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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閆先生是愛屋及烏

  第87章 閆先生是愛屋及烏

  心理診所厚重的大門被推開,懸挂在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診所的裝修風格很獨特,幽深的過道,昏黃的鐵藝壁燈,讓人彷彿走進了一條時光的隧道。


  診所里十分安靜,只有她的高跟鞋聲在迴響。走到的盡頭,一扇彩繪的琉璃門。她敲了敲,裡面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請進。」


  透亮的落地窗前,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子背對著她站著。她回過頭,笑了笑:「容小姐,你來了。」門口站著的正是戴著大檐帽還有一副大墨鏡的容允惜。


  她摘下這身行頭,對著那人笑了笑:「明明才分開不久,我卻覺得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徐醫生。」


  徐芸淡淡地笑了笑,指著窗外正聚攏的烏雲道:「現在是梅雨季節,天天下雨,生意都冷清了。」


  正說著,稀疏的雨滴開始滴落下來。容允惜指著自己:「我這不是來光顧你的生意了么!」兩人寒暄了幾句,容允惜靠在了診所柔軟的躺椅上,最近她又開始失眠了。


  「以懷常說,這世上有種東西很可怕,它隨飲隨行,也經常暴露自己。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容允惜閉著眼睛問到。


  徐芸打開了老唱機,舒緩的音樂如同溪水般沁人心脾。她坐在容允惜對面,看著茶几上的鮮花道:「是習慣吧!」


  容允惜笑著睜開眼睛:「真不愧是心裡醫生!沒錯,就是習慣。我真怕我習慣了你這沙發,以後除了你這我哪都睡不著了。」


  徐芸的聲音輕輕弱弱的,她拉上了窗帘,室內恢復了昏暗。在容允惜身旁點著一盞薰衣草的香薰燈:「你的狀態已經比原來的好很多了,說說最近為什麼又失眠?」


  容允惜深吸一口氣:「求而不得,放不下。」


  徐芸微微地搖了搖頭:「人生有八苦,唯有放下才能萬般皆自在。你不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嗎?是什麼又讓她的慾望死灰復燃?」


  容允惜目光有些空洞地盯著天花板:「我試著去接受其他人,可那些人怎麼比都比不上他。我原來以為是我錯了,我應該學著何念念那樣,做個柔弱的的人躲在他身後。」


  徐芸搖搖頭:「我說過,那不是你,做你自己才是對的。」


  容允惜點點頭:「是啊,我決定做我自己。做一個優秀能跟他比肩的女人,可為什麼我征服了其他男人,卻還是征服不了他?而她……一個低到塵埃里的女人,她又憑什麼!」


  說到這,她有些激動了起來。徐芸遞了一杯水給她:「你有想過,這麼一個低到塵埃里的女人,他為什麼要娶她?如果他們的婚姻,只是單純的一紙婚約,你會怎麼做?」


  容允惜轉過頭看她:「單純的一紙婚約?你是說,以懷並不愛她?那我就更不懂了,如果只是做戲,以懷沒有道理會為了她拒絕我。」


  徐芸走過去,輕撫她的頭髮,蹲下身柔聲道:「可如果拒絕你的理由,不是為了她呢?」不是為了她?那會是為了什麼?容允惜腦子有些亂。而此時牆壁上的掛鐘走到了整點,咚咚咚的聲音迴響在耳邊,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催眠了。


  潛意識的世界里,她像是看來一場長長的電影。她看到了自己穿上了潔白的婚紗,她挽著父親的胳膊正一步步走向她的新郎,可是還沒等她看清新郎的臉,一切就煙消雲散了。


  醒過來,天已經黑了,牆上的鐘正好是八點了,咚咚咚的報時聲又響起。


  室內漂浮著跟夢裡一樣的香氣,像是小蒼蘭的香氣。徐芸像知道她醒過來了,端著一杯溫熱的開水過來:「做了個好夢?」


  容允惜深吸一口氣,感覺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睡過一覺了:「就差一點點,我就能看到我的新郎了。醒來得有些早了,外面的雨停了嗎?」


  徐芸搖搖頭:「還在下著,看樣子今晚是不會停了。」


  已經過了她下班的時間,容允惜有些不好意思道:「一起吃晚飯吧,算是我耽誤你下班的賠償。」徐芸笑了笑,反正她的治療價格按時間來計算,所以她並沒有損失什麼。


  ——


  今天是周五,雖然下著雨,餐廳的生意卻依舊那麼好。


  竟然沒有空位,容允惜自然是沒有等位的習慣:「換一家吧!」


  兩人站在門口,而她們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容允惜回過頭,愣了愣。還沒等她開口,她們身後的工作人員已經向前恭敬道:「閆先生,您預訂的位置已經給您留出來了,裡面請!」


  容允惜對他笑了笑:「好久不見了,閆先生。」


  閆飛點點頭,這兩人他可不陌生:「是啊,這麼巧,你們在這。」


  徐芸聳聳肩:「可惜,沒有位置,我們只好換一家了。」


  這種時候,但凡有點紳士精神,都應該邀請女生吧!閆飛一個人用餐,再加兩個人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如果兩位不介意,可否邀請兩位一起用餐?」


  徐芸有些猶豫,可容允惜一口答應了下來:「卻之不恭。」


  臨窗的位置上,容允惜笑問:「閆先生這麼晚了一個人?怎麼不見寧小姐?」上次在洛山家主辦的晚宴上,他的女伴就是寧如姍。雖然跟寧如姍並不熟,可大約是因為她是何念念的閨蜜,所以記憶猶新吧!


  閆飛輕笑:「容小姐大概是誤會了,寧小姐只是我的朋友。」


  容允惜點點頭,忽然道:「閆先生難道是愛屋及烏?」只要不瞎,大概都能看出來他對何念念當真是好。如果不是對她有想法,哪個男人會無事獻殷勤?

  徐芸輕咳一聲,暗自撞了一下容允惜的胳膊。這話,實在是有些令人尷尬了,她只好出來打個圓場:「像閆先生這麼成功的男人,身邊的女人從來都只多不少。能做閆先生的朋友,已經是很多女人的夢迷以求的事了。」


  閆飛望向窗外勾起嘴角,並沒有對徐芸的圓場領情,反而直言道:「姍姍是念念的姐們,我自然是要愛屋及烏的。」


  這突如其來的話,倒是讓徐芸和容允惜有些意外。閆飛都是這麼直言不諱的嗎?好歹那也是別人的老婆,這麼直接的表達出疼愛真的好嗎?可這不就是容允惜想聽到的話嗎?

  既然他接了她的話,那她自然就要照著這話題走下去:「看來,閆先生真的很喜歡她。來,我們必須干一杯,同是天涯淪落人。」


  閆飛晃了晃手中的紅酒,卻搖搖頭:「我和你不同。」


  容允惜有些詫異,有何不同?不都是一個模式嗎?我愛的人,卻愛著另外一個人。閆飛大拇指摩挲了一下紅酒杯:「我只希望她幸福就好,別無所求。」


  容允惜心裡冷哼一聲,還真是高尚啊!真虛偽!


  閆飛並不在乎她心裡怎麼看他,反正這是他的真話,從來沒有想過得到什麼。


  容允惜放下酒杯:「喜歡一個人,不應該去積極爭取嗎?」


  話說得有些過了,徐芸輕咳一聲:「我去下洗手間,允惜你妝花了,一起去補個妝吧!」徐芸故意將容允惜拉走,到了洗手間才沉下臉對她道,「允惜,你剛才的話可過了。你心裡這麼想沒人管得了,可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容允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喜歡的是何念念,我喜歡的是薛以懷。我們並不衝突,反而可以聯手。以懷的婚姻根本就不正常,雖然我還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徐芸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樣子:「如果我告訴你薛總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你又當如何?」


  容允惜眼神忽然發光一般,緊緊握著徐芸的肩膀:「你剛才說什麼?」


  徐芸搖搖頭:「沒事了,我只是隨口一問。」


  不可能,徐芸是個很嚴謹的,她不會是隨口一問。難道她聽到薛以懷說了什麼或者……在薛以懷家的時候,她是經常出入薛以懷的書房,難道看到了什麼?

  「你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對不對?不然你不可能說這樣的話。以懷已經擬好的離婚協議是嗎?何念念簽字了沒有?」現在的她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看到了一絲曙光,自然是要緊緊抓住的。


  徐芸一臉挫敗地嘆了一聲:「我也是無意中在他的書房裡看到的,不過好像只是草擬的協議,並沒有簽字。也許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有可能……」她編不下去了。


  容允惜開心地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以懷終究只能是我的。」


  徐芸還是想勸勸她:「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必須得奉勸你。及時抽身才是最好的選擇,你若非要介入他們的婚姻,我覺得你還是先搞清楚他們為什麼結婚比較好。千萬不要貿然去找薛以懷,否則一定會弄巧成拙。」


  容允惜點點頭,這話倒是很有道理:「我明白。求你個事,我有話相對閆飛說,待會你先找個借口離開。下次我請客,當做給你賠罪!」


  徐芸拗不過她,只好假裝有事先走。容允惜這才對閆飛道:「以懷準備跟念念離婚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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