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內衣扣開了,你幫我弄一下
酒是話媒人,酒,也是穿腸的毒藥。
幾杯啤酒下肚,溫暖的小臉蛋已經變得緋紅。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是因為有心事,所以一沾酒就醉。
段一凡特無語的看著她,搖頭道,「不是吧暖暖,我看你平時酒量也不是很差啊,怎麼今天就喝了兩三杯就好像要醉了似的呢?」
溫暖有些恍惚,但是甚思維還是十分的清醒的,她扯唇綻起一抹笑,宛如芙蓉花開,晚風從窗子襲進來,盪起一池的花香。
「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啊,是因為心情好,我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呵呵……」她說著,笑中帶淚。
低頭,遮住眼中無限的落寞神色。
抬手,又是一杯啤酒下肚。
林雪芮在旁看著,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暖暖明天就要結婚了,確實是一件令人欣喜快樂的事兒,可她嘴上雖然說著很開心,可是她的表情分明顯示著她其實……並不怎麼開心。
不過,林雪芮轉念想想,大凡女人出嫁前可能都會有這麼一種悲傷的情緒會作祟。結婚,就意味著要成長,就意味著要承擔更多的家庭責任,意味著你要告別過去那個任性的小姑娘,從此成熟穩重,體貼賢惠起來。
結婚,意味你你要放棄很多自己,然後,拾起很多別人。
所以,很多人才會在結婚之前的那一晚狂歡,對過去做一次深切的告別。
女人如此,男人亦如是。
溫暖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和暢園三樓的某個包間里,薛楚,牧宇森,關子琪以及顧之南正坐在一起,慶祝薛楚明天做新郎官。
此時,薛楚已經一連被顧之南那隻奸詐的狐狸灌了好幾杯酒了,不過,他比溫暖有出息多了,依舊是容色不改,八風不動。
這會兒,該輪到牧宇森敬酒了,任誰都料到了牧宇森覺不會說些煽情的感人肺腑的話,而事實上,他也果真是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恭喜你明天大婚!」
薛楚目光清冷的看著眼前這位亦敵亦友的男人,嘴角微牽,旋起一抹笑弧來,「謝謝!」
「先別急著謝我,我對你……還有個要求。」
薛楚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什麼要求。」
「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薛楚的心裡吃了一緊,他不明白憑牧宇森這樣一個對誰都是漠不關心,對女人又是視為玩物的男人,怎麼會對溫暖如此上心?
不過,縱然心中有千般疑問,他也不會向牧宇森求證。
他笑著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到這兒都還沒有結束,牧宇森緊接著又說了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既然答應我了,就一定要做到。」
他這話說的,讓薛楚始終有些想不通,到底,溫暖對他來有多重要,以至於讓他此時一而再的祝福他要好好待她?
顧之南見薛楚一時間有些微愣,於是忙得笑著打圓場道,「我說宇森哥,你這不是純屬廢話嘛。溫暖是薛楚的老婆,薛楚能不對她好嘛。」
牧宇森牽起半天嘴角,笑得有些冷,一雙綠森森的眸子看了一眼對面的關子琪,關子琪則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睛,假裝在心無旁騖的吃菜。
「是嗎?」
顧之南笑得有些尷尬。
在座的誰不知道,薛楚一直鍾情關子琪?就連薛楚當著眾多媒體的面向溫暖求婚之後,他也一直表現的對關子琪關愛有加,每次如果遇到溫暖和關子琪一同在場,薛楚絕對是對關子琪的照顧更多一些。
顧之南清咳兩聲,「吃菜吃菜,這菜再不吃,恐怕就都涼了。」
他這話剛說完,關子琪突然站起來,臉色似是有些不大好,她說,「抱歉各位,我去趟洗手間。」
她前腳剛出包間,薛楚就有些坐不住了,十分擔心的追了出去。
「唉。」顧之南不由得對著一桌子菜長嘆一聲,然後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牧宇森的道,「我們這位兄弟啊,還真是個多情郎啊,呵,自作多情。」
牧宇森聽后微微的牽了牽嘴角,挽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關子琪出了包間之後,便一路小跑的去了洗手間。此時,她站在洗手池的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一張端麗的芙蓉面,此時卻是臉色蒼白,眼眶通紅,像是心中正隱忍著巨大的悲痛一般。
她打開水龍頭扭到涼水的一邊,舉起一捧又一捧的冰涼的水潑向自己的臉。
良久之後,她雙手撐在洗手池的兩側,抬頭,看著鏡子當中那張狼狽的面孔。
她的確很難過,卻不是因為適才牧宇森對溫暖表現的多麼的關懷有加,而是因為……
「關子琪,你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了?她垂頭,表情十分痛苦,一滴晶瑩的水滴從眼底滑落,順著臉頰的弧度一直向下,然後折射著晶瑩璀璨的光芒掉落,和池中的水匯為一體。
當關子琪從洗手間出去的時候,抬頭便看見了薛楚。此時,他正在里洗手間的不遠處靠牆站著,臉上是諱莫如深的表情。
但他看見她從洗手間里出來,鬆開環抱著雙肩的手,抬腳走過去,低聲溫和的問她,「是不是剛才吃錯了東西了?究竟是哪裡不舒服?」
關子琪抬起一雙泛紅的眼睛,深深地望進薛楚的雙眼裡,「你能陪我到花園裡走走嗎?」
薛楚回視著她的目光,不禁心間一顫,就如同受了某種蠱惑一般,點點頭,「好。」
溫暖,段一凡以及林雪芮正吃的好好的,突然段一凡嗷嗚一嗓子,然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溫暖的身後。
「怎麼了?」溫暖和林雪芮都是一驚。
段一凡著急的直跺腳,奈何嘴裡還塞著很多菜,冒著被噎死的巨大的風險將嘴裡的菜咽下去,然後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急忙的說,「薛……薛楚。」
「什麼?」溫暖和林雪芮異口同聲的問道。
段一凡不斷張望著,「是薛楚。」
溫暖聞言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就淡定下來,搖頭有些無奈的看著段一凡,說,「這酒樓又不是我家開的,他愛來就來唄,吃飯吃飯。」
她這話一說完,段一凡和林雪芮都用十分奇怪的目光盯著她看。
林雪芮當下心裡別提是多迷惑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講,一對未婚夫婦,那個男人和這個女人來同一家酒樓吃飯相互不知道也就算了,溫暖她居然說,「他愛來就來」,好似她說的那個男人跟她並沒有多大幹系一般。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雪芮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臉色肅然的看著溫暖。
溫暖自知說錯了話,心虛的她目光變得閃爍起來,生怕林雪芮會猜到什麼。
林雪芮這時候開口問她說,「暖暖,你和我實話實說,你和薛總……」
溫暖小心肝兒直發顫,她是個實誠的人,向來有啥說啥,她不知道萬一林雪芮問她和薛楚到底是什麼關係的話,她怕一緊張就真的說漏了嘴。
林雪芮接著說,「是不是鬧矛盾了?」
「呃……」溫暖猶疑著和段一凡對視了一眼。段一凡立馬擠眉弄眼的提醒她就坡下驢。
溫暖於是心虛的點點頭,「你……看出來啦?」
林雪芮點點頭,「沒錯。從咱們三個人坐在這兒的時候我就覺得怪怪的,你說你明天就要結婚了,可是嘴上說著開心,可是臉上卻分明表示的不開心。還有剛才,一凡說她看到了薛總,你不但沒有表現出一點點興奮,反而還有點……呃,那個。這不是因為你們之間鬧了什麼矛盾,還能因為什麼?」
「咳……」溫暖紅著臉,心虛的咳嗽一聲,卻又就著林雪芮的話撒了個謊,「你說的對,我和他確實鬧了點矛盾,所以,我今天並不是很開心。我也不知道,我們結婚之後,會不會向如今這樣總是會有大大小小的矛盾,萬一……唉,我擔心,我的婚後生活並不幸福。」
林雪芮聽了長吁一口氣,然後握住溫暖的一隻手,安慰加油道,「暖暖,你不要想太多,其實薛總這個人只是表面看著冷漠罷了。他其實人很好,而且很有責任感。你們之間現在會鬧矛盾,可能是因為你們在一起時間還不長,你想想看,原本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兩個價值觀不同的人,他們在一起相處,肯定會有磕磕碰碰,矛盾是在所難免的。不過,我覺得只要假以時日,你們之間對彼此的了解更多了,你們會越來越好的,也會很幸福的!」
溫暖咬著唇瓣狂點頭,「對,我覺得我之前也是太任性了,所以,才惹他不開心。」
「嗯,有什麼問題一定要說開了,好好溝通。你相信我,是沒有什麼問題是溝通解決不了的。」
「嗯!」
「呃……」段一凡自從看見薛楚和一個長相酷似關子琪的女人出了酒樓並向花園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她心裡就一直都惴惴不安的,總覺得那倆人可能會找一個四下無人環境優美的地方做出一些令人髮指的事來。
此時,林雪芮又不厭其煩的「安慰」溫暖,她簡直都要急死了。
突然,她「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我內衣扣開了,暖暖,要不你跟我去趟洗手間幫我弄弄吧。」
溫暖扭頭看著一臉淡定的段一凡,點點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