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人有古怪
「哼哼……勝負已定了。」徐火丁看向張樹陽心中輕笑道。
隨著徐琦等四人率先向上清殿弟子出手,比斗正式拉開序幕。上清殿的領隊武青瓷同樣是其門派的核心大弟子,只不過這位不是師兄而是個形容俏麗的師姐。如果對手因為她是女孩子就掉以輕心的話,可是要吃大虧。雖說上清殿整體實力算是三方中最弱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出類拔萃的尖子人物,眼下,徐琦四人與武青瓷率領的隊伍陷入僵持中,隱隱有戰成平手的意思,這可不是這位少閣主想要的效果。
「徐琦交給我,你們四個小心應對其他人,等我戰罷這個紈絝再去支應你們。」武青瓷邊部署戰法眼睛邊死死盯著對面徐琦的一舉一動,雖說姓徐的紈絝乖張,可他一身二品境巔峰的實力卻也不是胡吹的,與他對陣,稍不留神局勢就可能崩盤。
只見徐琦瞅准武青瓷說話的功夫暴起發難,一瞬間閃至其身前,還未等她做出反應手中長劍便以迅雷之勢向著武青瓷喉嚨遞出!劍速之快,出手角度之刁鑽可謂將老君閣的當家劍法藏劍世發揮的淋漓盡致,然而武青瓷並沒驚慌失措,她的兵器是一雙精鋼拳套,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眼見對手一劍襲來直取自己要害,她一個側身懸而又懸讓開這一劍,旋即一拳打在徐琦的劍身上,隨後虛晃一拳,將其逼開。武動中這位上清殿大師姐長發飛揚的颯爽身姿讓在場的許多男弟子都有些失神。
又是一擊未果,徐琦倒也存得住氣,笑盈盈的看著眼前香汗淋漓的武姑娘道:
「青瓷妹妹果然身手了得,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會後若是有閑暇,可有興趣與徐某結伴遊歷,一道賞景論劍啊?」
武青瓷倒也不扭捏,張口接道:
「嘴皮子耍得噼里啪啦響,有什麼話先贏了本姑娘再說吧!」
被人沖了一把,徐琦也不惱,依舊笑呵呵的看著武青瓷,只是那透著絲絲寒光的眼神已經變得越發不善了。
斗台不遠處的另一邊,場面有些詭異,明明是五對一的格局,張重五人在氣勢上卻十分明顯的落於下風,葛文淡定的對面而立,片刻后打破沉默道:
「雖然下面的話比較傷人,但葛某還是要明確的告知五位,你們贏不了我……喲!」
他話還沒說完,豈料張重和身旁的香兒竟突然同時拔劍左右夾擊而來,這是他們之前悄悄商量好的戰術,因為五人都莫名其妙的失去吸納氣機的能力,所以必然不能久戰,眼下對方只有一人,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雷霆之勢快速結束戰鬥。
須臾間張重和香兒已經殺入葛文身前,另外三個天師洞弟子也緊隨其後,眼見就要將他沒入包圍圈中,只看葛文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挑,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旋即雙手朝著面前血霧虛空一抓,迅捷結出一串手印,同時低喝一聲:「靈雞咒,黃泉霧,縛!」下一瞬,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張重五人突然間如被無數無形繩索牽絆,全部滯在原地不得存進。
見對手已被制住,葛文頑皮的抬了抬眉毛,雙手保持結印姿勢,挑釁一般踏著舞步兒從張重五人身邊一一繞過,隨後笑道:
「先前老老實實聽我把話說完,興許你們就不會這麼難看了,依我看,天師洞的年輕一輩……嘖嘖嘖。」說著,他將目光投向主看台上的徐火丁,此時的徐閣主滿面紅光眉飛色舞,就差把得意二字寫在臉上了,這場面何等給他長臉,自己的弟子同時對付天師洞、上清殿兩方還穩居上風!
張樹陽雖說不是陰陽師,無從得知葛文是如何壓制住張重他們的,但葛文陰陽師的身份確實是他的一塊心病,有此人在,老君閣日後恐怕更難對付了。西蜀三大派已經很多年沒有吸收過陰陽師做弟子,不為別的,只因單單「稀少」二字。這類人不是賣與帝王家,就是山野散仙,很少參加江湖派系。若是哪個勢力能弄來個陰陽師入伙,那麼這個勢力即便低調都是華麗的。這也是為什麼徐火丁看出葛文陰陽師天賦后如此喪心病狂的拉攏。
香兒真的算是很努力了,但她無法掙脫靈雞咒的束縛,而且此刻體內氣機的流逝速度明顯加快。靈雞咒,正是那種纏繞他們十數日之久的黑氣的本尊。眼下張重距離葛文最近,然而他卻也是被束縛最結實的一個,陰陽師眼中,此時張重正被無數黑氣鎖鏈牢牢錨定在地上,幾乎被纏成了粽子。
與此同時,老君閣跟上清殿那邊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了,除了武青瓷被徐琦拿劍橫在玉頸前外無法動彈外,另外四名上清殿弟子則沒那麼好待遇,全都受傷不淺,躺在地上嗷嗷待救。
「看起來這屆武較會比較無趣啊。」邊說著,徐琦邊四人邊來到葛文身後站定,眼神戲謔的看著連一招都沒能施展出來便失去戰鬥力的張重他們。場下,三派方陣顯出不同的情緒,老君閣自是不用說,各種嘲笑諷刺不要錢一般朝著另外兩派弟子招呼過去,甚至有人喊出讓張尋香改投老君閣門下的混話,而輸了陣的天師洞弟子則個個憋紅了臉,卻也不敢說什麼,誰叫自己這邊技不如人呢。
徐琦拍了拍葛文的肩膀示意他收功,葛文看了他一眼,旋即放開手印。張重等人感覺身上如同卸去一座大山,頓時輕鬆了無數倍,但心中的屈辱感反而增加了不少,這是在接受對手的同情嗎。徐琦似是看出了張重的心思,笑道:
「張兄,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與陰陽師對陣,雖然五對一,但依然算是不公平。我想此刻你們體內的氣機已經被耗盡了,看在我們之前在古坪鎮有過並肩做任務的緣分上,我給你們一個建議,要麼,你們直接認輸,這樣誰都不會受傷……要麼……」
「可以換人再戰嗎?」場下,突然一個聲音傳出打斷了徐琦的話,隨後,一個天師洞外門弟子打扮的青年一路小跑兒到場邊,眼神清澈而炙熱的看著場上指點江山的徐琦問道。
所有人都被這個冷不丁冒出來的愣頭青驚呆了,然而最最吃驚的還是場上的張重和他的香兒師妹,兄妹倆正欲開口,一聲斷喝從主看台傳來:
「哪位長老帶的外門弟子,如此不懂規矩,簡直放肆,還不速速退下!」說話的正是天師洞張樹陽張掌教,此時上台分明是自尋死路,張掌教自然不願看到自己的弟子在自家門前喋血,這才失聲吼道。
「哎……樹陽兄何必動怒,年輕人希望展示自己,證明自身的能力,有什麼不好啊,我覺得可以!」徐火丁這是看天師洞的笑話沒夠,眼瞅要收場這又跳出一個不知死活的來,豈能放過繼續奚落張樹陽的機會。
張樹陽氣急敗壞的剜了徐老狗一眼,不再說話,而此時上清殿掌教武士緣已經處在神遊四海的狀態,好像自己跟這裡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武老混蛋啊,就是因為你這樣才讓徐老狗常年騎在我們脖子上拉痢疾的啊,你老小子到底在想什麼!」張樹陽腹誹道。
看到主看台上的三位沒有反對,徐琦笑著回答道:
「當然可以啊,這位兄弟想換下他們中的誰?」他拿下巴挑了一下對面面色慘白的香兒等人問向台下的那個外門弟子。
「哦,我……我想換下他們全部,不知道可不可以啊。嘿嘿……」這弟子的回答再次讓全場咂舌,難不成是當外門弟子日子久了,被壓抑瘋了?大概有很多人都在這麼想。場上老君閣的弟子,除了葛文以外,剩下的四人全都沒繃住笑了出來,看來天師洞真的是沒人了。
「你瘋了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沒你的事你快走啊!」香兒急的滿頭大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她雖然很不喜歡這個人,但也萬萬不想他在自己門派丟了性命,而此時的張重倒是異常冷靜,看向這青年的眼神竟然透著一絲期待。青年看了香兒一眼,只是笑了一下便再沒說話。
「好!有魄力,我開始喜歡你了!請問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徐琦言語間已經有些忘乎所以了。
「在下姓李,名字嗎,就算了吧,小人物而已,說了這位大哥也不一定記得住。」青年笑答。
隨著外門弟子打扮的青年步入斗台,場下變得鴉雀無聲,相信很多人是在等待著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子被秒殺的暢快瞬間。徐琦拉了一下自始至終沒有任何錶示的葛文,提醒他好戲開始了,但此時的葛文面色卻有些難看,對面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天師洞弟子,讓他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諸位準備好了的話,我可要開始了喲。」那青年弟子竟然要率先發難,徐琦等人忙捧腹狂點頭道:
「好好,好好好……李兄弟請出招吧!」說罷,徐琦給了葛文一個眼色,葛文不漏痕迹的點了點頭,這幾個小動作,全被那青年看在眼裡,嘴角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
只見這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低著頭開始喃喃自語,突然右手並成劍指自右而左,自下而上反畫十字,旋即雙手掐訣低喝一聲:
「絕界!靈虛牢!」
語畢只見天地間一道青光炸現,一個四四方方的青色巨牢罩向整個斗台,須臾間便又消失不見,反應慢的人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等異象若是只有一兩人看到興許說出去沒人信,但在場數百雙眼睛不可能都看花了,即便此刻場中已經恢復了正常,但所有人都明白,剛剛那一道詭異的青光巨牢確實短暫出現過。
此時,所有人看向場中那個天師洞弟子時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坐在場下休息的香兒小師妹更是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隱隱覺得事情興許正在向著她意料不到的方向發展著。當然了,有這種感覺的絕不止香兒一人……
場上,徐琦先是一驚,馬上反應過來,立即命人拉開距離,悄悄將那青年圍在中間,之前的一幕他不可能沒看到,只是貌似就那麼青光一閃,也沒啥大不了的事情發生,自己不還好端端站在這裡嗎!定了定神,他推了一把站在他身側的葛文道:
「不要被他唬住,裝神弄鬼的,快,用你的陰陽術廢了他……小,小文!你幹嘛呢!」推了半天不見葛文回應,徐琦慌了,只見葛文一臉驚恐的回頭道:
「徐琦,我,我好像跟體內的陰陽雙魚失去聯繫了!我現在無法催動體內的靈力!那個人,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