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百試不爽——聽牆角
芩谷用武術中的錯骨分筋之術和靈力讓自己的形貌暫時改變，又從一個下人房間里翻出一件壓箱底的陳舊衣裳穿上，現在就算是站在對方面前，也不一定認得出。
如林在離開宅子大門的時候，跟守門的成老頭囑咐了一句什麼，因為隔得比較遠，芩谷只隱約聽出「夫人，姑爺…出門……」之類的字眼。難道她是在讓成老頭把門看好，不讓她出去？
芩谷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連忙折回自己的院子。
既然對方如此謹慎，不想讓她出門，看來她也不能小看對方安排的那個小姑娘了。
芩谷回去的剛剛好，那小姑娘在外面坐了一會，就敲敲門，恭敬地問：「少夫人，你有什麼需要奴婢的嗎？要不要給您送一碗解暑湯？」
過了一會，裡面沒回應，她又敲了幾下，提高了聲音。然後推開門。
此刻，芩谷正好跳進窗戶，拉了一張薄巾蓋在身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帶著一絲不悅地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沒有我的吩咐就不要隨便進來打擾我。你就在外面休息吧。」
小姑娘看到芩谷，立馬放下心來，然後一邊認錯一邊退著出去了。
芩谷輕步走到門邊，將一縷藥粉從門縫中吹了出去……
嗯，這樣就穩妥多了。
芩谷搞定這一切，再次循著如林追去時，發現她已經去錢莊兌換碎銀了。
不過她做完這一切后並沒有立即返回，而是進入了一家茶樓。
芩谷在外面等了一會，又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裡面。
芩谷定睛一看，頓時有種「終於抓到你們的狐狸尾巴」的心情。
卻道是誰，正是成章賀。
不過換了一件樸素的長袍。
芩谷跟在後面進去，見他進了裡面的一間包廂。
芩谷選了一張靠的比較近的桌子，點了普通的茶水點心，坐下一邊慢悠悠地吃著，一邊將所有的意念集中到隔壁的房間里。
片刻，裡面的談話隱約傳來。
成：「……我看到你留的信息馬上就來了，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如：「今天是少夫人讓我出來兌換碎銀子的…」
成：「就這麼點事？」
如：「少夫人也把娟兒支到城裡來了……」
「哦？」
「你不覺得少夫人這幾天有些不對勁嗎？而且，上次你說已經快要成了，可現在……我發現好像一切都回到原點了。她現在身體不怕冷，而是怕熱，是不是……」
另一個聲音停頓了一下，用一種深情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情，本來是我有愧與她，本想在這些年儘可能讓她了無遺憾，沒想到最後還是回到這一步。」
「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你心懷仁厚，這些年你對少夫人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不必自責了。區家對你的恩情，這些年你也換夠了，他們依仗你的名聲，財富更是幾年前的數倍，所以，你並沒有虧欠他們的。」
成嘆了一口氣。
如：「本來那天便是最好時機，卻不料她還好好的。其實當時我就有些懷疑的，但是我觀察她一切如常，你回來后，我是想告訴你來著，但是我記著你之前的囑咐，在家裡絕對不能有單獨碰面交流。這才按捺下來。現在，我愈發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哦？」成的尾音微微抬高，帶著詢問。
如分析道：「你難道沒感覺出來嗎？這一次，她就是在故意拒絕你？」
「故意拒絕我？」語氣中是滿滿的意外。
如：「我知道你是覺得對她愧疚才對她恩愛有加，你是已經把她當作姐姐才願意……這次，她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充滿了期待和小女人的羞澀，但是她卻病了……當她病剛剛好了，你想要再對她補償的時候，你卻又病了……這些年你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你從來沒感冒過，是因為姐姐把自己的元力給了你，不僅有助你智靈，還會護你身體康健。但是你卻突然說感冒就感冒了，你難道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
她一向覺得「姑爺」很聰明，卻偏偏在那個女人問題上犯糊塗。
她知道他宅心仁厚，不忍心傷害她，但是現在問題已經很明顯了，那個女人有問題。
不管她隱藏的多好，總之，她就是覺得現在的「區瑋」不對勁，必須快刀斬亂麻。
更何況，現在姐姐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
成還在沉默中。
如忍不住，急切地道：「姐夫，現在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懷疑她是不是覺察出什麼來了……而且姐姐現在魂魄並不穩定，大概是……是她的陰元並不多的原因了，我怕再等下去的話會生什麼變數。」
成章賀「嗯」了一聲，道：「心兒的魂魄的確已經溫養的差不多，應該可以奪舍了。只是，你說她變了，而且似乎已經覺察不妥……不，我不是縱容的意思，而是，她不是一直都在宅子里的嗎？而且隨時隨地都有人跟在身邊，一切都在你的監視之下，為什麼突然就……」
如林：「我也不清楚……」她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其實她有一個毛骨悚然的猜測，那就是，有人捷足先登，佔據了區瑋的身體。
畢竟這些年在她們精心「調理」之下，區瑋身體已然充滿了陰氣，元陽極地，簡直就是一幅被奪舍的最好皮囊。
當然，每天她都隨侍身邊，保護區瑋的軀殼，以及區瑋脖子上的玉佩也可以將外來的孤魂野鬼擋住。
但是，萬物皆存在變數，萬一什麼地方出現紕漏了呢？
唯一辦法就是，立馬把姐姐的魂魄打入區瑋的身體里。
隔壁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而後，成章賀說道：「那好吧，你也要小心點，不要被她發現了。」
他要繼續留在內府中，這樣就可以給人製造完美不在現場的證明。
如林：「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我，她這次是把我和娟兒都支走了。不過我讓人看著她，也吩咐守門以及另外幾個人多多關注少夫人。你放心，我只說天氣太熱，不讓她出去中暑了，免得再次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