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想過後果嗎?
媒體大肆報道今天的事情,京都的晚間新聞也提及林氏集團二公子林澤秀,全民呈現出一種血脈噴張的勢頭。
溫馨的一居室病房裡,庄年華忽然關了電視機。
我回頭看他,他沖我勾勾手,「來我身邊坐。」
他又躺回床上了,醫生說植皮會有瘙-癢難耐的癥狀,不知道庄年華是不是還沒有發作,總之看起來很是輕鬆。不過每天都有吃藥,可能他身體素質好,所以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我面色憂愁的坐在了他的身邊,他拉住了我的手,他手指修長,這一次火災的原因把手指外部都被熏成了薑黃色,我隨手拿起旁邊的護手霜開始給他做了一個簡易手膜。
他也沒說什麼,任由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用保鮮膜給纏了起來。
旁邊兒孔盛本來電視看得好好兒的,琢磨這案子呢,現在庄年華忽然關了電視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倆。
他粗聲粗氣。
「我說庄年華這樣兒你不膩啊?」
庄年華微微抬眼,沒說話,但是眼神很明顯就是我為什麼要膩?
至於我……我根本沒心情參與到孔盛的玩笑中去,自從我們從陳姨那裡回來以後我就沒怎麼說話,我心情特別糟糕,如果說是我後母做的這件事情,那怎麼說都是我害了莊嚴。
我嘆了一口氣,細細撫-摸著庄年華的手指。
「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害了老莊。」
「她和你有什麼關係?包藏禍心的後母而已,這事情你往你身上攬太牽強了,這種時候你多想想我爸,他老人家在天上看著呢,希望你怎麼做,又希望我怎麼做?」
「對,總之一定不是要你怨天尤人的。」
孔盛跟著一句。
庄年華的眼睛里好像蘊藏著巨大的力量,並且希望把這些力量注入到我的體內一樣,總之看著他如海深沉又廣闊的眼睛,我沒有辦法再說下去,我先前的隱憂在陳姨交代了我后媽以後尤為明顯的跳了出來,好像這件事情最初就與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一般。
庄年華如約沒有讓陳姨被警察帶走,孔盛也同意把把這人讓庄年華看著,於是最後的結果是庄年華給陳姨移了住處,限制了人身自由,我想了想也覺得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看住陳姨是以防她再把消息遞出去,而我們三個在商量有什麼辦法,讓我的后媽老實交代。
雖然是陳姨牽的線,但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我們還得想方法「製造」證據。
就在這個時候,孔盛接到電話,說警署那邊傳來消息,有群眾來提供證據。
我們看看時間也不算是早了,群眾的熱心真是讓人感動。
孔盛二話不說就要走,我立馬跟著起來,「我也去。」
庄年華沒有阻止我的行動,他今天不適宜在奔波了,再過幾天就到了要復健的時候,現在的調養很重要,只是他還拉著我的手,一個跟手指被我顫的像個反光的管子,看著讓人又心疼又覺得想笑。
我俯身抱住他的頭顱,不知道為什麼,撇開最初和他相處的不好意思之後,在這次巨大的變故之後,我對庄年華的心疼和喜歡已經完全的不加掩飾放飛自我了,我很喜歡抱著他的腦袋,毛茸茸的,像是安靜呆在我懷裡的一隻大狗。
他的後背有被砸到,所以我也不敢拍拍他的後背,只是輕輕的攬著他的腦袋,「你先睡覺覺,我們去去就回來,有孔盛在你不用擔心我。」
「就算知道不用擔心,但依然會操心你的,所以快去快回。」
庄年華大概是因為不能抬手回抱住我,所以乾脆的用自己的毛腦袋在我的胸前蹭了蹭,我……手動再見。
孔盛站在門口重重咳了一聲,意思就是你們有完沒完,去個警署搞得跟出了國一樣的既視感幹什麼?!
我放開他,轉身套上棉衣,邊走邊裹圍巾,一路行色匆匆。
孔盛似乎有很重的煙癮,一邊開車還一邊朝著外面彈煙灰,夜晚的冷風灌進來讓我清醒又覺得寒意森森,竟然是車內的暖氣抵消不了的。
「你想好了嗎?你和庄年華在一起的後果。」
他沉聲問我,說著瞥眼看了我一下。
「你怕冷?」
不得不說這人比庄年華的神經還要大,反應過來以後按滅了煙頭,關了車窗,我看著他車裡煙灰匣塞得滿滿當當沒有倒的煙頭,不禁皺皺眉。
「你這樣子抽煙身體怎麼受得了,戒煙不知道難不難,或許你可以試試用口香糖代替。」
孔盛沉默了一瞬,「我問你什麼呢你在說什麼,不要避開話題。」
「我沒有避開話題。」
我剛剛只是被你的煙灰缸轉移了注意力,我心裡想著,認真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也不知道我們以後會怎麼樣,珍惜眼前人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我和庄年華原本就是機緣巧合,我一開始就感受到他對我挺冷的,當時不明白,今兒才知道,原來老莊一開始想讓他娶我,讓我不用被后媽嫁給老油條,也能有個好姻緣。我真的對不起莊嚴,因為兒子不娶我,所以只好自己上陣;現在莊嚴沒了,卻因為這個原因讓我們碰撞相識,這一次的事情過後,我只想跟他說清楚我們之間的一切,然後毫無保留的表達我的愛意。我從來不知道感情原來可以來的這麼強烈,但是這種強烈卻也不讓我意外,因為我失去過,所以更加明白珍惜的珍貴。」
說到這裡我微微笑了一下,心裡全是庄年華的樣子。
「可是我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後果,我那會兒只怕他不要我了,不理我了,再也不喜歡我了,所以我根本來不及想後果,我一定要做的全都是挽回,挽回,挽回。」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想過以後要怎麼樣?」
孔盛瞪著眼睛又看了我一眼。
我推推他胳膊,讓他別看我好好開車,然後想到庄年華我就輕鬆不少了,沒有先前那種抑鬱心情。
「是的,我沒有想過,現在也沒有想過。對我們倆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老莊的案子,怎麼把林澤秀繩之以法。至於未來的事情我一點兒也不擔心,那是庄年華啊,怎麼能擺不平這點事情呢?我只需要聽從安排,等待結果,去那個有我們的未來就好了。」
孔盛又打了一下打火機,火苗跳動起來的時候他又想起來我在旁邊不方便,所以又把打火機丟在一邊,沖我努努嘴,嗯一聲。
他鬍子拉碴的,這兩天也無暇顧忌形象,一雙眼睛暗夜中明亮的很。
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伸手把他的煙從嘴巴上摘了下來,他還沒說什麼,就拉下車窗給他飛了出去。
孔盛看著我直瞪眼睛,姑奶奶,怎麼說丟就丟?
我覺得戒煙說干就得干,沖他微微一下,把包兒里的口香糖翻了出來,倒出來兩顆直接塞進他的嘴裡。
孔警監頭一次沒有抽著煙進警署還惹來同事訝異了一下,一般情況下他上崗的標誌就是抽煙,進去辦公室之前把煙頭按滅在門口垃圾桶。
不過看見身後跟著我的時候,同事打招呼的話頭就變成了,「孔警監,又來熬莊家的案子啊。」
孔盛點點頭,不見有什麼表情,不過大家也都習以為常,這人本來就面相凶,最近淡化疤痕以後好多了。
說要提供線索的群眾就在他的辦公室等他,工作人員給他倒了茶水等著,孔盛來了,便從辦公室退了出去,房間只剩下我們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