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護送之行

  今晚對於阿維來說註定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因為距離正式出發德拉曼公國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八個小時。明天清晨七時，護送「霜女王」的車隊便會離開馬爾洛特，布萊德利親自挑選了一支剛組建的新軍負責沿途保護，人數有將近兩千人，訓練不足的士兵可以讓德拉曼公國降低戒心。


  而就在這個晚上，阿維才在離開前的最後一次會議中被告知他不是這次護送珂絲的第一負責人。


  「吉列爾莫將軍比較熟悉王國北面的情況，所以由吉列爾莫你全權指揮車隊，阿維你負責貼身保護克里斯汀女王。」布萊德利的這個命令讓阿維鬆了一口氣，他在之前的某些日子裡真的非常焦慮如此重要的責任，既然有經驗豐富的白頭將軍吉列爾莫在，那就算遇到意外也不會擔心了。


  除了吉列爾莫外，躲避了一陣風聲的石斧也被安排在阿維身邊。這個由艾格西主張的提議目的是為了讓石斧戴罪立功——雖說阿維和石斧一樣有對沃爾特下手，但石斧的待遇顯然不如阿維。石斧被布萊德利保護了下來，但有一些沃爾特的舊部還是記得這個背負大斧頭的戰士，認為他有份攻擊沃爾特。


  「假如到時候需要你們緊急撤出冬日城，那石斧也會保護你和女王大人，他是可以信賴的，你清楚吧？」艾格西悄聲地在阿維耳邊說到。


  除了這些人會出現在護送隊外，數天前布萊德利還允許阿維挑選一些紅隼學院的學員作為同伴一同前去。布萊德利在私下表示，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屬於其他學員的機會，只要這些還在讀書的學員能夠圓滿完成這次任務，那麼他們以後就能獲得更快的晉陞，得到更多的重視。


  阿維明白這是建立自己團隊和勢力的機會，所以他把約安和菲莉斯蒂的名字推薦了上去，布萊德利很快便同意了。


  深夜回到家中的阿維一點困意都沒有，在家中等候阿維的大鼻子范、史迪克和珊瑚也是。史迪克聲稱自己也想加入護送隊，畢竟在紅隼學院的生活有點無聊，他作為奧古那帝國的貴族肯定會得到德拉曼這種小國的禮待。范則表示要阿維好好保護女王，他和其他兩人一樣，根本不清楚阿維這次的任務只是一連串計劃中的第一步，那些躲藏在背後的危險絕對比眼前的多。


  珊瑚把阿維拉到自己的房間，她用手語說：「之前注意到你沒有什麼胃口，還出現了黑眼圈，是不是這次的任務壓力太大了？」


  「沒有啊…其實…」


  阿維還沒說完，珊瑚就從背後拿出了一小包東西。被布袋裝著的東西像是野果，風乾的小果子呈棕紅色，在珊瑚的示意下，阿維拿起了一個嘗了嘗，那酸掉牙的味道讓阿維的眼睛擠成了一團。


  「這是山楂果，能夠爽胃生津，如果你到了德拉曼公國吃不慣那裡的東西，那就多吃點這個…」珊瑚走了起來，開始把早已經收拾好的其他行李放在阿維面前，那都是阿維之前沒想到的東西，但珊瑚都已經準備好了。


  阿維一時半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平平的女孩，對方為自己的付出是默默無聞的，小到一份普通的早飯都全心全意。阿維把山楂果放好，安靜地和珊瑚一起把一些需要的用品收拾在一起，現在的他只想順利完成任務，平安回到她們的身邊。


  約安在快天亮時來到了阿維家門口，就在一樓稍作休息的阿維看見還打著哈欠的約安，兩個人相視一笑便帶著行囊往軍營出發。


  「這次任務註定是不平凡的…我竟然有幸可以保護女王大人…克里斯汀女王可是真的很美啊…但也有太瘦了點…」約安在自言自語著，阿維還沒告訴對方此行的真正目的，不過他很快就會在路上告知對方，只希望約安不會因為真相而喪失了勇氣。


  阿維指著北方：「約安，你覺得薩林斯王國能夠完成更偉大的事業嗎？」


  「當然可以，為這個國家建功立業可是我進入紅隼學院的夢想！雖然我很窮，但我還是有志氣的！」


  「那你認同布萊德利攝政王不？」


  「你怎麼會問這個？嗯…雖然當初我沒有在模擬投票中給攝政王投票，但…但攝政王大人的功績有目共睹，振興薩林斯王國…不，應該說改變大陸只能靠布萊德利攝政王和我們了！」約安一邊說一邊偷偷地觀察阿維的表情，阿維當然知道此時的約安口不對心，但他必須讓自己的同伴達成一致，擁有共同目標才能走的更遠。


  約安看阿維不再說話，他立即轉開話題：「對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怪事。」


  「什麼事情？」


  「半夜的時候我沒睡著，就走到了城外隨意逛逛，可是那個在城外東北方向的森林突然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而且還能聽到東西攪拌在一起的聲音…就像一個巨型的手動絞肉機在不停地攪動著碎石和木頭一樣…」


  約安的比喻讓阿維無法理解，但阿維相信這種奇怪的事情與此次的護送任務無關。就在約安繼續描述著那些怪異的情況時，菲莉斯蒂從路口的轉角處走了出來，她身後還有兩個給她拿著行囊的僕人。


  「早啊，菲莉斯蒂同學。」約安和紅髮少女打了招呼，阿維則注意到菲莉斯蒂也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來這個懂得魔法的少女也沒有睡好。


  菲莉斯蒂奪過了僕人手中的行囊便迎了上來，「阿維，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她連一個眼色都沒有遞給約安，站在一旁的約安顯得十分尷尬，但阿維也只能和菲莉斯蒂走到前面，把約安一個人留在十米外跟著。


  「米歇爾和阿蝶寄來了回信，」菲莉斯蒂雖然是少女，但她的臂力好像不比同齡男性差，「她們現在正生活在德拉曼公國的西部，一個靠近海邊的小城鎮。我已經給她們回了信，說不定這次護送女王的任務結束后，我們可以碰上她們。」


  「那真是太好了！她們應該過得很不容易吧？兩個年紀那麼小的女孩子…」


  菲莉斯蒂白了阿維一眼，「別看不起我們女人！我相信小米足夠堅強，阿蝶也是。她們在信里提到那把人造生命兵器『辛西婭』，我需要獲得她。」


  「那把劍啊…我都快忘了，那是屬於阿蝶的東西，如果她們願意…」


  菲莉斯蒂搖了搖頭，「那種東西對於她們來說只會帶來禍害，是一種有形的負擔，她們需要真正安穩的生活，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一些資金，足夠她們平靜地生活下去。阿維，你未來的路會有更多的責任和危險，如果你希望你所在乎的人是安全的，那就盡量遠離他們，這樣他們就不會被你牽連了…無論發生的事情是好事還是壞事。」


  阿維心中一緊，菲莉斯蒂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或許這也是大鼻子范為什麼會有意無意地疏遠自己，不再過問自己工作的原因。


  沒過多久，三人便來到了城外的臨時軍營，那裡除了護送珂絲的新建軍隊外，還有一些其他士兵，阿維知道那些人會從另一條路往冬日城進發，完成布萊德利所設定的計劃的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