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魅冶動人盛開顏
“你沒發現嗎？這裏頭有好幾撥人！”崔玉樓一邊把門關上一邊說道。
李羅羅也發覺了：“大致分為三撥，以趙鸞鸞為首的老一撥，以姚果子為首的新一撥，還有兩邊都靠不上的三個樂人。”
“是可以這樣看，但太過於簡單了。”崔玉樓道。
李羅羅道：“趙鸞鸞和廚師蔡瓜是生死相偎的情人。鶯鶯和燕燕是雙生姐妹花，無比相信趙鸞鸞和蔡瓜。胡女康娜兒和天竺女菩提算是要好。朝顏夕顏是姐妹自然要好。打鼓女和琵琶女雖然要好但認識不久。吹笛女隻想權勢金錢，看著都在巴結，實際上都不靠。姚果子隻是單方麵對大家都好，但始終是賀若夕碧的人，而且關係最好的是小三。”
崔玉樓坐到桌案前倒了一杯水喝：“對，不錯！”
“可是這跟我們找人有什麽關係呢？任何人都可以單獨行動啊！”李羅羅疑惑。
崔玉樓分析：“首先那個孩子先排除，畢竟他歇業之後就回家了，沒法子對小三做什麽。姚果子排除，若姚果子要做什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早就做了。趙鸞鸞和蔡瓜若想做什麽，肯定會互相通知風險太大。鶯鶯和燕燕就是被趙鸞鸞養大的，二人也不可能瞞著趙鸞鸞做什麽。吹笛女雖然尖酸刻薄，但她老早就從大房間裏出去和年輕跑堂偷情，不可能是她。”
李羅羅道：“歇業以後，留在大房間裏一直到天亮的排除鶯鶯燕燕和趙鸞鸞，還剩朝顏，打鼓女，琵琶女，菩提，康娜兒了！”
崔玉樓道：“還有後來回來過一趟的夕顏！”
小三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二哥二嫂，你們在說什麽呀？還有剛才，你們為什麽要說我中毒？我中毒了嗎？”
李羅羅趕緊解釋：“小三，你和執事昨夜在朝夕與共，都被人吸走了妖怪靈力。所以我們謊稱你們是中了毒，我們來找凶手實際上查探那個會吸食妖怪靈力的人。”
小三恍然，端起的茶水又放回了桌上：“這樣啊。”
崔玉樓問道：“小三，你想一想，你昨夜有沒有碰到什麽可疑之人？”
“沒有。”小三直截了當回答。
崔玉樓抿了抿茶水：“你再好好想想吧！”
小三道：“沒有。”
崔玉樓沒喝完茶水，將杯子放回了桌上，微微笑著：“夕顏說，昨天晚上看見你脫光了，抱著一個女子喲？”
小三仿佛是被崔玉樓的話嚇住了，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啊？我……我也不清楚！我昨夜喝了酒。”
崔玉樓狹長的眼尾翹起，像狐狸一般狡黠：“小三，我不是說過，你不能喝酒麽？”
小三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沒有，沒有……就喝了那麽一點，你知道盛情難卻！而且，大家都在喝。”
“盛情難卻，就可勁兒風流？”崔玉樓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朝夕與共大半有名的舞姬，個頂個漂亮的姑娘，全陪你睡了一夜。論起風流，整個長安城的世豪公子榜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個人呀！”
聽著崔玉樓有些酸溜溜的話，小三隻覺得背脊發涼：“不，我隻是給她們倒酒的，不像二哥讓所有人欽慕不已。”
“嗬嗬嗬！”崔玉樓喝完了杯中水。
“哈哈哈！”小三覺得自己應該把自己二哥逗樂了。
“你自己去找一間房吧，就住樓上吧！”崔玉樓放下空杯子。
李羅羅囑咐道：“小三，記住別說你被吸食妖怪靈力的事，就說你中毒了！”
小三乖巧地點頭：“好，我知道了！”說著便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下崔玉樓和李羅羅。
“你有沒有發現，小三變得安靜不吵鬧了！”李羅羅道。
崔玉樓又端了一杯茶水喝著：“那可不，都學會隱瞞真相，順道隱藏自己了！”
李羅羅道：“你說什麽？”
崔玉樓道：“他剛剛在說謊。”
李羅羅細想之下並未發現小三有什麽問題：“你怎麽確定他撒謊？”
崔玉樓道：“你不是才說過嗎？他今天不太正常！”
很快，夜色呈圍合之勢，將朝夕與共這座安靜的舞肆籠罩起來。
由於今晚的特殊性，每個人的飯菜都是被送到房間裏的。
小三和姚果子先是在廚房盯著廚師蔡瓜做好飯，再逐個送到各個房間。也算相安無事。
用過飯以後，就有人朝崔玉樓和李羅羅的房間去了。
吹笛女抓緊機會想要巴結權貴：“縣主大人，縣馬爺，二位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崔玉樓一邊滿意點頭，一邊笑：“還是那個辦法，你舉發誰，要是真是那人，你就有賞錢！”
吹笛女想都沒想：“打鼓女！”
“哦？為什麽這麽說？”崔玉樓道。
吹笛女道：“就覺得她不是好人。還有那個琵琶女，和打鼓女就是一夥兒。”
“哦？沒證據呀。要不你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說上一遍，不管怎樣都占上一個！”崔玉樓失笑。
“行嗎？縣馬爺？”吹笛女恬不知恥眼冒金光。
如果不是李羅羅接連搖頭製止，隻怕是吹笛女真會把所有人都舉發了。
“行了，你回去吧。”李羅羅道。
吹笛女樂顛顛地走了。
緊接著，打鼓女便進來了：“縣主大人，縣馬爺，我要舉發吹笛女！”
李羅羅更相信打鼓女：“怎麽說？”
打鼓女道：“她就不是個好人！”
崔玉樓看著李羅羅的熱切盼望最後也不過撲空，索性笑出了聲：“算了，打鼓女，你也回去吧！”
打鼓女走了，朝顏卻來了。
“縣主大人，縣馬爺，你們是知道我和夕顏的，我們就是花精，真不想趟這趟渾水，真沒必要暴露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棲身之所呀！你們看看，老板可真是挑了個好時間出遠門，他走了，真是讓我和夕顏苦不堪言！”朝顏幾乎是在哭訴。
崔玉樓卻走了一回神。
李羅羅拍拍崔玉樓才把崔玉樓給拍回來。
崔玉樓道：“你妹妹夕顏多半藏了些秘密，要是你能撬開她嘴巴，我們什麽都不追究！”
“夕顏能藏什麽秘密？”朝顏半信半疑出了門。
很快，鶯鶯和燕燕一塊兒來了。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由鶯鶯先開口：“縣主大人，縣馬爺，我們的師傅趙鸞鸞和廚師蔡瓜雖然密謀害死前任老板，但的確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請你們開開恩，繞過他們吧！”
燕燕也附和著：“如果真要送他們去法辦，請帶上我們吧，我們可以為他們作證！”
李羅羅看不下去：“你們先回去吧，你們的事我會親自去說明，至於最後結果會怎麽樣，也得看律法如何判。”
鶯鶯和燕燕一起出了門。
差點撞上姚果子。
姚果子一進門便小心地把門關上：“縣主大人，縣馬爺，總有人在門口不遠的地方轉悠！”
李羅羅道：“什麽人？”
姚果子道：“看起來，像個讀書人。”
崔玉樓道：“讀書人流連舞肆，在平康坊瞎轉悠不是挺正常嗎？”
姚果子道：“縣馬爺，這人不對勁。今天關門，走過路過的很多熟客都會敲門問一問。這個讀書人也問過，都說今日歇業他便假意走了。但是總在附近轉悠，我每次打開門總能瞧見他遠遠地往這邊偷瞄。”
“他也是熟客？”崔玉樓問道。
姚果子盡可能回憶：“不像。感覺沒怎麽見到過，應該來的次數不多。”
李羅羅道：“他還有說什麽嗎？”
姚果子道：“沒說了，就問過今天為什麽不開門就走了。”
李羅羅道：“你把門關好，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姚果子答應著便出去了。
陸陸續續又來了好多人。想要攬下殺人罪責的蔡瓜。同樣想要保下別人而攬下所有罪責的趙鸞鸞。來報告門外動靜的姚果子。懺悔自己罪行的孩子。
把崔玉樓和李羅羅鬧到了大半夜，就是沒有一個來說任何有用線索的。
李羅羅正要關門準備休息，天竺女菩提站在了門外。
菩提提起自己金繡花邊的裙擺踏進了房間。
李羅羅關上門請菩提坐下，並為對方倒了一杯茶水。
最先開口的是崔玉樓：“你終於來了！”
李羅羅一番怔愣，看了看崔玉樓，看了看菩提，二人皆是極其鎮靜的模樣。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過來？”菩提手臂交叉於胸前，精致美麗的紫色蓮花紋優雅地開在手臂上，美不勝收。
不僅是手臂，透明莎麗輕掩的腰肢，修長的脖間耳後均是盛開的紫色蓮花紋，妖冶得就像隨音樂起舞的煙霧。
崔玉樓道：“你身上有妖氣。”
像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愕然過後，菩提笑了，仿佛盛開在夜色深潭之間的紫色花朵一般魅冶動人：“我用遮蓋的香料往身上幾乎是畫滿了象征神聖的蓮花紋，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你的眼睛。仙鶴一族百年來最厲害的族裔，果然名不虛傳！”
崔玉樓笑了笑，眼尾上翹出自然而優美的弧度：“過獎了，其實你已經畫滿了佛經蓮花，連項鏈都是地湧金蓮的圖案，早就把妖氣遮住了，我即便鼻子再靈敏，也是聞不到你身上妖氣的。”
菩提端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滯，訝異道：“那你是怎麽知道我身上有妖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