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就給我看著

  戟思婷咬掉第三個香菇，順手就把串串給她，在她來接的時候抬高手笑呵呵的講：「嫂子，我喂你啊，就當我孝敬你的。」


  言曦：……


  言曦看她一臉揶揄，秋波一轉，傾身從她手裡咬下個香菇，詳裝享受的嚼了兩下便誇張道：「果然小姑子喂的東西就是要美味些。」


  「曦曦，你真是臭不要臉！」


  「有你這位前輩在，我這是小巫見大巫了。」


  戟思婷拉著臉瞅她。「曦曦你變壞了，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言曦自命不凡的撩發。「那是必須的。怎麼婷婷，是不是覺得我越來越帥了？」


  戟思婷對她的自戀樂不可支，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搶了先。


  「我看是你越來越丑，並且還丑得毫無自知！」許楚欣一腳粗暴的踢開塑料凳子，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站她們桌邊瞪著言曦。


  言曦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減去了些。


  戟思婷不認識她，用眼神問言曦這傻逼是誰。


  言曦收到了戟思婷的尋問，卻沒回答她。言曦單手支著腦袋，對許楚欣的惡言相向接得無比坦蕩。「楚欣，這事大家知道就好了嘛，幹什麼說出來呢。」


  許楚欣就是來跟她掐架的，見被她輕描淡寫的接下心裡那口氣憋得她想打人。但她好不容易才追到的男朋友就在不遠，她自然不能動手，只能惡狠狠的干瞪著她。


  言曦表面裝得很不在意，甚至是跟她嫻熟的開玩笑，可了解她的戟思婷還是感到她不待見這個女人，便講：「曦曦，沒有你這麼黑自己的啊，現在科國大的女生除了我，就你最受男生喜歡了！」


  「真的嗎？我人氣這麼高？」


  戟思婷一幅你開玩笑的樣瞅著她。「你人氣都蓋過會長和校長了，現在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去幹了什麼拯救地球的事，能讓老師對你的失蹤支字不提。」


  許楚欣切了聲。「她還拯救地球？我看她是平時太囂張，被人教訓了吧！」


  「拯救地球就算了，婷婷，我們先來拯救自己的胃吧。」言曦說完沖老闆喊：「老闆，來兩瓶啤酒！」


  戟思婷興奮的兩眼放光。「曦曦你要陪我喝酒嗎？喝酒回學校會被扣分的！」


  言曦斜眼看她。「沒事，我們今晚去你哥那裡睡。」


  「好啊好啊！」戟思婷拍桌子。「老闆，來一打！」


  言曦唇邊掛著笑，小惡魔在撲哧撲哧揮著翅膀。


  有婷婷在，長官應該不會揍自己吧？要揍也兩個人一起揍。


  而被無視的許楚欣快氣炸了，如果眼神能殺人，那被她瞪著的言曦一定死了不下一百遍。還好這時替她去買飲料的男友回來，才制止她進一步的暴走。


  許楚欣看到男友氣勢頓時一變，狠戾的眉色溫婉又俏皮，同時她想到另一個報復言曦的方法。


  是的，報復。


  警察局裡的事，她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她一定要她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許楚欣挽住男友的手，笑嘻嘻甜蜜蜜的講：「親愛的你真好。」說著親了他下。而後許楚欣似一點不知道什麼叫自覺，笑容不減的拉著男友講：「瀚哥，我給你介紹個老朋友。」「這位是我的小學同學言曦，我們是在一個地方長大的哦，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在H市遇到。」


  許楚欣的男友自來熟的打招呼。「嗨嘍，你就是言曦啊？」


  許楚欣詫異，眉頭不由的皺起。「瀚哥，你認識她？」


  「不認識，聽說過。」男人回答完許楚欣的話就講：「你好言曦，我叫呂瀚。這位想必就是國科大的校花，戟思婷女士吧？」


  呂瀚能準確的說出戟思婷名字，那就真不是故意套近乎的。


  言曦和戟思婷對望了眼，均禮貌客氣的笑。


  雖然她們不喜歡許楚欣，但這跟他沒關係，尤其是此人似乎還認識他們，這初印象就更不能太糟糕。


  呂瀚身材中等，長得不算太出挑，不過勝在他有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似總含情脈脈，但在他紳士的舉止下讓人討厭不起來。


  言曦抬頭看呂瀚，連帶看了眼猜疑緊張的許楚欣。「瀚哥，看來你對我們國科大很了解啊？」


  在H市最出名的就是國科大了，而其它那些學校相比起來就有些遜色。


  言曦喊他這聲瀚哥，有點兩校對壘的江湖味道，又有向許楚欣挑釁的意思。


  果然，許楚欣在聽到這聲瀚哥時變了臉色，咬著嘴唇一臉幽怨。


  戟思婷不露痕迹的從跟言曦對掐的二貨變成女神范。她撩了撩假長發，笑得霞姿月韻。「曦曦，我看瀚哥不是對國科大很了解，是對我們很了解。」說著秋波婉轉的漂亮眼睛沖他眨了下，很有挑逗的意味。


  許楚欣氣得火蹭蹭蹭上來，若不是顧及自己在呂瀚心裡的形象，早破口大罵她不要臉了。


  呂瀚對她們的調侃照單全收。「還是校花了解我們。」他說完禮貌的問：「相遇就是緣，更何況言曦同學還跟欣欣是老朋友，不知道我們有這個榮幸和兩位大美女一起吃飯嗎？」


  戟思婷看許楚欣。「如果你女朋友不介意的話，當然可以。」


  呂瀚轉頭看許楚欣。


  許楚欣立馬笑臉相迎。「我怎麼會介意？我高興還來不及！」


  言曦頗有大哥風度的講：「那兩位就請坐吧。」


  「兩位姑娘你們的酒……喲，來朋友了啊？這樣正好，你們點的東西肯定能吃完了。」


  「老闆，你這做生意還想著節約糧食啊。」


  「那當然，必須的，你們吃不完我還要分類打掃，很麻煩的。」


  「那老闆，再給我們來一打啤酒。」


  「哎好勒，我算是知道你要跟我過不去了。成，你們要啥我上啥。」


  言曦和老闆聊得熟絡，彷彿是這裡的常客一般。


  呂瀚在她跟老闆說話的時候吃了兩串燒烤，正想跟她說話就被女友纏上。


  許楚欣幾乎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瞅著他手裡的燒烤撒嬌的講：「瀚哥，這雞翅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你不是在減肥嗎？」


  「討厭～人家可以少吃點啦。」


  言曦：……


  戟思婷：……


  戟思婷還好點，畢竟她是「女神」，撒嬌什麼對她來說小菜一碟，她就是不喜歡這許楚欣，而且她這嬌撒的一點不自然，把她一個月的雞皮疙瘩都嚇掉了。


  言曦就更不用說了。她在家人面前偶爾也會撒嬌，但都是打滾撒潑有點兒蠻橫的意味，哪有這麼嚇人的。她不僅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食慾也沒有了。


  最後這頓燒烤可以說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而許楚欣恰恰和她們相反。


  不過從頭到尾大家都努力將尷尬的氣氛維持和平，不至於不歡而散。


  言曦喝了點酒，不是很多，多的是戟思婷和呂瀚，許楚欣也喝的不多。


  呂瀚是因為要陪她們這些女孩子，所以全場他在撐。


  戟思婷則是難得解放一次，想著反正都喝了，不如喝得盡興，反正有言曦在，她才不怕被欺負或回不去。可她忘了，此時的言曦連照顧自己都困難，更別說照顧她了。


  言曦看喝得滿臉紅光雙眼迷離的戟思婷，又看魚龍混雜的環境，深深的嘆了口氣，最後認命的打電話叫長官來接她們。


  言曦其實在中途有提醒戟思婷，自己現在行動不便，她不能喝掛了。戟思婷一直說沒事沒事，所以不知道她酒量到什麼程度的言曦便沒再說，免得掃興。可現在不是掃興了，而是可能要被長官罵個狗血淋頭了。


  言曦告訴呂瀚她們有人來接，讓他們先回去，就和戟思婷戰戰兢兢的等著。


  不，確切的講，是她一個人戰戰兢兢的等著，因為戟思婷的智商似乎已經回到三歲了。


  言曦看扒在桌上面若桃花的戟思婷，想她不知道是因為高興喝多了，還是因為不高興才喝多了。


  身邊人來人往，人聲與車聲不間斷。


  言曦就這麼坐在繁華熱鬧的街道里，心裡卻很平靜與寧靜。


  「嘀嘀嘀！」


  幾聲響亮的車鳴把言曦驚醒。


  言曦以為是長官來了，轉頭看到停在路邊陌生的車，疑惑的看車裡的人。


  這條燒烤街根本就不寬，現停輛四個輪的車顯得很擁擠，旁人罵罵咧咧，有的事不關已繼續談笑風聲。


  車裡的人等了下，可能是沒等到人，車門開了，下來一個穿著休閑的精幹男人。


  男人扣上外套的扣子，徑直朝言曦那桌走去。


  言曦確定他是沖自己這裡來的，反射性的緊崩起來。這人一看就不好惹，現在她們兩一個喝多了，一個坐著輪椅，要外一碰上找事的還真不好解決。


  男人走到桌邊，看了眼警惕的女孩，便彎腰對扒桌上的戟思婷講：「婷婷，我來接你了。」


  戟思婷反應有些慢，過了幾秒才轉動眼珠看他，接著咯咯笑起來，口齒不清的嚷嚷。「小武小武，你來啦……」


  「嗯。我來了，你還能走嗎？」


  「我能！我能！」戟思婷顯得有些急躁和緊張，嘩的站起來就搖晃的後退，拌倒了身後的凳子桌子。


  男人迅速扶住她再來了個公主抱，抱著她向車走去。


  「喂。」言曦高揚著下巴瞅他。「這位大哥，你把我朋友帶走，沒什麼要說的嗎？」


  男人轉身看她，還算客氣的講：「我是她男朋友。」


  「我是她大嫂。」言曦這話說得都不帶眨眼。


  男人聽到她這話遲疑了一秒。「你想怎樣？」


  言曦玩著手機，笑得意味不明。「至少把名字留下。」


  「林武。」男人說完走了。


  言曦看那車平緩的開出熱鬧的街道，饒有興趣的念著他的名字。林武林武，反過來不就是武林了？戟思婷這個道上的男朋友挺有意思的。


  「你是料定我不能拿你怎麼樣嗎？」


  驀然，一道低沉磁性又充滿魅力的男聲從頭上砸下，驚得言曦差點跳起來。如果她還能跳起來的話。


  言曦頂著十萬級的壓力抬頭，對上戟羽寒冷峻寒沉深不見底的眼睛，努力控制臉部表情的笑，熱情的笑，光明正大的笑。「嗨長官，你終於來了啊，婷婷都跟她男朋友走了。」


  婷婷啊，反正長官現在也揍不到你，你和你男朋友先出來頂頂禍，等以後我能蹦能跳了再給你們打掩護。


  可誰想戟羽寒似根本不在意，坐她對面看滿桌子的酒瓶。「看來你們今天玩的很開心。」


  言曦立即解釋。「這些不全是我們兩個喝的，另外還有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


  「他們就放心把你們兩個扔這裡？」


  言曦很狗腿的講：「我這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我想著長官你一定很快就會來，就讓他們先走了，畢竟時間不早了，明天都還有……課。」被戟羽寒望著的言曦越說越小聲，但還是掙扎的把最後一個字說完。


  戟羽寒俊朗的臉上面無表情，眼神深邃銳利，即使他此時坐在最接地氣的熱鬧街道中，卻給人不可輕怠的氣勢與氣場。


  言曦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試探的小心翼翼的討好問：「長官，你吃宵夜了嗎？我給你訂徐記的小龍蝦怎麼樣？」吃不完的小龍蝦，她可以負責吃完的！

  戟羽寒望了她半響，轉頭對老闆講：「來十串腰子。」


  「好勒，稍等啊，馬上就好。」老闆熱情的應下。


  言曦關心的問：「長官，你腰不好嗎？」


  戟羽寒掃了她眼。


  言曦像被嚇到的貓，收起爪子縮角落了。


  「我想我跟你說過，對付你哥的人可能還會來對付你。」


  「……嗯。」


  「你是不記得自己坐著輪椅，還是不記得自己斷了腿？」


  「……都記得。」


  「這些東西醫生說了你能吃嗎？」


  「……沒有。」


  「喝了多少酒？」


  「沒……沒多少，就一罐。」


  「知不知道錯了？」


  「知道……」


  戟羽寒點頭，對老闆講：「再給我來兩斤香辣小龍蝦和爆炒牛肉，沒有麻煩請幫我買一下。」


  言曦唰的兩眼放光。嗷嗷，香辣小龍蝦和爆炒牛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戟羽寒平靜的殘忍講：「你就給我看著。」


  言曦：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