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將軍想與夫人循序漸進
閃風的臉一皺,苦澀之味蔓延。
“他不會……”
大夫似乎明白他的心思,眼神了幾分,堅定地回答:“不會,還不至於。他隻是經脈受損,需要靜養罷了,會相安無事的。”
“大概需要多久?”王爺可不能在此耽擱太久了。
流影還在地牢裏煎熬受苦,需要他們回去營救。
上次皇宮密室遭劫,雖已結了案,但北淩皇可還想再審理,暗地裏抓住真正的幕後主使,因此還揪著流影不放。
“這不好說,得看他的體質。”大夫略略顯現出為難之色。
“行,你先配藥。”
“好。”大夫打開藥箱子,從裏麵拿出了筆墨紙硯,開始寫藥方子。
隨後,又拿一黑色的方盒子。打開盒子,裏麵裝著一根老人參。把老人參跟盒子一同放在藥方上。
“這人參和著這副藥燉,一副藥可燉三次,早中晚一次。每副藥配半截人參即可,一共分成七天服用。”大夫又吩咐了一下別的事宜,便合起藥箱子,欠了欠身,道,“這藥,你且去藥鋪子抓一下,可以到滿春堂,也可以到別的地方。”
“他現在能否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內髒受損,不動為宜。若是真要移動,必須輕。”
“好,多謝了,這錢你且先拿著。”閃風從腰間取下一錢袋子,掏出一貫碎銅錢,全部給他了。
“那老夫先行一步,若是需要,可到滿春堂叫我。”大夫背著藥箱子,往外走去。
閃風將他送下樓,才重新回了廂房。此地不宜久留,即使大夫說了不宜移動,他還是得將安寧王轉移到別處去。
……
“為何大夫還不來?”鷹閎半躺在床榻之上,臉色憔悴得不成樣子。世道輪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嗜血如命的狂魔,如今也落得這般田地。
本應是怒火中燒的語氣,而到了別人耳朵裏,卻沒了氣勢。
“小的再去瞧瞧。”跪在身邊的小卒,慌忙站起身來,開門出去尋人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鷹閎想怒吼,發出來的聲音,也是弱弱的,“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如今看到這群黑壓壓的下屬,隻覺得都是麵目可憎的廢物。這麽多人,卻讓他一個正主折損了一手臂。
跪倒一地的人,慌忙起來,滾出去了。
窗戶張合間,閃風如風而至,單手稱地跳躍至鷹閎床前。
鷹閎臉色大變,“你是誰?”
閃風舉起手中的折扇,啪一聲打開,風流倜儻,從容自若地給自己扇了扇風,笑道:“自然是來看你笑話之人。”
“笑話,恐怕你還不夠格。”瞬息間,鷹閎從床榻之下,拔出鋒利的匕首,往閃風的心髒位置迅疾扔過去。
閃風輕輕一躲,站到了旁邊,鋒利的匕首與他擦身而過,當啷一聲,落在地板上。
“主子,怎麽啦?”外麵的人聽到裏麵的聲音,卻隻敢問,不敢進來。
“沒事,進了一隻老鼠。”鷹閎輕蔑地回答。
自恃殺手,無所不能,還真是狗眼看人低。
說話間,他從身前的衣服夾層裏,掏出一枚銀針,悄無聲息往閃風的腦門發去。
閃風嘴角掛笑,折扇輕搖間舉到了腦門上,銀針落地無聲。
“鷹閎陰招真多,隻是陰招總歸是見不得人的,待我送你一程,去閻王爺那施展這招式吧。”閃風快速收起折扇,從身後抄出一柄劍刃,鋒利的冷光四射。
鷹閎右手順勢一掌拍在床板之上,他順勢起來,淩空而起,躲過了鋒利的劍。
外麵的人聽到屋子裏的鬥爭,忙進來,慌亂了一下,隨即拔劍對抗。
“撤。”鷹閎心知不能戀戰,一聲令下,飛身躍出了窗戶。
幾個小嘍囉拖住了閃風,另外幾人,則護著鷹閎逃走了。
閃風解決掉當下的幾人,追出去,卻不見了那些人的蹤影。
看來,是他低估了鷹閎的能力了。
不能趁其病除之,可惜了。不過,如今他元氣大傷,江湖之上,可以清靜好些日子了。
……
不知不覺間,困意來襲,呼吸漸深,寧甜茗沉沉睡去。
墨燁哲躡手躡腳起來,走到床邊,輕輕叫喚:“田心。”
她平躺著,那雙靈動幹淨的眼睛閉著,形成兩道彎彎的小刷子,在燈光耀熠之下,投下一片的陰影。筆挺的鼻頭上,有光發射出細細的汗珠。櫻桃紅唇線條平直,無笑時亦溫柔似水。
墨燁哲忍不住伸出袖子,替她輕輕擦去鼻頭的汗珠。
姑娘依然睡得很沉很沉,定然是累壞了。
又彎腰靠近一點點,用指端筆畫著眉眼唇型的輪廓,畫中的人兒啊,漸漸清晰。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旋即直了身子,吹滅了燈火,往外走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怕有非議,他還是離開了廂房。
他希望他們之間是循序漸進,細水長流的,而後才是水到渠成。
循序漸進,緩緩而成,會讓人更加自在,也會給未來的日子搭建更加牢固的基礎。
天空中星光璀璨,腳底下白沙蜿蜒向前。
夜風襲來,涼意蔓延,溫柔美好。墨燁哲放緩著馬的速度,慢慢走在道路上。
軍營就在前方,這長長的路,仿佛是一根扁擔,挑著一份朝廷重任,如今也挑著心悅之人。兩頭都有了牽掛,生活的意義似乎也漸漸趨於清晰。
“將軍,你可回來了。”守夜的兵卒,幫著他把馬兒牽下去。
“營地裏,可有異常?”墨燁哲隨口詢問。
兵卒抱拳回答:“回將軍一切正常。”
這一句一切正常,最讓人心安了。
“好,辛苦諸位了。”墨燁哲抬起手,拍了拍兵卒的肩膀,揚唇一笑,邁步走進主帥營帳中。
餘閱未眠,見到將軍營帳燈火亮起,便尋來。今日的情況,他需要細細匯報,畢竟那是來了王爺的。可王爺如今受傷了,下落不明,也不知應不應該叫人去尋一番。
“將軍。”
餘閱走入帳中,發現將軍心情格外好,猶豫著是否該在此時稟報擾亂心神之事。
墨燁哲抬眸看向他,“你且說一說今日鷹閎來襲之事,細細說。”
“是,將軍。今日本來屬下在營帳之中……”
聽罷,墨燁哲恍然大悟,原來田心說得爹,是這麽一回事。
“將軍,是否需出兵尋找安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