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離開
“還謝呢？我沒打你就不錯了，我本來就沒想接水的，我是打算在體育課之前接的，這樣一來，等下課的時候，這水溫正是適合喝的時候，現在好了，你幫我接了這麽多水，而我一點也不想喝，我一會要怎麽接水啊！要把它倒掉嗎？”
似是許久沒有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王小杉還有些氣喘，歇了歇，換了口氣，她接著說道“想喝水就自己去接，別人幫你接的，你就乖乖接著，還那麽多要求，這是要上天嗎？”
語氣越來越弱，這也代表著她剛剛受到刺激而激發的勇氣要用完耗盡，但是這還勉強夠她說出最後一句話“為什麽喝不完的水要倒掉啊，不能接著喝嗎？” 這問題，在聽到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就想問了，隻不過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他接下來的話帶偏了思路。
“當然不能接著喝了，你不知道接過來的水要立刻喝掉嗎？一次沒喝完的話，下次在接著喝，你不覺得會有味道嘛！”牛今成說的認真，可能這是他從小到大都有的習慣。
隻不過，聽了他這話，王小杉又產生了一個問題“那水桶裏的水還不是開了口之後被一直放著，難道你隻在它剛打開的時候去接嗎？”這個問題簡直直擊扼要。
牛今成語塞，他當然不可能隻有在水桶剛開始的時候去接水，否則的話，他豈不是一天隻能喝一次水，那他還不得渴死。更何況，他還真的從來都沒想到這一茬呢？ 但是，“我不管，以後你接水的時候要幫我帶著，我這次都幫你帶了”雖然她可能並沒有想接水。
“你還提這個，我根本就沒想接好嗎？”非要她說第二遍。
“你不要是吧，那你把水給我吧”說著，牛今成就要上手將王小杉手中的杯子拿過來。
隻不過，有了上一次的經曆，這一次，王小杉顯然有了警惕，她急忙將手中的水杯拿開，離這人遠遠的，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問道“你想幹嘛？”
“你不是不想要嗎，既然你不想要，那我接的水，我喝掉就是了，怎麽不能扔了吧，這麽多呢？”現在知道可惜了，之前那個大言不慚說自己接的水喝不完就倒掉的人，就好像不是他一樣。
王小杉抽眉，這人還真是矛盾。是的，現在在她的眼裏，他的話總是前後不一，有時候隻有小小的出入，而有的時候卻是完全相反，搞得現在，她都有點不知道他的那一句話才是真的。
但其實，這些話，根本就無所謂真假。有一句話可以很完美的解釋：今時不同往日。以前一個樣，不代表現在還是那個樣，就好像牛今成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與這人這麽有緣分，他從來都隻是遠遠的瞅兩眼，或者三眼，或者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看的更多，但他卻曾來都沒想過要距離她這麽近，即便要靠近，也不該是現在。但現在，他卻真真切切的坐在她右邊，成為了她同桌，如果不出意外，這次排完座之後，可以一直坐到放寒假吧，想想，時間還有很多呢！
“哎，你給不給我，不給我，我就當你答應了”牛今成笑著說道。
“我答應什麽了”王小杉莫名。
“不管，以後接水的事就交給你了，你接的時候，就幫我帶上。”說罷，不帶王小杉反駁，更是直接忽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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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的不滿，轉過目光，看向黑板，哦，原來第一節課是英語啊，他還以為是語文課，看了眼桌上擺的端端正正的語文書，有些無語的將它丟到右上角去，然後手伸入桌洞，摸向英語書，這一摸又是一愣！
好吧，他還是沒有習慣自己這麽整齊的桌洞，扭過頭舔著臉，笑嘻嘻的問道“我英語書放在哪裏了啊？”
王小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人，真是橡皮臉，厚的都能搓掉灰了。嘴裏嘟囔了兩句，牛今成也沒聽清，不過最關鍵的一句，他是聽到了的“左上第一本”。右手一抽，果真是英語書，這人還真是厲害啊！
小小的插曲轉瞬即逝，但王小杉怎麽都沒想到，這一小小的插曲，卻伴隨了他和她同桌的整個時期，真的是每天都要問，甚至還不止一次！
上課的鈴聲響起，最終王小杉還是沒將手中的水杯給他，這杯子裏的水那麽熱，將她一雙動的不能靈活使用的手重新捂熱。一開始還隻是表層熱，但慢慢的，那熱度就闖進了血液裏，隨著血液循環流淌遍全身，將她整顆心，整個人都捂熱了。
王小杉左手抱著已經不那麽熱的水杯放在自己腿上，右手拿著一支筆，認真的做著一個好學生該有的模樣，而反觀牛今成，則是完全相反。
聽著外麵的腳步聲，王小杉數著英語老師走進門的倒計時，這是她無聊時喜歡做的事情，以前初一時，她也坐在門旁邊，隻不過那個時候，她和她的同桌就沒怎麽說過話，顧自坐著自己的事情。雖然她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沉默寡言，但是這不代表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不會無聊。隻不過，這沉默寡言的人無聊時，會更沉默寡言罷了！
沒有說話，也沒有人讓她想說話，她就默默的自己一個人，看看這，看看那，想想這，想想那，於是乎，很多她就會發現很多其他的樂趣，這聽著腳步聲，倒計時，也是她發現的樂趣之一。隻不過不做在門旁邊，這個樂趣就無法操作罷了。
“五、四、三、二、一”王小杉默默的念著，然後在數完一的時候，她就聽到‘砰’的一聲，再然後是‘吱吱’聲，再然後就是那個他們全校最年輕最漂亮的英語老師了。隻不過，這門時間太久，這推門聲，完全不符合他們英語老師周身的氣質。好吧，他們整個學校都不符合他們英語老師的氣質。
她就像是從大城市裏來的一樣，剛剛畢業，渾身都是那種張揚，青春時尚的氣息，即便她也是土生土長的方集鎮人士。而他們學校，什麽都不多見，唯獨多見土，要多少土，有多少土！
即便如此的不搭，英語老師在麵對他們這群孩子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的看不起，相反，她很親切，對每個學生都是笑臉相迎，更為正要的是，她的教學方式和其他老師相比更為有趣，更能吸引學生的注意力，也因此，英語課是王小杉他們班除了體育課之外，最最喜歡的一門課。即便不學習，每天看看帶著笑的英語老師，也能養養眼啊。
可今天，走進來的人，依舊是往常的那個人，年輕、漂亮，可唯獨，她臉上少了一種他們早已看習慣了的笑容。甚至，還帶了些傷感在裏麵，王小杉直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有些時候，不得不說，小杉同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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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那是相當的準。這一天，他們英語老師果真給他們帶來了重磅消息。
走到講台上，低著頭，將書鄭重的放到桌上，然後，就好像那書沒有擺正一般，她又用手在上麵整了整，幾秒之後，她才重新抬起頭，臉上再次出現了他們熟悉的笑容。隻不過，如果有學生多留點心，就會發現，那嘴角的弧度不似往日那樣高，也沒那麽自然，眉眼也不是彎彎，好像有數不盡的星星在裏麵。她的眼跟就沒有什麽變化，眼神，也十分的暗淡，以至於這個笑容看上去，十分的僵硬。
而這些，那坐在底下最大也不過十五六的人，卻看不出來，他們能看到的隻有最表層的東西，那就是老師笑了，還是和之前一樣好看。
像是知道不說出來，這些孩子就永遠不知道一般，英語老師，笑著歎了一口氣，而後她用她最美的微笑說著最讓人難過的話“今天，是我帶咱們班的最後一節課，明天就由其他老師來帶你們。”看著下麵一臉懵逼的學生，英語老師再次歎了口氣，依舊笑著說道“我下周，要去別的學校教書了。所以，這是咱們的最後一課，我教你們的最後一課。好了，大家也不要想太多，好好聽課，在不聽，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哦！”
說道這一句話，她臉上的笑容終於沒有那麽僵硬了，重新變回了她之前的模樣。如果這是最後一次見麵的話，她想，她還是不想要難過，一切都按照平時的來，就像出現時那樣正常，離開也是人生的必修課之一。日後，這些學生想起她來時，隻記得她的笑容，她平時最常見的樣子就好了！
英語老師開始她在這所學校的最後一課，她上的用心，底下的學生卻不能像她那樣平淡麵對，寬心聽課。他們，經曆的太少，相聚少，分離更少，以至於現在猛一麵對，整個人都是發懵的狀態，想的都是她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不在他們學校教書了，她要去哪裏，以後還能見麵嗎？以後，沒有以後了！
不管別人，至少在王小杉這裏，她是舍不得這位老師的。雖然她們之間的交集不多，但是那僅有的一次，卻讓她喜歡上了這位老師。
那件事，是發生在她剛上初一的一節英語課上。那個時候她的英語就是她教的，可以說這位老師算得上是王小杉的英語啟蒙老師了。他們小學，是不學英語的，到了初中之後，英語課，就從最簡單、最基礎的二十六的英文字母開始。
熟悉的人當然覺得這二十六個字母簡單，但是在初學者看來，這二十六個字母真的要記很久，至少在王小杉這個至今都不能將‘哆、來、咪、來發、梭、拉、西’這個數字簡譜和數字對上的人來說，那真的是很難的。
好在的是，大家是什麽水平，老師也都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想過一下吃成個胖子，也不著急，第一天就學七個字母，第二天複習，第三天檢查學習成果，順帶學習第二行的七個字母。進度不快，也算緩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