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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樂停間隙

  年輕跑堂氣急敗壞:“不就是賣進舞肆裏的賤人,竟然這麽說話!”


  琵琶女反擊道:“我的賣身文契在賀若老板那裏,而你不過是個可隨意跟換的跑堂。你父親即便是送菜蔬的領頭,但不少人爭著想要這份差事,也不是非你父親不可。”


  年輕跑堂知道碰到了釘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琵琶女淡然地扶起打鼓女:“走吧。”


  打鼓女抹了抹眼淚,隻覺得是出了一口惡氣。


  這一遭被角落裏的吹笛女看到了。吹笛女氣得捶到了木廊板,一方麵年輕跑堂騙了自己,另一方麵卻又恨上了琵琶女——自己喜歡上的年輕跑堂,而琵琶女卻不屑一顧。


  當金彩的燈籠掛上屋簷,燈燭光耀,朝夕與共又開始變得熱熱鬧鬧。


  還是像往日一樣,樂人歸位,舞姬翩然。


  吹笛女即便是在舞台的側角邊,仍要坐在前頭。琵琶女隻要一坐下去就不會再挪動。打鼓女自知無法和吹笛女爭強,也默默坐到後邊。


  可是,隨著人來人往,舞姬一個似一個接連上台。台下的看眾仍舊沒把吹笛女看在眼裏,而是都往台上去瞧那些光彩四射的舞姬。


  越來越生氣,又不可能與舞姬競相爭豔,就隻能拿後頭兩個同為樂人的家夥出氣。


  吹笛女是個心氣極高的人,從不把自己和其他樂人混為一談,總覺得自己更高一籌。所以對於打鼓女和琵琶女向來不是嘲諷便是爭強。似乎要將被舞姬壓一頭的怨氣全都撒在另外兩個樂人身上。


  曲停間隙,吹笛女這時又犯起傲氣病來,就著一杯熱茶水便潑到了琵琶女的身上:“啊,對不起,這是不小心。”


  打鼓女自然是已經徹底看穿了吹笛女的心機:“你就是故意的,你沒安好心。”


  吹笛女見自己已經得手,不屑地看了一眼黝黑的打鼓女:“哼,關你什麽事。”


  打鼓女實在看不下去:“你就是嫉妒!你嫉妒琵琶女比你漂亮。你喜歡的那個年輕跑堂,纏著琵琶女不放,可琵琶女懶得理那個家夥!”


  這話刺激到了吹笛女,更是撕開了吹笛女驕傲的假象。


  吹笛女這回連表麵功夫都不要了,直接拿起茶水就要朝打鼓女潑去,卻被拉住了手臂,猛回頭卻有些愕然。


  對所有事情一向漠然的琵琶女一隻手拉住了吹笛女的手臂,目光冷冷:“大家待會兒都髒了衣裳回去換,沒人掌樂伴奏,毀了今晚的表演,姚管事要是知道了,我們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也許是分辨出利害輕重,也許是攝於琵琶女忽然抬起的充滿怒意的雙眼,吹笛女悻悻地放下茶水。一呼一吸之間仍然不忘保下自己的脾性:“琵琶女,你一天到晚就這一身寒酸衣裳,現在弄髒了還好意思呆在這兒嗎?我要是你就找個地方好好把衣服烤幹免得明天沒衣裳穿!”見琵琶女又回複了往常平淡,埋下頭去,吹笛女又大膽起來:“哈哈哈,識相的都知道我說得對。接下來你都不用呆在這兒了,反正少了你不會有人發現,你彈琵琶也不是那麽出眾!”


  “你胡說,她明明彈得那麽好!”打鼓女氣不過,想幫琵琶女反擊卻被琵琶女打斷。


  “我要回去換身衣裳,你們先頂著吧!”說著,琵琶女便起身往後院去了。


  吹笛女得意地扭回頭來,臉上全是得逞的笑。


  打鼓女看著琵琶女的背影,再看看坐在旁邊的吹笛女,氣憤卻也無奈。


  大堂內依舊喧囂,人聲鼎沸。樂聲伴著叫彩聲,杯盞交錯碰撞聲帶著言笑晏晏調笑聲蓋過了迎來送往的寒暄聲以及眾人踢踢踏踏走在樓板上的雜亂聲。


  朝夕與共是嘈雜的,也是樂舞多彩的。


  吹笛女其實並不想參加歇業以後的酒席的,可是趙鸞鸞在朝夕與共年歲比其他人大些,說話也比其他人中用些,自然也不好推脫。酒也喝得並不盡興,因為心裏頭還念叨著和別人的幽會。


  所以當酒過三巡,廚師蔡瓜也走了,吹笛女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自然也找了理由說要走。


  怕旁人發現,吹笛女也沒有提燈,悄悄地走到後院往柴房後的小巷子裏去。


  “讓我好等!”年輕跑堂從黑暗中竄出來一把抱住吹笛女:“不是說好了歇業以後來嗎,怎麽這麽久才來?”


  吹笛女道:“那你怎麽還沒走啊?”


  年輕跑堂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吹笛女鼻子裏冷哼一聲:“你就吃準了我是吧!是,那倒是沒有那彈琵琶的假清高!”


  “提她做什麽。快讓我親親。”年輕跑堂說著就要扒吹笛女的衣裳。


  吹笛女一把推開年輕跑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上那彈琵琶的,結果卻被罵了!”


  知道吹笛女看見自己調戲琵琶女不成,年輕跑堂轉了轉眼珠子開始編瞎話:“我是為你去教訓她們兩個的,那個打鼓女直接就讓我給推翻了摔了個狗吃屎。那個彈琵琶的不知好歹和那打鼓女一個鼻孔出氣。你倒好,幫你去出氣,還反過來說我的不是。”


  吹笛女並不想丟掉這麽個盟友:“還不是因為你騙我,你還說要把琵琶女拱上去當舞姬呢!你就是騙我的吧!”


  年輕跑堂知道有轉圜之地:“你比她好太多了,自然是你最合適,怎麽會是那抬不起頭時時披著灰袍子像隻老鼠一樣的貨色呢!”


  吹笛女聽得喜上眉梢:“說得比唱得好聽。”


  “在朝夕與共裏頭,你最是漂亮,連那些舞姬都比不上。”年輕跑堂知道吹笛女最喜歡聽這些好話,便不停地說,見對方樂嗬嗬的又是撓又是啃,恨不得直接就吃了對方。


  可是很快吹笛女故作嬌嗔,又一把推開年輕跑堂:“哼,我就是來告訴你,今天喝完酒我累了,你還是從底下這個狗洞按著原路爬回去吧!”


  “我在這兒等你這麽久,你來都來了!”年輕跑堂顯然有些上火。


  吹笛女仍然堅持,卻還沒有離去:“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花言巧語騙我,最後我什麽都沒得到。那琵琶女說的也不無道理,你能呆在朝夕與共不過是仗著你父親有送貨品的差事,可是送貨品的差事是誰都能做的,你可沒那麽大能力幫我當上舞姬。”


  知道對方是在要籌碼,年輕跑堂道:“我爹在這裏送貨很多年了,賀若老板還沒接手這個地方,我爹就在這兒做事了。自然是知道許多秘密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保你在朝夕與共受人庇護無人敢欺。”


  吹笛女自然是心動:“什麽秘密?”


  “秘密隻能說給你一個人知道,自然得小聲地說。”年輕跑堂把吹笛女推到牆角一把抱起來極其熟練地扒掉了對方的褲子,一邊猴急地泄著火,一邊小聲嘀咕著。


  “你輕點!”吹笛女一邊掐著年輕跑堂的肩背,一邊又迎上去聽秘密。


  等二人鬼混夠了開始質疑秘密真實性時,卻聽到後院裏傳來腳步聲。


  那是一種輕快焦急的腳步聲,仿佛知曉了什麽重大事情一般又快又慌張。


  吹笛女怕年輕跑堂被發現:“快,從底下那個狗洞出去!要是讓人看見就麻煩了。”


  年輕跑堂自然也是知道事情厲害性,畢竟自己晚上是不住在這裏的,被抓住隻會當作小偷處理,搞不好還會送官府,提起褲子匆匆忙忙就從從狗洞鑽了出去。


  吹笛女理了理衣裳,也放輕腳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往外頭走,卻發現夕顏一個人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所幸不是發現了自己,自然也沒太管夕顏在做什麽。


  吹笛女回了自己的房間,整夜都隻有自己在,打鼓女和琵琶女都沒回來。樂得獨占一整個大房間,吹笛女睡得很好,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被人叫起來。


  知道昨夜有人中毒,吹笛女立馬就想到了晚上鬼鬼祟祟跑來跑去的夕顏,可是自己和夕顏無仇無怨,更何況自己和年輕跑堂偷情的事也不能暴露,隻好權當沒看見。


  可是,來叫自己的鶯鶯卻極討厭朝顏和夕顏的,而且自己最近也攀附鶯鶯和燕燕,幹脆就把自己見到夕顏的事情說給鶯鶯聽了,當然就免去了自己偷情的事隻說自己是不小心看見夕顏的。


  吹笛女喜不自勝,畢竟撇清自己就好,其他的就讓他人去鬥吧。


  麵對崔玉樓的提問,雖有微言卻絕對不敢質疑更不敢駁回。吹笛女回答:“昨夜我一直在舞台邊上的角落裏伴奏吹笛,後來歇業趙鸞鸞請客我便去吃酒了。後來酒喝得差不多了,我便回房間去睡了!一直到有人來叫醒我,叫我過來答話。”


  崔玉樓看了看吹笛女道:“你說琵琶女可疑,有證據嗎?”


  吹笛女眼光閃閃:“她去換衣裳去了半個時辰,也太久了吧!”


  打鼓女氣不過:“那是你故意往她身上潑茶水,知道她沒衣裳換。還叫她回去烤幹衣服不用過來彈琵琶了,還罵我們上不得台麵!”


  崔玉樓不想再聽二人吵架:“行了,吹笛女你站回去吧。打鼓女,你說一說,你昨夜都在什麽地方幹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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