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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荷葉垂地

  一個有力的耳光揮向了那個如遠山翠色的美麗女子。


  豆盧貴妃像一朵荷葉被折斷一般撲倒在地。


  “你應該清楚,我們擁蹙太後。”扇了貴妃一耳光的中年男子雖然滿頭白發,卻清雋健壯。


  貴妃美麗的臉龐盡是淚水,從地上爬起來:“從進宮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是皇上的人了。”


  中年男子氣急,朝著貴妃揮起手來卻停在半空。


  貴妃沒有畏懼退縮,直直望向對方的眼睛。


  中年男子鼻子裏哼一聲:“我已經向太後上疏,說貴妃與皇上沒有感情,請求放你歸家,你不再是皇上的人了。”


  “看來你準備撇清關係了,你知道太後根本不想再留著皇帝了,想提前抽走所有和皇帝的牽扯,有利於家族的穩固和自己的權勢。”貴妃不看對方,悠閑地坐到了大殿主位上。


  “權勢,你不是也一樣麽?留念著當貴妃的感覺不想走。”中年男子冷笑道。


  貴妃沒有分毫惱怒:“你說過,我進宮這件事之後,我就自由了,我們也兩清了,所以是不是皇上的人還是我說了算。”


  “你!”中年男子突然憤怒起來:“你既然還想擁有權利,那為什麽要和皇帝親近?太後明明那麽寵信你!”


  “這你管不著。”貴妃無視中年男子的憤怒。


  “你現在頂著豆盧家族的名義,做事要有分寸。”


  貴妃一反常態翩然一笑,盡是嘲諷之色,從主位上走了下來:“恭送父親大人!”


  中年男子手中攥緊了拳頭,卻在看到仆從進門的那一刻忍住沒有發作。


  李羅羅和崔玉樓看到這一幕,十分震驚。


  震驚之餘,崔玉樓還是拉著將要出頭的李羅羅走了。


  在後園之中,李羅羅很是氣憤:“為什麽不去幫幫貴妃娘娘呢?”


  “我們幫不了。”崔玉樓放開李羅羅,整理了一下衣衫。


  “他竟然敢動手打貴妃娘娘,我們出去把他打一頓不就好了!”李羅羅氣急,已經全然忘記了平日裏所學的貴族禮節。


  “你知道那老頭兒是誰麽?你就出頭!”崔玉樓反詰。


  “不知道。那老頭兒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打皇帝的妃子!”


  “他是豆盧欽望,豆盧貴妃的父親!”


  “啊?”李羅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那他怎麽打自己女兒呀?”


  崔玉樓一攤手:“不知道。人家家務事,現在你還要出頭麽?”


  “我……”李羅羅再不忿,也沒法子管人家父女的事情,隻能咽下這口氣隨著崔玉樓拿起才挖的花根悄悄離開拾翠殿。


  當花根交給賀若夕碧時,他的臉上滿是笑意。


  崔玉樓頭一次一反常態謝絕了賀若夕碧的酒席邀請,帶著李羅羅回了趙王府。


  “你今天好奇怪,為什麽不在朝夕與共喝酒呢?”李羅羅問道。


  “這麽快就忘記挖花根的時候碰到幻覺的事情了?”崔玉樓道。


  李羅羅想了一下:“你覺得我們碰上幻覺是因為朝顏夕顏?”


  崔玉樓道:“我仔細想了一下,我們碰到的應該是怨靈。花精樹妖的屍體殘骸還有他們的怨靈。他們含冤而死,不甘心所以才恐嚇攻擊我們。”


  李羅羅覺得奇怪:“可是,我們看到的明明是人的屍體殘骸與四肢軀幹呀?”


  崔玉樓解釋道:“他們都是些小妖精,有些靈性修為基本可以化成人形。”


  李羅羅還有疑問:“這和朝顏夕顏以及賀若夕碧的舞肆有什麽關係?”


  “朝顏夕顏的花根埋在一片花妖樹精殘骸裏,同樣都是妖精,她們竟然安然無恙?你不覺得奇怪麽?”崔玉樓摸摸下巴。


  李羅羅不願意相信漂亮的朝顏夕顏會有什麽壞心思:“前不久迎春園一場大火,那些花精樹妖被燒死也很正常嘛,朝顏夕顏不是也說自己快奄奄一息才靠我們去救的麽。”


  “花精樹妖一遇火,都會化為灰燼。可是我們遇到的,可都是被人吸幹靈氣之後死的,更有甚者,死了多年都成枯骨了。”


  李羅羅一想到自己將一塊骷髏踩得哢哢作響,不禁後脖頸發涼:“是誰害死他們的?”


  “我們可以大膽猜測。”


  李羅羅想到崔玉樓果斷拒絕賀若夕碧的樣子:“你懷疑是朝夕與共的那批妖?”


  “我也隻是猜測。”崔玉樓擺擺手,撿起一顆蜜餞梅子呷起來。


  忽然一個華麗麗的手身影從不遠處的小路上走過來。


  畫虎從來都不願意走野草小花間,因為花粉露珠會沾上華麗衣擺。可是今天卻奇怪得很,畫虎明明踩的是石料小路,卻總是歪歪扭扭踏進草地。衣服和草葉窸窸窣窣摩擦著。


  更為奇特的是,手裏那麵玉骨敷金彩的折扇不見了。要知道,那可是他作為王府執事最愛用來撐門麵的東西,從來不給別人隻願意自己拿著,到哪裏都不放開的。


  他就隻是晃晃悠悠從遠處走到近處,然後在眾人投向他的奇異眼光中踏上軒台。


  李羅羅長這麽大,頭一回見執事這麽隨性,驚在原地。


  崔玉樓又撿起一顆蜜餞梅子呷起來:“畫虎,你這王府執事當得有些隨性了吧?大白天的就像丟了魂一樣。”


  畫虎一臉沉迷的恍惚笑意:“我願意,我開心。”說著便直直栽倒在地。


  “砰”地一聲響後,李羅羅嚇了一跳,蹲下身來用手指戳了戳畫虎肩膀,卻被撲麵而來一大股酒氣熏到:“畫虎?你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畫虎一臉誌得意滿的滿足模樣:“縣主大人,朝夕與共……真是不錯!”


  李羅羅看著畫虎春光滿麵的模樣,不想多管。


  崔玉樓卻忽的直起身子湊過來:“朝夕與共?畫虎你去過朝夕與共?”


  畫虎的聲音越發地輕微:“嗯~”


  崔玉樓一隻手蓋上了畫虎的後背,手上不停散發出光瑩。


  “你在幹什麽呀?”李羅羅十分不解。


  崔玉樓很快便收回手掌,一副恍然模樣:“難怪畫虎春風得意卻腳步虛浮,他被人抽走了妖靈之力!”


  李羅羅猛然想起幾日前同樣腳步虛浮卻春風得意回來一倒下便一直睡著的大黑狗:“糟了,你去看看小黑,這幾天它都躺倒在地。”


  崔玉樓雖然不喜歡那條黑狗,現下也不得不重視起來,找到躺在房間地麵上的黑狗,崔玉樓用同樣的方法探知著小黑的妖靈之力,果不其然:“小黑也被抽走了妖靈之力,怪不得小黑一直睡著怎麽也不見醒。”


  “難道小黑也去過朝夕與共麽?”李羅羅疑惑著:“可是小黑開始睡的那天,朝夕與共還沒有開業呀!”


  崔玉樓道:“先不管這些了,先讓人把畫虎抬回房間去,損失了妖靈之力,很容易露出原型的。”


  正說著,畫虎的尾巴就露了出來。一條長長的花貓尾巴從衣袍之下伸了出來耷拉在軒台地麵上。


  “怎麽辦?”李羅羅將畫虎尾巴籠進衣袍下:“看來隻有我們把畫虎抬回房間了。”


  忽然,一個小廝跑了過來打斷:“縣馬爺,縣主大人,不好了!”


  李羅羅幾乎是撲倒在地,將畫虎亂動的尾巴按住藏進衣袍下。


  從遠處跑來的小廝鴨鴨一邊喊一邊氣喘籲籲:“縣主大人,你怎麽趴到執事身上去了。”鴨鴨斜著眼睛看了看在一旁的主人崔玉樓是什麽反應。


  鴨鴨原本就是崔玉樓的仆從,隨著崔玉樓一起進了趙王府。


  李羅羅被問得有些尷尬,正思索怎麽答話,畫虎的尾巴就從衣袍裏伸了出來打在了李羅羅臉上。


  一條長長的尾巴突然從一個人身下伸出來,鴨鴨嚇了一跳:“執事怎麽了這是?啊!”


  李羅羅一邊抓那條亂打的尾巴,一邊向鴨鴨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鴨鴨,你先冷靜!”


  “行了,別叫了。”崔玉樓發了話。


  鴨鴨立馬就止住了聲音,安安靜靜站在原地,等待自己主人發話。


  “別演了,跟著我,這些見得少麽。再說了,你也是妖,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崔玉樓拍拍衣衫:“說吧,慌慌張張跑進來有什麽事?”


  “咱家的三郎君病了。快回去看看吧!”鴨鴨粗啞的聲音把一個壞消息渲染得猶如喪事一般十分揪人心。


  “出了什麽事,說得仔細點。”崔玉樓微微皺起眉頭。


  鴨鴨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但老爺派人來說叫你回去看看三郎君。”


  崔玉樓和李羅羅對視一眼,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崔府。


  小三渾身酒氣,躺在自家床上睡得很香,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崔玉樓探測了一番小三的妖靈:“他和小黑以及執事一樣,損耗了不少妖靈之力。”


  “他也是一副春光滿麵的樣子好像墜入美夢一般耶。”李羅羅看了看床上那個麥膚色的少年好似紅潤的臉龐實則眼下鴉青。


  平日裏笑得像彌勒佛一般的崔老爺不僅沒有了笑,反而眉頭緊鎖:“回來之後就這副模樣,怎麽叫都不醒。起初以為是他酒量差偷喝酒所致,後來才發現被人吸走了精氣。”隨後崔大人摸著下巴一副恍然的模樣:“我就說他怎麽老往外頭跑,原本以為是瞧上了哪個姑娘就沒管,現在看來是讓女妖精給吃透榨幹了!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不著調的兒子專情得從不亂來,”說著看了看崔玉樓忙碌的身影,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子:“這乖巧無比的怎麽就跟偷腥的貓一樣不知節製呢?”


  崔玉樓翻了一個白眼,不想看自己的父親:“崔大人,你看小三這模樣,就是自己心甘情願讓女妖精給吸幹的,養養自己就回來了。我還是先回趙王府吧。李羅羅,走!”


  崔玉樓不想再和自己父親多呆,拉起李羅羅便走。


  李羅羅一邊向自己的公公道別,一邊跟著崔玉樓急衝衝地出了門:“小三真的沒問題麽?”


  “哼,怎麽可能沒問題!他差不多快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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