身體本能加上一點預防。她怕長官是逗自己玩，所以咬深了點，目的是確保長官收回手她也還能吃到，誰想真會咬到他手指。
把投喂自己的大魔王咬到了，言曦自責又懊悔，瞅著長官微蹙的眉，把肉卷進嘴裡便小心討好的含住他手指舔了下。
戟羽寒：……
手指雖然戴著手套，可薄薄的根本阻擋不了什麼，戟羽寒能清晰感到她口腔的熱情，那小心翼翼帶著賠罪的舌尖有多軟。
言曦見他臉色更不好，立即鬆開他手，趕緊把肉吞下。她怕長官一個不高興，她到嘴的肉飛了。
戟羽寒仍沉著臉。
言曦一臉做錯的事講：「長官，對不起。」
戟羽寒沉默了兩秒，接著剝蝦，將剝好的放碗里給她。
把長官咬到的言曦以為自己鐵定是沒得吃了，誰想不僅有，還有很多！
很多啊！
雖然都是蝦肉，她嘗不到蝦殼外又辣又香的味道，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嗷嗷，突然發現長官很好怎麼辦！
言曦起初吃得有點狼吞虎咽，後面確定長官沒有其它目的后，就放心大膽的吃，吃得那叫一個幸福，彷彿身邊都開滿五顏六色的花，快樂到要飛起來。
言曦在這張桌從晚餐吃到宵夜，雖然因為許楚欣他們沒怎麼吃好，可肚子里還是裝了不少東西的，現在吃的有點勉強。
勉強也要吃！卧操，這是小龍蝦和爆炒牛肉，錯過這次鬼知道長官什麼時候才會讓自己吃。
戟羽寒給她剝了點蝦，又用清水給她涮了幾塊牛肉，就停下來看她吃。
言曦把最後一片沾著水的牛肉吃完，眼睛還往盤裡瞟。還有好多！
「別看了，再吃你肚子都要破了。」
言曦下意識的抹肚子。真的很大，都快有三個月的樣子了。
戟羽寒結了帳，給了老闆一點小費就推她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戟羽寒接了幾電話，言曦從他的說話內容中知道，自己似乎打憂他工作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工作。
言曦被他抱上車的時候，抓住他衣袖講：「長官，其實你可以讓老王來接就行的。」沒必要自己跑一趟。
「沒事。」戟羽寒替她扣上安全帶，繞到另邊，開車回小區。
言曦糾著眉。「你才剛來H市，這樣不好。」
戟羽寒看她擔憂的樣子，揉了揉她頭。「事情隨時都會有，時時刻刻，大大小小，但你們兩個才是最重要的事。」
突然好想抱住長官蹭是什麼鬼？
言曦比牆還厚的臉不由的燙起來，垂著腦袋看手指。啊，長官剛才被自己咬到了。
言曦偷偷抬簾，看方向盤上修長骨節分明的手。食指上還殘留著兩個牙印，似還透著血絲。
咬得真重，怪不得連長官都抽了口氣。
戟羽寒發現她在看什麼。「你要覺得過意不去，可以親我一下。」
言曦瞬間想到任務前的事，臉上的懊惱全無，罵了句：「流氓！」
戟羽寒：……
**
第二天，戟羽寒送她去學校，老王開的車。
老王早早在小區樓下等候，他遠遠看到那一大一小出來，立即下車開車門，在老闆把女孩抱上車時把輪椅收起來放後備箱里。
放好東西，等老闆和他的女孩上車，老王便開車去了學校，除了剛開始的那句招呼之外，沒有多問一句？他永遠都是這麼恰到好處，就連車后發生一些奇怪的事，一些奇怪的對話，他都裝做沒聽到沒看到。
言曦在路上看到只小狗，毛茸茸的很可愛，又看到只衝別人吠的大狗。大狗呲著牙，嘀嗒著口水，看起來很兇悍很不好對付的樣子。便突發奇想的問戟羽寒：「長官，你是喜歡那大狗還是小狗？」
戟羽寒看了眼。「都喜歡。」
「如果必須選一隻呢？」
「那就大的吧。」
「為什麼？不應該是小的嗎？你看那小的多可愛啊，萌死了！」
「大的也可愛。」
「長官，你眼睛是不是還沒有起床？」
戟羽寒對上她澄澈明亮的眼睛，不由的笑了。「這是城市，不會有惡犬，它凶是因為它在保護它的孩子。它不凶的時候肯定也很可愛。」就像他面前的女孩一樣。裝得了青龍幫二把手，也扮得了他夫人。
言曦被說服，卻不服氣的哼了哼。
戟羽寒掐住她下嘴，把她的唇瓣往下拉露出兩顆小虎牙和整齊的兩排牙。「就像你這嘴，除了能咬我，還能親我。」
言曦扭頭掙出他大手就呲牙咧嘴凶神惡煞的沖他吼：「真不要臉，誰親你了！」
對車后發生的一切，老王非常鎮定，沒有把車開出S型，連顛簸都沒有。
平緩安全的將車開到國科大校門外，老王目不斜視的講：「老闆，到了。」
戟羽寒看了眼校門，想這路程短了點，時間快了點。他下車繞到另邊抱女孩，把她放老王拿來的輪椅上講：「放學老王來接你，別跟婷婷到處瘋了，明白嗎？」
言曦很聽話的點頭，準備進去的時候瞥見他手指上那圈變青的印子，想了想便拉住他手，在他手指上親了下。
漂亮的女孩傾身一吻，仍然和童話故事裡王子親吻公主一樣浪漫，唯美得似萬物皆失色，而獨他們陽光燦爛，彷彿連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戟羽寒低頭看她曲卷的睫毛，精緻的鼻子，白皙的臉和覆在指上如花瓣的唇，心猝不及防的受到劇烈撞擊，這感覺……無法形容的美好，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與感受，讓理智、冷靜、一切以結果為導航的他，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這一瞬間。
連旁邊的老王看到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言曦親完，抬頭笑嘻嘻的對戟羽寒講：「長官，你說的我做啦，你得接受的我道歉。」
戟羽寒惘然若失，看她笑容燦爛的臉有些無奈。他揉了下她腦袋，寵溺講：「好，我接受。」
「哥，曦曦！」戟思婷從車上下來，看到他們就大喊的跑過去。
言曦聽到她的聲音伸脖子往長官身後看。
不到十秒，戟思婷跑到他們面前，擋住他們的視線。
言曦看她緊張忐忑的神色瞭然，掩護她的講：「婷婷，快上課了，我們快進去吧。」
「好！」戟思婷一口答應，向她哥打了聲招呼就推著言曦風馳電掣的進了學校。
戟羽寒目送她們火急火燎的進去，轉頭看了眼開走的車，也上了車。
老王開車出去，看前面的車和後視鏡老闆的臉色，心想自己又知道了些什麼，但他仍然是什麼沒多問，就連一句老闆你妹妹也在這裡讀書的客套話也沒有。
戟羽寒沒有管前面的車，摩挲著剛才被女孩親吻的手指，問司機。「老王，剛才你什麼感受。」
他這話沒頭沒尾，且很抽象。
即使僥倖猜到他在說剛才女孩親他的事，那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感受，問旁人不是為難人嗎？
老王卻很乾脆利落的一句話直擊核心。「老闆，您栽了。」而且是萬劫不復。
戟羽寒剛毅俊朗的臉上漸漸露出笑。「早就栽了，現在已經長成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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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早上是那個林武送你來的嗎？」言曦中午吃飯的時候，好奇向她打聽。
戟思婷一臉迷人的笑，然後又有些羞澀的點頭。「嗯。」
言曦看她樣子知道自己不能像程汀說的那樣勸她，也更不會因此阻止她。瞧她一臉嬌羞的幸福，讓她去欺騙她哥都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戟思婷筷子戳著飯，撐著下巴看遠處。「一個巧合，我跟林秀秀她們在外面玩的時候碰到了點小麻煩，他幫我們解決了。」
很狗血的英雄救美，然後美人以身相許。
「你知道他身份嗎？」
聽到這話戟思婷從思春回過神來，恢復正經的不在意。「我早就知道了，不過談戀愛嘛，又不是結婚。」
這麼說來了，她也清楚她家裡人絕對不會同意。
一白一黑，一正一邪，而且她爸爸又是那樣的身份那樣的人，會同意才怪。
言曦有些擔憂的點頭，沒有多說。她不知道戟思婷現在說的這句話是因為太年輕，還是說出來給她聽或是給自己聽的，她的直覺告訴她，戟思婷和這個林武的關係不會那麼簡單。
戟思婷一說到這個就很糟心，轉移話題的講：「快吃快吃，吃完抓緊時間睡覺！」
她們兩人吃完飯，戟思婷直接把她帶到了自己宿舍。她一邊換衣服一邊講：「你就在這裡休息吧，秀秀和黃彩英去圖書館了，不回來睡。」
「好。」言曦扶著床站起來，跳了兩下便輕鬆的坐到床上。「婷婷……」言曦抬頭就看到她脖子后的紅色印記，一時驚住了。
「嗯？你有事就說。」戟思婷把睡衣穿上，對著鏡子在照。
言曦雖然從小到大都喜歡硬漢類的電視電影，但這代表她是白痴啊。那印記不可能是蚊子咬的，也不可能是自己咬的。
不是自己咬的，那就是別人咬的。誰會允許別人咬自己那裡？
言曦心裡受到巨大的衝擊。
戟思婷發現不對勁的轉頭看她。「你怎麼了？」
「婷婷……你脖子……」
戟思婷想了下便知道她在說什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是我男朋友，上床很正常吧？」戟思婷說著邪惡的笑起來。「曦曦，你有沒有發現，我哥有時也會對你做奇怪的舉動？」
有！「沒有！」
「他有不有吻過你？」
有！「沒有！」
戟思婷大笑起來。「我逗你玩的。不過我發現我哥對你真不一般唉。」
言曦吞了吞口水。「哪、哪不一般了？」
戟思婷興緻勃勃又神神秘秘的湊近她。「我告訴你個秘密，你不準說出去。」
言曦深吸口氣「好。」她一定不說。
「我哥有戀發癖。你知道什麼是戀發癖嗎？比如有些人會特別喜歡大長腿，光摸女人的大腿就能高潮的那種。」
言曦：……
「我今天早上看到我哥摸你頭髮了。」
言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