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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表小姐27

  白蓮花表姐7

  “不好了,表姑娘投繯自盡了!”


  陸府靜謐美好的晨光被這一聲撕裂,陸家驚亂起來,亂的好些人如釋重負。


  陸老夫人哭得幾近昏厥:“毓兒,我的毓兒啊,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呀?”


  柏氏擦了擦眼淚,不敢正眼看已經被放下來平放在床上的顏嘉毓,吊死的人,形狀可怖。進來時無意間看到了一眼,她的心幾乎要順著喉嚨溜出來。


  擦著眼淚的柏氏不著痕跡地看一眼滿麵悲容的陸茂典,他終究是動了手。柏氏緊張地拽著帕子,人不是她殺的,是陸茂典殺的,她沒有殺人,她一個人沒殺。


  陸茂典麵容悲戚,內心一派平靜。讓顏嘉毓活生生嫁到六皇子府,六皇子肯定會請其他禦醫給她治病,她的毒逃不過禦醫的眼睛。他不想死,所以隻能讓她去死。


  愁雲慘霧籠罩在每一個臉上,哪怕是最討厭顏嘉毓的陸若靈,雖然心裏頭有些高興,顏嘉毓死了,她不會嫁給六皇子,更做不了皇家人,沒法翻身揚眉吐。之前還想這人怎麽還有臉活下去。真的死了,忍不住又有點唏噓,顏嘉毓啊就是福薄。


  眾目睽睽之下,陸若靈想應景地擠出幾滴眼淚,實在擠不出來,她便拿帕子幹擦著眼睛假裝自己在哭。


  人人都在流淚,個個十分悲傷,使出渾身解數唱起這台大戲。


  這麽多人裏,最難過的是陸明遠,出事以來,他一直想見見顏嘉毓,卻被宋奶娘攔著,宋奶娘顏嘉毓不想見他。


  他知道她難堪,覺得沒臉見他,他怕刺激了她,所以也不敢強求。怎麽也沒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顏表妹怎麽這般傻。


  陸明遠悲從中來,濕了眼眶。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陸老夫人被扶回榮壽堂。打發了人,雙眼紅腫的陸老夫人走到佛堂裏,跪在菩薩麵前懺悔。


  柏氏動手了,她竟然真的動手了!嘉毓出事後,她就猜測柏氏十有八九會動手,無論是為了嘉毓的嫁妝還是因為她身上的毒,柏氏絕不會允許嘉毓平平安安嫁到六皇子府。


  兩行眼淚再次漫了出來,陸老夫人淚流不止:“雁如啊,娘對不起你。嘉毓,外祖母對不起你。我都是逼不得已,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陸家。”


  顏嘉毓想不開懸梁自盡的消息不脛而走。曾經懷疑她是攀龍附鳳自薦枕席的人,訕訕閉上了嘴,若是有心攀附六皇子,這會兒人家該興高采烈備嫁,怎麽會自尋短見?

  消息傳到六皇子耳裏,宛如晴霹靂。


  “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自盡,不可能,不可能的!”六皇子的臉霎那間褪盡了血色,他狠狠打了一個冷戰,從床上滾了下來。因為桂花宴那事,他被皇帝打了一頓板子,打得皮開肉綻,隻能躺在床上。


  六皇子卻顧不得自己的傷,厲聲嗬斥:“備轎備轎,我要去陸府,快點!”


  陸府裏已經來了好些人,有陸家的親戚旁支,還有與顏嘉毓交好的閨秀,聞訊趕來送最後一程。


  麵如土色的六皇子被人攙扶著衝了進來,驚擾一群人。


  見了六皇子,陸明遠一股火往上竄,顏表妹寧死也不肯嫁給六皇子,可見是有多恨六皇子,若是她在有靈,肯定也不想再見六皇子。


  陸明遠幾步上前攔住了往裏衝的六皇子。


  “閃開,你給我讓開。”六皇子惡狠狠瞪著攔住前路的陸明遠。


  “明遠。”陸茂典不滿地喚了一聲。

  陸明遠眼裏壓抑著怒火:“六殿下,你就讓表妹安安心心地走吧。”


  六皇子心頭一刺,紅著眼睛怒視陸明遠,忽然揮手一拳頭砸在他臉上:“你有什麽資格這種話,要不是因為你,她怎麽會死?她最不想看見的人是你。”


  在場眾人被六皇子這話給驚呆了,顏嘉毓分明是被他給逼死的,怎麽就跟陸明遠有關係了。


  陸明遠火冒三丈:“你少血口噴人,分明是你逼死了表妹。”


  陸茂典沒來由地心裏一慌,立刻搶步上前拉著陸明遠讓路:“殿下,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嘉毓。”


  置若罔聞的六皇子抓著陸明遠的衣領不放,咬牙切齒:“是你,就是你,是你和晉陽勾搭成奸,想光明正大地毀婚。你們哄騙了我,要不是你們慫恿,我怎麽會傷害嘉毓,她就不會想不開自盡。”六皇子把責任一股腦兒都推到了晉陽郡主和陸明遠身上,不是他逼死的顏嘉毓,是他們逼死了顏嘉毓。


  這會兒六皇子哪還顧得上保密不保密,顏嘉毓都死了,被他們活活逼死了。她寧死都不肯嫁給他,這這和之前好的完全不一樣!

  晉陽信誓旦旦的,他能夠心想事成的。結果呢,顏嘉毓死了,他找誰去心想事成。到頭來隻有晉陽和陸明遠這對狗男女能夠心想事成。


  顏嘉毓死了,他背負著逼死顏嘉毓的名聲,他們倆倒好,幹幹淨淨的心想事成,想得美!


  六皇子鐵青著臉又是一拳頭砸過去:“你們逼死了嘉毓,還想在一起,做夢去吧。”


  陸明遠呆若木雞,六皇子雨點似的落在他身上的拳頭都感覺不到了。


  在場的人均是倒抽一口冷氣,不是王府的丫鬟想攀龍附鳳,把醉酒的六皇子引到內院,想成其好事。結果六皇子誤打誤撞進了汀蘭苑,酒後亂性輕薄了正在休息的顏嘉毓嗎?

  大多數人是信這個解釋的。不過少部分人懷疑怎麽那麽巧,是不是顏嘉毓自薦枕席。還有個別的陰謀論是六皇子見色起意故意輕薄顏嘉毓。


  萬萬想不到,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竟然真的是一場針對顏嘉毓的陰謀。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中間居然還有晉陽郡主和陸明遠的事兒。


  晉陽郡主和陸明遠私通,所以聯合六皇子做了這麽一個局。哪,這也太可怕了!在場眾人眼裏放出不可思議的光。


  而陸家人都快急瘋了,這些話傳出去,無論真假,陸明遠都別想再娶晉陽郡主,那他們豈不是白謀劃一場。


  陸茂典恨不得堵上六皇子的嘴,硬著頭皮打圓場:“殿下,這裏頭必定有什麽誤會。”


  暴跳如雷的六皇子一腳踢開聒噪的陸茂典:“就是你們,就是你們害死了嘉毓。”


  被六皇子指著的陸茂典心跳漏了一拍。


  因為六皇子的破罐子破摔,陸家的喪禮變成了一場鬧劇。


  一回想賓客的眼神,陸茂典等人便一陣心驚肉跳,他們信了,信了六皇子的話。別他們,就是陸家人這裏,都有好些個信了。


  他們可是早就知道,陸明遠和晉陽郡主互生情愫這一回事,晉陽郡主沒準真的做了手腳,不由恨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陸老夫人注視著陸明遠,想問又不敢問。她可以容忍柏氏害顏嘉毓,卻不願意孫子插手這種事。她的孫子合該風光霽月,怎麽可以沾染上汙糟事兒。


  陸明遠就像被人用鐵錘重重敲擊腦袋,三魂六魄動蕩不安。是晉陽郡主策劃了整樁事,不可能的,郡主光明磊落心地純良,她怎麽可能去害表妹,還是用毀人清白這種下作手段。

  不可能!絕不可能!


  陸明遠拔腿往外衝哄,他要親口問一問晉陽郡主,肯定是六皇子為了推卸責任血口噴人。


  “你要去哪兒,你給我回來!”陸茂典大急,立刻吩咐家丁攔住陸明遠,他這是要去安王府不成,去了就是不打自招,承認他和晉陽郡主有私情。


  被攔下的陸明遠抱著腦袋蹲了下去,痛苦地捶著頭,彷佛有一把錐子在戳他的靈蓋。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皇帝也希望都不是真的,可它就是真的。


  出事當,他就從不爭氣的六兒子那裏盤問出不堪的真相,知道這都是兒子和晉陽策劃的陰謀。為了皇室體麵,他由著安王府粉飾太平,卻沒打算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皇帝的良心尚在及格線上。他想著得等風聲過去了,再嚴懲老六和晉陽,這兩個混賬東西,竟敢為了私情謀奪英烈孤女的清白,簡直無法無。


  他是決不允許晉陽和陸明遠在一塊兒的,害了人還讓她得償所願,這是縱容。這一次嚐到了甜頭,不讓她狠狠吃個教訓,她就會變本加厲去害別人。


  至於老六那,賜婚那也是沒辦法。顏氏女大庭廣眾之下失了貞潔,不嫁給老六她這輩子就毀了,且皇家也得被戳脊梁骨。稍後,他自然要懲戒老六。


  可沒想到顏氏女性子這麽烈,竟然投繯自盡了。更沒想到老六這個棒槌,悲憤之下把真相抖了出來,還生怕人不知道,鬧得人盡皆知。


  皇帝頭疼的問外甥:“依你看,這事如何收場?”


  程晏斟酌了下:“堵不如疏。”


  皇帝鬱鬱吐出一口氣:“家門不幸,養了這兩個孽障玩意兒,把好好一個姑娘活活給逼死了。”


  知道前因後果的程晏心裏頭也發悶。


  “你去打聽打聽,外頭都傳成什麽樣了?”


  程晏應諾。


  第二程晏回宮稟報情況,往重裏了三分。


  外麵已經鬧得甚囂塵上,六皇子不僅在陸府大鬧了一場,還跑到安王府大鬧特鬧。


  皇帝糟心地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想丟人,但是鬧到這步了,再裝傻充愣更丟人,還要寒了人心。


  遂吩咐內侍研磨,皇帝提筆寫下褫奪晉陽郡主封號的聖旨,又命內侍傳口諭,停了六皇子的皇子俸祿,待他養好傷,就把他送到漠北軍營去。一個皇子被送到漠北,相當於流放驅逐。早該讓他去那不毛之地吃點苦頭,也不至於這麽大個人了還像個混球。


  攜帶著聖旨而來的內侍,如同九玄雷轟下來,轟得安王府一眾人魂不附體。


  “母妃母妃!”晉陽郡主郡主驚恐無助地叫著安王妃。


  安王妃心亂如麻,萬萬沒想到皇帝會狠心地褫奪女兒封號,不過是個孤女罷了,女兒可是他親侄女,他們王爺鞠躬盡瘁這麽些年下來,難道一點香火情都沒有。


  “王爺,這可如何是好?”安王妃希冀望著安王。


  安王怒不可遏:“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這不是她自己費盡心機求來的嗎?顏嘉毓和我們安王府好歹有些淵源,現在人人都知道她為了個男人使這種下作手段毀人清白,還逼死了人。現在好了,整個安王府都陪著你丟人。”


  晉陽郡主臉上一搭紅一搭白,真的慌了,之前被關起來禁足,她並不慌,木已成舟,父王生一段氣就好了。


  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幹了什麽,皇伯父還奪了她的封號,全京城肯定都在恥笑鄙視她。還有陸明遠,他肯定也知道了,知道她設計顏嘉毓,逼死了顏嘉毓。

  晉陽郡主一顆心直往下墜,就像掉進了徹骨冰寒的深淵。臉上爬滿灰敗,她完了,她徹底完了!

  隨著晉陽郡主被褫奪封號又被安王軟禁在北邊的別莊,六皇子也離京前往漠北,顏嘉毓之死漸漸平息。


  陸家卻是一地雞毛,所有人都知道了陸明遠和晉陽郡主暗通曲款。


  晉陽郡主跟六皇子皇貴胄,又挨了不輕的懲罰,旁人嘴巴到底是要留點德不敢過分。陸家卻不同,他們在京城也就是個中等人家而已。雖然陸明遠沒有受到任何明麵上的懲罰,證明陸明遠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他在有婚約的情況下與晉陽郡主私通,這是事實,也是顏嘉毓慘案的引火索。若是他和晉陽郡主發乎情止乎禮,後來這些事兒怎麽可能發生。


  陸家名聲因此蒙上了一層陰影,這回是真心實意的傷心欲絕,陸明遠的差事都丟了。


  懊惱怨恨晉陽郡主好心辦壞事之餘,無能為力的他們隻能安慰自己過上三五年這事也就淡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這百萬兩銀子,未必不能砸出一條錦繡前程來。


  到了這一步,陸家人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


  酒樓裏,一青年侃侃而談:“要是顏姑娘早就知道陸明遠和晉陽郡主有一腿兒,她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去死,這顏姑娘死的可真是恰到好處!”


  “許兄此言何意?”


  “聚寶盆聽過沒,這顏家老侯爺可是個摟錢的好手,外號聚寶盆。顏家幾代單傳,不知道積攢了多少雪花銀。到顏姑娘身上絕了後,顏家五服之內五親,這份家產可不就都落到了陸家人手裏。到頭來,便宜了那個負心漢,拿著他的遺產娶美嬌娘,你要是顏姑娘,你嘔不嘔?”


  幾個看客麵麵相覷:“嘔死了。”


  許公子嘿嘿一笑:“所以我死的可真是恰到好處,她要不死,陸家還敢貪墨皇家媳婦的嫁妝不成,怎麽著也得有幾十萬兩雪花銀吧。”


  “老許你這話裏有話呀。”


  許公子微妙地笑了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哦。”


  “我老許這人也太陰暗了吧,那可是親外孫女。”


  “這人心思可夠黑的,那就這麽壞了。”聽了一耳朵的魏英韶笑罵一句:“就算陸家得了真金白銀,可這名聲都臭成什麽樣了,得不償失。”


  程晏若有所思:“誰知道六皇子會鬧這麽一出。”


  魏英韶瞎了一聲:“老程,你不會也懷疑上了吧,就憑這幾句捕風捉影的話,你就懷疑殺人了,這也太草率了。”


  程晏擰了眉頭,在皇城司這地方什麽陰暗的事兒他沒見到過,父殺子,子殺父,夫妻反目,兄弟成仇。比比皆是,人壞起來遠超想象。


  順著那個思路,的確有這種可能,顏家豪富,他是聽祖父提到過兩句的,怕不隻有幾十萬兩,自古財帛動人心。且要是證明,顏氏女的死有貓膩,那就不是皇家逼死了功臣孤女,這名聲到底不好聽。


  程晏是個行動派,他手上又有皇城司這樣的特務機構,查一查陸家隻是順把手的事。


  這世上的陰私,絕大多數都經不住細查的。伺候顏嘉毓的那個奶娘全家走水路離開京城,被水患夜襲,險些滅門燒船,被程晏的人救下。


  死裏逃生的宋奶娘知道出來自己就沒活路,可不她家裏人都沒活路,陸茂典這是要殺人滅口,毫不猶豫地兩害取其輕。

  拔出宋奶娘這顆蘿卜,順理成章帶出忠全家的這塊泥,順藤摸瓜,陸家竭力隱瞞的真相大白於下。


  叔嫂通奸,殺夫殺妹,嫡庶混淆,毒害顏嘉毓,為了掩藏真相侵吞財產吊死顏嘉毓偽造自殺……


  一夜之間,昔日名門陸氏轟然倒塌名聲墜地。


  得知自己一雙兒女,竟然都死於柏氏和陸茂典之手,為了陸明遠這個奸生子,她縱容他們害死了自己在這個世上僅存的血脈,陸老夫人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當場吐血。再次醒來,口歪鼻斜,大半邊身子徹底沒了反應。


  陸茂典和柏氏陸明遠被帶走,陸老夫人又吐血中風,陸家亂成一鍋粥。


  屋漏偏逢連夜雨,大理寺上門討債了。依照法理,陸家可以名正言順繼承顏家的產業。可顏嘉毓是被陸家人害死的,作為凶手他們自然失去了繼承權。顏氏無人,顏氏產業盡數收歸國庫。


  拿了錢,皇帝怎麽著也得替顏家討一個公道,參與謀殺顏嘉毓的陸家主子奴才全部判處死刑。陸家這些年花了顏家的都得吐出來。


  陸家人被搜過身之後趕出陸府,三房扔下陸老夫人連夜離開京城,馬不停蹄去投靠三夫人娘家。


  二房也無心伺候一個脾氣暴躁整罵罵咧咧的陸老夫人,照顧陸老夫人的活被放出來的陸明遠接了過去。


  陸明遠對疼愛了他二十年的陸老夫人很有幾分愧疚之心,可陸老夫人拿他當殺子殺女殺外孫女的凶手,恨不得食肉飲血。


  “我要喝水。”陸老夫人含含糊糊地道。


  陸明遠端了一杯白開水過來,另一隻手扶著陸老夫人支起上半身,電光石火間,陸明遠瞄到一道黑影,下意識想躲,卻為時已晚。


  陸明遠隻覺得眼窩一疼,血色糊住了左眼。


  陸明遠慘叫一聲,推開陸老夫人。


  “孽種,我殺了你!”陸老夫人嘶聲大吼,眼裏布滿著碎屍萬段也難消心頭之恨的怨毒。她想再補上一筷子,忽覺頭痛欲裂,一股熱流衝上靈蓋,‘嗬嗬’兩聲,陸老夫人身軀轟然側倒,頭朝下趴在床邊。


  “二哥。”聞聲而來見陸明遠捂著眼睛血流如注,宛如崩地裂,放聲尖叫。


  因陸老夫人年老力弱,那一筷子隻戳瞎了陸明遠的左眼,並未傷及性命,卻因為缺醫少藥處理不當,幾年後另一隻眼睛的視力也漸漸衰弱。


  陸若靈對陸明遠的脾氣越來越壞,肚裏抱怨變成背後嘴上抱怨,漸漸的當著陸明遠的麵也不再掩飾嫌棄之情,動輒罵人,怎麽戳心怎麽來。


  陸明遠從一開始的震驚失望難受,慢慢的左耳朵進右耳多出。有時候當陸若靈口不擇言,他會想起曾經的顏嘉毓,私底下,陸若靈是不是也這樣‘心直口快’罵過她。


  無神的右眼泛起了淚花,不受控製流下來。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未曾經的顏嘉毓。


  陸若靈鬱悶地止了聲,跺跺腳轉身離開,這才不是她哥,她哥文武雙全精明能幹,能為她遮風擋雨,才不是這個什麽事都得依靠她的瞎子。


  有一,陸若靈不見了,帶著家裏所剩無幾的盤纏,消失的無影無蹤。鄰居聲告訴陸明遠,陸若靈好像是跟一個行腳商離開了。


  陸明遠微笑道謝,心情波瀾不驚,走了,也好。他終於可以清清靜靜過日子了,作為兄長,最後一次祝願她改了那惡語傷人的破脾氣,不是誰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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