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軍嫂的妹妹1
重生軍嫂的妹妹1
‘啪嗒’不知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
拎著布包躡手躡腳往外走的葉馨玉嚇得整個人抽了抽,驚恐回頭,月光下的泥瓦屋安安靜靜,葉馨玉大鬆一口氣,加快步伐離開。
午夜的村莊死一般的寂靜,腳踩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葉馨玉又緊張又雀躍,一陣夜風刮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往前走的葉馨玉腳步猛然頓住,茫然環顧四周,片刻後,眼裏放出匪夷所思的光芒。低頭看著自己年輕的雙手,葉馨玉又哭又笑,她死死捂著自己的嘴,深恐發出聲音吵醒了人。
厭惡地瞪一眼手上的布包,驚喜交加的葉馨玉快步往回趕,她回來了,真好,她回來了,回到了私奔那一晚,一切都還能挽回。
葉馨玉心情激蕩,恨不得仰大笑。忽然想起正在村尾等著她的葛益民,葉馨玉想衝過去打死他,但是她強忍住了恨意,現在不宜節外生枝,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個人渣。
百米外的葉家,葉馥玉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就覺踩到了什麽,胡亂摸了摸,摸到一本書,便把書撿起來擱在旁邊的桌子上。放好書,套上衣褲,迷迷糊糊的葉馥玉摸黑走到門口,輕輕打開門。
走到院子裏的葉馨玉聽見吱呀開門聲,笑容一僵,飛快把布包扔在井後。
打開門的葉馥玉冷不丁見後院站著一個人,嚇得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就著月光認出是葉馨玉,拍著胸口舒出一口氣:“姐,你嚇死我了,你也上茅房?”
葉馨玉咬緊了後槽牙,裝什麽裝,她不是早就發現自己要逃婚,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委屈她葉馥玉了。她怎麽就沒早點發現葉馥玉這個賤人一肚子壞水,放任她逃婚,毀了她一輩子。她葉馥玉倒好,順理成章替代她嫁給宋建邦,踩著她的血淚做了將軍夫人!
老有眼,讓她回來了,葉馥玉加渚在她身上的一切,她會連本帶利地還給她。
“姐?”葉馥玉摸了摸胳膊,覺得葉馨玉怪怪的,具體又不上來。
“我上好了,你去吧。”不是想演嗎,她奉陪到底。
憋著尿的葉馥玉便沒多想,轉身去了豬圈旁的茅房。
葉馨玉拎起包側著身子飛快進了屋,將布包藏在床底下,裏麵除了幾套衣服外,還有五百多塊錢,其中三百八是爸媽給她的壓箱底,另外一百多是家裏的積蓄,她偷偷拿走了。明得找個機會放回去,且不能讓爸媽發現了。
上完廁所的葉馥玉跑著回來,一邊脫衣服一邊念叨:“冷死我了,白還挺熱的,晚上居然這麽冷。”
葉馨玉冷冷看著她惺惺作態,眼底的怨恨幾乎要化作實質。
一無所覺的葉馥玉爬進被窩。
葉馨玉瞪著對麵的床,險些控製不住自己撲過去掐死她。葉馨玉運了運氣,翻了一個身,麵朝著牆,不禁想起了上輩子。
就在今晚上,她和葛益民這個賤男人私奔了,他們去了傳中遍地是黃金的鵬城。可現實與夢想差了十萬八千裏,在鵬城賺到錢的人是多,但是虧錢的人更多,絕大多數人辛辛苦苦也就是混個溫飽而已。
他們倆一忙到晚也隻能勉強糊口,這日子還不如在老家過的好。短短幾個月,她更是看清了葛益民的真麵目,這個男人除了皮相和會花言巧語之外,一無是處。
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離開前她暗暗發過誓自己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衣錦還鄉,這樣下去,她怎麽風風光光回家。
恰在這時候,葛益民從工友那聽了海對岸的堂一般的港城,他蠢蠢欲動,攛掇著她偷渡。來鵬城這幾個月,她也沒少聽人提起港城,也知道很多人偷渡過去淘金,當地還有‘十屋九空逃港城,家裏隻剩老和’的民謠。鬱鬱不得誌之下自己被脂油蒙了心,一咬牙一跺腳,居然真的去偷渡,還偷渡成功了。
繁華富饒的港城簡直就是堂,高樓大廈,汽車遍地,各種聽都沒聽過想都想不到的新奇事物。然而很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澆得她徹骨冰寒,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堂,對他們這樣沒學曆沒技能的人而言,不是堂是地獄。
葉馨玉肩膀輕輕顫抖,雙眼淚流不止。要不是葛益民這個王八蛋,她怎麽會走上那條路。
葉馨玉抹了一把淚,不願意再想下去。一直到二十一世紀,她才鼓起勇氣回家。這二十來年她存了不少錢,想著回家做點生意,最好再找個老實人,踏踏實實地過日子。至於這些年的經曆,她也編好一套辭。
她以為迎接她的會是朝黃土背朝的家人,還想著自己可以貼補他們一些,就當是自己這些年沒照顧父母的補償。
萬萬沒想到他們過得和她想象中迥然不同,老家大變樣,家家戶戶都建起三層大樓房,家裏建的還是個氣派的別墅。大哥大嫂承包了一大片地辦了個農家樂,生意興隆。弟在政府機構身居要職,娶得老婆背景不。
最不可思議的是雙胞胎妹妹葉馥玉,她竟然代替自己嫁給了宋建邦,宋建邦一路晉升高居將位,而葉馥玉成了名校教授,兩人生了一對龍鳳胎,事業家庭雙豐收。
她徹底懵了,爸媽還罵她沒良心,不想嫁早點,婚禮前一晚跑了是個什麽意思。第二發現人不見了,他們差點嚇死。
宋家老太太還等著衝喜,宋建邦的戰友都來了好些個。這結婚當沒有新娘子,宋家的臉都得丟光了還得丟到部隊影響宋建邦,萬一把宋老太氣出個長短,那可就是結了死仇。
驚惶下,他們稀裏糊塗聽了大伯的話,就讓葉馥玉代替她嫁了過去,外人也分不出雙胞胎哪個是哪個。不然還能怎麽辦,她把家裏的錢都拿走了,就是榨幹了他們也還不起六百六十六塊錢的彩禮。
可紙包不住火,她私奔的事還是被宋家知道了,為此葉馥玉沒少受委屈……吧啦吧啦一堆。
葉馨玉卻什麽都聽不見了,滿腦子隻剩下宋建邦做了將軍。被她拋棄的宋建邦居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將軍,她的逃婚成了大的笑話。放著好好的將軍夫人不做,她和葛益民這個白臉私奔,還不得不周旋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中間,她到底圖個什麽。
親眼見到宋建邦和葉馥玉那一刻,悔恨不甘到達頂峰。
宋建邦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氣勢十足,看著就讓人安心,當年她是有些喜歡他的,喜歡他的一身軍裝,喜歡他的硬朗利落,不然怎麽會同意和他訂婚。可當年她年幼無知,被葛益民這個白臉一哄二騙,信了他的鬼話,覺得當軍嫂苦當後娘更苦,鬼迷心竅跟他跑了。
席間,宋建邦為葉馥玉布菜挑刺關懷備至,男的威嚴高大,女的知性優雅,明明是雙胞胎,她們卻不像了。一幕幕紮的她眼睛疼,疼得想流淚。
那一頓壽宴,她喝了很多。回去後她一個人接著喝,喝得不省人事,再次醒來,就在村道上。
重來一回,這一的記憶變得分外清晰。原來,葉馥玉早就發現她逃婚,但是她佯裝不知,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不加阻攔。她的好妹妹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她跳入火坑,竊取了她的幸福人生。
葉馨玉的臉瞬間扭曲猙獰,眼底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雞鳴報曉,葉家熱鬧起來,今是葉馨玉出嫁的日子。葉馥玉被葉母指使地團團轉,笑盈盈地跑進跑出。葉馨玉冷眼看著,簡直想給她鼓個掌,這演技絕了。
宋家派來迎親的居然是一輛吉普車,可把來參加婚禮的人羨慕壞了,一般人家有個拖拉機就夠牛的了,這宋家到底有錢還有人。
新娘子帶著滿滿當當的嫁妝出了門,鞭炮聲響徹雲霄。
婚禮結束,葉馥玉累得癱倒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好半響眼皮顫了顫,床上的葉馥玉睜開眼,眼神迥然不同。
阿漁慢吞吞地坐起來,環顧一圈,家徒四壁,不禁歎氣,這個家可真窮啊!她不是沒過過苦日子,可近來這幾百年都在過好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冷不丁的還真有些不習慣。
“幺妹兒,水好了,趕緊去洗澡。”葉母在院子裏吆喝。
阿漁應了一聲,起身拿了一套衣服走出房間。院子裏,葉父葉母還有葉家大哥葉弘揚正在把喜宴上剩下的大菜往井下吊,四月已經放不住菜,幸好還有水井這台然冰箱。
阿漁有些新鮮地看了幾眼,這才進了廚房,插上門閂,兌了冷熱水在廚房洗澡,這家裏自然是沒什麽浴室的。
葉家條件差,一部分是時代因素,還有一部分是因為負擔重。葉父上過幾年私塾,後來跟個老中醫學了些醫術,算是個文化人,從兒女名字上也能看出一二。長子葉弘揚幼子葉弘禮,雙胞胎女兒葉馨玉葉馥玉,頗為別致。
葉父堅決貫徹再窮不能窮教育的方針,隻要孩子能考上去,無論男娃女娃他就是砸鍋賣鐵也供。家裏四個孩子,葉弘揚葉馨玉都讀完了初中,葉馥玉成績最好,考上縣裏最好的高中目前在讀高三,葉弘禮上初二。
這年頭多一個讀書的就多一份開支少一個勞動力,葉父葉母侍弄幾畝薄田,偶爾葉父替村民治療個頭疼腦熱賺點雞蛋糧食,這點收入捉襟見肘,日子難免艱難。
洗著澡的阿漁想著怎麽掙錢改善生活,原身其中一個願望就是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來,這葉家的遭遇叫人唏噓。因為兒女,葉父葉母後半生就跟泡在黃蓮汁裏似的,一眼望不到頭的苦。兩個女兒都命運多舛,兒子葉弘禮誤入歧途,連帶著老實巴交的葉弘揚也被弟妹影響,生活一團糟。
大女兒葉馨玉嫁到宋家,這宋家在這一片是響當當的人家,緊跟改革開放的步伐,承包魚塘成為鎮上第一家萬元戶。葉馨玉的丈夫宋建邦還在部隊當副營長。
這麽看著,這門婚事是葉家高攀了,葉父葉母原本卻是不同意的。蓋因這宋建邦結過一次婚,前頭病故的妻子還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宋建邦年齡比自家女兒大了整整十歲。且宋建邦的軍種好像特別危險,雖然具體不知道幹啥的,但是聽著受傷是家常便飯。
可架不住葉馨玉自己樂意,偏偏嫁過去後,葉馨玉過的並不好。公婆偏疼兒子女兒,繼子繼女調皮叛逆,叔子姑子都不是省油的燈,葉馨玉脾氣也不是多好,她和丈夫又聚少離多,問題層出不窮。
幾年後,葉馨玉還因為出軌離了婚。離婚後,葉馨玉一心想做大生意發大財,虧得一塌糊塗欠了一屁股債不,還得罪了因為信她的話入股的親戚,以至於葉家被所有親戚埋怨責怪,好幾家因此斷了親,便是好脾氣的葉大嫂都不顧葉弘禮還沒結婚就鬧著分家,生怕被葉馨玉連累。
而原身葉馥玉比葉馨玉更慘,三次高考都因為外因失敗,第一次突然腹瀉,第二次心了又心,還是腹瀉,第三次全家心翼翼,她還是在考試當肚子疼沒能進入考場。
事不過三,葉馥玉懷疑自己是得了高考焦慮症,哪怕葉父仍然願意供她複讀,她自個兒卻不好意思再讓家裏供著她讀書,便絕了考大學的念頭。在村裏學做了老師,後來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給鎮上開照相館的伍興國,徹底掉進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