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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落水旱鴨

  況且,或許也隻有蔣尤這種白兔以為宮中的打鬧是欺負。


  那隻是太子發出的一點警告信號而已,永遠達不到欺負人的程度。


  以東宮太子的作風,要真欺負起人來,殺人不過頭點滴,能讓那人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周世仁搖搖頭,不出的失望,蔣尤還是太嫩,難怪會被戚長容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


  另外一邊,公主府內的青石道上,一行人默不作聲的結伴而行。


  一行六人,兩人在前,四人在後。


  “將軍好似與九駙馬很是相熟?”戚長容長袖輕抬,白皙修長的指輕輕劃過君琛棱角分明的額角,在他緊張的注視下,自他頭頂取下一片嫩綠落葉,在指尖玩弄。


  “……”身後幾人如被雷劈一般,連點細微聲響都不敢發出。


  特別是蔣尤,虎眸瞪圓,氣氛無比。他直覺自家師傅被人輕薄,然而他們同是男子,至多隻能算舉止過於親密,又何來輕薄一?


  唯有侍春侍夏知道實情,見此幽怨無比。


  殿下啊殿下,你可要記著自己的身份,你不是真正的男人啊。侍夏嘴角動了動,忍住上前把兩人分開的衝動。


  君琛不自在的撇過頭,手握成拳在嘴邊清咳道:“隻是幼時在上京時曾與他一起玩過幾年,與他感情不深。”


  “前幾日你把他叫到君府飲酒。”


  “……”君琛一臉複雜。


  “都能在一起飲酒作樂,不顧醉酒後的失態,這還叫感情不深?”戚長容那淡淡的嗓音不曾變過分毫。


  這就是睜眼瞎話了,要是不太熟,亦或者不信任那人,君琛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醜態暴露外人眼前。


  “……”被看穿一切的君琛無話可,無言道:“我還以為殿下早就將那日的事情忘了,卻沒想到已經過去多日,殿下竟還清楚的記得。”


  戚長容不緊不慢道:“孤並非過目不忘,可卻還不至於忘記自己的妹婿長什麽樣。”


  君琛掃了一眼戚長容,嘴角微微扯動一下,想什麽始終還是沒能把話出來。


  他看著她的手,隻見落葉早已被蹂躪得不像話,滲出了些綠色的汁水,將她如玉般的手指染色。


  君琛喉結上下滑動,忽然有種荒唐的錯覺,仿佛他就是被戚長容玩弄於指尖的綠葉,隻要她樂意,搓圓搓扁都行。


  見這兩人是又要陷入拉鋸戰中,周世仁連忙上前兩步,解釋道:“九駙馬從與將軍一同長大,趣味相投,惺惺相惜,感情自是比旁人深厚些。”


  在戚長容麵前,任何謊言都隻會起相反作用,還不如實話實,既安了她的心,又得了她的認同。


  周世仁本就是君府謀士,最擅長察言觀色。


  在這方麵,君琛是拍馬也及不上他。


  聞言,戚長容麵色一鬆,沒想到這謀士倒是比君琛上道許多。


  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止問出他們的關係。


  戚長容掀唇道:“依孤看,將軍還是少與九駙馬往來為好。”


  見他們論到正事。


  周世仁停下腳步,侍春耳垂微動,與侍夏對視一眼,不自覺的減慢速度,恍若無意的擋在蔣尤麵前。

  眼看著與前麵二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蔣尤伸長脖子,不由得急了:“你們能不能走快點,蝸牛的速度都比你們快!”


  “此為散步,走那麽快做什麽?”侍春微微低頭,正好掩去眼中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殿下在與將軍商議正事時,怎能容得他這個敵人之子偷聽?

  周世仁也配合道:“我先前在裏邊兒喝了不少的酒,現下正頭暈著,別的不,我乃是你師傅的摯友,你要替你師傅盾看顧我兩分。”


  他戲演得十足,一邊,一邊搖晃了兩下,好似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


  在這一刻,東宮與將軍府摒棄前嫌,侍春與周世仁聯手,一個言語糊弄,一個故裝醉酒……


  蔣尤信以為真,眼裏劃過一絲憂慮,隻好望而興歎,認命的守著周世仁。


  戚長容將落葉拋之一旁,用繡著並蒂蓮的手帕擦拭手指,她未明讓君琛遠離九駙馬的原因。


  但她不,不代表君琛不明白。


  他們所做之事太過複雜,少牽扯一人進來,便是少一分風險。


  無論是對九駙馬,還是對東宮,亦或者對君府。


  君琛眼中波瀾散去,輕輕地在唇邊掀起一抹嘲弄的笑:“我與九駙馬的關係上經多數人都知道,一時若故意疏離,隻怕會打草驚蛇。”


  “如此你便自行把握分寸,莫要讓他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


  在這世上,能讓她全心全意的隻有三樣東西。


  泣血短刃,她自己,還有君琛。


  旁的,她一概不信。


  “殿下放心。”輕飄飄的一句,兩人再無話。


  君琛是有些生氣的,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在氣什麽,隻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有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他不過就是與多年未見的兄弟喝了場酒,又怎麽了?

  他喝醉酒後行為是有異,而他酒後神誌清醒,自認從未因酒誤事。


  戚長容剛剛的警告提醒,於他而言太過多餘。


  況且,他還並未鬆口答應助她一臂之力。


  公主府內種著荷花的池旁,池塘不大,荷葉翠綠,還不到開花時節。


  清風拂過,荷葉無聲微顫。


  在此種優雅的靜謐中,唯獨一陣猖狂的對罵亂了風景。


  或者,是單方麵的謾罵。


  戚長容站在池塘另一旁,麵前正好有棵粗壯的大樹,將她身影完完全全的擋在後麵。


  戚長容能清楚的看見她們,而她們卻看不見她。


  是以戚孜環抬頭看去,隻瞧見了君琛負手,長身矗立。


  她心裏微微一動,以手帕捂麵輕聲哭泣。


  不知兩人了些什麽,一向脾氣好的戚自若也忍不住大聲起來。


  最後竟上演到你追我打的地步。


  戚自若氣的頭腦發懵,隻想撕了戚孜環那張惡劣的嘴,是以還未察覺不對,被人牽著鼻子走。


  戚孜環跑至橋墩,見距離不遠,忽然停下腳步,似是要於戚自若理論。


  推搡期間,不知是誰用力過度,一個沒控製好,噗通兩道落水聲傳來。

  戚孜環落到了君琛麵前。


  戚長容眉目冷凝,嘴唇緊抿。


  她看也未看在池塘撲騰掙紮的戚孜環一眼,當機立斷迫使君琛轉過身形。


  “羅一,把十三公主救上來。”


  隱藏在茂密樹葉間的人影微動,下一秒跳水聲傳來。


  “戚十二!”


  蔣尤親眼目睹戚孜環的落水過程,又見戚長容絕口不提救戚孜環的事,忍不住一聲怒吼,大步越過她噗通一聲跳進水裏救人。


  他的速度太快,周世仁沒來得及阻止,伸出的手愣愣的懸在半空。


  兩位公主落水的動靜太大,岸邊很快圍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麵的,便是今日的主人戚阿九。


  九公主臉色鐵青:“這是怎麽回事?!”


  無人回答她的話。


  戚自若很快被救了上來,凍得唇色微紫。


  戚長容快步走去,解下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沉聲道:“去請大夫。”


  羅一聞聲而去。


  侍春侍夏忙扶著渾身濕透了的戚自若。


  聽到她的聲音,九公主這才發覺眼前的人是誰,臉色一變立刻福身行禮:“阿九見過皇兄。”


  宮中隻有一位皇兄,那就是東宮太子。


  那些圍過來看熱鬧的女眷們還未來得及幸災樂禍,得知她是誰後,霎時烏拉拉的跪了一片。


  戚長容臉色沉的厲害,她不叫起,誰也不敢妄動。


  就連九公主也不敢動,硬生生的維持行禮的姿態。


  “阿九,你太讓孤失望了,竟讓兩個妹妹在你眼皮子底下鬧出此等笑話!”


  終於,戚長容開口了。


  一開口便讓九公主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幹幹淨淨,她不敢辯駁,幹脆直接跪下去,當著若有人的麵低聲道:“阿九知錯。”


  很快,蔣尤也帶著戚孜環遊了上來,一上岸便不顧周遭環境對戚長容一聲怒吼:“戚長容,十二公主也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麽能隻顧著救十三公主!”


  見狀,宮裏隨她出來的老嬤嬤立即明白,十二公主怕是坑錯對象了。


  此時,戚孜環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極為可憐。


  但這次她學乖了,有騎射場的經驗,不敢當著別人的麵妄圖毀壞戚長容的名聲。


  於是,她一聲不吭,好似默認了蔣尤的話,也好似根本沒聽見他在什麽。


  戚長容眼神淩厲,揮手朝蔣尤甩了一巴掌,力氣大的將他的臉甩至一邊,臉上的五指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了出來。


  “混賬東西,誰讓你下水的?!十二水性不俗,自能安然無恙,你下水雖是一片好心,可又將她的名聲置於何地?孤看你蔣家如何與父皇交代!”


  蔣尤指責戚長容偏心之餘反被教訓,一時有些愣愣的,語氣仍衝:“可剛剛十二公主的樣子,分明就是個不會水的旱鴨子……”


  這時,十二公主戚孜環出來解釋了,抽抽噎噎的道:“我被嚇了一跳,在水裏,腿又突然抽筋了……”


  戚長容氣的不輕:“孤懶得與你們廢話,自古以來女子名聲大如,你們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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