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英氣、硬氣、帥!
書法?
這個話題不免讓我回到了舊時記憶當中,我微微一笑,臉色是真正和緩放鬆了下來。
「是啊,這是他的愛好之一,閑暇之餘也愛擺弄花花草草,年輕時候沒時間做的事情全都做了。」
說到這個,我忽然又想起來一件讓我覺得莊嚴父性光輝爆棚的事情。
「這年頭,我頭一次看人用毛筆給人寫信,回頭還古色古香的整個古代信封封起來寄走的事情。」
孔盛的眉心一跳,心臟也一跳,這感覺同他對自己的父親離世時候的感覺沒什麼差異,都是悲憤到讓他想毀滅世界的感覺。我沒有覺察到他這種情緒,還在傻乎乎的問他。
「你猜這是為什麼?」
孔盛像個復讀機一樣,隱忍著各種酸澀難受的情緒問我,「為什麼?」
我神秘一笑,是真的覺得莊嚴是個天使一樣的存在。
「他說書法本就有助於讓人修身養性,他寄信的對象是個暴脾氣的傢伙,指望那小傢伙練字是不可能,但是他會看我寫的信,我每個月都讓他感受到文字的力量,希望他以後的生活歲月靜好,福澤美滿。」
孔盛從來不知道原來他這樣做背後是這種深意,只當他是那種特別偉大的慈善家,而毛筆字做書信是因為個人喜好。
「你知道他寫信給誰嗎?」
我就是再遲鈍也感受到了孔盛微弱的情感波動,疑惑的看他一眼,見他求賢若渴的望著我,只好把到嘴的問題先咽了回去,回答了他的話。
「他說這是他和一個小朋友的秘密,既是秘密,我當然不知道,以前還打趣說是他私生子,他大方的很,承認說是半個兒子,再問就不跟我說了,神秘的很。」
說到這裡我停住,看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再結合他這個表情,「難不成你就是那收信人?」
這回孔盛立馬變成了先前的凶煞樣子,雙臂張開對著我,「幫我擦藥。」
同樣一句話,庄年華說出來是高冷如霜,他說出來就滿是火藥味兒,這倆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怕。
我咬咬下唇,這才將目光移向了他精壯的胸膛,他和庄年華都是不折不扣的好身材,比庄年華要更壯實些,古銅色的肌-膚似乎隱約也在彰顯著力量。
先前沒有注意,這會兒仔細一看,除了好身材之外,身上七七八八有很多傷痕,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天性使然,我手上的力道放輕了。
「白痴,那是舊傷了又不疼,你這麼輕視在給我撓痒痒嗎?」
他的聲音驀然炸響,我手一抖心一跳,毫不遲疑的就凶了回去。
「能不能不要突然吼人嚇死人啊!」
孔盛沉默的閉上了嘴,這情況到底是誰在吼人?
只是她輕巧的在自己面前,近距離的給自己上藥,這感覺讓他很不自在。
孔警監過手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個不是畏懼於他兇惡的皮相但還要強顏歡笑,但哪一個又不是被他所征服又被他所拋棄,他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次性的、專為解決生理需求而存在,過手就丟是他的習慣,當然,他不會去禍害兩家少女,全都是那些主動貼上來的貪慕虛榮和權勢的女人。
警察一直都很有權勢,在地方是可以橫著走的,雖然牌子沒有軍字頭那麼想,但勢力極大,不輸其他部門。
這樣想著,視線還是輕輕落在身前人的身上,穿著睡衣看起來有幾分笨拙搞笑,頭髮一天下來胡亂的別在耳後,但即使這樣不得不承認,很漂亮,這一點他還是很認可庄年華眼光的。
又想起庄年華說的話——
「你所有的火都沖我來,所有的事情都沖我做,別牽扯她。她和你一樣,都是我爸當自己孩子教養的。她比你還慘,她親爸雖然活著但和禽獸沒差別,她親媽雖然在世她卻從未謀面過,我爸娶她是想給她一個不被別人侵犯的家,當初是想讓我娶的,我沒同意逼的他老人家親自出馬了。」
剛剛他開口嚇的她一顫,他也看在了眼裡,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做聲帶恢復手術的,以及去消除臉上疤痕。從前留著是為了始終銘記仇恨,現在想一想,舊仇算是了了,新仇才剛誕生,他也許也可以換個新面貌了。
「你對我的樣子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嗎?」
他也許是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垂眸問我,聲音放緩了些。
我心想這還差不多嘛,一邊幫他纏繃帶,頭也不抬。
「要什麼看法?以你的能力權勢想祛疤早去了,留著說明是你不想去,你自己都不在乎,何必還要在乎別人意見……」
「我是在問你的意見。」
他似乎還不滿上了,嚴正的重複一遍。
我給他紮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順手試著拍拍,看看綁的松不松,一掌下去差點讓孔盛覺得自己原本不堪重負的身子又受了內傷,大事他也不能說出來不是,剛剛是他自己要求下重手的,只好瞪著眼睛看我。
「這個吃掉。」
我把感冒藥和水同時塞進了他手裡,然後後退保持安全距離,剛剛折騰了我一身汗,他身上像個火球,我還自我尷尬了一會兒。
現在我抱著手臂看著他。
「我覺得有這一道兒看起來挺像門神的,英氣,硬氣,帥。」
「……」
不管我加多少個多少個修飾門神的後置定語,孔盛都不信了,拿著我的衣服把我腦袋裹的跟似的,拖著我大步就走出了急診室,嘴上一邊警告我,「沒了啊秋水,VIP審訊室沒了!!」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QAQ
=
我被暫時關在了警署的牢房,我一個人住單間,其實還不錯,床褥衛生間一應俱全,吃喝等著人送,我寬慰自己這就是大爺的生活,其實不知道外面事情的我分外焦灼。
現在的我全寄希望給李想追查的那三個人的情況了,查到的話,掀出來林澤秀的一件黑歷史是一件兒。
孔盛沒有沒收我的手機,我就躺在床上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雖然不曉得他和庄年華髮生了什麼,但總體來說他沒有為難我,告誡我不要和外界聯繫,手機留著我解個悶兒。
我覺得這一定是基於我之前給他包紮換來的,不過想到庄年華我的心就揪著一樣的難受,想給他發條信息告訴他我很好,但是奈何孔盛警告在前,我實在明目張胆的來。
躺在床上的我忽然抖個激靈,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這門不都是透著風的柵欄款式嘛,我就乾脆把手機立到門口,打開外置攝像頭嗎,設定了延時拍攝,然後以一個很自然的角度趴在床上,垂著腦袋在窗邊,雙手撐在地上,露出完美側顏,力圖不讓人看出擺拍痕迹。
咔嚓一聲,我立馬跳下床去看,果然是一個極其自然的造型,彷彿在做一個別人看不懂的有氧運動。
這就行了吧,我自言自語著蹲地上給庄年華髮了條彩信,附文:請相信,貴小夫人在這裡受到的是有人-權有尊嚴的待遇,我們一定盡職責調查清楚,不用過度操心。孔盛留。
這種口吻的,就不算是我自己發的啦,我沾沾自喜,忽聞頭頂有鈴聲響起,驚訝的抬頭,庄年華和孔盛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起走了過來,他面色邪佞的瞧了一眼庄年華的手機。
「你是智障嗎?」
我總覺得他搶了庄年華的台詞,導致庄年華才張張嘴就看了他一眼,然後唇角就翹了起來,毫不吝嗇的誇我。
「一天不見,小媽更聰明了。」
我完全不相信這是真的誇我,不過看到他我就安心了。
孔盛打斷了我們一眼萬年的對視,「手機還我。」
哦。
我乖乖把手機遞了出去,眼睛又膠著在庄年華臉上了,尋思你拿了手機就趕緊走吧。
可偏偏他沒有走,就站在旁邊看著。
我一時不知道要作何反應比較好,庄年華微微一笑,從柵欄里伸出手來把我抓到近前,好像我們之間那幾根精鋼柵欄不存在似的。
「想我了嗎?」
我猛點頭,也不管還有誰在邊上了,稍微拉開一點點距離檢查他的臉,「你有沒有什麼事情?」
「都是皮外傷,倒是醫生說受涼了,吃了一頓感冒藥。」
他面色罕見的柔和,眼睛里的柔情似乎能把人給融化,那感覺好像我是這個世上他最寵愛的人一樣。
我沉溺在這種感覺中不想出來,明明之前跟死對頭一樣的人,在出事以後我們卻開始正視那忽略已久的內心,好像其他的外因都不重要了。
不過這只是在我感覺到我不在乎外因了,庄年華已經樁樁件件自己布下天羅地網了,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他每主動一次的,都是已經鋪好了路。
他固著我的后腰,「你要做好準備,等等會有人證和你對質,不用慌張,假的真不了。」
我心裡就一句卧槽,媽噠作偽證的還敢來對峙,簡直把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極致了好不好!!!
「這人和林澤秀的關係能查一查嗎?」
「查過了,他們沒關係。」
庄年華一頓,「不過有個好消息,那三個傭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