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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見公婆

  此話一出,沈從安拱手見禮,迅速附和道:“世仁說的有理,我二人又怎能擔得起夫人的一聲‘兄長’,夫人隻管隨意。”


  待到二人表態,君琛難看的麵色才微微緩和,明知謝曇緣是在做戲,也不得不跟著她的台本走,溫聲勸道:“喚名字便可。”


  一邊說,他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眼前的兩人。


  他們態度如常,並未有任何的驚疑之處,並未看出眼前的謝曇緣,便是往日男裝的東宮太子戚長容。


  君琛開始不確定了,目光在謝曇緣麵上流連。


  改變真的如此大嗎?


  分明是同一個人,可落到別人的眼中,就像毫不相關的兩個陌生人。


  甚至於,看沈從安與周世仁的態度,連想都沒有往那方麵想,虧得他還在心裏琢磨著該怎麽敲打這兩個人,結果竟然全然派不上用場。


  心中失落的同時,他又不由得鬆了口氣,長長地吐出一口鬱結多時的濁氣。


  而看見這一幕,沈從安與周世仁相視一眼,各自明白對方所想。


  眼看大將軍連夫人跪拜老夫人與老爺都心疼,他們又怎麽敢自稱為夫人的兄長?

  這時,謝曇緣莞爾一笑,與君琛道:“既如此,我便唐突了,從安與世仁遠道而來,將爹娘也請了過來,按理來說該親自感謝,可我身為女眷,在未成婚之前,委實不好招待,少修可願代之?”


  “自然。”君琛瞥了他們一眼:“這本就是我召來的麻煩,你且回去歇息,接下來數日還有的忙。”


  實則不忙,曇城要邀請的賓客極少。


  哪怕要請人來熱鬧熱鬧,也不會過於過分。


  可謝曇緣沒有拒絕君琛的好意。


  她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即便眼下這兩個缺根筋的沒有認出她是誰,可若能減輕認出的風險,卻能更讓人放心。


  謝曇緣回了後院。


  待人一走,君琛麵上的柔和徹底消失幹淨,渾身像冒著冷氣似的,領著人往客院而去。


  熱騰騰的茶水被奉上,沈從安終於問出了從進門之時就一直盤旋在心底的問題:“將軍,一路走來,為何沒有看見太子殿下?”


  聞言,確認他眉宇間不帶任何異常,君琛才不緊不慢的回道:“太子有要事在身,半個月前就領人南下了。”


  此話一出,沈從安凝眸,謹慎的問道:“太子殿下不參加將軍的婚宴了?”


  “嗯,她說有要事。”


  沈從安不再問詢,隻陷入了沉思之中。


  從前他以為東宮太子與將軍之間有貓膩,可如今一看,似乎又再為正常不過。


  可若說正常,就憑著東宮太子和將軍的情分,又為何會連將軍的婚宴都不參加?


  實在令人費解。


  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二人仔細詢問君琛成婚的原因。


  斟酌了片刻後,還是缺了一根筋的周世仁先行問道:“將軍與謝姑娘之間的婚事,是否太過著急了,您可有詢問過陛下的意見?”


  要是往常,君琛一定會說一句他成婚關晉安皇何事,可如今的他實在不能睜眼說瞎話。

  畢竟,他要娶的是那一位的女兒。


  是以,沉吟過後,君琛道:“此事陛下應當已然知曉。”


  聞言,周世仁鬆了口氣:“如此便好,總不能再給上位者留下話舌。”


  見周世仁無話可問,沈從安接著道:“男女婚嫁,本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按六禮行事,可殿下與謝姑娘之間的婚事太過匆忙,隻怕存有紕漏,這嫁妝與聘禮……”


  不待他說完,君琛已皺著眉頭打斷了他,毫不客氣的反問道:“我像是貪圖謝家嫁妝的人?”


  “……”沈從安變了種說法:“嫁妝便罷了,可彩禮卻不能省略,畢竟人家姑娘是將一輩子都交給了你,總歸要拿出最大的誠意。”


  君琛讚同頷首,溫聲道:“此事不必擔心,我早已決定了,待娶妻入府,會將君府的財政大權交給她,此後隨她安排。”


  沈從安:“……倒也不必如此厚待,府中情況複雜,財政較大,隻怕夫人會手忙腳亂。”


  此話一出,君琛再皺眉:“你覺得她像是會貪圖我家產的人?”


  “……”


  毫不客氣的質問直接將沈從安問懵。


  話不能說得如此直白,就算他心裏真有這麽個隱憂,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畢竟那是一個陌生的人,哪怕麵上再怎麽和善,總歸要存有幾分防備心。


  見君琛麵露怒色,沈從安不好糊弄,絞盡腦汁的道:“將軍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謝姑娘前幾年一直在受苦,接下來該好好養著,像這種勞心勞力的事情,還是交給專人去做為好,若將軍覺得不妥,何不待謝姑娘養好了身子後,再做決定?”


  當著謝曇緣的麵兒時,他們能毫不避諱地喚出一聲嫂子,可如今背著人家,倒是一口一個謝姑娘了,疏離感十足。


  但君琛頗為滿意他們的識趣。


  是以,倒真的開始思索沈從安所說的辦法可不可行。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想將君府財政大權交給謝曇緣,無異於天方夜譚。


  要知道,謝曇緣不止是謝曇緣,還是大晉的東宮太子,平日要處理的事不知何幾,又哪兒還有心思管理君府?

  想罷,君琛隻能暫時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放置日後再談。


  他看向眼前正襟危坐的二人,蜷曲著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毫不客氣的道:“你們二人的年紀與我相差無幾,如今我已快成親,而你們身邊卻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此話一出,二人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無奈地對視一眼,明明將軍也是桃花剛開,卻已經有了數落他們的底氣。


  君琛再道:“此次回京後,你們便另辟府而出,未找到妻子之前,不得參與下一次的戰事。”


  周世仁痛心疾首:“將軍娶了妻子,就要拋棄往日兄弟了?”


  “自然。”君琛揚了揚眉,理所應當道:“從前讓你們湊合與我住一堆,是因府中沒有女眷,可如今君府既然已有了女主人,再讓你們長住就很是不妥,你們不要名聲,也得為你們嫂嫂想一想。”

  沈從安很是頭疼:“辟府倒是沒難度,可成親這件事……將軍,強扭的瓜不甜啊。”


  見一向沉穩的沈從安都因此焦頭爛額,君琛嗬嗬一笑:“你又沒有扭過,你怎麽知道甜不甜?這話,你待成親後再與我說吧!”


  君琛很少強求,可一旦當他態度強硬起來,旁人就在乎更改的可能。


  是以,周世仁與沈從安無從掙紮,隻得硬著頭皮應下。


  ……


  八月初一,謝府喜事。


  爆竹聲劈裏啪啦的響了起來,宅門前淡淡的煙霧肆意溢散而開,聘請而來的喜隊在門前唱唱跳跳,早已準備好的喜婆一身紅包,發間簪著一朵大紅花,麵上滿是喜意的在門外等候。


  幾多垂髫小兒在大人的陪同下於此處瞧熱鬧,得到了侍夏分發而下的喜糖。


  周世仁也在此處,被上來索要糖果的孩童們鬧得心生鬱氣,卻又不能掙紮,忍不住垂頭喪氣的翻了個白眼兒。


  看見這一幕的侍夏立即伸手拐了拐他的胳膊,在爆竹聲中,不滿的提聲道:“今日是你們將軍的大喜之日,你擺出這難看的臉色想給誰看?”


  聞言,周世仁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你不跟著太子南下,留這兒做什麽?”


  吵鬧聲中,侍夏沒能聽清楚,隻得堵著一邊的耳朵再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見她茫然愣怔,不知為何,周世仁心下微鬆,動了動唇,卻是歎了口氣,然後一笑:“沒什麽,發喜糖吧。”


  仿佛為了響應他的話,幾個孩子開始圍著他們兩個人打轉,托盤中的喜糖已被發了一半出去。


  同樣的,曇城的某家酒樓一同熱鬧了起來。


  酒樓外鞭炮聲四起,沈從安站在門前,麵對來來往往的行人,從容笑道:“今日謝家嫁女,各位若是有心,且到三青街內謝家道一聲喜,隨即來此客棧喝杯喜酒。”


  “今日,宴客一天。”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行人們不由一陣歡呼。


  擺流水席一天,已是很大的手筆了。


  一時間,三青街謝家外更為熱鬧,負責派發喜糖的侍夏與周世仁差點被擠成薄餅,喜糖落了一地,又被哄搶而走。


  而宅屋內,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內屋,戚長容終是穿上了孫嬤嬤縫製多年的嫁衣,在老人家滿心的期盼裏,終是有了女子該有的模樣。


  望著眼前風采萬千的姑娘,孫嬤嬤忍不住紅了眼眶,卻是壓住眼中的淚意,欣喜的道:“殿下快坐下,該梳發戴冠了。”


  屋內隻有他們二人,孫嬤嬤便未曾稱呼戚長容的假名。


  隨著孫嬤嬤的捯飭,戚長容順從的坐在銅鏡前,任由如瀑布般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不甚清晰的鏡麵中,倒映出女子眼眸裏帶著不常有的溫柔。


  鏡中的姑娘化了盛妝,孫嬤嬤笑著念叨道:“今日可是殿下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耽誤了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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