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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心急

  話音剛落,周世仁也從外而來。


  聽到這話,他眼眸中立即出現幾分戾氣:“怪不得這些人要跟咱們拚命,原來是城中的糧草被燒,毫無退路,才不得不拿命賭。”


  相比君琛滿身血氣,沈安與周世仁身上幾乎是纖塵不染,作為隨軍的謀士,他們被護在大軍中央,在層層的保護之中,敵軍連他們的衣角也摸不到。


  說完這句話以後,周世仁朝上手的君琛拱手行了個禮,隨即便毫無樣子的癱坐在旁邊的靠椅上,還招呼著沈從安一同落坐。


  坐下以後,沈從安道:“此次涼國留守在義州城中的涼軍幾乎全軍覆沒,可謂大捷。”


  聽聞此話,原本在閉目養神的君琛睜開眼眸,淡聲而道:“是否大捷,先等各位千夫長來報後再說。”


  一個時辰後,左右前鋒領著軍中的千夫長而來。


  經過少許的交流,其中一個身行壯碩,臉上有一條刀疤的千夫長起身回稟:“將軍,此戰將軍戰死四萬七千餘人,我軍戰死六千餘人,輕傷一萬一千餘人,重傷千餘人。”


  按照此戰績,確實是大獲全勝。


  而眼下這一切全部要感謝於之前的那場大火。


  在火油的肆意之下,火苗子吞噬了半個義州城,在無所應急的情況下,涼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出城迎戰之時,大多數人身上都帶著成片的燒傷。


  而戰死的四萬七千餘涼軍,有數千人都是死在火海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這個戰績也足夠傲人,無論放在任何一國的軍中,都是隻能讓人仰望的奇跡。


  君琛靜默了一會兒,出聲道:“按照往常慣例,戰死的兵將統計在冊,派軍中信使送回衙門,對其家屬進行彌補安撫。”


  “重傷留城醫治,輕傷隨行,即刻起在義州城中整軍,一日之後,繼續前行,順此路,直取涼國都城!”


  寒冷入骨的聲音在室中響起,聽到此話,眾人下意識挺直了脊背,沒有任何猶豫的遵軍令而行。


  是夜,在被新打下的義州城內,沒有歡呼,沒有哭喊。


  所有的一切都再平常不過,數萬兵將沉眠與城外,受傷的將士們沉眠於城中各處,仿佛什麽都未發生過似的。


  唯有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曾散去的焦味,以及河另一邊的遍地焦土,提醒著今日白天經曆了怎樣一場大戰。


  曆經又一場戰爭,在大部分人熟睡之時,君琛負手站在城主府的房頂上,迎著夜中清涼的風,望著燒焦的那一片久久不語。


  身後,沈從安與周世仁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來。


  隨著‘哼哧哼哧’的呼吸聲,瓦片被翻動的聲音響起,周世仁的抱怨聲也一同響起:“將去明知我們的輕功不好,為何還要故意折騰我們,我這手軟腳軟的,可別掉下去了才是。”


  不遠處,沈從安似乎是拉了他一把,無奈笑道:“輕空不好的是你不是我,可別把我一起拉下水。”


  說完後,兩人才徹底的在房頂上站穩。


  隨後不久,君琛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身後傳來某人不著調的調笑聲。


  “還真別說,深更半夜,將軍這一身紅衣服再配上寒涼的月光,當真是有幾分孤魂野鬼的味道,”

  “什麽孤魂野鬼,你這張嘴裏能不能說點好話?”


  聽到他們的聲音,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君琛才緩緩回過神來,轉身看著已端坐在房頂上的二人,語氣中帶了幾分不耐煩。


  隨即,他一腳準確的踢到周世仁的大腿上。


  “軍中休整一日,眼下征途還遠,你們為何還不去歇息?”


  被踢了這麽一腳,周世仁誇張的呼痛,待察覺沒人理他時,才悻悻然的摸了摸鼻頭,幽怨的看了一眼心狠更甚從前的大將軍。


  “還不是因為大將軍大晚上的不睡覺,站在房頂上吹涼風,把我的清夢都吹散了,我也就徹底的睡不著了。”


  此話一出,相比周世仁的哀嚎與抱怨,沈從安倒是從旁邊提出一壇子酒,問道:“將軍要喝酒嗎?”


  酒塞被扒開,誘人的酒香味立即散開,勾的周世仁哇哇大叫,禁不住伸手去搶:“沈從安,你小子從哪裏偷來的酒?!”


  “不是偷,是取。”


  即便是在這時候,沈從安依舊耐心十足的糾正周世仁的用詞。


  “酒是我從城主府後廚的地窖中找出來的,我聞著還不錯,覺得將軍可能會需要,就拿了出來。”


  聽到這話,周世仁深深的吸了口氣:“那地窖中還有嗎?”


  “還有不少。”


  “哇哇哇!”


  興奮之下,周世仁發出一陣怪叫,隨後又遺憾地砸了砸嘴,把酒塞重新塞上:“算了算了,還是等大獲全勝的那一日,咱們再開酒吧。”


  沈從安挑了挑眉頭,詫異的問道:“你不喝?”


  聽到這話,周世仁翻了個白眼,憤憤的道:“你當我傻啊,在行軍打仗時喝酒是觸犯軍規的,我看你就是想借機剝削我的俸祿!”


  沈從安提醒道:“明日在城中休整。”


  “那也不成。”周世仁拒絕的十分果斷,振振有詞道:“要是那些涼軍覺得義州城不能丟,再打回來怎麽辦?”


  “你想的太多了。”沈從安無語,搖頭歎息道:“他們真要是覺得義州城不能丟,就不會這麽長時間都不派兵增援了。”


  “你別說了,說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你勸再多都沒用。”


  見眼前人神色堅定的拒絕了美酒的誘惑,沈從安遺憾地歎了一聲,再把目光轉向戰在前方的君琛身上:“將軍也不喝?”


  君琛緩緩搖頭。


  在行軍打仗時,他的酒癮從不會出現。


  畢竟,唯保持最清醒的狀態,才能在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中成功地活下來。


  見二人都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沈從安又歎了一聲,故作遺憾道:“行吧,既然你們二人都不喝,那我就隻有獨自享用了。”


  說罷,他當真掀開酒塞,直接對著酒壇喝了兩口。


  末了還一抹嘴,暢快不已:“痛快!”


  頓時,周世仁滿腹怨念的指責他:“喪心病狂!”


  沈從安是軍中不許飲酒的一個例外。

  他不止千杯不醉,還會越喝越清醒。


  在君門中,有許多計謀都是他在酒後提出來的,實戰之中極為管用。


  酒香味一直縈繞在鼻間不肯散去,君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不再管在屋頂上插科打諢的他們,縱身一躍飛了下去。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你們愛吹冷風就繼續吹,本將軍去休息了。”


  等人離開後半響,周世仁才驀然反應過來,呆呆的說了一句:“咱們難道不是為了他才爬上來的嗎?現在他怎麽走了?”


  就在之前還是一副憂傷的模樣,怎麽這麽快又輕易的恢複了活力,還把他們兩人留在了房頂上不管?

  聞言,沈從安又慢慢悠悠地飲了口酒:“估計是被刺激的太過了吧。”


  周世仁還是沒能反應過來:“什麽刺激?”


  “酒。”沈從安晃了晃手裏的酒壇子,笑的極為暢快:“將軍想喝酒,但作為軍中的統帥,他不能開這個先河,被誘惑的不行了,自然隻有暫時逃遁離開。”


  周世仁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沈從安:“莫名其妙。”


  沈從安讚同點頭:“我也覺得將軍有點莫名其妙。”


  “我是說你,大晚上抱著酒壇子爬屋頂,你也是夠無聊的。”周世仁再翻了個白眼,起身從原先爬上來的位置再慢慢的爬了下去。


  一邊爬,他一邊道:“喝酒傷身,就算喝不醉,你也還是少喝些。”


  “好。”


  話落,沈從安將酒壇子放在一邊,自個兒從房頂上輕輕一躍,安全落地。


  ……


  荒城,已經整整支撐了兩個月。


  城中的兩萬燕軍如今隻剩下一萬五千餘人。


  這兩個月的時間內,他們經曆了無數場小戰,幾乎打遍了周圍的小部族,把荒城的名聲漸漸的打了出去。


  讓許多人都知道了荒城的存在,然後再接二連三的派人前來挑釁,想要摸清楚這座城的底細。


  可以,這座城中的人,上至戚長容,下至夥夫,都換上了蠻夷族的服飾。


  混淆了視線讓人分不清楚裏麵的人是草原上的還是中原的。


  九月十七,又結束了一場惡戰。


  聽著逃竄離開的敵人,衛衡微喘著氣,熟練的那些還沒死透的敵人補上一刀,再讓人起了個火坑將之燒得一幹二淨。


  從始至終,動作熟練而又幹脆。


  在這兩個月中上戰場的次數,比他過去幾年從軍上的還多。


  雖然每次都是小型戰役,也足以讓他繃緊了皮。


  剛開始時,每次有人挑釁時,戚長容都會坐在城牆上,像看戲似的看著這一切,可直到後來,當再怎麽都看不出新花樣後,她便也興致勃勃,百無聊賴。


  回到城中後,遲安拍了拍衛衡的肩膀,看著眼前已經脫去稚氣的小將軍,眸中帶了幾分欣慰:“衛將軍,做得不錯。”


  此一戰,三百人對三百人。


  雖無太大的傷亡,可敵軍大敗,足以看出衛衡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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